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跟那些不清不楚的人断掉关系
作品:《绯色情事下的秘密》 “翠兰,翠兰!”
沈大强似乎也被王翠兰说的这些挖心挖肺的话刺激到了,他剧烈咳嗽起来,抬起一只病弱无力的手,摇晃着想阻止王翠兰。
沈秋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摊上这样一个对自己无情无义毫无感情的妈,她真的无法理解也无法明白。
她不想跟王翠兰再做无谓的辩驳,眼泪不争气的像断了线的珠子倾泻而下,她转过身走到沈大强身侧,用发抖的手轻拍着沈大强的后背帮他顺气。
“翠兰,孩子现在才多大啊,她还在读书呢,你就让她选夫家!”
沈大强见时机刚好,他一边伴着粗重的喘息朝沈秋月道:
“秋月啊,你跟那些不清不楚的人断了关系吧,你妈这么说,也是被你气糊涂了!”
沈秋月手一顿,透过流转的眼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大强道:
“爸,你说什么?不清不楚?我跟什么人不清不楚了?难道你也听信了她们传出的那些无中生有的东西?”
“唉,我们家风是什么样的,你是知道的。虽然不富裕,但是不能没有底线是吧!你远离那些男人,远离周野,自然闲言风语就少了。”
沈大强额头上青筋凸起,两只枯槁的手强行紧紧抓着桌子防止自己倒到地上,纵使人都已经说话都不利索了,他都没忘记给沈秋月来上道德绑架。
沈秋月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沈大强其实在内心深处是护着自己的,只是他不懂表达,所以从来不会主动表露心声。
她懂他的辛苦和操劳,所以家里大大小小里里外外能干的活,她都毫无怨言从沈大强手里接替。
只是,她是真没料到,外面的闲言风语,居然也成了沈大强对付和中伤自己的武器之一。
在这个家,自己到底算什么?
沈秋月擦干脸上的所有泪痕,白净的脸上,笼罩上了哀伤。
“爸,你记得去看病!我现在没能力给你支付医药费,也带给不了家里任何有用的价值。我回来就是错误的,我先走了。”
沈秋月倒退几步,走到门口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
“翠兰,翠兰,你怎么还跟孩子说那种话呢,你看,你这不是把她往男人身上推嘛。你服个软,让她回来。”
沈大强急了,他哆嗦着手,冲一旁的王翠兰无力地晃着。
王翠兰白了沈大强一眼:
“要要她回来干什么?我巴巴巴不得她快点找个有钱的男人,这样家里就可以拿到一笔彩礼了。
哼,没没有彩礼,她也也不要想有娘家。”
王翠兰的心坚硬如磐石。
“糊涂啊,翠兰。你记恨他爹发泄到她身上不要紧,但是你也要想想现在秋阳还小,我们这一大家子,我现在身体还不知道什么状况,你得把她留在家里,照顾老小啊!
让她以后赚钱补贴家用啊!”
沈大强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颤动的疼痛。
王翠兰手里还紧攥着周野给她的五百块红包,听沈大强这么一说,她顿时眼里闪光。
“哎哟,对对啊,你看我,只顾着眼前的,怎怎么忘记了秋阳啊!
不行,不行。”
王翠兰双手一拍大腿,立马转身便去追沈秋月。
沈大强心里急,身体却怎么也使不上力,他颤颤巍巍想起身,不料肿胀的双腿一软,砰一声巨响,脑袋磕碰上桌角,人像大面板子一重重栽到了地上。
“秋阳,秋阳!”沈大强趴在地上,嘴巴里咬了一口泥,气若游丝一般呼唤着小儿子。
隔着一层墙壁的沈秋阳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世界,对那一声异常的巨响置若罔闻。
心灰意冷的沈秋月步履匆匆,她裹紧单薄的棉袄,把头和脸缩进衣服里。
她无处可去,现在只有学校成了她唯一有希望的归宿。
沈秋月,你不欠任何人的。他们如此待你,你又何必把他们挂在心尖上。
沈秋月,忍一忍就熬过去了,一定不要放弃!
