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老家？给我半天时间，我把事情交代下。”容池一听卫半悦要回去，就要去安排事情。


    卫半悦按住他：“你也不问什么事吗？”


    容池反握住卫半悦：“你不是冲动的性格，肯定是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这事我想自己一个人回去处理，”卫半悦也没瞒着容池，把事情经过与容池说清楚。


    容池一眼看出卫半悦心思：“你是为了看帮助过你的杨大娘吧。”卫半悦从不是心软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为不爱她的家人退步。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但这事我自己可以，你不用跟我一起回去。内鬼还没抓出来，你就留在公司。”


    “你要回去很多天吗？”容池警惕地皱起眉头。


    卫半悦抬手摸着他的眉头：“你怎么还把我当犯人啊。”


    “我巴不得自己是犯人，你是狱警。”


    “别开玩笑了，我让张灵玲陪我。”张灵玲是保镖，有她在，容池应该会放心。


    卫半悦说完见容池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主动加码：“我再带几个保镖，可以了吧。”


    容池知道劝不了卫半悦，只得同意。


    卫半悦很快回到老家，那是一座废弃的工业小城，铁城。这座城市早已停滞了发展，尤其是老城区，城市样貌建筑与从前变化不大。


    因为天气炎热，马路上基本看不到人，等到了卫半悦家附近，就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个马路边里打牌乘凉，多是卖力气的中年男人和失去劳动力的老人。


    这些人冷不防见到两个妙龄女郎，又是戴着墨镜，又是质地考究的服装，好像大明星，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卫半悦和秦曼看。


    “这是哪里来的大明星？”


    “这是不是我女儿说的真人秀？”


    “那怎么没看见有人在拍啊？”


    “肯定藏起来了。”


    ……


    身后声音越来越小，卫半悦离自己家也更近了，不过她的目的地是邻居杨大娘家。


    这一排过去都是三五层小楼房，单层面积不过60平米，一户一楼。卫半悦目不斜视地经过自己家，敲响了隔壁的门。


    门一会，门开了，门后是个白发苍苍的慈祥老人。


    10多年不见，卫半悦依旧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杨大娘，10几年前，会偷偷给她吃，会偷偷教她道理。


    “我……我是卫半悦。”


    杨大娘一听脸上疑惑的神情马上改为惊喜，青筋凸起的老人手拉住卫半悦。


    “是半悦啊，快进来，快进来。”


    卫半悦进去了，杨大娘打量后边的秦曼：“半悦这是，叫她一起进来。”


    “大娘不用，我想跟你叙旧。”


    杨大娘笑笑：“哎呀，上次我正好去旅游，你杨大哥孝顺，给我报了个旅游团，说天气正适合，等天热了，就没法玩。”


    “是的，杨大哥确实孝顺。”卫半悦跟个刚出社会的学生，干巴巴地附和着。


    “坐，半悦你快坐，我给你煮碗面。”


    卫半悦赶紧拉住对方：“杨大娘不用，我吃过了。”


    杨大娘拍拍她的手背：“这面肯定要吃的，回家第一顿啊，面是少不了，大娘给你做。我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吃得少，大娘少煮点，你吃不了剩着也没事。”


    卫半悦不再反驳：“麻烦你了。”


    “说什么话，大娘也算看你长大的，你多乖的孩子，肯定有出息，果然啊。”杨大娘笑呵呵地走向厨房，卫半悦跟在她后面。


    “大娘，你不要煮太多。”


    “我知道，我煮小碗。”说着煮小碗，最后杨大娘装了满满的一碗上来。


    “还喜欢吃扇贝边吗？”杨大娘问。


    卫半悦点点头，当地人煮面喜欢放扇贝边，提鲜又营养。但卫半悦从没吃过，分到她碗里的面，只有面和青菜。


    卫半悦小口小口地吃，杨大娘说的没错，面确实很少，但料比面多。


    卫半悦吃完面，杨大娘把桌子一擦。


    “你请了几天假？”


    “看情况。”


    杨大娘叹了口气：“去医院看看，请个护工，差不多了。”杨大娘不想在卫半悦伤口撒盐，尽量不提从前伤心事。


    卫半悦另有想法：“他们儿媳妇带着孩子不回来了？”


    “肯定不回来，你妈那性格你不知道，你大嫂巴不得他们死。一出事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那他们医药费谁在交？”


    “自己交，现在说钱不够了，才想着把你叫回来。”


    卫半悦冷冷一笑：“那就把房子卖了。”


    “卖房？”杨大娘惊讶地看着卫半悦，“他们不会同意。”


    “我有办法。”


    杨大娘认认真真地看着卫半悦，从前倔强可怜的小女孩，脱去可怜，变得强大聪慧。


    “该。”杨大娘说了一声，接着又提醒卫半悦小心卫家的亲戚，无利不起早。


    “不怕，我能处理。”


    卫半悦又与杨大娘聊了几句，便与对方告别。


    杨大娘感慨地关上门，回到屋内时，发现电视柜边不知什么时候放着一个袋子。她走过去打开一看，是满满的现金。杨大娘刚想追出去，手机响起来了。


    她拿出手机接听，听筒里传来卫半悦的声音。


    “大娘，电视柜那边有个袋子，里面的钱是我孝敬你的，谢谢你从前帮我。”


