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惊魂

作品:《伴君游

    夜色深沉,天上残星数点,义安郡城中灯火渐稀,街巷深处偶有犬吠声传来。


    时近亥时,赵庆之回到家中,门房老张头候在门口,提着灯笼迎上前来,赵庆之摆摆手,示意不必扶持,老张头把灯笼递给他,又缩回房里睡觉去了。


    杨氏见他独自一人回来,问道:“老爷,灵犀呢?她怎没同你一道回来?”


    赵庆之脱下外衫,随手搭在椅背上,往太师椅上一坐,一声长叹:“可别提了,王爷说郡里不太平,有什么匪寇乌尔格潜了进来,专做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如今非要留灵犀在王府里多住些日子。我是想接她回来,他倒好,连我这做爹的都不许,还说要咱们一家都搬过去暂住,亏得我极力推拒了。”


    杨氏心下忐忑,嘀咕道:“王爷也忒霸道了些。灵犀还没过门,就管得这样严。”她眼圈一红,忙转过身去:“今儿不知道怎么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正说着,赵谨言从学里放学回来,进门见父母神色有异,放下书袋,行礼过后,便问道:“爹,你不是去接姐姐了么?怎么,没接回来?”


    杨氏招呼着:“都坐下先吃饭吧,饭菜要凉了,边吃边说。”一家三口围着桌子吃晚饭,赵谨言接过杨氏递来的汤碗,问道:“爹,到底是怎么了?姐姐怎不回来?”


    赵庆之面色郁闷,回他:“郡内来了一个土默特部的悍匪,叫乌尔格,王弦高害了他一帮兄弟,此人逃到咱们郡里来报仇。王爷说郡里不太平,便留你姐姐在府里,说是王府重兵把守更安全。”


    赵谨言闻言,道:“原来如此。街上也都在传乌尔格的事,说他是个亡命之徒,一路从北疆杀到中原,专干谋财害命的买卖。乌尔格真有那么可怕吗?”


    赵庆之叹口气:“土默特首领和王弦高都在追杀他,肯定犯事儿不小。你晚上老实待在家里,安心读书,别往外跑。”赵谨言点点头,夹了一筷子素炒菜心,细细嚼着,忽听后院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瓦罐摔碎了。


    赵谨言止住话,停下筷子道:“什么动静?谁把瓦罐给砸了?”


    赵庆之摆摆手道:“吃饭吧,吃完我再去瞧瞧。可能是风大,把晾晒的东西刮倒了。”


    赵谨言心下不安,道:“我同您一道去。夜里起风了,我帮您提着灯笼。”


    后院黑乎乎一片,柴堆旁那只腌酱菜的瓦罐碎了一地,酱汁遍地都是。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提着灯笼,赵庆之举灯照去,忽见柴堆后露出半只靴子,他心头一紧,忙转身,拉着赵谨言就往回走。


    却见一个黑影猛地蹿出,生得高壮,满脸络腮胡,手里短刀一闪,直奔他面门砍来。赵庆之用力推了一把赵谨言,慌忙侧身,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灯笼掉在地上熄灭了,父子二人被困在黑暗中,只听那人狞笑道:“王弦高住哪儿?快说!”


    声音粗粝,正是被四处追缉的乌尔格。


    且说天色已晚,唐一铮策马赶至赵府门前,街巷寂静,只听得马蹄声哒哒回响。他翻身下马,见门房老张开了门,忙将回礼从马背上卸下来。拍拍马颈,对老张道:“老张头,烦劳把它拴在门口,记得给它弄点水喝。”


    老张头应了,借着大门上灯笼的微光,接过缰绳系在拴马桩上,又提来一桶清水,撒了两把碎稻草进去,便缩回屋子里,又睡觉去了。


    唐一铮提着两只沉甸甸的包袱,一进院门就高声喊道:"赵大人!赵大人在不在?"喊了两声,四下静悄悄地无人应答。他心下纳闷:“莫非都睡下了?这时辰刚用过晚饭,不至于睡得这样早吧?我这般呼喊,总该有下人出来才是。”


    走到厅堂外,只见门虚掩着,里头烛火昏黄,便又唤道:“赵大人?"仍是无人应声,他心中疑惑更甚。推开大门一看,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赵庆之一家三口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布巾,动弹不得。一个彪形大汉手持短刀,正抵在赵庆之颈上。满脸横肉,目露凶光,此人正是乌尔格,被土默特部和王弦高追杀得走投无路的悍匪。


    赵谨言虽被绑住,见到唐一铮闯入,他瞪大眼睛,用力挣扎,奈何无法动弹。


    乌尔格见有人闯进来,短刀更是往赵庆之颈上紧了紧,冷声道:"站那儿别动,不然我先宰了他!”


