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如盯着顾明朝。


    然后，打开了面板。


    顾明朝神色没有变化。


    顾明朝看不见宋君如打开的面板，如果宋君如盯着面板看，顾明朝或许能察觉到面板。


    可是，宋君如现在看的是他。


    这微小的动作导致的差池，两人丝毫不知。


    ——顾明朝看不见面板。


    得出这个结论，宋君如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习惯。


    顿了一下。


    宋君如又从空间格里拿出半块没吃完的肉饼。


    然而，下一秒，闪回。


    她站在原地，手里什么都没有。


    宋君如一秒都没停留，转身朝屋里走。


    从面板到转身，也不过一息。


    都不够让屋里听到动静的人反应。


    刀疤男握着刀骂骂咧咧的割猪肉似的，听到动静后，他手里动作顿住。


    没理会手下呜呜的挣扎声，刀疤男警惕的朝外看去。


    将手里人弄晕。


    刀疤男从堂屋出去，看到走进来的两个人，像是看到什么误闯进他家的贼，当即厉声喝：“你们是干什么的？”


    宋君如走过去推开他：“上厕所。”


    刀疤男：……


    刀疤男脸色扭曲一下，伸手就想拦人，但顾明朝制止了他的动作。


    “男女有别。”


    特娘的！


    “老子是傻子？！老子的房子哪里像厕所？！”刀疤男似是气怒开始动手。


    顾明朝避开。


    堂屋里的打斗声，宋君如没理，抬脚朝几间卧室或空房走去，一个个推开，没有，没有。


    所有门都推开。


    宋君如顿住。


    没有。


    书中有一段关于黄婉岚因为‘失踪朋友’打听到199号，找到男主求帮忙，之后两人因为199号纠葛加深的剧情。


    但是——没有。


    宋君如粗看过空空如也的几间房，眉头下意识微微拧起。


    “那间。”顾明朝压制住人，指向其中一间屋子。


    地上刀疤男眼神看过去，试图拔腰后的刀子，然而被顾明朝一脚踹趴下了。


    刀疤男：……


    这两人丝毫不讲道理！


    一开始刀疤男试图装出一副，万事不知家被陌生人闯入的愤怒，但是无论是宋君如还是顾明朝都不吃这套。


    女的上厕所，男的刀都没给他拔出的机会。


    宋君如回头看眼地上压着的人，刀疤男眼神虽然伪装，但他看向顾明朝说的那间房，明显有波动的。


    宋君如走进去。


    仔细看了看地上。


    地面有清扫的痕迹，上面没有血迹，只落着零星几根头发，有长有短，十分凌乱。


    就在宋君如想要走近查看时，床底下滚出一个人，双手绑在身上，轱扭着，像一条毛毛虫，抬起的眼睛看到宋君如时，亮睁着，嘴里发出强烈的呜呜声。


    头发还狂蹭宋君如的脚。


    看清楚她模样时，宋君如沉默了一下。


    董佳美：呜呜呜呜呜呜……呜！


    董军豪拿着从别人家借来的纸，蔫蔫的走进巷子，结果，他连顾明朝的影子都没看见。


    顾明朝是真心要他去买纸？而不是支开他吗？


    不知脑补了什么，董军豪顶着一脑袋问号顺着巷子乱走。


    眼尖的看见两人一晃而过的身影迅速追去，这纸他是一秒都不想握了！


    “哇！哥！”董军豪一冲进去，就被董佳美抱了满怀，眼泪鼻涕起飞，哭嚎震天。


    最后，所有的纸都给了董佳美还不够用。


    黄婉岚扭曲了。


    听到顾明朝和董军豪都不在时，她脸色堪比猪肝。


    内心的尖利在叫嚣，但是面上她还不得不慌里慌张在陈慧芦和董母面前，将话说个囫囵。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董母听得差点晕过去。


    陈慧芦一把将人扶住，张嘴就想喊人，董母站稳，掐住陈慧芦的胳膊，借力，声音像是大喘气：“走，快——”


    “哇，妈！”本来已经哭累了的董佳美，看到董母，又哭了，嗓子都是哑的。


    董母：……


    董母差点上不来的气，一下被董佳美疏通。


    见朝她奔来的真是她闺女，身后还跟着闺女她哥后，董母扭头就找门后的拖把。


    董佳美：……


    董佳美一边哭边乱窜。


    董军豪脸色不太好，但看到陈慧芦也在，还算礼貌：“顾伯母。”


    陈慧芦看眼董母握着扫把追的上气不接下气，安慰董军豪：“人没事就好。”


    董军豪情绪不好，但还算稳定:“我知道，明朝和君如已经回去了。”


    “那我也先回去了。”陈慧芦道，至于董母刚才掐的那一把，陈慧芦不在意，当初知道顾明娟差点没的时候，她人都晕过去了，醒来她爬都恨不得爬过来，要不是顾家父子拦着，只凭顾明娟阻止的那点话哪能劝住她，不过是清醒后知道顾明娟没事，怕顾明娟知道她病了，养伤都不安心。


    “你一会好好安抚下你妈。”陈慧芦道，说完她看向黄婉岚，声音依然温和：“婉岚和我一起吧，我帮你喊你姑姑。”


    黄婉岚自见到董佳美回来后，就心魂震荡，现在听到陈慧芦的话，她攥着手，想说点什么，但董军豪径直朝董家母女走去，像是没看到她。


    陈慧芦安慰黄婉岚：“回去好好养养，脚崴了可不能多动。”


