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眠夜

作品:《龙傲天的美人管家跑路了

    【?这不是大男主升级流爽文吗?为什么男主的挚爱是个男的啊?我看了个寂寞!】


    【大家都别吵了,我觉得这个结果特别合理,冰皇就是谁都不爱啊,非要爱一个,那肯定是对自己最好的,还有什么比住家的男保姆更合适的?】


    【扯淡!我看作者就是两边都不想得罪,苗女神一路陪伴,到头还牺牲自己,嘤嘤更不用说了,自己去挑战天魔,只希望老沈不要为难,你要是作者,你选谁?选谁都得被骂死!不如选个路人甲】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作者文笔恢弘大气,这部小说读完令人荡气回肠,纯粹的享受,啥也不说了,必须投雷!】


    【作者已经开始用ai压评了吗?差评!】


    【再把第一个字连起来读读呢?】


    【道理我都懂,容谢是谁?】


    【他心中的妻,竟是那个男人!涣雪山庄大管家,永远可靠的大后方,一辈子的挚友——容谢!】


    【nmsl别上原文】


    ……


    评论的措辞比正文更难懂,但容谢还是读出了背后的情绪。


    显然,读者并不满意沈冰澌的心中挚爱是他这个结果。


    他在书里只是一个戏份很少的配角,沈冰澌的管家,人形百宝锦囊,只出现在电话(传音玉佩的另一种叫法)里。


    比起和沈冰澌结缘颇深的星苗仙子还有一位嘤嘤姑娘,根本无足轻重。


    读者们认为,他只是作者在不想得罪人的情况下推出来的工具人。


    工具人,从看到这个词的第一刻起,容谢就领会了它的意思。


    不看评论还好,看评论,容谢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他莫名其妙地被杀,莫名其妙地成了沈冰澌的“妻”,他的死拯救了世界,最后还被说配不上沈冰澌,只是个作者随便抓来的工具人。


    没有人在乎他的心情。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远离沈冰澌,离开涣雪山庄,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过平淡安稳的小日子。


    这样大起大落的心碎,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容谢?容谢?”


    耳边传来熟悉的叫声。


    容谢睁开眼,黑暗中,一个黑影正趴在他脸前。


    容谢倒吸一口凉气,屈膝顶向上方,只听一声闷哼,压在他身上的东西滚开了。


    “呃……”


    容谢从枕头下面拿出夜明珠,照见捂着肚子弓成虾米的沈冰澌。


    容谢顿时慌乱起来,伸手去拉沈冰澌的袖子:“撞到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沈冰澌牢牢捂住肚子,面容扭曲,额角青筋直爆:“无妨,反正是没什么用的物事。”


    容谢的脸骤然红了,目光稍稍偏开:“那也不是这么说……”


    “那怎么说?”沈冰澌追问。


    “毕、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容谢说道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沈冰澌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没有半点不适之态,“你、你没事?”


    “我好歹也过了元婴境,就算没开护体灵气,也没那么容易受伤吧,”沈冰澌盯着容谢的脸,“倒是你,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啊。”容谢怔住,下一刻,沈冰澌的手已抚上他的脸颊,长年握剑略显粗粝的手指蹭过他的眼睛下面柔软的皮肤,沈冰澌喃喃道:“还说没哭,都湿成这样了。”


    容谢如遭电击,飞快地缩回床里,手隔着袖子胡乱抹了两下:“唔,没什么,我做了个噩梦。”


    容谢躲避的态度,让沈冰澌有点在意。


    不过这在意也就一闪而过,没留下什么痕迹。


    “什么噩梦?”沈冰澌笑道,“该不会是剑法考核没过,躲起来哭鼻子吧?”


    容谢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冰澌见他不语,诧异:“真的被我猜中了?嗨,多大点事,我去凌云子那牛鼻子房里偷了花名册,给你改成甲等就是,下半夜你就照着我说的梦。”


    “嗯……”


    沈冰澌自觉完满解决了容谢的问题,把被头团一团,当做枕头压在耳朵下面,便面朝着容谢闭上眼睛,准备睡了。


    忽然,他感觉有个小小的力量在推自己。


    “嗯?”


