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命格
作品:《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女郎》 春去秋来,转眼已过了一年。
这一年中,赵萦每日上午上自群先生的课,下午练武,每隔几日去靖安王府向小将军讨教,去揽饕楼与沈锦商讨经营,过得极为充实。
又是一年春好处。自群先生早几天便交代了要带赵萦她们踏青,她们鲜少有去爬山的机会,自然喜不自胜,周全准备。
北城门外山连绵,同泰寺就坐落期间,同泰寺本是前朝皇帝修建,数年间,百姓求愿多有灵验,渐渐被奉为神寺,时人多知同泰寺,而不知其下山水一绝的青阳山。
而赵萦她们此次要去的正是青阳山。
因出发得早,抵达山脚时不过刚旭日东升。
站在山脚,依稀可见山路上前往同泰寺的人影晃动。谢自群带着她们歇了一会便向上走去。
“你行吗?”
赵萦和赵筠都穿着一身轻便的衣物,爬起山来方便得很。爬到一半时,赵筠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赵萦回头望了一眼。
“萦姊别小瞧我,我今日可不是来给你和先生拖后腿的。”赵筠撅嘴,一副不服输的神色,脚下不住地加快了步伐。
赵筠早已不是那个快走几步都累得喘气的孩子。
她练习弩已经有一年,这一年里,她虽然喊苦喊累,却真坚持下来了,如今她与常人体力无异,个子都窜了不少,倒叫赵萦有些敬佩。
赵萦收回目光,余光瞥见一旁健步如飞的先生,并不意外。
先生出生世家早已是她与赵筠的共识,世家最重教育,想必先生也文武兼修。看着清瘦,实则是个练家子。
不知爬了多久,同泰寺已出现在她的眼里。寺庙将太阳遮住了大半,而它顶上覆着的琉璃瓦又将太阳折射出一道道光影。
“呼……”赵筠的喘气声在她身后响起。
赵萦回头一把拉住了赵筠的手,将她拉上台阶。
“这就是同泰寺?”赵筠擦了擦汗,难掩好奇。
“走了。”谢自群走到最前头,一招手,示意拿行李的小厮跟上。
赵萦几人一路跟着他,走进同泰寺。
寺里前来求愿的人不论贫富贵贱,都跪在宝相威严的佛像前,面上虔诚,嘴中念念有词。
一位贵妇人跪在大厅,手中拿着签筒,摇动两三下,一支签落到地上,看清上头的字后,笑意愈浓。
她身边不远处跪着一个清贫书生,看到自己的签后却是满面忧愁,忙寻一旁解签的大师交谈。
“萦姊,既然来了,不如我们也抽一签。”路过签筒时,赵筠道。
她少有一人来寺庙的时候,如今只觉新鲜。
“我不用。”赵萦将大殿的一切都收入眼中,只瞥了一眼签筒,就收回目光,显然是对此不感兴趣。
倒是赵筠自个上前抽了一根,拾起时,她面上是藏不住的喜色。
“瞧,上上签。”她把签伸到赵萦面前晃了晃。
一支红签上赫然写着“天赐吉祥福满门,春风得意万事顺”,赵萦瞧了一眼,真是极好的签。
赵萦问:“你算的什么?”
“我啊……”赵筠凑到她耳边,“算的我之所学是否能施展。”
若说她从不怨恨自己的女子身份,这是假话。
她自幼便知自己聪慧,绝不输男儿郎。她的心里也曾暗暗与同龄的子弟相较,只可惜,她不是男儿郎,不能学了些许,便承祖辈恩泽去历练。
身为女子能做什么?
赵筠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每每心底冒出一个答案,她自己先会将它掐灭。
那些答案或循规蹈矩,或离经叛道,却都不是她想要的。她知道,她既与阿姊不同,也与萦姊不同,她从来都只是她自己。
见着她这样开心,赵萦也有些被感染到,从心底涌上来一阵阵欢欣。
“跟上。”先生在前头转身,催促。
她们的目的地不是这。
穿过寺庙的前头,后面是一大片竹林,再往里走一段路,就看到了一条狭窄的道,道旁竹枝还有被砍断的痕迹。
“既然是踏春,那便不能不赏此处的桃花。”谢自群一马当先,领着她们走进小路。
此处住着的是同泰寺的和尚,也是他的好友。他们本就有一年一见的约定,此时来也不算失约。
竹林道不长,走了片刻便豁然开朗了。
只见一座小木屋坐落在桃树林中,周遭的桃树只有一两棵花朵盛放,其余的都稀稀拉拉地开着花。
“这便是先生让我们来赏的桃花?”赵筠心直口快,有些咂舌。
赵萦为她找补,“怕是山中气温低,桃花开得晚了些。”
一位穿着僧服的年轻寺人正在屋前砍着柴,似是被这边的动静惊到,抬头看了一眼,两眼瞬间亮了起来,“自群。”
“阿复!”谢自群也有些激动,自去年冬天见面后,他们已许久不曾见过了。
他迎上去,两人拳头捶着肩,拥在一起。
一旁的赵萦也在观察着这个“阿复”,住在同泰寺之后,年纪轻轻,普通僧人装扮,头也剃得干净,偏生没有戒疤。通身的气质也不似僧人那般淡然脱俗,倒是与自群先生有些像。
半个和尚?
