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穿书之我删档重来

    “据接手的资料来看,淮河决堤应当是在云梦那一片。”沈青微皱眉头,指着有些泛黄的地缘图。


    慕容晟微微颔首,审视地缘图片刻,指着图上的另一个地名,轻叩几下。


    沈青也仿若意识到了什么,轻笑了下。


    “姑苏离淮河也不远呀!”沈青与慕容晟对视,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与慎重。


    无论是从地理位置还是往年灾情上来看,云梦应是水患最严重的地方。但,自当朝皇上上位以来,拨向云梦修建防灾工程的钱粮是远超往年的。


    按理来说,不应当有此等严重的灾情,但,连“流民”都已走投无路到京城鸣冤,这与预期远远不符的情形,再加上刻意隐瞒的大臣,这里面牵扯的丝丝绕绕绝不简单。


    而巧得很,离云梦不远的姑苏却是一片安宁美好的姿态。


    “先去云梦。”慕容晟思酌片刻,定下行程。


    亭子里,池棠借着下车休整的机会,悄悄活动了下自己酸软的关节和腰腿部肌肉。


    毕竟,古代传统马车不如现代汽车那般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再加上,古代道路大多崎岖不平,一路上颠簸不停,池棠仿佛坐在大摆锤上一路晃了过来。


    钟期淡淡地瞥了眼池棠的小动作:“我马车上有软枕嗷!”


    池棠也不客气,笑眯眯地收下了:“不得不说,还是钟小公子考虑周全嗷!”


    钟期已然习惯眼前这两人的恶趣味,只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连葡萄都不想扔了,虽然这不是葡萄已被三人消灭殆尽的缘故。


    “我记得你外祖父家是在姑苏?”池棠见亭子外两人仍在商讨行程,随意找了个话题打发时间。


    “姑苏?我记得那里有许多园林!”林溪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兴奋。


    “嗯呐!”钟期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骄傲,“我以前住的那个宅子就是由四个园子组成的,分别对应了春夏秋冬四季!”


    池棠想起自己从前趁寒暑假逛过的苏州园林,不由得对眼前这个从小就坐拥四套园林的少年产生一丝怨气,最讨厌有钱人了,尤其是发现自己不是有钱人的时候T-T


    “但我记得好像这次我们要去的是云梦?”池棠轻叩石桌,借着林溪回马车上去食盒的功夫,噙着笑意挑眉看向钟期。


    钟期邪气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的虎牙:“水患又不是只发生在了云梦嗷!”


    “你是说,姑苏也有水患?”池棠抿了抿嘴,“你没有告诉他们?”


    “我只是没有揭穿而已嘛!”钟期无辜地摊摊手,“你也知道,如果直接提出去姑苏,那位会同意吗?”


    “姑苏那里怎么样了?”池棠认真地看着钟期。


    “我也不知道嗷!”钟期满不在乎地随口回答道,“我只是发现,姑苏那里的信件被人全部截停了。联系一下云梦的水患,不难猜吧!”


    那为什么不上报呢?那里的百姓不应当被看见吗?池棠没有问出口。


    池棠望着钟期,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些陌生,但,也许本就是自己一开始擅自定义了眼前之人。


    钟期虽说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像一个骄纵的猫咪。


    但,他毕竟是一生下来就是特权阶级


    他毕竟一个人在京城生活了十余载


    他毕竟一个人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毕竟,这是一个封建王朝


    在摧枯拉朽的权力下,


    寻常百姓的安危不过是草芥


    能成为上位者手中的棋子已是最大的荣幸


    ……


    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钟期,自己也不会将此事上报吧,毕竟,在威胁自己利益面前,一切都无足轻重。


    池棠再次抽离情绪,像一个旁观者,冷静理智却又冷血地分析这件事情。


    一行人行进的速度很快,潮湿的空气充斥着每个人的鼻息。


    “见过景王殿下!见过沈大人!”略带谄媚的声音从车队牵头传来。


    云梦府官早已等在城门外,一个个摆足了低姿态,等着慕容晟一行人的到来。


    慕容晟一向不喜坐马车,于是与沈青两人均是骑马行路。


    此时,听到府官的问好,两人也只是微微颔首,仍骑在马上。


    “听闻鹿泽郡主、钟公子还有林小姐也一同前来了,他们……”为首的府官不知为何竟有些惶恐,战战兢兢地问道。


    沈青挂着温和的微笑:“他们乘马车前来,随后就到。”


    说曹操到曹操到,路上又是一阵尘土飞扬,两辆马车姗姗来迟。


    为首的府官擦了擦虚汗,立马又堆上满脸的笑容:“已经为各位大人备好了洗尘宴,请各位大人随我过去。”


