泽仁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她？


    他自己都没察觉唇角扬得有多高，在反复听了好几遍语音后，他谨慎措词：【我怎么会怪姐姐呢，你工作忙，能在有空的时候陪我聊天，我就很开心了。】


    之竹：【摸摸头.jpg下午还有课吗？待会儿是不是要午休？】


    泽仁：【下午没课了，我刚吃完饭，过会儿睡觉，姐姐你吃饭了吗？】


    叶之竹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叫了酒店的送餐服务，随手给他拍了张照片：【这就开吃。】


    她有健身的习惯，平时的饮食非常营养健康，有时候也难免会嘴馋吃些高热量的东西，但她从小就不忌口，就算真吃胖了，她再运动减下去就是。


    妈妈和外婆从不限制她的饭量，叶之竹想吃什么、想吃多少，都随她的心意。


    青春期时，叶之竹比同龄人胖一些，引来一些男同学的嘲笑与讥讽，她哥周希棣听说后，一脸凶狠地去找人算账。


    却没想到自家妹妹已经把人给骂了一顿，拎着棒球棍把人打得浑身是伤。


    虽然叶家父母被叫到了学校，赔了一大笔医药费，但当被男生家长要求道歉时，叶闻韵一脸冷漠：“道什么歉？你们家孩子说我女儿坏话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还要我们道歉？”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打人还有理了是吧？”


    “就是就是，你家女儿胖不是事实吗？我家孩子又没说错。”


    叶闻韵冷笑：“之前我还纳闷，你家孩子这么丑，嘴又臭是像谁，原来是随你啊。”


    “你！你怎么出口伤人！”


    “只许你家孩子嘴贱伤我女儿，就不许我女儿反抗了？”


    叶闻韵冷声道，“你要是不满意，咱们就法庭见，把这事儿闹得越大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家男孩子嘴贱欺负女同学，长得人高马大，却被我女儿打得哇哇乱叫。”


    男方家长：“……”


    还是年级主任出来打圆场劝和，此事才算了结。


    到最后，叶之竹也没道歉，那些嘴欠的男生之后也不敢再对她叽歪什么。


    ……


    新消息弹出：【姐姐工作忙碌，要多吃点补充营养哦】


    叶之竹一边吃饭，一边跟他随意聊着天。


    她发现，这个男生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好相处，对她很是关心，表情包发起来也是一套又一套。


    【你这么多卖萌的表情包是哪来的？不会是别的女孩子发给你，你再发给我吧。】


    泽仁脸红：【不是！是我前天晚上睡不着，特地搜的……】


    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跟喜欢的女生聊天，火速问了多吉，他先是嘎嘎笑了很久，各种八卦之后，给出建议：多卖萌、多关心，情绪价值给足。


    “即便做不到这些，凭你这张脸这个身材，也差不多能把人给拿下了吧？”


    泽仁没接话。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年纪小、幼稚、没有经济实力、又离得那么远……他和叶之竹，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没有半点底气，却贪婪地想尝试争取。


    哪怕，她只是对他的身体感兴趣也好。


    只要她想，他什么愿意给她。


    叶之竹有点意外，坏心调戏：【你这样做是为了讨我欢心吗？】


    泽仁：【嗯。】


    【为什么？】她问得直接。


    泽仁犹豫几秒：【因为，我希望姐姐能喜欢和我聊天。】


    【只是聊天？】


    泽仁抿了抿唇，心跳又不受控制。


    叶之竹以为她调戏人过头了，就看到他的回复——


    【不是。】


    【姐姐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


    叶之竹有点震惊，这孩子是纯情还是傻啊？怎么会跟一个刚认识没两天的陌生人，说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这不是在考验她吗？！


    但既然对方都这么直球了，她要是退缩也太怂了。


    之竹：【你真的成年了吗？】


    没几秒，泽仁给他发了张身份证的照片。


    成年是真的，但是少年你连码都不打一下啊！没一点安全意识，万一她是什么坏人……后果简直不敢想！


    叶之竹对他进行了一番深刻的信息安全教育，泽仁回复：【嗯，我知道的姐姐，我又不傻。】


    我只是对你才这样。


    后半句泽仁没敢发，他怕太过热切会引得叶之竹的反感。


    他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生活单调乏味，她的身边却有着形形色色的人，日子丰富多彩。


    如果被她知道他已经喜欢上了她，会被她嘲笑，甚至是甩开的吧？


    泽仁没谈过恋爱，但是他很敏感，直觉告诉他，叶之竹只是把她当一个新奇好玩的玩具。


    而玩具的价值，便是讨主人欢心。


    所以他才会毫无羞耻心地对她说：她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像是被人给夺了舍，失去了冷静与理智，变成了一只垂首摇尾乞怜的犬，只为讨她欢心。


    这样的情绪不正常也不健康，泽仁意识到了，但他不想停下。


    他再次对叶之竹发出邀请，低声问：“姐姐，我要睡觉了，你……想对我做什么吗？”


