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梦回

作品:《恋爱脑也能打网球吗?

    09/梦回


    被柳一打岔,幸村原本克制不住的怒意平息下去,那些荒唐的想着自己是某个“阿市”的替代品这种念头被他的理智抹去。


    他想到了早餐,每一道符合他口味的菜,幸村不是一个挑食的人,也没有自己说的上来的喜爱的食物,烤鱼?布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但这个只相识两天的少年却知道。


    还有每次注视他,眼里盛满他一人的模样。


    替身?


    不可能。


    “少看点爱情小说,莲二。”


    幸村松开紧锁的眉宇,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面色又恢复成一贯的温和带笑的模样。他握住少年体温偏高的手,对身后看好戏的柳下逐客令:“还有,网球部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下午第二节课后是惯例的部活时间,医务室和网球部在同一个方向,幸村是在半路上遇见去网球部的柳。


    柳拿出笔记本,装作苦恼的样子问道:“部长大人带头逃训吗?那这次欠下的一千个挥拍,五十圈负重跑……部长大人准备什么时候补?”


    柳好心说:“我记一下,怕你忘记。”


    “晚上,双倍。”幸村挑眉回复他,笑意加深,“既然莲二怕我忘记,晚上就留下来好好监督我,你看怎么样?”


    怕是留下来监督是假,被Yips折磨是真!


    柳倒退回门边,动作干脆利落地拧开门把手,“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


    随着门把手再一次落锁,柳的身影像一阵风走远了。


    医务室里只剩下了两人。


    两个小时前校医给羽生打过退烧针后就外出了,幸村陪了他一节课,然后被化学老师叫去上了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少年赤着脚茫然无措的面庞。


    他还哭了,泪水流了满脸。像是遇见了极度悲伤的事情。


    然而那件事,好像仅仅是他的离开。


    ——“阿市,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幸村那一刹那,漏了一拍心跳。


    所以……


    幸村伸出指腹,擦干他眼下的泪痕。


    ——是平行时空的幸村精市?还是未来的幸村精市?


    他好像有了近乎敏锐的直觉。


    他忍不住想:他们在另一个时空是什么关系?恋人……还是朋友?至于“离开”这样的词眼,或许是“幸村精市”始乱终弃才让这个少年如此惶恐不安?


    他幸村精市未来是个……渣男?


    这样的想法真的很不可思议,每一条都不可思议。


    幸村就这样伴随着夕阳的落幕,盯着眼前这个少年出神了许久,久到部活时间结束,网球部的部员陆陆续续来探望羽生又一个接一个离去,羽生还没有醒来。


    幸村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他一动不动像是睡得很熟的样子,幸村没忍心叫醒他。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幸村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羽生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手机来电上显示的是“管家”。


    他想了想还是礼貌地接起电话,向电话那头说明羽生生病的情况。


    幸村说完,问道:“需要来接霖回家吗?”


    声音年迈的管家用着不太流利的日语说:“幸村少爷,家里派不出人手去接少爷,能否劳烦幸村少爷照顾一下我家少爷。”


    早上能派六名侍者送早餐的家庭……现在派不出人手来接人?


    幸村迟疑道:“快晚上了,霖不回家的话家人不会担心吗?”


    “哎,”管家长叹一口气,语气悲伤道:“少爷的家人全都去世了。”


    幸村手一紧,“抱歉。”


    管家:“所以您把我家少爷带回家也是没事的,少爷遇见您之后开朗了许多,这个冰冰冷冷的家少爷也许也不想回来。”


    幸村感到一丝奇怪,但还是答应道:“好,我会照顾好他的。”


    挂掉电话,幸村看见原本熟睡的人睫毛抖了两下。


    幸村凑近,发现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用手指戳了戳羽生的脸颊,把人吓得睁开了眼睛,又一瞬间闭上。


    “醒了多久了?”幸村故意压低声线问,显得有些不悦。


    羽生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小声道:“五分钟?还是十分钟?好吧……从真田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真田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前的事情。


    羽生小声吐槽道:“一听见讨厌鬼的声音我就醒了。”


    “小骗子。”幸村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还说我是大骗子呢。”


    “你就是大骗子啊,骗我去写生,其实是去做……”羽生脱口而出的话一顿,赶忙捂住嘴巴。


    “哦?”幸村弯腰,将双手支在他的头侧,再一次靠近,他的动作遮住了医务室的灯,大片的阴影极具压迫感地笼罩住羽生。


    “做什么?做……手术?”


    羽生猛地睁大双眼。


    良久,羽生才从手捂着的嘴巴中支支吾吾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神志不清时说漏嘴的话。


    幸村本来还想等他病好了再问一些问题,但此刻看见他眼睛亮晶晶还能装睡四十分钟很有精力的模样,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问:“那我是谁?你的谁?”


