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以权为牢
作品:《她与天道对弈时》 祝竟遥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铜镜残片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痛得她浑身发颤。
竹林深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惊得栖息的夜枭发出凄厉长鸣,那声音仿佛穿透了她的耳膜,直刺心底。
紧接着,沙沙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千万条毒蛇在枯叶堆里游走。
殷悦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段清淮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些东西...在动!”
她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倒映着黑暗中诡异的黑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蒋引玉的匕首出鞘声戛然而止。
数十条裹着青铜镜的藤蔓破土而出,镜面映出众人扭曲的面孔,嘴角却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那些镜面随着藤蔓的扭动而变形,将他们的恐惧无限放大。
藤蔓尖端滴落的墨绿色黏液接触地面,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坑洞,刺鼻的腐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仿佛置身于腐烂的深渊。
谢有仪展开图纸的手微微颤抖,泛黄的纸面上,红字如鲜血般渗出来:“镜渊生藤,魂囚万重”。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浸湿了碎发。“别碰那些藤蔓!”
时水苏的警告被殷悦的尖叫淹没。
少女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一条藤蔓闪电般缠住她的脚踝。
松芮佳慌乱中挥舞竹牌,却见竹牌发出刺目的红光,反而引得更多藤蔓疯狂涌来。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拼命挣扎着,裙角被藤蔓勾住,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
蒋引玉足尖点地凌空跃起,匕首精准斩断藤蔓,溅到他手背上的黏液立刻冒出白烟,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眼神却依然锐利如鹰。
祝竟遥死死盯着残片上的图腾,岩壁上的刻痕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往岩壁跑!”
她的声音盖过藤蔓的沙沙声,“图腾能打开机关!”她的发丝被风吹乱,贴在汗湿的脸上,却无暇顾及。
段清淮挥剑劈开挡路的藤蔓,剑身却像被磁石吸住般动弹不得,虎口震得发麻。
他低吼一声,猛地发力,青筋暴起。殷悦咬咬牙,在裙摆上擦去冷汗,狠狠咬破食指按在残片上。
鲜血渗入图腾纹路的瞬间,岩壁轰然洞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腐肉的腥气。
密道里弥漫着腐肉的腥气,满地铜镜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谢有仪突然僵在原地,火把照亮密道尽头的墙壁——密密麻麻的青铜镜嵌在墙中,每个镜子里都囚禁着一个与他们穿着相同的人。
那些人空洞的眼神随着他们的移动转动,突然同时伸出手,镜面泛起诡异的涟漪。
“这些镜子...”殷悦的声音发颤,话没说完,镜中身影已将手掌贴在镜面。
祝竟遥举起残片的刹那,尖锐的嗡鸣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镜中身影扭曲变形,却突然咧嘴笑了,数十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欢迎来到镜渊的记忆牢笼...”
密道突然剧烈翻转,众人坠入黑暗。祝竟遥在失重中抓住殷悦的手腕,却被一道强光刺得睁不开眼。
再次睁眼时,他们置身于一座悬浮在云雾中的宫殿,无数镜子拼接而成的墙壁映出千万个重叠的身影。
中央的镜台缓缓升起,一具穿着素白嫁衣的骸骨静静躺着,胸口的铜镜映出众人惊恐的面容。
“以为毁掉镜台就能逃?”骸骨发出空洞的笑声,声音在宫殿里回荡,“镜渊的幻境,全是你们心里的恐惧。”
话音刚落,四周的镜子纷纷炸裂,无数黑影从镜中涌出,轮廓与众人一模一样,眼中却燃烧着幽绿的鬼火。
祝竟遥将残片按在胸前,图腾亮起淡金色的光芒,在身前撑起一道光盾。
“一定有办法出去!”她的声音在颤抖,却透着坚定。
血雨突然倾盆而下,落在地上化作更多黑影。
骸骨手中的铜镜缓缓升起,镜中浮现出更深的幻境入口,隐隐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
殷悦盯着骸骨胸口的铜镜,突然想起时水苏拓下的残字。
她扯下腰间缠着的绷带,在血雨中甩出。
绷带瞬间化作银色丝线,缠住最近的黑影。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啸,骸骨手中的铜镜表面出现蛛网状的裂痕。
“是记忆!”时水苏扯开衣袖,伤口渗出的血在地上凝成镜面,映出她被黑衣人追杀的画面,“镜渊靠恐惧活着,但记忆才是我们的武器!”
