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映慵懒地躺在浴缸里，这次的海盐浴球是玫瑰精油，洗发水换了清爽的薄荷香。


    “洗发水换了牌子？”


    “你察觉出来了？”


    戚雪映失笑：“因为很不一样，气味也不同。”


    韩野风解释道：“你发质很好，所以买了薄荷控油的，应该可以多坚持两天不洗头。”


    “……”好吧，他该猜到这是个原因。


    韩野风将他头上的泡沫冲干，给他包上干发帽，舒了口气：“你还想泡澡吗？”


    韩野风不是每天都给戚雪映洗澡，特别是现在还未真正回暖，几天不洗不碍事。


    但好不容易等到洗澡的日子，戚雪映不想那么快结束，“我想再泡一会儿。”


    “我给你加点热水，你泡吧。”韩野风打开热水笼头，水放得比较缓，这样就不会凉太快。


    此时他身上的衣服也打湿了，迅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下，打开洒花就在同一个浴室里开始冲澡。


    戚雪映掬了捧水扑了扑脸，心率有些失控。


    说他们正常，但细想又觉得过于暧昧，他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从来没有与人这样共用浴室。


    倒不是他保守，而是他和桑晚舟在□□上没有合拍过，对方对他的信息素比较抗拒，桑晚舟说比较喜欢温和的，而他的信息素过份强势攻击性强，让他觉得不安。


    韩野风冲好澡，关掉洒花，取了浴袍穿上，这才转身开始料理戚雪映。


    “到时间了哦哥哥，再泡你的皮都要皱了。”


    “嗯……”戚雪映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办法说‘不’。


    韩野风将他从浴缸里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拿过准备好的浴巾囫囵将他包裹住，抱起回了卧室。


    他不说戚雪映也觉得伺候一个不能自理的成年人洗澡，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韩野风从始至终没有过脾气和怨言，如常的帮他吹完头发，韩野风拿了白色的小熊睡衣，新的纯绵内裤替他换上。


    “好了，睡吧。”韩野风给他掖上被子，才给自己换衣服吹头发。


    听着电吹风嗡嗡声，戚雪映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即使看不见，他感觉的世界也是一片柔软清爽温暖的舒适空间，与外界隔绝并没有让他感觉恐惧。


    有一瞬间戚雪映甚至在想，或许就这样一辈子也没那么糟糕，但他很快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到。


    人在绝境中的适应力很强，在低谷呆久了甚至会安于现状，这是很可怕的事。


    戚雪映脸色略微发白，心有余悸。


    韩野风转身准备上床睡觉，发现戚雪映睁着眼一脸迷茫，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要是还不困，我给你按按腿吧？”


    “不累吗？”戚雪映听着声音转动着脸。


    “累？”韩野风仿佛受到了人格侮辱，男子汉自尊心爆棚，举起了肱二头肌：“I am so strong！”


    “呃……”戚雪映尬在当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哥哥你怎么这个表情？”


    “那你很棒。”戚雪映给他鼓掌。


    韩野风心情不错，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夸他了，他隔着被子开始给他按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明天吃完午饭得去公司录节目。”


    “那你好好加油。”


    “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嗯？”


    “参加完这一期录制，我就和公司解约了，都是有剧本的。”


    娱乐圈剧本人设这些戚雪映也有所耳闻，他不太感兴趣，所以没有多问，“晚上会回来吃饭吗？”


    “要晚一点回来，七点半的样子，明天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那就红烧排骨吧。”


    “没问题！”


    给他按了半个小时腿，韩野风关了灯开始躺下睡觉，自那天信息素失控，差点把戚雪映咬了，就再也没抱着戚雪映睡觉。


    毕竟男男有别，他又是这个冲动的年纪，一个没忍住兽性大发，把残疾人给办了，要怎么收场？


    两人睡觉都刻意保持了距离，可一觉醒来，还是缠到了一起。


    其实拥抱的感觉韩野风并不讨厌，他只是不喜欢失控。


    他希望目光所及之处能自己主导一切，一旦超出他所控制的范围，他宁愿丢弃离开，也不想被卷入漩涡之中。


    *


    下午两点半，韩野风按时来到公司录新一期的淘汰Pk比赛。


    在化妆室里韩野风烦躁的让化妆师给他上妆，想着忍了这几个小时，以后就自由了。


    突然有人来到他身边，叫了声：“韩哥，请你喝奶茶。”


    韩哥？


    韩野风意识到他在叫自己，才微微偏过脸去，只见一个年纪与他相当的男生冲他笑得很明媚。


    是个长相很出色的beta，染了个黄头发，眼妆闪光片在灯光下斑斓夺目，一双水漾的眸子扑闪着长睫，像极了无辜的小鹿，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心。


    韩野风拿过奶茶看了眼贴着的标签，将奶茶推开了，“我不喝三分甜。”


    “啊……你是在控糖吗？”