    唐一铮久经沙场,临危不乱,双手一摊,弯腰陪笑道:“好汉有话好说,我不过是个跑腿的下人,刀枪不长眼,伤了和气多不好。”他笑得低下谦卑,眼底却暗自打量眼下的局势。


    乌尔格冷哼一声:“我来义安郡,只为找王弦高那狗贼报仇,没想伤旁人。谁知误打误撞,抓了袁晁未来的岳丈,哈哈,合该我发大财!”他狞笑一声,刀尖压得更紧,赵庆之额上冷汗涔涔,杨氏亦吓得瑟瑟发抖。


    唐一铮暗骂:“瞎猫碰上死耗子,这莽夫倒会捡漏!呸呸,王爷的老泰山可不能是死耗子!”面上不动声色,他劝道:“好汉既只找寻王弦高,何苦为难这一家老小?你放了他们,自去找王弦高便是。”


    乌尔格瞪他一眼,啐道:“你是何人?敢拿我当傻子?我放了人,你回头报官,派兵围捕我,到时候老子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唐一铮见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心下叫苦,仍陪着笑道:“小人叫张弓长,东家让我来给赵大人送些药材干粮,敢问好汉尊姓大名?”


    乌尔格听说有药材,心中一动,粗声道:“老子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土默特乌尔格便是。你且将那包袱扔过来。”


    唐一铮心内恼火,话都说不利索,这蠢货还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他瞅了赵庆之一眼,慢慢将包袱挪到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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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格脚边。赵庆之瞅准乌尔格分神的空子,猛地一头撞向他腰间。乌尔格体壮如牛,只晃了晃,怒喝一声:“老东西找死!”挥刀便砍。


    唐一铮大惊,纵身跃起,抽出腰间软剑挡去,只听“锵”一声,刀剑相击,震得他虎口发麻,心下暗惊:“这莽汉竟有如此蛮力,还真不好对付!”乌尔格力大无穷,挥刀霍霍,唐一铮仗着身法灵活,声东击西,招招狠辣。


    几个回合下来,唐一铮瞅准空隙,一剑刺中乌尔格左臂,立时鲜血喷涌。乌尔格吃痛,咬牙道:“老子只找王弦高,不伤旁人。你若再逼我,我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唐一铮不容他喘息,冷笑一声:“你挟持赵府一家,还敢说不伤人?说话跟放屁一般,我怎信你!”他剑势更急,步步紧逼。乌尔格眼见不敌,忽地大喝一声,横刀劈向唐一铮,趁他闪避之际,反身跑出门去,眨眼间跑得没了踪影……


    唐一铮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眼见乌尔格跑远,缓过神后也不追赶,忙回身解开赵庆之身上的绳子,急道:“赵大人,您没事吧?”赵庆之捂着左腿,疼得直抽气:“这贼人踢了我一脚,腿骨生疼,怕是折了!”


    厅堂中桌椅翻倒,瓷器打碎,一片狼藉。唐一铮连拖带抱,将赵庆之安置在一把尚完好的太师椅上。赵庆之颤声道:"唐大人,多谢今日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我这条老命怕是都没了!"杨氏和赵谨言也被松了绑,二人俱是脸色煞白。


    唐一铮检视一番,见赵庆之左腿肿得厉害,脚踝青紫,料想骨头伤得不轻,便道:"赵大人,您还是速速遣人去王府报信,再请个大夫来诊治。我瞧着,你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妙,乌尔格凶狠异常,谁知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杨氏泪水涟涟:“早知如此,就该听王爷的,搬去王府住些日子,哪会遭这无妄之灾?”


    赵庆之叹口气:“多说无益。谨言,你快去安排吧。”原来赵府下人早被乌尔格反锁在一间柴房里,赵谨言跑去打开门锁,丫头小厮个个吓得魂不附体。


    不多时,大夫匆匆赶来,细细瞧了赵庆之的腿,只道:“腿骨裂了,脚腕也扭得不轻,我先用夹板固定住,伤筋动骨一百天,需多养些日子才能大好。”


    赵谨言在一旁听着,低声劝道:“爹,您安心养伤,明日我替您向府衙告个假。咱们去王府避一避,姐姐也在那儿,娘也能放心些。”


    赵庆之忍痛道:“今日有劳唐大人和大夫了。”又吩咐杨氏道:“唉,亏得有王爷收留。你去收拾几件衣裳,把下人都叫上,咱们去王府避一避。”纵使赵谨言心里不舒服,却也没有二话。


    下人们受惊,赵谨言一一安抚过。想回家的,各自回家去休息几日,好好缓一缓。留下了的随着主家,一家人收拾停当,颤颤巍巍上了车,直奔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