    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指宽,近到彼此交融的呼吸,细微到眨眼的动作,还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是……”羽生咽了咽嗓子,他不想对阿市说谎,只是怕这样的事太过难以置信,怕阿市会害怕他,会觉得他有病。


    “你不能觉得我是神经病哦。”他闷闷地说。


    幸村单手理了理他额头因发烧而湿漉凌乱的发丝,安抚道:“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羽生动了动唇瓣,小声又缓慢地说:“嗯……其实……阿市是我……未来男朋友。”


    幸村面色未变,似乎早有预料。


    从羽生霖口中他听见了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从少年受伤失忆在花园中与十七岁的幸村精市初遇,直到告白,恋爱,互相陪伴的六年。


    后来某一天,如往常一般与恋人相拥而眠的少年醒来后,就回到了他十二岁那年,于是他马不停蹄地从意大利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来寻找他素未相识的未来爱人。


    幸村轻轻抚摸他泛红的眼尾,有些心疼:“你怎么要哭了?”


    羽生吸了吸鼻子:“是太开心,再见到阿市真的很开心。阿市我真的不是神经病,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只不过稍微润色了一下他们的故事而已,他希望他们之间只有美好与爱恋,没有伤痛,也没有离别。


    那些只有他一个人知晓的痛不欲生的回忆,不需要讲给阿市听。


    这辈子,他们会像他口中描述的那样,幸福,美好,永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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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没有戳穿他。


    他想到“离开”这个词眼还代表的含义,或者说“手术”带来的某种结局,他想到了什么,却只是环住了少年的肩膀,紧紧搂在了怀里。


    他没有再问什么。


    羽生满足地蹭了蹭幸村的脖颈,再一次发挥他得寸进尺的本领:“我今天能去你家吗?刚刚我都听到了,管家都不来接我!”


    幸村把他从病床上拉起来,说了一句“可以”。他其实很怀疑某人和管家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串通好了说辞,但是……


    喜欢的人是个小粘人精这种事,不是很让人心情愉悦吗?


    幸村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帮他把外套穿好,然后拉着人向外走去。


    幸村家离学校只有一站电车的距离。


    两人到家的时候,幸村妈妈刚好做好饭,看见昨天来蹭饭的乖小孩再一次出现在了家门口的玄关处。


    乖小孩红着脸腼腆道:“阿姨烧的饭太好吃了,我又来蹭饭啦。”


    是的,昨天羽生就跟着幸村回家蹭了一顿晚饭,收获了家里一众人的喜爱,上到幸村妈妈和奶奶,下到幸村只有五岁的妹妹。


    因为羽生刻意卖乖的时候,没有人能抵抗得了他那张脸的冲击。


    于是羽生第二天再次出现在幸村家,幸村妈妈惊喜道:“乖乖,快进来,阿姨今天做了寿喜烧,快来尝尝。”


    幸村还在玄关处换鞋,羽生就被幸村妈妈拉去餐厅了。


    吃饭的时候,在听说乖乖小孩生病发烧,家里人还不能来接,幸村刚要说借住的事情,就听见自家妈妈一句:“太可怜了乖乖,今天在阿姨家住,和你幸村哥哥一起睡,让他照顾你!”


    羽生红了红脸,小声复述了一句什么。


    幸村就坐在他左手边,听见那几个字,耳根有些发烫。


    ……


    羽生吃完饭就被带到幸村的卧室里休息,而幸村还要把下午落下的训练给完成,于是去后院网球场训练了。


    羽生洗完澡,穿着对他来说有些宽大的睡衣,窝进了满是清冽薄荷香的被子里。


    是阿市的味道。


    他迷迷糊糊地就这样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幸村是直到凌晨才汗涔涔地回到卧室,说是两倍的训练量,其实他把中午落下的那一部分也补上了。


    回到卧室的时候,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的小夜灯,照亮了床上一小团睡着的身影。


    幸村动作轻了几分,悄悄地洗完了澡,掀开另一侧的被子,躺下,一动不动。


    他想,他应该在紧张。


    于是他碰了碰少年攥在被子边缘的手,然后紧握在掌心。


    睡意就这样席卷而来。


    ……


    梦里,是一望无际的白色。


    幸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缕灵魂。他飘飘荡荡地向前走去,然后他看见霖,和……一具偌大的冰棺。


    他看着霖,那个身形颀长的少年打开了冰棺,然后……躺了进去。


    成年后的霖还是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漂亮面庞,但他此刻憔悴、痛苦,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他的瞳孔莫名变成了血红色的,此刻血淋淋的装满了悲伤。


    他正紧紧把自己送进一具布满寒霜的……尸体怀中,那具尸体有着一头褪色了一般枯槁的、淡蓝色的头发。


    他说:那是最平常不过的一天,我与阿市相拥而眠,然后再次醒来,我回到了十二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