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骗人的吧！这世界上真的有蛊虫存在吗？


    这大白天的，怎么徒然刮起冷风来。


    想到那些长了很多条腿的恶心虫子，连甄搓了搓胳膊上倒竖的汗毛。


    同那姑娘一块来的男子大概是她的情郎，闻言十分慌张地去喊她：“燕娘！燕娘！你怎样了？你不记得我了吗？”


    燕娘对外界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愣愣的用一种痴迷的眼光望着那苗女，仿佛全世界也只盛得下她一人身影。


    苗女瞅着这对少年情侣，咯咯笑了起来：“郎君不必紧张，一会儿我帮你家燕娘解开便是。”


    她拱了拱手，继续道：“谢诸位相公、娘子们赏眼，今日同燕娘有缘，我这‘痴情一日蛊’便不藏着掖着了，十文一粒，童叟无欺，大家权当逗个乐。”


    说罢吩咐燕娘替大家取出来一瓶药丸展示，燕娘果然依照吩咐让举手举手，让跳舞跳舞。


    “你这该不会是个托儿吧！”围观群众将信将疑。


    “胡说八道！我和燕娘从小一起在这城里长大，街坊邻居都是互相认识的，上哪去勾结这苗疆女子！”小郎君勃然大怒，“你这妖女赶快把燕娘还我！”


    苗女见他如此焦躁，便也不再逗他，取出一粒解药给燕娘服下。燕娘果然清醒，只是不知自己为何出现在台上，见大家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娇羞扑入了情郎怀抱，把脸埋了起来。


    “效果大家都看到了，若非有缘，这‘痴情一日蛊’我是绝不会拿出来卖的。十文一粒，一瓶十粒，今日酬宾，九折优惠。”


    连甄见那药丸不是虫子的形状，胆子大了起来：“我来一瓶！”


    传说中的蛊虫欸，没见识过，高低得尝尝咸淡。


    系统：[……]


    连甄：[？统子哥有话不妨直说？]


    系统：[没事，我查查有没有老年保健品卖你点。]


    连甄：[啊哈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在吃护肝片。]


    不开玩笑了，连甄看了看时间，发觉快到下班点了，她绝不多打一秒钟的工，拿上蛊药就准备回家下线。


    [统，麻烦你帮我标记一下这个苗女，万一是个骗子还得回来找她售后呢。]


    凭她阅书无数的经验，这个苗女必定有问题。


    #


    第二天巳时，也就是早上九点，连甄准时出现。


    美滋滋啊美滋滋，终于过上朝九晚五的日子了。


    连甄先给穆府递了拜帖，打算去打探一下穆瑶光和太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然而穆府居然拒了她的拜帖，理由是准备三日后穆瑶光和太子的大婚，府内事务繁忙，腾不出人手。


    这真是岂有此理！


    有必要这么紧急吗？连甄狐疑，太子大婚怎么不得提前几个月准备？


    连甄：[我真的有在认真工作哦，小世界居民不配合咱也没办法对吧。]


    闲着也是闲着，只好掏出来昨日新买的‘痴情一日蛊’研究一番。


    “痴情一日蛊”顾名思义，可以让服下此蛊的个体在一天的时间内爱上种蛊者，对种蛊者言听计从。


    连甄摇了摇瓶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药丸怎么知道是谁给谁喂的蛊啊，好离谱，里边不会真的有蛊虫吧。


    有点想把药丸切开看看，又生怕切出来只虫子。


    那苗女敢在大庭广众下卖给大家，肯定不会是毒药，最多是骗人的淀粉丸子罢了。但是要让连甄胡乱喂给别人，她也是不敢的，还是先找个小白鼠实验一下吧。


    连甄去市场上买了只长毛狸花猫，小狸花结实耐活、野性难驯。连甄废了半天劲，成功拎着它的后颈把药强行塞进了它的嘴里。


    松手后她还以为狸花会逃得远远的，没想到它竟然在连甄的腿间绕着八字蹭来蹭去。


    这，竟真有这么神奇？


    连甄扔了根枯树枝出去，试图指挥小狸花叼回，失败了。不知道是因为动物没办法理解人的意识，还是蛊药只能起一个暂时的迷情作用。看来还是得找个人类试一下。


    午饭时间，连甄换了一家茶楼，想不到的是这家茶楼的说书先生居然也在讲苗疆爱情故事，虽有略微的不同，大致上讲的都是苗女运使巫蛊控制出轨的恋人，终遭反噬、害人害己。


    “听说了吗？昨个真的有苗女出来卖艺，她们是真的会巫蛊！”


    “可不是嘛，千万离着远点，王伯说有个小姑娘还被她控制了呢！”


