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来了？”左使重复了一下，显然对这句话觉得不可置信。


    明燚对叶灵的狂热，是有目共睹的，他怎么能甘心日后再也不见叶灵，不与叶灵有任何的关系？


    左使问道：“话别说这么漂亮，我问你，你甘心吗？”


    明燚道：“不甘心，阿灵是我的所有，但是阿灵的所有，不是我。”


    明燚顿了一下，随即望向传送法阵的所在，注视着那一处许久，最后道：“我爱阿灵，所以我希望阿灵，能够在往后的日子里安逸顺遂，御天宗注定不是她该待着的地方。”


    “那你呢？”叶灵不知是何时出来了，也不知道她已经听到多少。


    也许从最开始，她便已经听到了。


    她斜靠在门框上，身上只穿着单衣，领口微张，明燚能看到她那本是白皙的脖颈上面，精彩得异常，全部都是自己的杰作。


    叶灵继续问：“你如今修不了仙，境界修为止步不前，日后该如何？”


    “闭关，自此不再出山。”明燚道，“之所以会入魔，乃是我心性不够坚韧，这怨不得任何人，所以来日，我与仙途有缘无缘，也都是我自己的事，阿灵你要离开便离开吧，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


    “我……”叶灵被堵得无话可说。


    在这之前，她几乎是日日都希望，明燚不再纠缠着自己。


    可现在呢？


    明燚是真的放手了，但自己却没有松下一口气，毕竟那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的两个月，实在是太难忘了。


    面前的人，身上的一切她都太过于熟悉，甚至已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所没有察觉到的依赖之感。


    明燚道：“说起来，这一切本就是镜花水月，你与我仙魔殊途，不可能在一起，一直都是我唐突了，我们之间实在是纠葛太深，唯有彻底断开，才能……。”


    “才能彼此安好。”明燚没说出来的话，叶灵替他说了。


    明燚闻言笑了，他们之间果然算是心有灵犀，这种契合度，怕是很难再有人与之相同。


    他微笑道：“那么，阿灵，我们就此别过了。”


    “好。”叶灵道，“今日我们便走。”


    明燚点头，回道：“嗯。”


    他潇洒地转过身，不想把自己寂寥的神色让对方看见，就在他准备走之时，突然间，叶灵叫住了他。


    叶灵道：“你等一下。”


    “嗯？”明燚没有立即回身，而是背着身去问。


    叶灵道：“我还有事要同你说。”


    她要说什么事？


    明燚不解地转身看向叶灵，他的面上装得很镇定，哪怕心中早已澎湃无比。


    难道是……


    可叶灵见到明燚是如此一张平静的脸，本来已经涌上心头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道：“当年师父留给我一套上古功法，叫做凌天诀。”


    原来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般。


    明燚道：“嗯，怎么了，这件事全宗门都知晓。”


    叶灵道：“我在凌天诀中，找到了魔修也能用灵力修炼的方法，现在我将方法传授给你。”


    不等明燚有所反应，叶灵直接起诀，绿色的灵光，瞬间将明燚的整个人，给覆盖住。


    叶灵道：“明燚，你我之间已经说不清楚了，我自认自己对你有愧，你是宗门之光，是御天宗的希望，不应该就此断送掉仙途，我今日传授你凌天诀，此后，你方可仙魔双修，也祝你日后早登大道。”


    灵光过后，明燚已然被凌天诀强力的冲击，给刺激到直接昏迷，他紧闭双目，身子即将摔在地上，叶灵见后起手，用灵光包裹住他，不让明燚接触到冰冷的地面。


    叶灵将明燚给安置好之后，便带着左右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可它所要带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考虑到这之后她回来的概率不可能太高，所以能带走便带走吧。


    当她看向在院子里堆得快成小山的各色物件时，陷入了沉思。


    东西这么多，这该怎么搬家……


    况且这里面的每一样，都感觉很重要，根本就无法割舍。


    虽说修仙者都有属于自己的乾坤囊，但乾坤囊的容量，实在是有限，装不了太多，叶灵也曾想过，不然就直接用乾坤囊套着乾坤囊，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那样套娃的话，真要是找起东西来又会很麻烦。


    右使又憋不住话了：“少主，确定这些东西都要带走吗？您的这些物件，可比我们整个归墟之地的琐碎，要多上一倍有余呀。”


    “我知道。”叶灵咬咬牙，“可是，你让我取舍，比杀了我都要难。”


    此时此刻，叶灵都要后悔死了，自己当时应上明燚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口条之大，还说什么“今日便走”……


