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引引

作品:《郎君今天悔婚了吗

    将军府前早已候了不少人,一大家子伫立长街翘首以盼。


    赵知宁一身鲜红劲装,手中长鞭还未收起,远远瞧见一匹白马策来,她即刻嚷道:“我瞧见妹夫了,怎么不见引引的车马?”


    赵将军立马回道:“八字还没一撇!”


    崔氏添了句:“我也不喜欢他。”


    瞧他策马过来的样子,风流倜傥的,是京都里有名的纨绔郎君呢!丝毫不稳重的。


    话语间,白马停驻将军府前,闻玠下马,拱手跟众人见了礼。


    赵知宁身侧与她面容几乎有九分相似的男子便是赵家大兄,他最先开了口:“引引呢?”


    引引是?


    闻玠还未问出口,侧头看长街转角处现出的马车影子,当下跟众人辞别:“赵五娘子已送到了,在下先告退。”


    “这、这算什么?”赵将军看闻玠行云流水的动作一阵愕然,对着闻玠背影道,“官家命他接人回来,便是这么个接法?不去南阳便罢了,城门这么近还如此怠慢!”


    赵知黛刚下马车便只见远远一个驾马背影,她回过神,随即被人围了一圈,众人各说各的,谁的话都听不清。


    “好了,阿娘和爹爹先说。”


    崔氏将赵知黛拉过,前前后后打量了几遍,捧着她脸瞧了又瞧,眼眶蓦地红了,“又瘦了,今年总说忙,一次也未归过家,阿娘也不知你吃得好不好。”


    赵知黛宽慰她:“干娘是您的手帕交,她的手艺您还不知晓?”


    也正是因崔氏的好姐妹刘氏之夫是名冠天下的才子诗人,其在南阳办的学堂名声大噪,又有刘氏照拂,崔氏才放心将女儿送过去。


    赵知宁搂住崔氏的肩,“就是啊,再说引引这次回来不就不走了么?”


    闻言赵知黛神色暗下几分,明明家中还有未出阁的两个姐姐,为何赐婚赐到了她头上?她如今在南阳才扎下根,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意都有好兆头,她是万万不能放下的。


    赵将军凑上前,急得吹胡子瞪眼,“说到这个便是气!闻玠那小子也忒不明礼了,人还没送到他倒先跑了,仗着长公主的势,便能如此目中无人?我明日就去禀明圣上,这婚事我看还是算了。”


    整个赵家就赵知黛这一个读书人,他还想着让小女儿去做个什么文人雅士弄个女官当当呢,岂能被闻玠给耽搁了?


    “长公主?”她不常在京都,七岁前的记忆也早记不真切了,“他跟长公主什么关系?”


    若她没记错,扶鹤长公主早已仙逝,官家与其姐弟情深至极,长公主殁了那年更是忧思过重痼疾难消,此事是闹得沸沸扬扬。


    赵知宁挽着赵知黛进门,“闻玠是镇国公嫡子,母亲正是扶鹤长公主,是以深得官家宠爱。不过你不必忧心,明日待爹爹去问过再议。”


    赵三郎贴过去,欢欢喜喜跟赵知黛打听南阳的事,“听说南阳今年花灯节热闹得很,引引去过没?”


    “就是游湖看灯罢了,我也多年没去过了。”


    赵知黛笑回几句,忽而觉得不对,眼望四周,问:“怎么不见四姐姐?”


    “她老毛病又犯了,身子不适,你明天再去看她吧。”


    ……


    回廊暗处。


    灯火下,赵知彤手拿一本经书坐于栏旁,眼神却凝在了远处走过的人群中。


    丫鬟看出她的眼神,轻声道:“是五娘子回来了。”


    “是啊,是引引回来了。”


    “娘子不是最疼五娘子了么?要不要去瞧瞧?”


    “嗯。”赵知彤眼神落回书册,心中悄然溢满一股难言的思绪,她指尖在书页中翩飞,想把这股情绪压下。


    多读一点书,再多读一点书就好了。


    ·


    本已过了晚饭的时辰,但赵家人思念赵知黛心切,一定要等她回来才用饭。


    赵知黛进饭厅时,饭食已是又热了一遍端上来。


    “家中许久没这么热闹了。”崔氏牵过赵知黛的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本来你大哥三哥今日告假预备去接你呢,在城门遇见闻家兄长,又被劝回来了。”


    “还有阿宁,平日这个时辰还没从校场回来,饭厅总冷冷清清的。”


    赵知宁笑了两声,举起筷子指着赵知黛面前几道菜,“我是听说爹娘特意请了厨子做南阳菜才回来的——他们怕你吃不惯京都菜呢,我也沾沾口福嘛。”


    果然,赵知黛一瞧,除了桌中间的头羹、胡饼、桐皮面,更多的是南阳菜系。


    “来,听你干娘说你爱吃煎鱼饭——”崔氏忙着布菜。


    “四姐姐吃过没有?”赵知黛问。


    “丫鬟说吃过,服完药睡了。”崔氏微叹了口气,“本来这段时间还好好的,不知是不是入秋吹了冷风,头疾又犯了,这两日都是把饭送去房里。”