    “哎呦喂！姑娘和姑娘怎么能……真有这么神？那我和娟姐嘿嘿嘿。”


    “去你的吧，娟姐看上我也看不上你。”


    堂客们议论纷纷，一时间，苗女竟成了时下流兴故事。


    连甄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好像有阴谋在酝酿，但她还没有猜到。


    她虽是故事的观察者，但她站的不够高。


    #


    【你有去过苗疆吗？】


    胸口感受到嗡嗡两下振动，霍衍自怀中掏出电话手表。这是连甄第一次给他发短信，他鼓捣了小半天，终于通过手写给连甄回了句短小的【嗯】。


    再一抬头，连甄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了。


    芙蓉不及美人妆*，疑是仙女下凡来。


    仙女给霍衍递了几个还带着嫩青枝叶的丑桔：“你尝尝，很甜的。”


    霍衍伸手接过，只觉得那嫩绿的叶子随风摆动，很是可爱。


    “我看你很久没有回复，猜想你大概是不太习惯用，手表确实屏幕太小了。”


    连甄不喜欢跟人视频通话，太暧昧了。直接过来还能顺便给手机……额不是，给系统充电。


    系统：[……所以这就是你浪费能源乱开传送门的理由吗？]


    连甄不理系统，“霍衍霍衍，你刚刚说你去过苗疆？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瘴雨蛮烟，毒虫同寝，不是什么好去处。”霍衍不知道为什么连甄会对苗疆感兴趣，“你怎么突然问起苗疆？不会要是要抓的人在苗疆吧，那里很危险。”


    “安心啦，不是要去苗疆。你听说过苗疆爱情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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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衍不是爱看话本的小公子，自然没有听说过。连甄于是把京城近日的一些传闻，加上现代对于蛊虫的文学夸张描述通通给霍衍讲了个遍。兴致勃勃把这几天独自打工憋的话都说了出来，犹觉意犹未尽。


    霍衍默默给连甄递了半个剥好的橘子，水嫩干净，无一丝脉络。连甄这才后知后觉有些口干舌燥，静静和霍衍分食了那个甜甜的丑桔。


    “真有这么神奇？”霍衍本不太相信，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仙女都坐在自己旁边吃橘子了，苗疆有个能控制人心神的蛊虫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那瓶‘痴情一日蛊’你带了吗？我可以帮你试试。”


    “啊？你真敢吃啊！这不太好吧。”连甄吃了一惊。


    “想什么呢？我队伍里有很多俘虏，你不是说了性命安全无愈，想来不算有违人道。”霍衍笑道。


    会错了意，连甄有些耳热，把药瓶塞给霍衍便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兴味盎然地闹着要去看霍衍喂药。


    霍衍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


    霍衍差人叫来队伍里最不服管教的刺头，趁他不注意一下就给塞进去了。


    “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他咳地脸都红了，想要吐出那粒药。


    霍衍不答，连甄也不说话，只好奇地看着他。


    只见那个人的脸越来越红，也不再动作，色眯眯地盯着霍衍，就好像霍衍的脸上开出了一朵花，用很肉麻的声音叫他：“娘子~”


    霍衍从来没被人这么冒犯过，连甄哈哈大笑，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快吩咐他个事，看他听不听话。”


    霍衍并没有气恼，甚至有些庆幸是自己喂的药。


    见连甄这么开心，霍衍也愿意顺她的意，随口吩咐了几件小事。


    那人如同没听见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嘿嘿……媳妇儿……嘿嘿……娘子……”


    见吩咐不动，霍衍松了口气，找人将他拉下去，不再留在这碍眼了。


    “看来是夸大其词了，不像是什么情蛊，更像是普通的迷情引。”


    “确实，有点像吃了毒蘑菇呢。不过那苗女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搅的满城风雨，是为了什么呢？”连甄陷入困惑。


    “可能，她的目标，不是普通老百姓吧。”霍衍思索了一下，“你说她当众表演的时候，吹了笛子？”


    “没错，如果那个燕娘不是和她一伙的话，莫非是笛子有问题？”


    “倒也不一定是笛子，只是她既然敢放出话来，说不定真的有办法控制他人，只是不知道她是盯上了什么肥羊或是有心谋求明主……”


    “算了算了，想也无用，总归是条线索，等有机会我想办法再见她一面打探打探。”连甄摆手，“难得白天来一回，你这边有什么趣事或者好玩的吗？”


    “军帐里哪有好玩的，要不我们骑马出去溜一圈？”


    连甄很感兴趣：“听上去很不错，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霍衍：“抱歉，忘记你们仙女都是用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