    慕容晟依旧是面若冰霜的样子,双腿微夹马腹,不急不慢地骑着骏马进入云梦城。


    云梦城中一切仿若井井有条的样子,无论是商贩还是路上的行人均是一副“谦和有礼”的面孔,即使是在闹市,也没有大声喧哗或者争执吵闹的场面。


    为首带路的府官讨好地笑着:“其实咱们这儿的水患解决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当时刚遭遇水患时有些手足无措,才使得部分喜欢闹事的人心生怨怼。两位大人你们看,咱们这儿其实已经基本恢复日常生活了,老百姓们也都安定下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道路两旁的百姓听到府官如此说道,也配合地向马上的两位大人讨好地笑笑。


    慕容晟只是用眼神淡淡地扫过街上的百姓,并未出声。


    沈青则笑着接上话茬:“确实,我看这街上的百姓生活得挺有‘生气’的啊!”


    府官一听,一时不知是在认可自己的话语,还是在阴阳的自己的话语,只是讨好地笑笑,又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洗尘宴设在了城中最大的酒楼“逍遥阁”,慕容晟位于主位,府官一列,沈青等人另为一列。


    宴席上堆砌着娇艳欲滴的各色鲜花,呈上来的吃食也是造型典雅,别出心裁。


    府官又点了舞姬作陪。白纱朦胧、红绸飘逸。戴着轻薄面纱的江南美人儿们摇曳着柔软的腰肢,眉黛春山、秋水剪眸,吴侬软语吟唱着江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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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儿。


    府官堆着笑脸:“这是我们云梦最负盛名的全鱼宴,每到春日,都会有数不清的食客赶来尝着一口鲜嫩的鱼宴,不知是否合各位大人们的口味。”


    听闻此言,池棠用竹筷挑起一片薄若蝉翼的鱼肉,浅尝了一下便勾起嘴角,笑着对景王说:“兄长,难怪有诗人说:‘桃花流水鳜鱼肥’,这儿的鱼肉果真鲜美。”


    慕容晟表情柔和了些,也挑起一片鱼肉放入口中。


    府官见状连忙接着话茬:“对对对,我们这儿的全鱼宴指取鱼腹最鲜嫩的部位为食材,因而尤其以鲜美著名。”


    沈青挑眉看向池棠,这位大小姐今日如此亲和?


    池棠话锋一转,又笑眯眯地说道:“照您这么说,这一场全鱼宴下来,怕是要耗费不少鱼儿吧!看来为了这春日里饱受食客追捧的全鱼宴,云梦的渔夫们可有得忙了!”


    钟期看热闹不嫌事大,立马对上了池棠的脑回路,此刻也挂上了看似乖巧的笑容说道:“万一这些鱼知道渔夫的辛苦,主动从水里跳出来呢?”


    林溪听出这两人话里有话,便也笑眯眯地续道:“那听起来可真有些不可思议,鱼难道会主动离开水?”


    沈青弯了弯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也许是水先主动到了岸上,然后鱼才跟着来了岸上?你说我这个推测是不是合理了许多,张大人?”


    府官的笑脸僵硬了下,支支吾吾地胡乱应答了几声。


    慕容晟则是垂眸看了眼张姓府官,眼神中略带警告。


    匆匆忙忙地结束了洗尘宴,慕容晟与沈青一同前往府衙了解具体情况。


    钟期、池棠以及林溪三人在云梦城内进行闲逛。


    慕容晟一页一页翻阅着描述灾情的文书。


    站在一旁的沈青则转头问张府官:“目前的堤岸修建工作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共有五处缺口,现已堵住四处,剩下的一处今明两日内应当可以堵住。”张府官堆砌着笑容答道。


    “看来,你们的动作很迅速呀!”沈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知是真心夸奖还是话中有话。


    “往年云梦经常发生淮河决堤的事情,我们整个行动方案都是年年总结流传下来的。只不过自皇上登基后就额外看重我们这儿的水患问题,在皇上拨来修建加固堤岸的钱粮下,咱们这儿已经两年没发生淮河决堤的情况了,因而今年淮河决堤才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导致最初百姓们有些恐慌,”


    张府官赔笑道。


    沈青见慕容晟仍在翻阅文书,问了些具体的情况,见张府官的问答表面挑不出差错,便先令张府官退下。


    待张府官离开后,慕容晟偏头看向沈青,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沈青见状也严肃了起来。


    “瘟疫。”慕容晟吐出这两个字。


    瘟疫,这莫若于平地一声惊雷。


    对呀!从云梦往年的情况来看,往常水患过后常常伴随着瘟疫的肆虐,但这次的水患已经闹到了连皇帝都震怒的程度,却迅速地被粉饰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