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京城之乱5
作品:《花面郎君》 邱云来一直在殿外巡逻着。
他时刻俯下身查看墙角的缝隙,时刻又去探查宫墙独特设计的暗角。
大半个晚上了,他一条狗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入宫一直以来就是宸英殿负责值守的侍卫,这里经常是大臣与陛下商议的地方,也未曾见过什么狗。
难道是说——被骗了?
邱云来顶了顶腮帮,看来那小女娘应该是不喜欢自己,为了支开他,才找借口说找什么叫“静静”的狗。
害!可怜他一世英名被女人骗。
邱云来抱着剑叹了口气,转过身想找之前本应该轮守的侍卫交接时。
忽而看到一个黑影在月光下闪了一下。
二十年的侍卫经验让他顿起了警惕。
他手提着剑,放慢脚步声,踏着疾步走了过去。
宫墙设计会有许多转折的地方,而那些转折的地方往往被称为暗角。
平时巡逻,若稍有不注意,就会径直忽略掉那个地方。
但邱云来之前可是每个角落都探查过了,所以一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就能敏锐地感知道。
稍即,他便在转角处看见一个宫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样貌和神色。
而她身后有一块黑色很大的东西。
“这么晚了,在这殿外瞎转悠什么?”
邱云来质问道,眼神却紧盯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一起一伏的,像是活物。
“是…是长公主殿下想吃活鳖,所以奴婢特地从后宫娘娘那搬来这些。”
娇滴滴的女声说得很委屈。
这也让邱云来心升一股柔情:“以后,有这种事跟我们说就行!”
“我来帮你!”
说着,邱云来就要绕过她去取活鳖。
可没想到,下一秒,一把银色短刃就要朝他脖颈处刺来。
他立即闪躲开来,还没完全缓过来那个宫女就紧跟着提起刀接连疯狂地向他刺去。
邱云来不好抽长剑,只能一一闪躲,等待观察那人章法后再出手,一手便制止住她的手腕。
“喂,有什么话能不能好好说!”
邱云来见是个女娘也没好意思太用力,只是一味地劝说。
但那个宫女却猛然抬起头,露出那双蓝眸,阴森发笑地望向他。
“你是?”
在他惊诧的间隙,那个宫女立即抬脚往他腹中一踢,将他踢翻在地后,再飞快扛起地上黑色麻袋继续跑路。
不过邱云来也不是一般人,被踢翻在地,与那个宫女留有距离后,他竟直接抽出长剑。
将剑比作箭矢,直接给投了出去,然后稳稳命中那人小腿。
宫女惨叫一声倒地。
邱云来紧跟了上去。
但那宫女依旧不罢休,将小腿中的剑硬生生抽出,再挥至黑色麻袋上,用男人低沉的声线道:
“你再过来,我就把她杀了!”
邱云来震惊地停住了脚步,难怪这人力气怎么大,原来是个男扮女装。
早就听闻乌合人有研制各种各样的秘药,有吸食疯狂上瘾的毒药,有令人玉骨生香的媚药,还有让人尝遍各种死法的绝命丹……
竟没想到还有这种改变声线的丹药。
真是让他长见识了。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会放过他:“我过不过来无所谓,但是你可有想过能活过今晚?”
“呵呵!”
男人邪笑一声:“我手里可是你们的长公主呢?你说我能不能活过今晚?”
“或者有没有可能,以后你们誓死守卫的国土也会有一朝变成我们乌合的疆土!”
“休的胡言!快放了长公主,我可以饶你一死!”
邱云来作势要上前,毕竟被绑架的是长公主,是皇亲国戚。
若要真被掠了去,只会让这场朝廷之争只会愈演愈烈。
“我的话你还是听不懂吗?”男人用捡往麻袋上狠狠插去,“你要是再过来,我下次我插的地方就是她的心脏!”
“好!我不过来!”
邱云来只好待在原地,然后一脸凝重地看着那个男人蹒跚着起身,又将麻袋扛在肩上。
当他瘸着腿要走之时,忽觉得不过爽利,扛着麻袋便转身向邱云来走去。
一边走,一边放狠话道:
“你要是敢动,我就能保证她一秒之内必死!”
“……”
邱云来听从他的命令,僵在原地,随之看见那人持着剑放在了他的腿上。
然后重重一划,邱云来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
那人笑容更加得意,抽剑要继续划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好几道脚步声。
“他在这!”
是来捉他的侍卫。
乌合人见状,收起捉弄的心思,立刻抬腿要跑。
可就在这时,邱云来忍住剧痛,双手支撑着身子起来,然后凭借单腿腾跃的力量,一蹬,一扑,猛力地将乌合人扑倒。
乌合人反身就要拿剑去刺他,但却被他一把手接住刀刃,完全用自己掌心的力量去对抗。
哪怕鲜血沿着刃柄一路滴落在地上。
“疯子!”