祝竟遥将残片按在光盾上,图腾纹路如血管般蔓延。光盾瞬间膨胀,震碎逼近的黑影。
蒋引玉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匕首上,刀刃浮现出他女装潜伏时偷听到的秘辛,淬毒的锋芒划出一道镜面裂缝。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练就的狠劲。
段清淮挥剑时,半截玉佩的记忆碎片从剑穗飘落,化作实体缠住骸骨的手腕。
他想起了与玉佩主人的点点滴滴,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
松芮佳的竹牌发烫,映出她在掖庭受刑的画面,泪水混着血雨落下,护甲竟变成钥匙形状。
她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往事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浑身颤抖。
随着“咔嚓”一声,整座宫殿开始扭曲。
地面变成流动的镜面,映出众人珍贵的回忆:殷悦与段清淮在庭院门前的初遇,那时的殷悦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谢有仪第一次见到祝竟遥的自卑,他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那个光彩照人的身影;
时水苏与伙伴们在历练时背靠背的信任,他们互相扶持,共同面对生死。
这些画面如利刃,将黑影切成无数闪烁的光点。
骸骨发出不甘的怒吼,胸口的铜镜彻底崩裂。
祝竟遥高举残片,七件身份信物自动飞起,在空中拼成完整的铜镜。
金色光芒与血雨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光芒消散时,骸骨化作飞灰,铜镜里出现一座真实的城池。
“是外面!”殷悦激动得声音发颤,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可众人刚要靠近,地面突然裂开,漆黑的触手缠住他们的脚踝。
镜中城池扭曲成六臂怪物的脸,声音混着万千冤魂的哀嚎:“以为带着记忆就能走?记忆只会让你们陷得更深!”
触手表面的镜面映出众人最痛苦的过往:殷悦被剑捅入腹部时的绝望,她蜷缩在地上,鲜血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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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芮佳目睹亲人惨死的瞬间,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却无能为力;
段清淮失手杀死挚友的懊悔,他抱着挚友的尸体,泪如雨下。
这些画面如毒蛇般缠住众人的咽喉,让他们几乎窒息。
祝竟遥感觉残片烫得几乎握不住,图腾纹路逆向流转。“别躲!”她大喊,“直面这些回忆!镜渊怕的就是我们接受自己!”
她闭眼任由痛苦记忆涌来:被亲人背叛的夜晚,她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哭泣;亲手埋葬挚友的清晨,她颤抖着双手为挚友盖上黄土;
还有那些在黑暗中独自挣扎的时刻,她咬着牙告诉自己要坚强。
再睁眼时,残片爆发出耀眼的强光。
强光中,触手开始融化,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
众人握紧各自的信物,将记忆化作力量注入铜镜。
随着一声巨响,铜镜轰然炸裂,时空开始扭曲。
祝竟遥感觉自己被卷入巨大的漩涡,耳边回荡着怪物的怒吼和同伴的呼喊。
等光芒消失,祝竟遥在陌生的宫殿中醒来。雕花床帐上绣着金线凤凰,小丫鬟摇晃着她的肩膀:“殿下!圣旨到了!”
她下意识攥紧残片,发间步摇摇晃,额头被珍珠流苏撞得生疼——这痛感和镜渊里的藤蔓抽打一模一样。
公主府朱漆大门近在眼前时,宣旨太监尖锐的嗓音刺破夜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祝竟遥咬着牙冲进前厅,步摇上的珍珠撞得额头生疼。跪听圣旨的间隙,她余光瞥见窗外闪过黑影——是蒋引玉的黑衣,还有殷悦绷带的白。
“着礼部择甲子年三月初六吉日,于麟德殿行大婚典仪……”太监的声音像根刺。
祝竟遥捏碎袖中的帕子,残片的热度透过掌心传来。
当她起身时,目光与人群里的段清淮相撞,他剑柄上缠着的半截玉佩,正是镜渊里记忆碎片的模样。
后院假山后,七人悄然汇聚。谢有仪展开图纸,新出现的血字触目惊心:“镜渊第二层,以权为牢”。
他抬头,眼神里闪过寒光:“幻境靠权力维持,如果...”
“毁掉它。”祝竟遥扯断颈间红绳,七件信物相撞发出清响。
她望着远处宫墙,夕阳将琉璃瓦染成血色:“三皇子书房暗格里,有和镜渊一样的图腾密信。他觊觎皇位已久,或许会是我们的突破口。”
她的眼神坚定如铁,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殷悦的绷带绷紧,段清淮剑穗燃起幽蓝火焰。蒋引玉收起匕首冷笑:“看来又要扮舞姬了。上次在皇宫,我还学了几招迷惑人的本事。”
他挑眉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松芮佳握紧翡翠护甲,指节发白:“只要能毁掉这个鬼地方,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谢有仪将图纸卷成利刃,眼中闪过决然:“幻境再逼真,终究是假的。我们要让它彻底崩塌。”
暮色渐浓,众人身影隐入阴影。祝竟遥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这次,他们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掌心的残片依然发烫,仿佛在呼应着她内心的火焰——这一次,他们要主动撕开幻境的面具,不再做粘板上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