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顾老爷子情绪激动，行为激烈，说话间，哭的老泪纵横。


    “爷爷，你别这样……”


    沈馧烟一脸为难，忙上前去搀扶他。


    老爷子脾气倔，不管她怎么扶他起来，就是不肯起来。


    “你快起来。”


    “小烟，你不答应我，我不起来。”


    沈馧烟愣了片刻，见他如此执着，心里微微抽痛着，很是难受。


    顾老爷子捶着胸，哭道。


    “小烟，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让你很伤心，但阿川是真的喜欢你，看在爷爷的面上，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若是这一次，他还死不悔改，爷爷再也不会拦着你们离婚了……”


    他情绪激动，胸前上下起伏着。


    沈馧烟眼眶通红的看着他，心中有三分难过，七分失望。


    她以为爷爷是理解她的，尊重她的。


    没想到……


    一旁，顾川看到自己爷爷，竟然又跪下来求情，他顿时脸色难看，心中情绪更是错综复杂。


    他走上前，忙搀扶他起来。


    “爷爷，快起来吧。”


    为什么爷爷会说，他喜欢他？


    顾川表示不理解，但此刻情况，不适合反驳。


    顾老爷子闻言，不但不起来，还情绪激动的，拉着顾川，逼着他跪下。


    “阿川，你也跪下，跟小烟道歉，她才会愿意撤销离婚。”


    顾川脸色难看极了，但碍于老爷子的身体，他隐忍着心中怒火，并未发泄出来。


    他目光看向沈馧烟，薄唇紧抿着，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快说啊！”


    老爷子情绪越发激动，胸前剧烈的上下起伏，忽然，他呼吸急促，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爷爷！”


    沈馧烟和顾川同时惊呼出声。


    两人激动的上前扶着他。


    老爷子喘不上气，一边翻白眼，一边浑身颤抖着，脸色灰白。


    沈馧烟：“糟糕，爷爷犯病了。”


    顾川：“我……我打救护车电话！”


    沈馧烟忙在老爷子身上翻找，不一会儿，便找到了药瓶，她忙给他喂了两颗急救丸。


    老爷子吞下药丸，身体不抽搐了，呼吸却还是急促，甚至，搁着衣服，都能看到，他剧烈的心跳。


    他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呼吸虚弱，浑身无力，脸色苍白。


    “爷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顾爷爷目光注视着她，声音虚弱：“小烟，求你了，答应爷爷，爷爷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沈馧烟：“……”


    她其实可以拒绝的。


    但是，她脑海中，不由自主想到，自己这几年在沈家，每次差点被沈家人整死的时候，是顾老爷子，一次次的护着她，救她于水火。


    她对他尊敬，感激。


    见他这般难受，却还求着她，她僵硬的心，软了下来。


    顾老爷子目光看向顾川。


    “阿川，你快道歉啊……”


    彼时，顾川打完了电话，闻言，脸色复杂。


    看着老爷子情况越发虚弱，他紧绷着脸，咬牙跪了下来。


    沈馧烟见此，眉锋微挑。


    “沈馧烟，对不起，爷爷身体不好，算我求你了，你和我去撤回离婚申请吧，之后，你想要什么补偿都行！”


    两人深深注视着她。


    半晌，沈馧烟目光看向顾老爷子。


    “爷爷，我答应你，但，没有下次，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说到做到！”


    顾老爷子闻言，狠狠松了口气。


    “小烟，谢谢你，爷爷答应你，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爷爷，我扶你去沙发上坐着。”


    沈馧烟扶着他坐在沙发上。


    一旁，顾川原本情绪波动很大，他不明白老爷子为何这般极端的向她求情，但是，当她答应之后，他明显松了口气，甚至，内心深处，有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喜悦，和侥幸心理。


    他弄不明白自己情绪。


    沈馧烟也懒得多给他一个眼神，自然不会搭理他的想法。


    只有顾老爷子，是真的拿自己的命在给他博取幸福。


    可惜，多年之后，当顾川弄清楚自己的真正心意，每每回想这一幕，心中便无比惭愧，悔恨，他不管如何扇自己嘴巴子，如何挽留她，都无济于事……


    没人发现，小暮暮躲在角落处，目睹了这一切。


    当他看到顾川和顾老爷子时，是熊熊怒火。


    而当他的目光在看到沈馧烟时，却是满眼的心疼。


    小暮暮：“烟烟，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却对你道德绑架，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他眼中的情绪，似愤怒，似感慨，又是强烈的心疼，各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眼尾猩红，不自觉的泪如雨下。


    他好心疼她！


    心疼的快疯了！


    对她，心中升起了更强烈的占有欲，保护欲！


    气氛低迷。


    顾老爷子浑身软弱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


    沈馧烟和顾川两人，和护士帮忙，把他送上了救护车。


    老爷子一上车，便晕了过去。


    顾川心里牵挂着他，跟着上了救护车，临走前，他目光看向沈馧烟。


    “沈馧烟，别忘了你答应的事，爷爷醒来之后，我希望他能看到撤销的离婚申请书。”


    沈馧烟冷笑一声。


    她念旧情，顾及爷爷，可她对他却是冷漠无情。


    “顾川，好好跟我说话，记住，我是有条件的！”


    顾川：“你想要什么！”


    “我还没想好，先欠着！”


    顾川冷哼一声，别开脸不理她了。


    救护车扬长而去。


    沈馧烟目送他们走远后，一脸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一大早，闹了这一出，她头痛欲裂，好心情都没了。


    就在她心情郁闷时，忽然，小暮暮走来，他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沈馧烟心中一惊。


    “小暮暮，你干嘛呢？”


    小暮暮与她面对面，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姐姐，不要难过，不要皱眉，愁眉苦脸，是会变丑的。”


    沈馧烟迎上他的目光，微微愣住。


    半晌，她自嘲一笑。


    “变丑变美又如何，除了我自己，也没人在意。”


    顾老爷子今天这一出，让她很失望，也让她的心揪着痛。


    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小暮暮脱口而出。


    “我在意！”


    沈馧烟诧异，微微挑眉。


    “姐姐，我在意，不是在意你多美，多丑，我只在意，不要你难过，我只求你每天都开心。”


    沈馧烟：“……”


    他这么在意她的心情好坏？


    沈馧烟心微微一颤。


    小暮暮说着，他拉着她的手，往车库方向走。


    沈馧烟回过神来，问：“去哪？”


    小暮暮明媚一笑：“姐姐，我带你去一个，能让你心情变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