    韩野风敷衍笑笑，继续闭眼小憩。


    “你知道接下来公司的安排吧？”


    “你想说什么？”韩野风不想听他罗里吧嗦。


    “也没想说什么，你知道公司安排就好，那我先出去了。”


    韩野风没理会他，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里子面子都想要，还怕他会反水，特意来提醒他，多余买了杯奶茶，有点好笑。


    韩野风排在最后一个，前面的表演过于惊艳，作为最后一个演出就会极不讨好，不过是为了节目效果，韩野风并不在意，不像其他PK选手那么紧张，全程都在后台玩手机。


    黄子弈的说唱的爆发力与他漂亮的外表反差很大，一开口全场就沸腾了。


    整场发挥都很稳定，票数在不断飙升，他自信满满来到后台，想看韩野风的反应，却发现他还在玩手机，没什么反应。


    “韩哥，你觉得我表现得怎么样？”


    “啧！”韩野风不耐烦的忙里偷闲瞥了他一眼，关键时刻，妨碍他偷塔。


    “其实你拿出全部实力跟我对打，我也不在意，可是公司安排在先……”


    “少tm在这里发癫啊！”


    “什么？”黄子弈尴尬愣在当场。


    “你劲使错地方了，我对娱乐圈没兴趣，还有，你的对手也不是我，别烦我。”


    韩野风的表演翻船是必然的，一个是公司不允许，一个是实力不允许。


    唱着唱着不止跑调还忘词，问题是忘词了没关系，他会疯狂自己加词……


    只要自己不尴尬，一切都无所屌谓，该来的会来，该结束的会结束。


    录完节目，连主持宣读票数都没参加，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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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跑了。


    当晚六点半，就有人把现场视频片断剪出来了，一条#韩野疯#以破竹之势冲上热搜。


    【告诉我，到底是哪个变态喜欢他，给他投的票啊？！场外票数十万多，一骑绝尘！】


    【是我，是我这个变态，你们要骂就骂我吧！按胸恸哭.jpg】


    【变态+1，骂我，别骂我们疯哥哥。】


    【我喜欢他美丽的精神状态，他是我心中的耶路撒冷。】


    【你们神经病啊！破防摔碗.jpg】


    【请尊重艺术好吗？把韩野疯从这个节目叉出去啊！】


    【他实在是太出格了，出格得让人不得不注意，这疯癫又不顾别人死活的人设被他吃透了。给他投票这能怪我吗？其他人也无法吸引我的注意。】


    【就是，这个节目本来热度也不高，不全靠咱疯哥给拉的这么点人气？】


    【我把他两次台上的演出刷了一百多遍，他什么时候再上台发疯啊？想看。】


    【其实我觉得挺洗脑的，多听两次不难听，已经弄成铃声了，好多朋友问我这么搞笑的铃声哪里下的，我已经安利了我的朋友。】


    【小狗汪汪汪也很有意思啊！笑得我不能自理啊病友们！】


    【我们疯哥换个赛道就好了，疯哥谐星出道吧。】


    【病友们，已经有超话了，疯人院病友快加入。】


    ……


    当晚公司连夜开会，各高管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谁刷的票？”


    公关部的主管一副快要哭的表情：“张总，真的不关我事啊，我们原计划是只让他超黄子弈五十票而己，然后再甩出他票数作假的证据。问题是，场外那十万票是真人投的。”


    张总拍桌：“不可能！观众是疯了？他唱得跟屎一样，拿十万票？”


    策划部经理无奈叹了口气：“是人设，他这个人设挺圈粉的，外型也很不错，而且唱得……虽然幼稚低级，但是下沉市场很大。”


    “崔赫，打电话给他，看他有什么要求，满足他！”


    “好的张总，已经在打了。”


    电话传来一道机械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崔赫人傻了，“他，他把我拉黑了？”


    *


    “儿子，报时。”戚雪映没有等到韩野风回来，有些焦虑的不断问着时间。


    【好的爸爸，儿子为您报时，现在晚上十九点整。】


    怎么才过去五分钟？


    戚雪映犹豫了会儿，说道：“给韩野风打电话。”


    【好的爸爸，正在拨打韩野风的电话。】


    韩野风正在饭店点餐，自己直接打包回家。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韩野风以为又是什么娱乐公司的来电，一看是戚雪映的，这才心情好些接了。


    “你回家了吗？”


    “我在饭店里等他们把菜做好，就打包回来，我记得你要吃红烧排骨。”


    戚雪映失笑：“嗯，不着急，我等你回来。”


    “哦，好。”挂断电话，韩野风心里感觉怪怪的。


    直到旁边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在打电话，笑得很甜蜜：“老婆，我记得你想吃的菜，等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嗯，先挂了，乖乖等我回家。”


    韩野风狠抽了口气，王当了！


    他跟戚雪映的婚姻关系不是真的，但怎么……怎么跟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