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报名结束，大院热情不减，一个个仿佛八卦小能手。


    ‘哎，你听说了，谁谁家的报了什么什么。’


    ‘害，你这都不知道，某某某家以前还怎么怎么样，听说这次也报名了。’


    无论是绣鞋还是缝花，无论是串门还是喝茶，聊天话题总少不了最近报名之事，撞上的免不了拉出来对比几句。


    这天，有人突然道：“顾家的那个也报名了。”


    话出的突然，大家甚至没反应过来：“顾家的？顾家哪个？”


    “还能有谁？”


    “哦，宋君如啊。”有人反应过来。


    好像瞬间找到了新鲜话题，脑袋的雷达唰的竖起。


    宋君如和顾明朝退婚的事在大院也议论过一阵，奈何顾家和宋君如好像都不觉的这是大事，院里不少人隐约知道这桩婚事的前因后果，讨上一嘴，后面也就消了。


    她们如何讨论，宋君如还是宋君如，她住在顾家，她长的漂亮，她出手惊人，她不常出门。


    无论哪一点拿出来，都不是能让人大议的缺点。


    虽然有人不喜她，但也有人欣赏她，总归正面评价居多，群体还是从众的。


    还有不可言说的一点，宋君如开仓的利落在不少人心里留下印记，绽开的血花虽然没落在她们脸上，却落在她们心里。仓指着众人画面记忆犹新，人欺软怕硬的劣根性，让她们有意识或无意识停止讨论。这种潜意识连她们自己都未必察觉。宋君如和顾明朝订婚又退婚这么大事能这么快过去，和这个未尝没有关系。


    “这个我到真知道一点，秦薇不是被关家里学舞吗？宋君如好像也跟着学呢。”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


    像是瓜田里的猹，知道消息的人瞬间成了全场夺目的存在，掌握消息的人优越感顿生开口和大家分享她知道的事。


    大院就那么大，可议论的事就那么多，今天蛐蛐别人，明天被人蛐蛐，不是什么新鲜事。然而宋君如又有点特别，大院和宋君如接触的人太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好像都不小，但却又都让人不上不下，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使众人对她的瓜充满了想啃个尽兴的欲望。


    众人纷纷竖起耳朵。


    听完，有人突然冒出句：“据我所知，秦薇学的可不咋滴。”


    众人：……


    秦薇在大院的嚎叫，估计没人能忽略，这点就连秦母都吐槽过，也算是秦母提前给众人打预防针，知道秦薇考不考上不重要。


    秦家也确实不差这一份。


    对于秦薇报名的事，众人多是瞧热闹的心态，秦薇也算是大院里出名的悍丫头，让她乖乖学舞想也知道有多困难。


    话题顺着秦薇的舞延伸到宋君如身上，恰巧，宋君如和秦薇还很有共同点，一个悍，一个即使不匪但在众人心里却绝对不弱。


    两个有共同点，又同样学舞的人——


    宋君如的舞姿一下就代入到秦薇身上。


    众人：……


    “……折腾这干什么，嫁个人多好，她和秦薇还是不一样的……”


    秦薇有秦家托底，她就考个玩。


    宋君如有什么？顾家？但说穿天，顾家也不是她亲爹亲妈，就算是她亲爹亲妈，那她现在在顾家又怎么说？


    倒说不上嘲讽，她们是发自内心的认同宋君如早点嫁人比折腾考不上的文工团强。


    自从宋君如和顾明朝婚事散了的事传出去，顾明朝恢复单身香饽饽的同时，宋君如也没少被人拉煤。


    有大院的，有大院亲戚的，有其他听说的。有人是真看上宋君如；有人是觉得还算匹配；有的则是看上她身后的顾家，宋君如她与顾家关系明显不匪。


    无论想和宋君如说亲的人怀揣着什么心思，他们却都是众人眼里看起来和宋君如匹配的好婚事，对于宋君如全然拒绝的姿态，不是没人蛐蛐，还有人觉的她眼高手低。


    “……我二舅娘家侄子多俊一小伙，在粮油单位工作，体面又不缺钱，嫁过去再生个孩子，保准一辈子吃香喝辣，她不是也没瞧上。”有人忍不住吐槽：“想不开去挤文工团，她以为那是好进的？等过了好年龄，她再想找的都错过了……”


    她这话有人认同，有人觉得她夹带私心，但都没反驳她，总归觉得宋君如考上没什么希望，嫁人才是她最正确的选择。


    只是考个文工团，宋君如在众人眼里好似走错了人生大路。


    原剧情女配考文工团的议论，七转八弯间，最后还是拐上了路。


    接下只要宋君如‘文工团落选’的关键剧情上演，坐实众人嘴里的话，这场戏份就会完美落幕。


    洗好的衣裙晒在院子里，被风吹的飘起，宋君如从窗户往外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嗨，干什么呢？”秦薇一来顾家，就看到好似在思考什么的宋君如。


    她现在和宋君如也算很熟了，都是练舞的难兄难弟，虽然难的只有她一个，但宋君如被林欢训的次数却是最多的，在秦薇眼中两人同病相怜。


    “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到时你考上，惊掉她们的下巴！”秦薇捏过盘子里葡萄，塞嘴里，腮帮子鼓鼓的说:“她们那是没见过你跳，还把我和你放一起比，这是欺负我呢，还是欺负我呢。”


    宋君如：……


    宋君如把她屁股底下坐住的书，抽出来，无情道：“你头发没扎好。”