    他的声音既有着少年的青涩，又有几分成年男人的低沉，夹杂在一起，传到叶之竹耳畔，仿若细微的电流瞬间席卷全身。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指令：“我想看看你的锁骨。”


    两人没有直接通话，而是一条条地发着消息。


    对话框里静默须臾后，泽仁发了一个字：【好。】


    叶之竹突然心跳加快了几分，这种相隔千里调戏人的体验是她之前没有过的。


    以前若是碰到中意的，她会主动创造机会相处，彼此觉得合适便会进行下一步，一开始她还会跟人谈恋爱，后来她发现，谈恋爱这件事似乎不适合她。


    她没有耐心去适应、迁就另一个人的生活，更没做好准备跟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开启更进一步的关系。


    前男友们都很优秀，对她也都很好，其中也有几个跟她求过婚，但叶之竹都拒绝了。


    她觉得厌烦。


    ——就两个人谈谈恋爱睡睡觉不好吗？为什么要结婚？


    虽然她家庭幸福没受过什么伤害，但她直到今天，也没想过未来会和谁结婚。


    她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开心，干嘛要跟个男的捆绑在一起？


    下一秒，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略显昏暗的光线下，少年赤着上身，修长的脖颈似乎有点发红，锁骨明显凸出，有种骨感却不瘦弱的美。


    再往下是饱满却不过分发达的胸腹肌，在肚脐下方腹横肌的中心位置，有一颗小黑痣。


    上次视频时，叶之竹就对它印象深刻，此时再次见到，她没来由地觉得口干舌燥。


    明明，更刺激的场面她都经历过，此时却为了青涩少年身上的一颗小痣莫名动情。


    之竹：【真大方呀弟弟，我只是想看锁骨，你还附送了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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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泽仁：【姐姐喜欢吗？】


    之竹：【喜欢呀，就是可惜看得见摸不着。】


    泽仁：【下次共感时，请姐姐摸。】


    叶之竹嘴角忍不住上扬：【好呀，到时候，你可别害羞~】


    泽仁：【嗯，我等着姐姐。】


    这话说的……叶之竹捂脸，怎么有种她是个好色帝王，他在乖巧等她宠幸的感觉？


    孩子还要上课，叶之竹没再继续撩拨他，正翻着手机信息，突然注意到昨天晚上陆崇铭也给她发了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约她去看演出。


    她随手回复了他，吃完饭又躺回了床上，生理期让她容易疲倦，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陆崇铭。


    叶之竹回拨过去，一接通就听到他低沉的笑：“我打扰你度假了吗？”


    “有点，打电话有什么事？”


    “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想和你多相处相处，还是打电话交流更方便一些。”


    叶之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不喜欢人突然给我打电话，还是这种夺命连环call。”


    陆崇铭笑了笑：“抱歉，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吧。”叶之竹回答得漫不经心，“你要是没时间，就只好下次再约了。”


    “我有空，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好啊，到时候见。”


    叶之竹挂断电话，她现在对陆崇铭的感觉就淡淡的，一开始确实有点吃他的颜和身材，但相处一阵子后，她觉得他这个人还是挺强势的。


    是那种表面上说得好听，看似给了你很多选择，但实际上你选择的，都是他让想你选的那种人。


    隐形的控制欲更加可怕。


    叶之竹几乎可以预见他们在一起后的日子，聚少离多不说，因为他的职业特殊，她还要迁就隐忍，陆家也是高门大户，她嫁过去肯定要受很多规矩限制。


    只是想想，叶之竹就浑身难受。


    原本那点儿对陆崇铭的心思更淡了几分。


    长得好看身材好又怎么样？


    她要是想找，还不是信手拈来。


    比如，泽仁就比他好很多，英俊、年轻、听话、薄肌、清纯……虽然还没见到他本人，叶之竹对他的评价已经很高。


    可惜的是，他们距离太远，要不然她高低要过去尝一尝他。


    -


    叶之竹回国后，跟陆崇铭看了场演出，他问要不要去他公寓坐坐，被她拒绝了。


    妈妈说得对，他不是普通男人，是外婆好友的孙子，万一他俩睡了发现不合适，以后再见面岂不是有点尴尬？


    叶之竹虽然对男女之情比较开放，但是她不乱搞，每次睡人都会很谨慎地做背调，有主儿的不睡，身子不干净的不睡。


    陆崇铭似是看透了她的顾虑，挑眉笑了笑：“你是不是在担心和我睡了，我会缠着你？”


    叶之竹摇头：“不是，我是怕我外婆念叨我。”


    “……”陆崇铭点了根烟，眯眼看她，“所以连个表现的机会也不给我？”


    叶之竹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无辜，“嗯？你想表现什么？”


    陆崇铭的目光如有实质，在她窈窕的曲线上停留数秒，“话说太明白就没了趣味，你懂我的意思。”


    “改天吧，身上不方便。”


    叶之竹也没把话说死，她虽然不太喜欢他的强势，但是他要是上赶着送上来，她吃一次也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