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净化值:15%】

作品:《限制文女皇净化手册

    他根本顾不得手上疼痛,努力伸头确认来人的容貌,视线逐渐聚焦,终于看清沈含章的脸,他身躯一震,双腿先一步反应过来,以头抢地,“下官曹爽见过女皇陛下!”


    为官数十载,他兢兢业业,从国学监律学助教摸爬滚打到国子司业,曾经只着浅蓝官服的九品芝麻官也有造福一方百姓的宏图壮志,如今红服加身,金钱和权力早已将他蚕食殆尽。


    临近致仕,身体每况愈下,连日咳血不止,连太医都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有人告诉他,长安风月阁有一处天堂,只需交付百两黄金就可获延年益寿之法。他信了,散尽家财拿到入场券,一碗“不死药”入肚,他顿觉活力四射,还有美人环抱,更让他飘飘欲仙。


    明明就快从阎罗殿逃出来,为什么草包女皇会出现在这里。


    女皇二字一出,身后的黑衣人迅速抽刀戒备,堂中歪七扭八的男人动作一滞,□□声戛然而止,少女们朦胧的泪眼间满是希望。


    她们慌忙伏地跪拜,“陛下救命!”


    “他们强抢民女草菅人命,求您为我们做主!”


    在场众人清醒大半,多数是风月阁的常客,也知道女皇的真实处境,自己的后台比她可靠百倍,就算被发现又如何,自有高个的替他们顶着。


    啪!


    五根红色指印清晰可见。


    “贱人!谁教你欺上瞒下的,分明是你主动投怀送抱,怎么成我们强迫你的!”


    按计划,沈含章应低调行事,尽力斡旋,静待沈钰鸣的援兵,亲眼看到罪恶在自己面前上演,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殷燃雪明白她的心思,轻松挣脱,取出袖中刃一划,捆绑在她们身上的绳索尽数断开,黑衣人见势不对,举刀逼近她们,少女们已经习惯逆来顺受,看见刀,心生畏惧不敢动弹。


    少女被扇得重重摔在地上,为保清洁之身,她已三日不曾进食,此刻脸颊肿胀,脑中嗡鸣,只觉天旋地转,有一丽影朝自己奔来,揽她入怀。


    “陛下,救救......她们吧。”胸腔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少女的身体如濒死的鱼,控制不住地耸动,鲜血一点点溢出,睫毛轻颤,眼睛看着沈含章,又仿佛看着她眼中将死的自己。


    “他们都说您残暴无能,可我知道您不是这样的。”她的手悬在半空,想要抓住些什么,“那年冬天,若不是您请我喝粥,赏我棉衣,我活不到现在。”


    沈含章恍惚记起,她在某一世便衣出宫,确实随手在路边捡到个快被冻死的女孩,但她确定,绝对不是这一世!


    纵有千般疑问,沈含章也不愿在此时提出,她抓住怀中人的手郑重承诺:“有我在,她们不会有事的。”怀中人勉强提起嘴角,眼睛缓慢阖上。


    沈含章仰头,闭了闭眼。


    仿佛过了一瞬,又仿佛过了一生。


    装傻充愣引发这么多危机,看来扮猪吃老虎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再次睁眼,她巡视在场众人,他们的脸上或怀疑、或嘲讽、或鄙夷、或警惕,就是没有害怕。


    沈含章突然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黑衣首领不明所以,他拿钱办事,给他钱的才是他的皇帝,面前这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还敢只身犯陷,别是姓曹的老眼昏花说大话诳他们的。


    他反手驾刀在曹爽脖子上,“你确定她是皇帝?”


    曹爽有贼心没贼胆,平时和同僚胡吹就罢了,真见到女帝,他骨子里还是臣服的,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他万万不敢得罪沈含章。


    “陛下花容月貌,举世无双,当然......”语未尽,他瞪大双目,径直倒地,黑衣首领屈臂擦刀,眼底尽是不屑,一声令下,“全部拿下!”


    殷燃雪双拳难敌四手,被死死压在地上,她身后的少女围成一圈抱头蜷缩,冯乐言挡在沈含章面前,即使她也害怕得发抖,沈含章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退下。


    她一步步走向黑衣首领的刀前,她进一寸,他退一寸。


    “来啊!杀我!”


    沈含章见过的人比他吃过的盐还多,只要没到穷途末路,女皇的命,没人敢取。


    “你主子不敢轻易露头,就让你当马前卒,你当真要继续替他卖命?”沈含章抬手握住刀刃,鲜血蜿蜒入衣,她却浑然不觉痛,“或者你如他所愿杀了我,明日看你能加官进爵还是陪我共赴黄泉。”


    那人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沈含章知道有戏,继续洗脑道:“他能给的我也能给,还能给你百倍千倍。”就在他快要开口,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般口齿伶俐。”


    他隐在暗处不肯出现,红玛瑙扳指抵在肚前,故作高深继续开口道:“愚蠢,一个娘们随口胡诌还真敢信她是女皇?”


    那人目光一沉,尖刀直指沈含章咽喉,“一仆不侍二主,抱歉了!”


    寒刃直下即将碰到沈含章,入口传来兵戎相向的声音。


    砰!