    “你……能不能去那边睡?”挚友声音温柔地请求。


    “不能。”沈冰澌连眼都没睁,霸道地占住容谢枕头边的位置,“快睡觉,等会我去你梦里收拾那牛鼻子。”


    黑暗中,容谢凝视着沈冰澌的睡颜。


    他眉宇浓烈,意气风发,唇形薄而形状分明,显出过人的意志力,唇角天生上挑,对什么事都充满自信,有时甚至到了自负的地步。然而沉下脸时,也不近人情的可怕,冷冽气场足以震慑许多年纪比他大的老江湖。


    同一张脸,在小说的结尾,却失魂落魄,如同丧家之犬,墨玉似的眼睛失去了光彩,饱蘸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容儿,不会很痛的……”


    为什么会弄到那种地步,为什么?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是他在未来做错了什么吗?是他……答应了双修吗?才会让沈冰澌对他产生超越友谊的感情?还是他日常相处中没有分寸感,总是放任对方抱他、和他睡一张床,就算是挚友,这样也太过分了……


    容谢背后冒汗,他好像知道了问题的根源,可是,这些他日常忽略,放任的事情,最后却酿成那么可怕的结果,他没办法再不当回事了。


    为了阻止同样的悲剧再发生一次,他应当远离沈冰澌,离开涣雪山庄,从根源上切断毁掉沈冰澌道心的可能性,这样一来,沈冰澌修炼就不会有障碍,他也不会在心意萌动的下一刻,惨死在那个让他心意萌动的人手里。


    可是……要离开涣雪山庄,他又能去哪儿呢?


    容谢望着沈冰澌的睡颜,想了很多,很多。


    沈冰澌睡得格外酣畅,甚至打起了小呼噜。


    ……


    后半夜,容谢把枕头竖过来,挡住沈冰澌的脸,才勉强睡着了一会儿。


    翌日清晨。


    阳光攀上窗棂,照在床前的地面上。


    沈冰澌很久没有睡过这么畅快的一觉了。


    作为修真者,他本来是不用睡觉的,或许是他进境太快,还没有摆脱普通人的习惯,或许是奔波劳碌了一段时间,回到家里,回到挚友身边,就忍不住散漫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香气,这样的早晨令人迷醉,皂角和书页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总是闻不够,那是容谢身上的气息。


    沈冰澌闭着眼睛抱住手边最近的一个长条状物体,抱在怀里,用脸蹭了蹭。


    “嗯……”舒适的鼻音。


    他翻了个身,脚也自然而然地伸进容谢的被子里,容谢的皮肤很好贴,光滑温软,好像暖玉一般,比任何上乘的丝绸料子都要适合贴身。


    可是这一次,他伸了半天,也没碰到预想中的阻碍。


    沈冰澌疑惑地睁开眼。


    怀里抱着的长条状物体是容谢的枕头,容谢没在床上。


    沈冰澌堂而皇之将腿伸进容谢被子里,是凉的。


    “嗯?这么早,去哪儿了?”


    沈冰澌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他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洗过的衣物还堆在盆里,没有挂起来晾;厨房冰锅冷灶,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容谢的传音玉佩放在书桌上,没有随身携带。


    一股浓浓的不详预感罩上心头。


    难道……难道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妖魔现世,把容谢掳走了吗?!


    不是沈冰澌的想象力丰富,实在是涣雪山庄的防御固若金汤,它地处灵镜宗腹地涣雪谷,没有人能随便突破灵镜宗的护山大阵长驱直入,再加上沈冰澌搬进来那一年就给它加了九重结界,从大门一直加到后院,想不惊动沈冰澌进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妖魔出现了,现有的防御对它无效。


    沈冰澌感到头皮一阵刺痛,下意识捏起了拳头,晚一分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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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断,挚友的生机就会减少一分。


    沈冰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双脚离地飞至半空,额前金光闪烁,浩荡的灵识如潮水般奔涌而出,奔向四面八方,转瞬间铺满整个涣雪谷。


    同一时间,灵镜宗各峰长老都停下了早课训话,惊疑地转向涣雪谷方向——他们的裁诫官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开大,莫不是有大事发生?