    “哎呀，半悦，你拿个100、200大娘都敢收，这么多，大娘怎么能接。”


    “大娘你就接着，我能拿出这么多，说明我如今过得很好，你把钱收好自己存起来。”


    杨大娘放下电话，面对这意外之财，心中更多的是为卫半悦高兴，高兴对方终于苦尽甘来。


    卫半悦与秦曼汇合，对方拿出一份资料给她，是土地使用证和一个存折，她那对父母，想来不会改密码。


    卫半悦去医院时，卫父卫母并卫光耀躺在同一个病床上，脑袋上都缠着纱布，都在睡觉。


    卫半悦没呆一会，就有人进来，是她舅舅和叔叔。


    “半悦，你可回来，我们垫了医药费，你可得出啊。”


    久未见面的亲戚，面对卫半悦没有半点疼惜，只有冤大头回来的兴奋。


    “半悦，我知道你现在在大公司上班，很有钱……”


    卫半悦舅舅还没说完，便被卫半悦打断了：“把他们的银行卡拿出来吧，我去取钱。”


    “什么银行卡，你在说什么？”卫半悦舅舅闪闪烁烁地回答。


    “你们觉得等我拿钱出来更可靠，还是把他们的钱取出来更可靠。”


    上次卫半悦回来找证据，他们没见到卫半悦，只听街坊邻居说卫半悦变了，现在亲眼所见才知道这个外甥女（侄女）真的变了，不再是从前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他们还能从她身上捞出钱吗？


    卫半悦叔叔很快做出决定：“我们得跟着你去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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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可以。”


    片刻间，病房里只剩下三个病人。


    钱取得很顺利，只有卫光耀卡上的钱取不出来，卫半也也不着急，直接拿着他的手机借了10万出来。扣除住院费用，还多得很。


    “我要给他们转到大医院，再不转过去，就怕他们醒了也傻了。”清醒地痛苦，才是卫半悦想要看到的。


    都多拿了1万元的卫半悦叔叔和舅舅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嘴上还要冠冕堂堂说几句，便被卫半悦的眼神憋了回去。


    大医院的艺术果然高明，浑浑噩噩的三人，终于清醒了过来。


    卫母指着卫半悦，口齿不清地道：“你还知道回来，你这个不孝女。”


    卫半悦在他们病床前转了转，她真的好奇是谁打了他们，她也问了出口。


    “你们到底得罪了谁，我要去感谢他。”


    三人齐齐发怒，打他们的人很狡猾，选了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先把卫光耀抓住打一顿，再以此把卫父卫母骗过来一起打。


    “你现在有钱了，要给我们用最好的药。”


    卫半悦嫌弃地扫向三人：“不用担心，你们现在在最好的医院，不管是设备还是药，都是给你们最好的伤。”


    “这还差不多。”


    “不过用的是你们的钱，对了，卫光耀，我用你手机借了10万，你赶紧去还，别利滚利，还不起。”卫半悦说完，把手机轻轻地放在卫光耀手里，“别气，先还，一天利息可不低。”她说完还提醒卫父卫母安静。


    “别吵，让他安安静静还钱。”


    卫光耀哪有10万，卡里只有几千块：“爸妈，你们先把钱给我。”


    “我们哪有10万。”卫父卫母也急，他们积蓄也不过5万。


    “把房子卖了不就可以吗？”卫半悦的声音悠闲极了。


    “卫半悦，你这个毒妇，没看到我们没钱吗，还不赶紧把钱拿出来。”


    卫半悦冷哼了一声：“房子我已经在找买家，一卖出去马上给你们填窟窿。”


    三人正要发怒，卫半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知道你们很蠢，但现在听我说。你们的儿媳妇已经带着你们的宝贝孙子回娘家了，如果你们还想让我给你们出钱，我会请律师，帮助她跟卫光耀离婚，让你们的宝贝孙子姓她的姓。我能做到。”


    卫半悦的结尾很轻柔，但卫家三人显然没有相信，在病房里大吵大闹，又以头疼结束。


    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反手之力的三人，卫半悦自然是开心。


    卫光耀看着手机里的借款，如果钱不还上，到时候利滚利，卖了房都艰难。


    “半悦，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卫半悦才懒得听这些话，转身出去。


    下午有几个彪形大汉进了病房。


    “卫先生，经评估你没有偿还能力，请尽快还钱。”


    后面的事就很容易进行了。


    等卫家三人出院时，卖房子所得的钱，扣除10万借款和住院费用后，被卫半悦拿出一部分给了卫光耀的老婆。


    想要拿回钱，卫光耀必须答应离婚，待两人取得离婚证时，卫光耀老婆又起诉抚养费，要求一次性结清，同时要求分得家中应得财产。


    至于私下承诺，谁认？


    卫父、卫母、卫光耀三人，没想到只是一顿被打，会以这种惨烈方式结束。


    躲在租房里的三人一合计，破罐子破摔，上网披露此事，并把这事都推到卫半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