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来来来,我招你!

作品:《决狱昭-女捕快

    冯图安欲杖责湘心五十,逐出府。冯家夫妇心软,只小惩大诫,打了湘心二十个手板,绞了头发送上山当姑子。


    妇人之仁,冯图安不赞同,放虎归山必有后患,于是她另起了个主意将湘心嫁出去,婚姻是最蹉跎人的牢笼。


    将湘心关在婚姻里,上有公婆,下有丈夫,任她张牙舞爪也再挠不到冯图安。


    媒婆办事效率很高,半天功夫就寻了户好人家,西村苏员外二儿子的小妾,高门大院,有的是湘心斗的,既然她想斗就让她去吧,最好让她斗得忘记冯府。


    冯家夫妇替湘心随了些陪嫁,虽他们未认她为女,但也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在他们心中已是半女。


    “湘心到了那边好好过日子。”冯家夫妇哭得真切。


    湘心头也不回,她满心怨气:“让我当小妾是吧?等我成为大夫人,自有你们好受!”


    自打定下重操旧业的主意,冯图安日夜训练,强健体魄。


    晚饭时,冯图安提出:“阿爹阿娘,我想去衙门做捕快。”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王柳慧惊讶,冯图安死过一次后,变得懂事听话,现忽然要去衙门,她怕她懂事只是伪装,为的是混进衙门接近宋式玉。


    虽冯图安与宋式玉自小有婚约,但冯家夫妇看得出宋式玉不喜冯图安,他非良人。


    “安儿,做捕快很累的,风吹雨打,哪有家里好。”冯易简边说边给冯图安夹菜,从前的冯图安瘦的跟个豆芽菜还减肥,冯易简苦口婆心劝过,打过骂过,还是拧不过她,现在的冯图安大口大口吃饭,冯易简看得那叫一个精神抖擞,“来,吃个鸡腿,这可是只老母鸡,厨房煨了两个时辰呢,乖女儿,多吃点。”


    “爹娘,我想做事,不想成日浑浑噩噩,想让外面的人知道爹娘没有养废物,我更不是白眼狼。我想挣钱孝敬你们,过去种种女儿深感歉疚,往后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去吧!”冯家夫妇短暂沉默后,异口同声道,“安儿,想做什么就去做,爹娘永远在你身后,让他们看看我们女儿不是废物!”


    冯图安抬头对上冯家夫妇真切的目光,心潮澎湃,感慨万千,久久无法平静,眼睛好酸,她低下头,眼泪从鼻尖滑落。


    她说那番话,什么让外面人看看爹娘没有养废物,没有养白眼狼,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本是习惯博弈,伏小做低博同情,却不想冯家夫妇如此轻易相信,还为她虚情假意的发言热泪盈眶。


    有父母就是这种感觉吗?心像触电般,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哭什么?”冯家夫妇一起拥住流泪的冯图安,“乖女儿,哭什么。”他们拍她的肩,轻揉她的头。


    我好像个宝宝,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父母,而她是个有父母呵护的宝宝。


    冯图安没有父母,捡垃圾的跛脚阿婆给她两口饭吃,阿婆死后,她独自求生。


    阳光温暖,公园里,满是带孩子出来玩的父母,一个孩子玩沙,两个大人陪伴,小小的冯图安拖着破烂不堪的麻袋,孤零零站在一旁,贪婪地窥探他人的幸福。


    有是她会小心翼翼躲在他们身旁,她也玩沙,假装他们也是她的父母,她也是有家的孩子,结束后,她也能爸爸妈妈,我们回家吧。


    一个冰冷的心,忽的被温暖的手,呵护着捧住,谁能不颤抖。


    攻克冷漠的不是尖锐的冰,而是轻飘飘的阳光。


    “乖宝,乖宝。”


    冯图安贪婪地依偎在父母怀里,好温暖,是她想象中阳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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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冯家夫妇送冯图安出门。


    “乖女儿。”王柳慧怎么看冯图安怎么喜欢,“宋式玉不过就是个男的,咱不稀罕!”她还是没忍住,她实在太害怕冷冰冰的宋式玉伤害她可爱的女儿。


    “娘,我是做捕快去的,对我放心,好吗?”冯图安抱抱她可爱的妈妈。


    “乖女儿,失败了也不要紧,失败了就回来吃饭。”


    “娘,我不会失败的。”冯图安假装生气,“哼!”


    “好好好,我们乖女儿最棒了!永远不会失败,永远第一!”


    冯家夫妇送了又送。


    “阿爹阿娘,你们回去吧,再送就过桥,到衙门了。”


    “好好好,我们看着你走。”


    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冯图安梦了一百遍的场景竟然在这里实现了!爸爸妈妈送我去幼儿园,看着我进去。


    以前多少次幼儿园门口,她都想象着自己也进去。


    “有人吗?”冯图安站在衙门外。


    “谁啊?”捕快周大友在扫地,正是因为他年事渐高,又有旧疾,所以李道从才决定招人。


    “我是来应聘的。”


    “丫头?”周大友迟疑。


    “周叔,谁啊?”李道从在里面喊。


    “应聘捕快的!”