乌合人暗骂了一声,又挣脱不了他的桎梏,最终被赶来的一干侍卫给活活擒住。
看着乌合人被带走,他也畅快地笑了一声。
又是一等功!
等他慢慢被人从地上搀扶着起来,他第一时间并未有去治伤,而是拖着腿打开了麻袋。
麻袋一打开,长公主的容颜展现,众人见之也微微松了口气。
但……她好像一直是闭着眼。
众人的心瞬时都悬挂了起来。
未保护好长公主殿下,搞不好大家都得掉脑袋。
邱云来心里也很紧张,屏住呼吸伸手去探李姝的鼻息。
直到感受到那较为微弱的呼吸后才敢吸气:“殿下没事!”
闻言,其他人的心才放了下来。
随即众人再将李姝与乌合人一起抬回了殿内。
没多久,其他人也问讯赶来。
“殿下!”
首先激动地便是漱语,她眼泪纵横地向躺在锦榻上的李姝扑过去,使劲哭诉着自己的失责。
不过,她哭得鬼哭狼嚎,但李姝始终未睁开一眼,像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清时肃穆地问向众人,他原本晚上在和侍卫一个宫殿一个宫殿查看人员是否齐全,大家的身心是否有异样。
但还没查看完,就听到了宸英殿出事的消息。
再赶来就是此番场景。
李姝贵为皇家不说,且也算是他好兄弟的妹妹,在他眼皮出现这挡事情,他必要严查清楚。
而众人在他审视的目光下,都不敢出声。
“回郎君。”
但温玉却出了声:
“我知道,我曾在殿内亲眼看到这两个乌合人私通殿内一个宫女,换上了宫女的服饰。
再目睹到他们杀了长公主门前的两位武侍,以及绑架了长公主。”
温玉将她看到的,想到的,做的事情都全盘托出。
众人听后都人心惶惶,宫外有敦王打进来也就算了,宫内居然还有间谍!
真是哪哪也不安全!
张清时也察觉到大家的敏感,便当即对侍卫吩咐道:“现下每个房间,每个角落,住的什么人,都要登记清楚。一有异样立刻上报侍卫!”
“是。”众人齐声应道,稍微浮躁的心被慢慢抚平了些许。
但一直哭诉中的漱语听到这话,便突然向温玉质疑道:
“那你呢?那你之前明知道乌合人要行凶,为何还要袖手旁观?”
“为何那个时候不上报?”
矛头一下对准温玉,众人也纷纷将怀疑的目光挪移在她身上。
温玉起初还是很耐心地解释:“漱语姐姐,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等他们潜入长公主房间我才知道他们不单纯的目的,而那个时候求助侍卫已经晚了。但我也有尽力想办法去解救你们,只是徒劳无功。”
但漱语却不满她的解释:“什么叫尽力,你为何不在大堂上直接同大家说清楚呢?”
“就算你抢了殿下喜欢的人,殿下可从未为难过你吧?”
“可你为何还要心存怨念,以得报怨呢?”
漱语这一番怪罪,众人对张清时和温玉的目光中都掺了一丝窥探。
“我没有!”
温玉能习惯他人这种眼神,但是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何要用这种话语来羞辱她与郎君?
这日后众人该回用何种眼神看向他?
而漱语毫不在乎,仍要继续发作,指着温玉控诉。
可这次,张清时率先挡在了温玉面前,像一块磐石为她遮挡暴风雨。
他投射冷冽的目光道:
“够了!漱语。”
“从看管力度上,的确是我有疏忽,没有妥善安排好侍卫,后续我会调整。”
“但——从保护长公主的角度上,为何侍奉殿下的宫女中会有叛徒?你身为大宫女,殿下身边的宫女调度不应该由你负责吗?”
“温玉好歹还在努力想办法去救殿下,那你呢?你做了什么?”
字字句句如刀刃般,将漱语一下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心虚道:“奴婢等殿下醒来,自会认罚。”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到底是内部谁人之错。先请太医来看看殿下有没有事吧。”
张清时神情稍微缓和一点,正准备叫人请太医来时。
漱语又发话道:“张大人,殿下还未出阁,还是请她身边的医官来看吧。”
长公主李姝除了有独立的公主府以外,还可以培养武侍,当然也能配备一个医官。
且还必须是女性,专门为殿下调理身体用的。
“行,医官留下,众人回避。”
张清时立刻挥散了众人,接着牵起温玉的手也走出了房门。
还不待温玉言语,他先温和地俯下身问道:“温玉,你有没有受伤?”