    黄婉岚都不知道怎么出大院的，黄翠柳见到黄婉岚的模样，急的不行。


    一路回去，黄翠柳的声音都像沸水中扔下的石子，将黄婉岚的心绪越砸越乱。


    像是终于忍不了，突然，黄婉岚叫了一声，尖厉如猿猴，像是铁片刮过，刺劈大脑。


    “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砰，房门被关上。


    被吼的黄翠柳表情空白一瞬，下一秒委屈突升。


    黄婉岚已经顾不得在黄翠柳面前表演了，她坐在地上，手挠着地板，牙咬着唇，想要尖叫，但是忍住了。


    董佳美为什么回来了！


    为什么不等她就回来了！


    为什么在她说完后就回来了！


    她为什么还能回来！


    这简直是黄婉岚预想的这件事最糟糕的结局。


    本来一切都该天衣无缝的。


    黄婉岚甚至恨上了董佳美。


    恨她的愚蠢。


    对，就是愚蠢！


    她当时为什么要冲过来，为什么不帮忙去喊人，如果是董佳美去喊人，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一刻黄婉岚完全忘记了她在刀疤男手下的恐惧慌张。


    按照黄婉岚第二预想，董佳美帮他喊顾明朝，顾明朝英雄救美的同时，没成功的第一预想也可化成缠住顾明朝的愧疚。


    但董佳美——没有。


    她没有喊人，她甚至没有迟疑，她想都没想就冲过来了！


    愚蠢！


    太愚蠢了！


    董佳美冲过来的身影和她安全回来的身影交织在一次，落在最终导致的结果上，黄婉岚面容扭曲。


    指甲按断在地板上，但感觉不到疼。


    如果董佳美彻底出事，或撑到她带人去救，黄婉岚想，她从此以后都会一辈子将董佳美当真正的朋友。


    但她回来了，没出事，也没等她，就自己回来了。


    安然无恙。


    把她一切设想打的七零八落。


    黄婉岚一直认为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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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女人都是愚蠢的，被人哄骗两句，就能掏心掏肺，她身边愚蠢的人很多，最愚蠢的就是她的母亲和小姑。


    前者被丈夫哄，后者被她爸爸和她哄。


    她学着父亲的样子，哄过很多人，包括她的父亲，然后发现连男人也是愚蠢的。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手法得当，他们都可以成为她的养料。


    但她最成功的哄骗就是董佳美。


    也是在那次之后，她尝到了甜头。


    董佳美永远不会知道，她不是恰好救她，而是蓄谋已久，那些霸凌她的人，都是她若有似无鼓动。


    人们永远抓不住她的把柄。


    因为永远没有实证。


    就像这次一样。


    黄婉岚不觉得自己对于顾明朝的预想不会成功，只不过遇到了一个冲过来坏她计划的傻子。


    女人可以挑拨，男人可以愚弄。


    之前秦薇宋君如那些人不过是她随手为之。


    成功更好，不成功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黄婉岚随手挑拨过很多人，愚弄过很多人，亲戚，家人，同学，朋友……


    每次成功都像是又吃了一口甜点。


    直到遇到宋君如这个磕牙的。


    在黄婉岚看来，宋君如同样是愚蠢的，好饭放在嘴边都不会吃。


    她挑弄的次数也更多些，但宋君如又比她想象中更有运气，也更让人讨厌。


    没考上文工团又怎样，只要她能缠住顾明朝。


    有些事对付女人是下下策，对付男人才是上上策。


    为了设计顾明朝她耗心耗力，无论是选中窝囊男人作为棋子，还是今天的精心计划，她布时之长，现在全部完了。


    想到这次的事情。


    黄婉岚逐渐冷静下来。


    即使没有实证，董家也不会让董佳美在和她接触。


    成也董佳美，败也董佳美。


    她喜欢顾明朝吗？或许喜欢，但她更喜欢顾明朝代表的一切，但如果那一切不能与她有关，就都是废物。


    对于顾明朝设计恐怕也废了。


    黄婉岚掐紧指腹。


    ……


    大院里，董佳美嚎的很大声。


    她是安然无恙吗？


    她头发没了啊，她头发没了啊！


    大院里听到声音的人诧异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今天传出声音的不是秦家而是董家？


    对此，回到家的顾明朝和宋君如对视一眼。


    想起董佳美宛若什么啃过的头发，要是剪刀剪断的也罢，然而刀割……


    参差不齐，有长有短，甚至还有一块贴着头皮。


    宋君如想象了一下。


    要是她。


    她也很难忍住。


    不过，现在她更想知道她彻底扭曲了一段不属于她，还可能是女主的剧情会有什么反噬。


    “你地图哪里来的？”顾明朝突然开口。


    宋君如：？


    宋君如回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她穿的是裙子，没有口袋。


    地图也不是拿在手里的。


    所以她地图哪里来的？


    宋君如想到在199号的闪回，没有试图再展示一遍，空间格给的这张地图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市面上也能买到，只不过是在空间格里给她圈出光点，光点在地图从虚变实后就消失了。


    宋君如认真想了想，扒起了裙子。


    顾明朝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他知道宋君如‘上厕所’可能是因为‘预知影像’，但他不记得宋君如有带地图，也没想出她是怎么藏起来了的。


    略感好奇。


    然而，看到宋君如掀裙摆的动作脸他都绿了，一截莹白的小腿露出来，眼看就要再往上。


    顾明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