秋月脑海里升腾起无数处声音,在内心处叫嚣。
这么多年来,每每遇到困境,她都是靠自己心里的这些小人对自己说的话,度过了那些苦难日。
轰隆一声巨响,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沈秋月吓了一跳。
她仓皇地抬起头来,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丁芳玲家挨近路边的新居门口,隔着几亩田相望的便是胡天赐家。
丁石保占用五保户大爷的院子和菜园子,在大爷低矮的土房子前面建了一幢三层的小楼房。
此时的小楼房笼罩在一片扬起的灰尘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坍塌了导致的。
而房子另一侧已经围了好多人在那里,有的看热闹,有的则穿着制服指着楼房像在商讨着什么。
前面被坍塌物阻挡了,零星还有水泥块从楼顶往下掉,前去无路。
沈秋月不得不驻足停在路口的位置,隔着飞扬的尘土,她才看清,原来是有人在往下推倒那个楼顶。
“她们家不是才封顶不久吗?今天怎么就把顶拆掉了,难道是不合格?”
沈秋月站得远远的,正准备稍微等一等再过去,身后却传来了王翠兰结巴的呼叫声。
沈秋月没来由的心里烦躁,刚刚掩盖下去的那股委屈和火气噌噌便上来了。
她拐了个弯,抬脚就着雾蒙蒙飞扬的尘土一路小跑,躲到了胡天赐家围墙外面遮住了身子。
王翠兰隔得老远还看到了沈秋月的身影,到了跟前却一闪不见,她气急败坏地捶胸顿足在原地骂骂咧咧。
万幸是,那些围观的人离她很远,中间隔着坠落物,王翠兰见无人搭理,也四处搜寻没看到沈秋月,只得嘟囔着又转身往回走去。
沈秋月松了口气,她漠然地看着丁芳玲家的新居,准备等有空隙,就赶紧先离开。
就在她全神贯注盯着前方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秋月抬眼转身看过去,居然是胡子拉碴的胡天赐缓步走过来了。
“天赐哥?”沈秋月一时有些意外,她轻声唤出了名。
眼前的胡天赐哪里还是昔日那个梳着倜傥发型穿着白衬衫配着烟灰管裤的年轻人,活脱脱一个精神萎靡不振眼里无神的落魄汉子。
他头发杂乱成了鸡窝,嘴巴一圈长出的胡子也没有修理,脸色惨白,额头上的伤口倒是愈合了,没有太多的印迹,身上是一套半旧的居家服,包裹着他清瘦的身体,冬日里看过去,像一株干枯的芦苇。
沈秋月明明看到胡天赐挑动了一下嘴角,但再一细看,又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似乎不认识自己的漠视眼神。
他没有回应沈秋月,只是站到沈秋月旁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丁芳玲家的新居,而后沉吟道:
“善恶终有报,不属于他们的,终究也得不到,真好,呵呵。”
“天赐哥,你怎么了?”沈秋月感觉胡天赐精神有些恍惚,但从他像是对自己说的话来看,又感觉没有问题。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所以啊,人还是得像你一样一心向善。”胡天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向沈秋月的。
“天赐哥,无论遭遇了什么,都只是暂时的,你都要好好地往前看才是。我和你差不多,只是不同人,不同的遭遇而已。
不然,你觉得,我这个时间为什么没有温暖的教室里备考,而是在寒冷的冬风里冻成狗呢?”
沈秋月大抵明白了,胡天赐肯定是因为胡汉三的事,受到了打击。
加上丁石保一家子吸血鬼一般的缠在他身上,从小被胡汉三和何珍珠捧在手心里的他,估计很难应付得过来。
只是自己也分身乏术,更何况清官难断家务事。
胡天赐如果自己不成长,面对问题时拿出男子汉魄力,很可能一辈子都将这样被丁家人像提线木偶一般操控。
胡天赐听到沈秋月的话时,嘴巴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接下话。
沈秋月的家庭情况,他比谁都清楚,而他对她的处境一向都是深表同情,爱莫能助。
“天赐哥,你怎么跑出来了,去里面烤……”
一个娇糯的声音从小路那边传来,丁芳玲的身影从漫天扬起的尘雾里跑了出来,但在看到沈秋月时,丁芳玲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冷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