“还未同你介绍,这是我收的两个弟子。”谢自群回过神对着两方人来介绍。
“这位是我的友人,你们叫他……何先生便可。”
“何先生好。”赵萦和赵筠异口同声。
何复笑着点头,领着他们往屋里去。
“住在这为数不多的好处便是清净。”何复接了山泉水,将茶煮开,给他们倒茶。
“还有风雅。”谢自群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心道:还是他最宝贝的那一套,搬到这来了还不忘带来。
何复嗤笑,环着这屋子转了一圈,屋里清洁得像是不曾有人住过。“这还风雅?住在这样的地方,哪里谈得上这两个字。”
“你自己选的。”谢自群也笑。
也是家中逼得太紧,非要他入朝做官,否则何复何至于出家表志。在这处蹉跎个几年,何复这样喜欢享乐的性子如何受得了。
“你也别笑我,我这一遭把二老吓坏了,过两年我归家,他们绝不会有半分话说。倒是你……”何复意有所指,望了一眼好友一旁的两个弟子。
“咳——”谢自群有意支开她们,“外头的桃花开得不错,你们去瞧瞧。”
待她们出门,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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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才将话接下去,“你家中不曾要你入朝?你可是谢氏的麒麟子。他们怎会舍掉你这样的人物?任你由心生活了这几年。”
“从前的陛下,他们看不上。如今的陛下,看不上他们。”谢自群道。
这话倒是一针见血。
如今陛下对世家的态度显而易见,惠妃也是世家旁支,当年打天下时被推出笼络陛下的,可至今都无所出,谁人不知她无宠?
与她同时期的齐妃,孩子都两个了。
“可我听闻你谢家已在想办法为你谋求高位了。”何复的话凉凉的,透着股幸灾乐祸的劲,“你可要小心了。”
谢自群挑眉,笑道,“若真有那样一日,我也只能为世家而战,誓死无悔了。还得拉上你。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是心软,看不得人家失意。”
心软?
何复打了个寒颤,又想起那些被他算计的日子,露出讪笑,转移话题道:“你何时收徒了?还是两个女郎。你不是最厌烦这些事的吗?”
“那是从前。自从我收了这两个天赋异禀的弟子后,只觉遇到太晚。”谢自群倒是不吝啬他的夸奖。
这一年来,她们当真让他有了几分成就感。
“噢——”何复尾音上扬,能让谢自群有这样高评价的人可少见,他又回想了一下方才两人,却没觉着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出身富贵,容颜气度颇佳罢了。
谢自群一看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出言打断,“若有天地任她们施展,她们绝对会一鸣惊人。”
“你这话便有些夸张了。你我同是世家子弟,见过多少人杰。这两个丫头能有这样的本事?”何复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从前不是最得意自己的卜卦之术吗?何不自己卜上一卦?”谢自群不阻拦他。
“算就算。”何复也不推辞,拿出工具就是一通算。
结果却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两眼震惊地看着案上的卦象,又看了看谢自群,“这两个丫头竟然有位列公卿的命格。不行,我再算算。”
他又算了几次,卦象更细了,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一人紫薇照命,一人文昌显赫。又是紫微,又是文昌的,自群,你从何处收来的弟子?我也去看看。”
“是有人拿着人情上门请我的。”谢自群也想不到何复居然卜出了这样的命格,他素来是个信这些的,只是从没信过他这个半吊子。
不过,为着弟子,信一回这吉言也无妨。
“只是她们想要出头,终究还是难。”
“从前是难,但之后可未必难了。”何复故作神秘。
谢自群有些好奇,“怎么说?”
“皇后有意促成女官改制,面向天下,广招英雌。”何复招手,见谢自群凑近才道。
“你这居于深山的人,消息倒是比我还灵。”得到了消息,谢自群也无所谓夸上两句。
何复一副自得的模样,惠妃就是他本家,他的消息自然迟不了。“客气、客气。只要你做官去,别拉上我就成。”
谢自群望着笑得欢的何复,心中莫名有一种清醒的痛苦。这个傻子,若是他入朝,何家绝不会再纵着他。
世家之间,本身也是竞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