    怎么走？


    东西搬都得搬死了吧。


    【宿主，要不然的话，您再新制出一件灵器吧，比正常的乾坤囊，容量要大，功能升级，最好还能能压缩物件，这样更加便于携带。】


    1117号都忍不住出来帮忙了。


    “比乾坤囊的容量大，功能升级，能压缩物件，便于携带？嘿，我好像有点门路了。”叶灵思索了一下，觉得1117号的提议非常妙，甚至在这个基础上，还可以再升级一下，“要不然，我在拓展一点，将我的样貌、修为等也都可以收进去？”


    【呀，宿主果然巧思！】


    【您是不是有头绪了？】


    “嗯，有了，现实世界里就有类似的原型，我还为此充上会员呢！”叶灵一拍手，“所谓乾坤囊的升级版，不就是云盘嘛！”


    “啊！”左右使被叶灵的“自言自语”给吓了一跳，“什么盘？”


    叶灵笑道：“是云盘。”


    到底是大乘期的器修，也就是脑中的灵光一闪，她很快便能将实物给做出来。


    叶灵将所有要带走的物件给上传好，这其中包括自己的样貌以及修为……


    现下，她已经换了样貌，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上，唯独一双含水的眸子，很是灵动。


    左右使已经在传送法阵那里，做着准备，叶灵再检查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忘记的，便要踏上去往黑月涯的路途，就在阵法即将启动，周遭灵力开始波动之际。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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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突然却停下了，不再往前走了。


    左使不解地问：“怎么了，少主？法阵即将开启，您赶快过来！”


    “我……”叶灵顿了一下，随即道，“你们等我一下。”


    她说完便立刻转身，去屋子里找明燚。


    明燚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睡得很沉，叶灵没有弄醒他，而是快速地在纸上写了一些话，随后，拿出自己的玉骨扇，放在明燚的手边。


    叶灵起诀，指尖指向明燚的眉心，绿色的灵光覆盖上去，叶灵驱动灵力，缓缓地将明燚藏在神识中的冰凝，给抽了出来。


    冰剑离体，透蓝的剑身上散发着阵阵寒光，和它的主人一样，孤冷高洁。


    作为灵剑，冰凝的品阶很高，自铸成后，便认了明燚为主，此剑有灵，除了主人明燚，旁人是万万近不了它的身，皆会被其寒气所伤到，可叶灵却能徒手握住它。


    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叶灵神色复杂地看向冰凝，将其收好后，最后，叶灵没能忍住，弯腰凑上去，在明燚那淡色的唇上，留下一吻。


    明燚醒来之时，外面天都已经黑了，只有微弱的月光进来，照亮不了屋中的景象，可明燚是修仙者，目力自是极好的，所以他能够看清楚这间屋子里的情况。


    与之前相比，是少了很多的东西，那个人几乎是把自己所有存在过的痕迹，全部都给抹去了。


    明明在前一日，在身下的这张大床上，他二人还是那般亲密的纠缠在一起。


    叶灵紧紧的抱着他，生怕从明燚的身上摔下来，彼此被汗水浸湿的长发缠绕，在各自的颈间，黏糊糊，湿哒哒，很不舒服，可二人却不想将那些头发给剥开，放任发丝缠绕得越来越紧，越来越密……


    明燚晕乎乎的脑子，当时就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古便有夫妻结发的习俗，那么他们这样是不是结发呢？


    可是那已成为过去，如今床榻上，只留下孤零零的他一人。


    明燚整个人都僵住了，宛如一座不会动的石像，时间在他的身上静止，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石像方才又重新活了。


    他勉强动了一下已然发麻的手，有什么物件从他的手侧，掉落下来，借着从窗户那里透进来的月光，明燚看见了，那是一柄玉制的扇子。


    这把扇子，他再熟悉不过。


    他与她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人就是坐在扇子上逃走的。


    “那人起得是火诀，法器是扇子，整个御天宗里，只有你是使扇子的，还有……”


    明燚自己是这样同对方说的。


    扇子边上的是一张纸，明燚将纸给捡起，借着月光，能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明燚：


    有些话，当面我是说不出口的，只能写下，你我纠葛太多，无论彼此之间是怀揣着何种情感，也算是好过一场，今日我拿走了你的剑，也将扇子给你留下，好给彼此留下个念想。


    叶灵字。


    好过？


    念想？


    叶灵写下这些话语之时，是在白日，离现在已经过去很久，墨迹早已干透，可在明燚看过之后，上面的字，却又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