    沈冰澌的浩荡灵识只维持了一刻,就找到了那个牵肠挂肚的对象。


    山路上,容谢提着一只鱼篓,篓里蹦着一条活鱼,活鱼的蛮劲给容谢制造了不少麻烦,他尽量把鱼篓拿远一些,同时又要保持行走的平衡,于是步伐怪异地扭着下山,往涣雪谷里来。


    原来是去买鱼了。


    沈冰澌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化作一道金光,飞向山谷,“嗖”地出现在容谢面前,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鱼篓。


    “一大早怎么想起去买鱼了?”沈冰澌皱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过后的火气,“集市那么远,想吃鱼告诉我一声,我去买不就行了?”


    容谢脸色潮红,晨间一番运动,让他浑身上下的血液畅快流动,精神也比夜间好转不少,他眼睛亮亮地望着沈冰澌,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只“嗯”了一声。


    “还有传音玉佩,出门怎么能不带在身上呢?想联络你又联络不上,我只能开灵识找人,惊动了各峰长老,今天都别想消停。”沈冰澌提前给接下来的鸡飞狗跳铺垫了一下。


    “啊……抱歉。”容谢没想到沈冰澌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心中微微愧疚。


    沈冰澌见容谢低头,之前的恼气一扫而空,想来容谢也是为了给他摆接风宴,才会一大早跑到集市上买鱼的。


    “不怪你。今天做什么菜?我想吃鱼片汤。”沈冰澌一手揽住容谢的腰身,两人一起飞离地面,平平移动到涣雪山庄大门前。


    容谢本想拒绝如此亲密的动作,但沈冰澌已带他飞了起来,只好依靠在沈冰澌手臂间,等到双脚一落地,就立刻退开。


    那种在意的感觉又浮上心头,沈冰澌眼神微凝,看向容谢。


    容谢抬起袖子,轻拭额边,气息不稳,但声音温柔地答道:“就做鱼片汤,鱼肉鲜切,鱼骨油炸,鱼头炖汤,等你从镜宫回来,就能吃上。”


    沈冰澌面露喜色,挨着容谢一起上了台阶,进了门,滔滔不绝说了许多没什么要紧的话,然后换了外衣,神采奕奕地去镜宫汇报任务了。


    容谢目送沈冰澌离去,回到厨房,轻轻叹了口气。


    他早上本来是准备走的,是,就是离开涣雪山庄那个“走”。


    可是出了涣雪山庄,面对灵镜宗的巍巍大山,他才发现,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山路上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达第一个有人的地方——外门集市。


    容谢绕着集市溜达了两圈,看准一个装束得体、笑容朴实的老渔翁,犹豫再三,走上前去。


    老渔翁热情地招呼容谢看看他新钓上来的鱼,粗粝的手指精准地捉住一条肥美的河阳鱼,举到容谢眼前:“老爷,看看这个吧,这是今天新钓上来的河阳鱼!新鲜得嘞,回去煲汤、清蒸、油糟,都香的!”


    容谢迟疑道:“好吧,这条鱼我买了……不过您能不能跟我聊聊,您住在哪儿?这生意好做吗?”


    “得嘞!”老渔翁利索地站起来,把鱼串在秤上,一边拨秤杆,一边念叨,“老爷您想听,我就跟您说说,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呀——”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容谢被老渔翁抓着听了半个时辰的抱怨,等他从头晕晕的状态清醒过来,天光都大亮了。


    容谢吓了一跳,这会儿再不回去,沈冰澌该着急了,他急忙向老渔翁道谢、告辞,看来,离开山庄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直到起身离开,容谢还听到身后老渔翁的叹气:“哪儿有什么清净日子可过啊,都是上辈子造的孽,也就是老爷您这样积德行善的人,生来就是享福的,没吃过苦,才会说我们钓鱼砍柴的是清净日子,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