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阳出言阻止，雷猛脸色便沉了下来。


    “怎么？贤弟是要阻止我吗？”


    李阳一笑，快步来到箭靶前，笑着说道：“我也是乡勇一员，自然也得过关才行。”


    “尽管射来，我相信大哥的箭法。”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谁也没想到，李阳本可以置身事外，却主动站出来接受测试。


    乡勇们这心更是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站稳了！”


    三十大步有着相当的距离，看箭靶子也只有小号铜钱那么大。


    而李阳站在前面，把箭靶遮挡了一半，想要射中靶子，箭矢几乎就要贴着头皮！


    只见李阳目光炯炯，呼吸平稳，看起来真是如岳临渊，气度从容。


    其实掌心早已渗出冷汗，求生的本能在脑海中疯狂地尖叫！


    若没有钢铁般的意志，人早已崩溃。


    可李阳心里明白，雷猛这种测试方法太过严酷，常人根本不敢尝试。


    若自己不站出来，军心必定涣散！


    “大哥，还等啥呢？赶紧忙完了，别耽误咱晚上吃酒。”


    “好胆色！”


    雷猛丝毫也不手软，只听到弓弦霹雳般的一响，这支箭疾射而至！


    “笃！”


    这一箭深深地钉入箭靶中，离着李阳的头皮只有一寸多，箭尾犹在微微颤动！


    在这一刹那，李阳克服了心底的恐惧，不但身子丝毫没动，就连眼睛都没眨！


    “兄弟，你果然是少年英雄，大哥我算服气了！”


    李阳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平息了那疯狂的心跳。


    故作轻松地说道：“小事而已，我李家村都是带种的爷们儿，不算什么的。”


    看到李阳顺利通过了测试，其他的乡勇再也没有话说，一个个都激起了争强斗胜之心！


    人一个个地站在箭靶前，雷猛箭不虚发，全都命中靶心。


    那些年轻后生拼命想要克制住恐惧，可人的生存本能实在是难以控制，大多数人都下意识地俯身躲闪。


    五十人测下来，共有一十八人纹丝未动，剩下的人垂头丧气，都觉得脸上无光。


    可是没想到，雷猛却是一脸的兴奋。


    “了不得！不瞒贤弟，以往在军中，十步开外不过十里挑一，三十步那就得百里挑一了。”


    “这五十人能挑出这么多，实在是出乎俺的预料，就是百战之士也不过如此了！”


    李阳心里也颇为欣慰，看来穷山恶水的环境磨炼了人的意志。


    对这些年轻的农家子弟来说，只要能不饿死，吃饱饭，那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即便那些没过关的，也没有一人在发箭前逃走，可以说个个都是勇武过人！


    有了这样的精兵悍将，不管什么样的对手都得俯首称臣！


    李阳把这十八人叫到屋里，说道：“今晚跟我去杀贼，若是谁不想去，绝不勉强。”


    “为了父母妻儿不饿死，就得豁得出去！带把有种的爷们儿上前一步！”


    只见十八个乡勇毫不犹豫，齐刷刷向前一步！


    众人都知道，最近村里搞了不少粮食。


    但李家村上千口人，几天就得吃上万斤粮食，每天消耗的粮食十分惊人。


    只有豁出去命去拼，才有活路！


    在面临家人被饿死的威胁下，人人都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好，都是好汉！晌午饭是水盆羊肉和粟米饭，大家敞开了吃！”


    乡勇们欢腾雀跃，不少人都禁不住吞咽口水，对于这些穷苦农家子弟来说，吃上肉就是至高享受！


    李阳和雷猛回到了里屋，把门窗关严。


    这才小声说道：“雷大哥，今晚咱们各带九个人，去朱家大院和刘府走上一趟。”


    “只要双方都认为对头动了手，一定会气急败坏，来找他们帮忙，到那时…给他个一锅端！”


    “……”


    “笃笃笃…”


    打更的竹梆声有节奏地响起。


    刘府门口站了六个大汉，一个劲地打着哈欠，因为寒冷蜷缩在门廊下。


    “这他娘什么鬼天气，隔三岔五就下场大雪，还这么大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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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这是想冻死老子啊…”


    “别抱怨了，那些在院外巡逻的就在大街上走，更是冻成了狗，啥时候是个头啊…”


    这些人都是刘悍的手下，每天晚上分班巡逻，被这酷寒折腾得怨气连天。


    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小头目性格稳重，说道：“还是小心点好，咱这边招兵买马，朱屠也没闲着。”


    “说不定哪天就攻过来，以前也不是没出过事，大家都警醒着点！”


    其他几个人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再也不说话了。


    像是这种黑帮之间的恶斗，根本就没什么规矩可言，夜袭暗杀都是寻常事。


    只因双方都在积蓄力量，才有了暂时的平静。


    “瞅瞅，又溜达过来了，这些都是咱刘爷花钱雇的，干的都是最辛苦的活，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你瞅他们那一身雪，咱能有个门洞避风就该知足了…”


    随着一阵咯吱咯吱的踩雪声，远处有一队人缓缓走来，大概因为北风强劲，都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孔。


    领头地打着气死风灯笼，在夜色中也显得晦暗昏黄。


    那几个守门的也懒得打招呼，只有那个小头目站起身来，说道：“兄弟们辛苦，这就快换班了。”


    “东街巷口卖羊杂的快出摊了，咱换班后去喝上一碗，再吃点酒暖和暖和。”


    说来奇怪，要是平时这么打招呼，对面肯定会热情地回应，今天居然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这个小头目甚是警惕，不由得起了疑心！


    “我说，咋不言语呢，冻得嘴都张不开了？没出啥事儿吧？”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对面巡逻的人越走越近，双方只有七八步的距离。


    在火把的映照下，那小头目惊愕地发现，对方身上竟然有血迹！


    “你…”


    话还没说出口，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如豹子般前扑，人已经扑在小头目的怀里！


    右手**向前一送，深深扎入对方的心窝，紧跟着一扭一搅，人已经彻底地瘫软下来。


    “杀！灭刘悍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