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要分家！”


    人群中挤出两个人，正是李谷丰夫妻，到了村长面前双双拱手鞠躬行礼。


    “村长，我也想分家呀…我们三房本来口粮就不够，结果还得天天贴补二房，让李满库晚上多吃一顿。”


    “您老也知道，今年闹饥荒，再要这么贴补下去，真害怕熬不过这个冬天啊，求您主持公道！”


    李谷丰终于鼓足了勇气，趁着大房闹分家，也跑出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村长听完了这番话，心中也是颇为惊讶。


    “什么？今年闹了这么大的饥荒，你爹娘居然还如此偏心？亏你们兄弟两人忍到今天啊！”


    “都放心，咱李家村是个讲道理的地方，有祠堂在，哪家哪户的老辈儿也不能为所欲为！”


    “今天太晚了，等明日上午都去祠堂，村里的长辈帮你们主持公道！”


    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再加上天气又冷，众人也都纷纷散去。


    李连虎带着自家婆娘回了屋，李谷丰夫妻也回到了自己小院，只有李满库还躺在地上没人管。


    “儿啊！谁把你打成这样啊！”


    只见便宜爷爷扶着恶老太太，刚刚从大门走出，就看到满脸是血的李满库在地上一个劲地抽搐。


    两个人上来捶打前心，摸索后背，总算是把人给唤醒了。


    李满库都叫不出声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哼唧。


    恶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说道：“反了！全都反了！我还没死呢，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便宜爷爷却一声不吭，用手搀着李满库一步步回到家里，等关上门这才开口。


    “听到了没有？大房三房都吵着闹分家，真要是分了家，以后谁来种地？难道靠老二吗？”


    “不管怎么说，大房三房才是口粮的保证，老李家不能散！”


    恶老太太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中暗暗害怕起来。


    虽然自己宠爱二儿子，可心里也明白，李满库是半点活也干不了的。


    真要是大房三房都分家，自己老两口又上了岁数，那不得抱着团饿死吗？


    想到这里，恶老太太问道：“那你说该咋办？老二被打成这样，难道就这么算了？”


    便宜爷爷缓缓摇头，说道：“不但不能追究，还得让老二磕头认错，说什么这个家也不能散。”


    “你没看见三房今天也要闹分家吗？他那儿子如此有出息，心里底气也足了！”


    “还没瞧出来？这件事的根源就是李阳！此子不得不防啊！”


    “……”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


    天刚亮，李阳手持快刀，已经在院里忙活了起来，开始将那些野猪开膛破肚，剥皮割肉。


    昨天晚上心里实在是太痛快了，几句话的工夫，老李家就闹得鸡飞狗跳。


    王菊花挨了顿暴打，李满库更是被揍得人事不省，大房三房闹着分家，越想心里越爽！


    “李阳，这么早就起来忙活啊？真是太勤快了，咱村里人感激你，让我把这些东西捎来呢。”


    李阳抬头一看，正是张三叔挎着两只篮子，满面笑容地进了屋。


    等打开篮子一看，都是各家各户珍藏的东西，有腌鸡蛋，黄米馍，老咸鱼…等等。


    李阳看了不由得哑然失笑，说句实在话，这些吃食实在是拿不上台面。


    但心里也明白，这些东西可都是各家各户舍不得吃的，礼物虽轻，却代表着一家一户的心意。


    “好，乡亲们一片心意，我却之不恭，就都收下了。这野猪也太大了，分割起来实在是太费劲。”


    “张三叔，我今天再分割几头，你帮着我把肉送到各家各户去，对了，你懂得做防护皮衣吗？”


    张三是村里的皮匠，听到这话便点点头。


    “这就是我的手艺，自然是懂的，不就是把兽皮先鞣制了，然后用油将其浸泡变硬，再刷上几层漆就行。”


    “咱这县里有几个猎户，上山打猎时穿的皮衣，都是在我这儿定做的呢。”


    李阳一听，不由得大喜过望！


    经过这几次打猎，深深知道其中的危险，略有闪失便有性命之忧。


    要是真弄一身类似于皮甲的防护衣，上山打猎时就等于多了条命！


    “这玩意儿不犯忌讳吧？官府要是说咱穿铠甲该咋办？这可是造反的罪过！”李阳问道。


    张三哈哈一笑，说道：“你把心放到肚子里，这玩意儿绝不犯禁，猎户上山穿着这都是天经地义。”


    “再说了，我做的时候故意留点手尾，给你留点鬃毛之类的，看起来不那么精致，官府就更不会较真儿了。”


    李阳听到这，便指着地上的几张野猪皮，说道：“这些皮你都拿回去，捡最好的部位帮我做上一身。”


    “上身下身都要有，防护面积要大，脑袋上再做个防护皮帽，手工费多少钱尽管开口。”


    张三听了把手乱摇，说道：“全村人受了你这么大恩惠，我跟着你又吃又拿，这都是应该出的力！”


    “我这就回去连夜赶工，不过这活儿是细功夫，没有个十天半月怕是不成啊。”


    李阳说道：“慢工出细活，你就好好地干，我绝不会亏待三叔的。”


    二人在院里说说笑笑，把地上的野猪皮也裁剪分割好，一直忙到了晌午。


    到了饭点儿，李阳刚想刘张三在这里吃饭，却看到各家各户都出来不少人，一起往村南去了。


    这才想起来，今天李连虎要闹分家，村长开祠堂主持公道，这倒是一场好戏！


    “咣当！”


    只听隔壁院门一响，老李家的人走出来不少，正是大房和三房的人，便宜爷爷扶着李满库在后面跟着。


    恶老太太在旁边连说带劝，脸上居然带着哀求的神色。


    “老大，你可不能闹分家呀，以后咱们老李家还得让你主事呢！肯定有什么误会。”


    而大房三房的人不顾阻拦，闷着头直往前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祠堂议事，女人不能参与，恶老太太只能哭丧着脸站在街上怅然若失。


    李阳看得好笑，打开院门，大声说道：“肉也忒多了，这条猪腿都没地儿搁。不如送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