    李道从一听那叫一个高兴,这告示他张贴了两周,无人问津,一天一天的,他都快没脸见宋式玉了。


    他和宋式玉本就大小王,一山不容二虎,他初来乍到,衙门都是宋式玉亲信,这再招个人都招不到,干脆把他挂墙上,走个形式算了,每天进门拜拜,也算衙门有个县令。


    李道从欢天喜地从里面快步出来,一看见冯图安,嫌弃写在脸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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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您说李县令招着人了吗?”年纪最小的莫莫好奇。


    连日大雨,滨河水位大涨,宋式玉带着铁炳、刘勉和莫莫勘察河堤。


    “肯定不会有人来的。”捕快刘勉笃定“说来也奇怪,他不过是个来走过场,干嘛还费这劲,招捕快?”


    “你这话就错了,虽然人家终究是要走的,但这面子功夫要做足啊。”捕快铁炳讽刺道,他是世袭的捕快,子承父业,见过不少表面功夫的把戏,“招招捕快啦,路修了又拆啦,帮帮孤儿寡母啦,前脚发粮,后脚收钱啦。”


    “咱们县本来就穷,还总是派些蛀虫来!”说到这儿,莫莫很是义愤填膺,“之前的刘县令每月都征收粮食,每个月都征收!”他强调,“我家根本就交不上,一旦交不上,石秃子就上门闹事。报官,刘县令只会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都怪我们不交粮,衙门没饭吃,无力缉凶,所以恶霸无赖才横行霸道。谁不知道啊,他和石秃子根本就是一伙的!”


    “可不是!我娘的玉镯不就在刘县令老母手上,还给我说什么,贼人已销赃!我放他娘的屁!”铁炳越想越气,“他离任那日,我就该冲上去狠狠扇他两巴掌,把玉镯给我娘抢回来。”


    “你可别!”刘勉资历仅次于周大友,铁打的捕快,流水的县令,梁县县令来来回回换了七八个县令都一样,他早已不抱希望,“我任职十年,每一任县令都是这样,人家可是要去上京当大官的,你哪里敢惹!得罪县令,回头有你好果子吃!”


    “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来,如蝗虫般将梁县啃食殆尽?你能忍,我不能忍,我不做孬种!”铁炳脾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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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谁是孬种!”刘勉为了生计,昧着良心,苦苦坚持,却被人说是孬种,“我捕获江洋大盗十金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你不是孬种?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忍辱负重吧?”铁炳蔑视一笑,“助纣为虐还如此坦荡,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乳臭未的小子,今天我非教训你不可!”


    “来啊!来啊!你来啊!让我瞧瞧能捕获十金的人究竟有多厉害!”


    两人锋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


    说到底,归根结底还是梁县苦贪官久矣。


    “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宋式玉怒斥,“人还没把我们怎么着呢,你们自个儿倒斗起来!打吧!你们两把对方打折了,李县令直接再重新招两个捕快,将你们都替了去!刘勉,弟妹和铮儿你不养了?铁炳,你母亲不看病不吃药了?”


    宋式玉把两人问的哑口无言,都上有老下有小,谁也不想丢了这份差事。


    “那......我们就一直当帮凶吗?”铁炳语气不甘,“我娘愧疚得很,说若不是她身体不好,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孤身一人。”


    “铮儿因为我的缘故,根本没有孩子愿意同她玩,成日孤零零一个人。”


    刘勉与妻子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当初妻子不顾家人阻拦,执意嫁他,他承诺一定不让她失望,但许多时候沉默就是纵容。


    县令抢赵大娘粮食,他沉默;县令强娶张太爷女儿,他沉默;县令颠倒黑白,使王嫂儿子无辜入狱,他还是沉默。


    久而久之,邻里乡亲对刘勉一家避而远之。


    “眼下再顺从是不可能。”今年是宋式玉任梁县县丞的第四年,他决心不再怯弱,但以他的家世和身份地位根本无法与李道从抗衡,于是他只能怀柔,“可县令毕竟是一县之首,不可不敬,下次他再命你们办事,好声好气回绝就是。”


    “大人说的是。昨日李县令命我同他去乡里走走,我推脱手里有要紧案子拒了,什么去乡里走走,视察民情。说的冠冕堂皇,不就是去看谁家有钱,谁家可欺吗?”铁炳道。


    “我也推了,李县令让我跟他去勘察滨河。”


    “千万别去!我们好不容易才将大坝勉强堵上,李县令一去肯定又要如刘县令一般让人将大坝推了,然后向乡邻集资修坝。眼看着雨季就要来了,可不能让他这么做。”莫莫激动。


    “就要到了。”几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临近衙门,宋式玉见李道从就在门口,出言提醒。


    刘勉、铁炳和莫莫立即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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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行!”李道从身量高,肩又宽,将门挡得死死。


    “大人,我一定能做好的,你可以先看看我的身手。”除恶扬善,捍卫正义是冯图安平生志愿,她想当警察,想做捕快,急切燃烧自己,发光发热。


    “看什么看!”李道从都不屑拿正眼瞧她,“细胳膊细腿,蚂蚱!”


    说我是蚂蚱!要不是念在他是县令,今后要在他手下讨生活,冯图安真想在他漂亮的脸蛋来上一拳!


    我是蚂蚱,你还绣花枕头一包草呢!花瓶,中看不中用!


    “大人,那不是?”莫莫走在前头,瞧见冯图安,回头看宋式玉。


    宋式玉好好走着,忽然脚下一顿,紧接着眉头紧锁,脸色难看到极点。


    你,他。


    宋式玉怒了,李道从乐了,眼睛不断在冯图安和宋式玉之间来回,好看的眼睛狡黠地眯起,他笑眯眯对冯图安道:“来来来,我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