    嗯？


    秦薇吐出葡萄籽，伸手就想去摸头发，宋君如看不下去：“等等，你一手的葡萄汁，先去洗手。”


    秦薇没耐心，转个身，“你帮我塞进去，我说要剪头，我妈死活拦着，非说跳舞长发好看，那是她没见过你跳舞的头发……”


    宋君如白她一眼，揪住她冒出的小啾啾，顺着她的马尾绕巴绕巴塞进去。


    秦薇小嘴还在叭叭不停：“……外面的胡言乱语你别听，不知道你的实力净瞎说……”


    秦薇也是最近才听到谣言，人家热议也不会在当事人面前，秦薇听到时早传开了，她撸着袖子上去解释，然而……她的存在本身就颇无公信力……


    “……到时候她们才知道什么时惊为天人，惊世骇俗，惊涛骇浪……”


    宋君如：……


    宋君如松扯下她马尾，语调悠长：“哦？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大家都说了什么胡言乱语？”


    正在叭叭的秦薇：……


    仿佛一条闪电劈进大脑，秦薇惊觉，她能听到胡言乱语，不代表宋君如能听到啊。君如平常两点一线还不怎么出去，人家也不会到宋君如面前叭叭，顾家除了李婶，平常更是一个个忙的见头不见尾，就算李婶听说，也不会说给宋君如添堵。


    所以……


    秦薇：……


    她就是胡言乱语的那个。


    秦薇卡壳，宋君如好整以暇看她。


    秦薇脑筋急转弯：“林老师给你改的动作，你练好了吗？”


    宋君如睨她，不为所动。


    秦薇抱过去，挤挤挨挨：“……哎呀，反正我相信你一定能选上，你要是选不上简直没天理了，她们都是胡说！”


    在秦薇眼里，她是真这样觉的，不仅是她，练舞室的其他三个同伴，包括训宋君如最狠的林欢也不会觉得宋君如会落选。


    她们对于宋君如的信心，比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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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如自己还足。


    可惜她注定落选。


    宋君如知道。


    考核时间快到了，大院里很热闹，有赶来参加选拔借住的，有临阵磨枪的，升管弦乐时不时能听到响。秦薇窜在其中认识不少新人，也听到不少消息，活跃的宛若小仓鼠。与她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同样要参加选拔却窝在顾家没有任何动静的宋君如。


    大院众人对此倒也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不觉得宋君如参加考核和她出来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就不怎么出来。


    到是同参加考核的选手觉得宋君如奇怪，她是太自信，还是太不自信？


    对于同届参考选手难道就没一点好奇？这不符合常理，就像考试之前互相打听复习情况般，这才是正常的。


    对此，秦薇义正严词表示就是这么自信。但同届选手却从别人嘴里听到不一样的言论，尤其是在看过秦薇跳舞且知道宋君如和她是同一个老师后……


    众人心里有了倾向。


    秦薇：……


    秦薇大气，但毫无卵用。


    她甚至小肚鸡肠怀疑是不是同样参考的黄婉岚在其中搅合，毕竟黄婉岚也不是没干过这事。


    然而，看到同届选手那侧目且澄澈的眼神，秦薇：……


    一嘴难敌数嘴。


    秦薇表示：


    等着惊掉下巴吧，人类。


    对于秦薇在同届选手中乱窜的行为，宋君如不知道。没人到她面前说，外面的热闹宋君如也提不起心情关注。


    宋君如知道有关自己的最终走向。


    不闻不问。


    那天商场买回的东西，该送的送了，新衣服洗好收起来，拉动购物袋时，袋底卡纸下冒出一个东西。


    宋君如看一眼，伸手把这个圆头圆脑袋的东西揪出来。


    银色圆帽头，绿色两指长塑料瓶身，下宽上窄，矮胖矮胖，圆圆乎乎，看着还有点可爱。


    宋君如想起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她给顾明朝买的，人人都买了东西，她也不会独独拉下顾明朝一个。


    然而……


    她忘了。


    看着这玩意，宋君如沉默了一会。


    也不知道那天顾明朝什么感想，钱花了不少，东西没得一个。


    宋君如：……


    她真没这么小气。


    这天晚上，顾明朝的房门响了。


    顾家很少有人会敲顾明朝的门。


    顾明朝顿住，起身去开门。


    这是宋君如第一次来顾明朝卧房，门一开，入目的就是整洁，板正的被，整齐的书，干净的地板，一切都规规整整，只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有强迫症和小洁癖的人。


    顾明朝看着出现宋君如，没有意外：“什么事？”


    宋君如瞧见他握着门把不松的手，随时准备关门似的，挑眉：“怎么，你还怕我闯进去？”


    顾明朝：“……好好说话。”


    宋君如环胸：“我难道不是好好说？”


    “我这么小只，你这么大只，一下不就抱住了，怕什么。”


    顾明朝手背青筋绷直，“你到底有什么事？”


    “确实有点事。”宋君如没磨叽，将给顾明朝买的东西递过去：“那天给你买的，漏了。”


    一件不好意思的事，宋君如说的面不改色。


    顾明朝看着宋君如递过来的矮胖圆，沉默了一下，还是问：“这是什么？”


    “护手霜。”


    顾明朝知道这是护手霜，他看着宋君如买的，她还当场试过。


    宋君如一眼读出他沉默下的台词，忠言：“男人也要用护手霜，太糙了，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