温玉摇了摇头,在他专注温柔的目光下歉声道:“抱歉,郎君,我给你惹了麻烦。”
温玉向来不喜欢麻烦和拖累别人,尤其是这次还让郎君与她一起难堪。
她甚至有一度也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张清时却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笑一声:“是我给你惹了麻烦。”
“再者说,夫妻本是一体,就算你给我造成了麻烦,我也不会去埋怨,我会帮你解决好一切的。”
“郎君。”温玉抬起头对上他那温煦的目光,感动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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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了他的腰腹。
他说他想娶她为妻,从来都不只是嘴上说说,而是已经将她视为一个妻子来看待了。
她很感动,得此郎君,定是她三生有幸。
“以后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张清时也紧紧贴向她,想渡给她一点点温暖,“你受伤或者是受委屈我都会心疼的。”
他深知温玉是一个很坚强的小女娘,做什么事情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但也因为这个,她总是一个人默默在付出,自己默默地把痛苦都给咽下。
他身为喜欢她的人,却一点也做不了什么。
他也会时常感到心疼。
“好,郎君,温玉以后什么事情都会与你说的。”
温玉伏在他的健硕的胸膛上,感受到之前无比的温暖和力量。
从前一路都是她自己努力走过,现在终于有个人为她撑腰的感觉可真好。
但两人相依的温情还没持续多久,漱语就带着女医官从房内出来了。
瞥见两人时,神情都有些复杂。
温玉在郎君怀中刚好撞上了漱语不太友善的目光,便小力度推了推张清时。
张清时也由此看见那两人。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比较不得体,怕温玉会被那些流言给所困扰。
他还是慢慢松开了怀抱,神色也恢复之前的清明:“长公主殿下可有被诊出身体有恙?”
医官似乎有话要说,但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看了一眼眼漱语。
漱语是从长公主李姝还是婴儿的时候就照料起,如今也是四十多岁的老妇。
对于这种事,她倒是能直言不讳:“张大人,殿下可能需要你。”
“?”
温玉和张清时两人都有些纳闷,但在院落之中,漱语没有多言,而是将他们引到屋内,关好门窗,才展开细说:
“之前乌合人挟持殿下时,曾问过殿下是要服用迷药还是魅药。”
“当时殿下是誓死不从的,可当侍卫赶来,乌合人带着殿下逃跑时,竟…竟”
说到这时,漱语语气极为激动,双手掩面道:
“竟然两种药都给殿下下了!!”
这下,温玉和张清时都明白了漱语先前的那句“殿下需要你”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就是要让张清时去解长公主李姝的媚药之毒。
但这事行不行,还得看当事人要不要去做。
所以漱语都两眼婆娑恳求道:“张大人,你知道的,殿下从小就喜欢你,只有你做这事才不算辱没了她。”
“在任何人无意识下做这件事都算是侮辱。”
张清时没好气地反驳了她,这不仅仅是在羞辱长公主,也是在羞辱他。
更何况还是当着他未来妻子的面前说这种污秽的话。
漱语也知晓自己的言论有问题,收住了声,然后眼巴巴地望向温玉。
温玉不经意接收到她的眼神,有些无措地看向张清时。
张清时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向都很稳重,他不会因为一人的言语而失了判断。
他转身问向医官:“这个你不会治吗?”
“回大人,民女…不会。”
医官摇了摇头,她只会一些身体的基础调理,而救人治毒她确实一点也不擅长。
再加上长公主向来被保护得周到,也不需要她会这项技能。
“那就请太医来。”
张清时沉声道,这种事情牵涉到女子清白,他自不会随这些宫女们乱来。
且存的什么心思他也懂。
但漱语却不依不饶,甚至下跪道:“不要啊!张大人,这事若被外人知晓了,那殿下该如何在天下立足呀?”
“是她的面子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张清时驳斥道,“我相信太医院的人会守口如瓶。”
漱语见张清时语气坚决,她不敢再加游说,于是将乞求的目光投向了温玉,一改往日的气势:
“温玉姑娘,你也知道,殿下是一朝的公主,若她中药之事被泄露了出去,无疑是对她来说是天灾,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住啊!”
“而且……你也知道,殿下与张大人从小就有情谊,且在京城,各个都在传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如果不是——不是你的出现,他们自会顺理成章地结成姻缘——”
“够了!”
张清时打断了她毫无根基的话,反手牵起温玉道:
“就算温玉不出现,我也不会选择殿下。”
“还有,温玉是我此生唯一认定的人,请你不要再讲这些无端生事的话语来挑拨我们二人。”
“最后,要么让医官来,要么请太医来诊治,你自己选!”
言毕,张清时牵起温玉的手就要往门外走去时,漱语又哭又喊道:
“张大人,你真负心,殿下为你做的这么多你都看不见吗?”
“你这样做,惊动了陛下,就不怕陛下惩罚吗?”
“……”
张清时未理,要推门离开时,温玉却回拉了他一下:
“郎君,我们把殿下落在此处,不…不好吧?”
“?”
张清时投射一个诧异的眼神,温玉有些些许愧疚地低下了头不敢面对。
接着,张清时冷冷出声道:“温玉,你也希望我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