    一道道黑影从密道飞入砸进大堂,皆被一刀毙命,少女们惊声尖叫,戴着面具歪七扭八的人亦被吓到,拢好衣襟,抱头鼠窜,小鸡找母鸡一样围在暗处那人周围。


    黑衣首领显然没想到会出现意外,沈含章冷哼一声,笃定成败自信地说:“你现在后悔,也没机会了。”


    孤灯照耀的洞口,只一深灰身影负剑前行,剑身通体殷红,长剑落地与金砖共震,忽而,他腾空而起,御剑急刺。


    首领一转头,剑锋已至,避无可避,他抬刀格挡却被震飞,弹指间,场面攻守之势异也。


    “怎么是你?”沈含章盼望援兵的到来,薛长青俯视着她,神情复杂,她的心凉了一大半,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依旧强装镇定,“其他人呢?他们快到了吧。”


    “没有其他人,只有我。”


    清冷如冰霜的话直击沈含章肺腑,无形中有手攥紧她的心脏,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


    “又来一个傻子送死。”暗处那人面对此情此景甚是满意,他大笑着踢开挡路的人,昂首阔步走出,红色鬼脸覆面,看清来人后一顿,拖着腔调漫不经心地说:“别想着有援兵,他们今晚自身都难保,更别提来救你。”


    薛长青举剑护在沈含章面前,和黑衣首领无声对峙。


    “外面的人我已经解决,你只管跑别回头。”薛长青低头耳语,沈含章摇头拒绝,“我不可能放弃她们。”


    这句话不轻不重,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


    “是嘛。”


    那人拍拍手,暗处有人提着半大的小女孩,身上只着单薄的粉色襦裙,头顶两瓣揪揪混着杂草,小脸惨白,眼底水雾翻涌却极力克制不肯掉下一滴眼泪,她腿脚乱蹬,生气拍打黑衣人手臂,他随手一甩,小女孩脑袋险些着地。


    “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端王庶女沈娇。”那人抬脚踩住沈娇瘦小的身体,歪头欣赏她的狼狈和沈含章的愤怒,“今天心情好,给你两个选择,救她还是救她们?”


    “你个疯子!谁给你的胆子戕害皇亲国戚,景国公吗?”


    “嘘!”到此地步,那人还继续演,“进了风雨阁就是我的人,是生是死当然我说了才算。”


    他从黑衣人手上取过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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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闲来无事苦练箭术,正巧人多,不如我们玩个游戏。”,他搭箭弯弓,眼中尽是玩味和不屑,“我数三个数,你选不出,我就随便挑一个射,什么时候选好什么时候停。”


    “一。”他双手垂下,银箭对准沈娇。


    沈娇不过总角之年,平日再不受宠,也在王府娇生惯养,面对死亡哪能从容,她鼻尖通红,睫毛湿漉粘衬一簇,看出眼前人能救自己,忍着疼,颤抖举手哀求:“救救我......救救我。”


    “二。”他转而将箭对准沈含章。


    薛长青紧紧挡住沈含章,提剑严阵以待,“你走,她们或许还有机会重见天日,你不走,我们所有人都会葬身在此。”


    冯乐言死死咬住下唇,睫羽承不住泪的重量,在脸上划出透明轨迹。她知道贵人位高权重身份特殊,愿意真心相助已是风雨阁被困姑娘之幸,未曾想贵人是女皇陛下,更不敢想女皇为救她们只身涉险。


    冯家落难,女皇虽非真凶确保藏真凶,在风月阁的日子,她恨极了这世上所有人,包括女皇陛下,如此昏君,她曾埋怨、指责、咒骂过,若给她机会弑君,她定毫不犹豫应下。


    可是,昏庸无能的帝王,真的会为了一群将死之人放弃逃生的机会吗?


    沈含章已经给出答案。


    君王冲锋陷阵,子民岂敢袖手旁观。


    冯乐言冷静下来整理好思绪,身边的少女目光如炬,亦受沈含章的鼓舞,她们现在需要一个领头人振臂呼喊,抛却生死,杀出血路。


    “姐妹们别怕,陛下亲临,我们只管砍了这些狗官替死去的姐妹报仇!”


    冯乐言拔出木簪,身先士卒冲向那群人,袁素素眼神一凛,也不顾一切举簪上前。


    一位少女站起来,就有无数少女随着站起。


    银箭射出直逼沈含章,薛长青轻松挡下,一击不成,那人立刻将矛头转向脚下的沈娇,不等沈含章开口,薛长青用力掷出手中剑,黑衣首领三步并两步撞开那人,反倒给薛长青救人的机会,沈含章揽住沈娇尽力安抚:“不哭,你阿姐的兵马上就到。”


    狗官们活太安稳,不敢想有一日竟被□□人生擒胁迫。


    他们骨头太软,木簪一扎便没了力气。


    大堂各处传来打斗声,一开始她们是恐惧的,后来是平静的,最后演变成兴奋的......


    原来,反抗也没有那么困难。


    尽在囊中的猎物不知死活,企图反扑,那人也不急,两指并拢吹响口哨,一群黑衣带刀侍卫鱼贯而入,他手一挥,场面形势再次翻转。


    尖叫四起,少女们竭力反抗,奈何刀剑无眼,殷燃雪一柄短刀游曳在众人间,纵然她又以一挡百的本领,也只能护住自己,没法护下所有人。


    “陛下小心!”


    冯乐言挡在她身前,中箭的肩膀顷刻被血浸染。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帮我挡!”冯乐言倒进沈含章怀中,眼中徒留愧疚,伤处的血止不住往外渗,脸色肉眼可见变白,沈含章颤抖的手努力按住伤口,她似是要对沈含章说些什么,周围刀剑相向,沈含章只能附耳倾听。


    “多谢陛下,乐言......无悔。”


    沈含章哭得声嘶力竭,不知过了多久,密道处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她忽然落入一人宽厚的怀抱,来人下颌抵在她发间,熟悉的薄荷香蹭进她鼻尖,“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她死死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喉咙像被生生撕裂,每个字说出口都用尽全力,“杀光他们!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