    赵家从未有什么餐食礼仪,向来是大大咧咧想怎么来怎么来,赵三郎喝了两口汤,又不停跟赵知黛聊起天儿,问她学堂的事他也听不明白,索性又问到赵知黛带了什么礼没有。


    赵知黛赶了许久的路,又受了惊吓,正是发闷,饭菜吃不下几口,听到这话来了精神,干脆直接起身,叫家丁把车上卸的东西搬进来。


    “正吃着饭呢,一会儿再忙活吧。”赵将军摆手。


    崔氏瞪了他两眼,“平时家中也没规矩,这最有规矩的人回了家反倒装起样子来了。”


    “引引,你尽管忙你的。”


    赵大郎笑道:“五妹妹有所不知,最近阿爹在家立规矩,说是要造一个书香世家。这食不言寝不语,便是第一条。”


    赵知黛正从云昔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闻言煞有介事地偏头眨眼,“这么说,爹爹不要这个——”


    赵将军本兀自吃着饭,这会儿实在忍不住,眼神越飞越远,突然瞥见一对闪着金光的东西。


    当下停了动作,定睛瞧,是一双金甲护臂!


    赵知黛呈给他,“这是我找南阳最好的师傅做的,等了小半年,还好前几日赶出来了。据说万箭不穿。”


    赵三郎艳羡的目光望眼欲穿,“妹子,这也太霸气了,三哥我呢?”


    赵将军笑弯了眼,饭碗也丢了,当即往手上穿,“的确威武!引引不愧是爹最疼的孩儿!哈哈哈!”


    “先看我的!”赵知宁奔过去翻赵知黛的盒子。


    赵知黛笑推她,“二姐莫急,你膝盖有伤,我自然也是找师傅定做了。”


    说着她拿出一双护膝。


    “我的好妹妹!”赵知宁忍不住捏了把赵知黛的脸,过会儿又喊,“阿娘说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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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你脸上肉比去年少了好多。”


    她一带头,其他两个自然也是凑了过去,赵知黛一视同仁,全是送的护具。


    这个盒子分完,赵知黛又拿了另一个锦盒走向崔氏。


    照例是崔氏以往同她要的南阳特色胭脂珠玉,此外有一物不同。


    “干娘说一别十数年,相见寥寥,怕我回来后阿娘就忘了给南阳去信,便托我带回来些东西。”


    崔氏微愣,随后苦笑探入锦盒,将东西取出概览后,双颊焕出红润,如数家珍,“这是进学堂那年,我不爱读书,她替我写了首小诗交上去,后来还是被先生看出来了,说我写不出来那东西;


    “这是同游南阳那年,我落在她马车上的发簪,她还记着呢……也是那次,她遇见了意中人;


    “还有孩提时互写的纸笺——诶,这是什么?”


    赵知黛拿过给她看,“这是我求了夫子和干娘还有几位阿兄妹妹一个午间的闲暇,让他们帮忙才做成的。女儿知道您想干娘,更想看着她一家和乐,可从未有过时机齐齐整整见他们全家一面,就画了给您带回来。”


    崔氏心间涌起酸楚,半晌才道:“你有心了。”


    赵三郎见过刘氏一回,仍记得她模样,见了画才低声轻叹:“引引画工也如此了得,这分明就是真人跃纸了。”


    赵知彤进门时便见了这一副场景。


    见无人视线瞧过来,她悻悻开口:“都吃上了啊。”


    “阿彤,你不是不舒服么?”赵三郎移了个位子,“再来吃些?”


    赵知彤没回他话,瞧着地上堆的锦盒包袱,用帕子捂了口鼻:“前些日子不是说在饭厅就要守规矩?我看阿爹阿兄是嘴上说得好听。”


    “引引好不容易回来,开心不成么?”赵三郎故作无意摆弄起护具。


    “四姐姐,”赵知黛捧了一堆东西过去,笑得眉眼弯弯,“我给你带礼了。”


    因着赵知彤跟赵知黛年纪最相近,又与兄姐爱习武不同,两人都喜静乐于读书,因此小时候关系最是亲近,若不是赵知彤体弱多病,也是要跟赵知黛同去南阳的。


    “这是久元医馆的招牌固心丸,我带了十盒回来,你吃了若是有效用,掌柜的愿意差人常送。”


    赵知彤拧眉,“我看你是傻了,回回都带东西,总也不嫌累,如今京都的医馆什么药买不着?便是宫中的御医,官家也遣来过。”


    赵知黛抿了抿唇。


    赵知彤侧头示意身边丫鬟,“让她呆抱着么?快接了拿回房里去。”


    “那这个四姐姐喜欢么?”赵知黛呈过手中的书册,“是那位出名的诗人蒋才,他前些日子游历到了南阳,好多人去请他赐字。”


    “蒋才的诗集?”赵知彤翻开扉页,上头赫然一个“彤”字。


    她嘴唇微张,欲笑未笑,随后清咳一声,“我收下了。”


    “她可喜欢蒋才的诗了。”赵知宁筷中夹着肥腻羊肉,“这会子便别强装镇定,都一家人,谁会取笑你?”


    赵知彤扭捏片刻,不去看赵知黛的脸,捧着诗集坐到赵三郎身边,“引引回来,吃饭也没人唤我,我一直饿着好了。”


    赵三郎翻过白眼,正欲跟她吵嘴,忽听外头通报:


    “晏家小郎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