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七十二章
作品:《嫁给侯爷家傻儿子》 叶慈借口自己的衣服脏了,要了件雄青楼里专为女客备下的衣服,换上以后溜出门去——那件衣服华丽低调,与女客们的风格相似,不像叶慈原来那身,一看就是个穷跑江湖的,如此一来,她在楼内行走,便不至于太过显眼。
子时的雄青楼浸在龙涎香与脂粉香味交织的无形雾气里,九曲回廊雕梁画栋,却每个拐角都长着同一副景致,若非极为熟悉此间的人,大概走不过一百步就要迷路了。
叶慈下楼时,栏杆旁悬了个错金鸟笼,笼中站着只画眉鹦鹉,一见人来,便扯着嗓子喊:“天高任鸟飞——”
是个好寓意,只是有些讽刺。
叶慈被那鹦鹉的破锣嗓子吓了一跳,险些撞到身后的人,她连忙道歉,那人却比她还要惶恐,雪衣赤足,脚腕上戴了圈银铃,每走一步便响一声,甚是悦耳。
那人似乎很不想让叶慈看见他的脸,慌忙道了个歉便侧身而过,几乎落荒而逃。
叶慈心中觉得有些奇怪,看此人装扮像是楼中男倌儿,想来应当是怕冲撞了客人,再将他告到魏紫那里去吧。
西域舞赤足踏过琉璃地砖,足铃与相撞的脆响里,叶慈偷偷遛过大厅,来到了上次赵明予带她来的僻静处。
上次她便注意到了,这昏暗小道看着不长,一墙之隔的后面是供小倌儿与恩客行欢的私密场所,因此无人通行,极为安静。
然而,这雄青楼从外面看,显然要比这条小道长多了,叶慈默默走到尽头——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这小道尽头,势必还有一条暗道。
隐在黑暗中的博古架上摆满了奇珍异宝,红珊瑚、金元宝,叶慈能叫出名字的不多,她指尖抚过架上的翡翠貔貅,忽觉兽首左眼嵌的波斯猫眼石触感似乎有些异常——
茌宁地处大允之北,本就气候干燥,近日里又入了秋,连路旁的树皮都要被|干掉一层,这宝石上却隐隐有潮气。
她从腰间掏出酒壶,将琥珀液洒在上面,泼溅处,貔貅右爪机关钮“咯吱”一下,松动了,而那酒液之上,显出一道浅淡指痕。
难道之前有人进去过……
叶慈想起方才撞到自己的那名白衣小倌儿,似乎也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她定了定心,为了防止留下痕迹,也避免此间主人在上面下毒,用手帕包住自己的手指,将宝石按了下去。
暗道门枢转动的刹那,久不见天日的霉腐气味儿混着西域沉水香扑面。
叶慈不自觉地皱皱眉,她怕前面有人,不敢点灯,一路屏息,摸索着前进。
暗室深处忽闻环佩轻响,她立刻贴壁屏息,向声音传出处看去,只见方才在外面见到的那白衣小倌儿正将病弱少女抵在冰棺旁,不住吻着她的下巴。
少女像是受不住了似的轻轻推了推那小倌儿,看着却更像欲拒还迎,她鬓边珠花轻颤,叶慈看着那珠花,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那小倌儿忽然伸手将珠花从她发间摘下,气息不稳地说:“恩客……娘子恩客……恩客娘子……我那时在上面跳舞,你就在下面那么看着我,天知道我多想下来亲一亲你的脸……你那时落下这珠花,是故意的吗?”
女子娇嗔地点了下他的肩膀:“知道还问,就为了给你留个念想……”
叶慈想起来了,这白衣小倌儿应当便是她第一次入雄青楼时,看见的那位献舞的舞者,那时侍者是怎么介绍他的来着?
——“雪域舞奴”?
——是“魏娘子新训的雪域舞奴”。
刚训出来,便能与人在密室中偷情了?
叶慈见他们动作间都不似有内力傍身,那女子甚至不时掩唇咳嗽一声,倒像是有些病弱。
看他们愈演愈烈,叶慈不得不出声轻咳了一声。
二人立刻触电般分开,女子一把拢好衣服,雪域舞奴则挡在她身前,道:“谁?”
他声音不大,但在这暗道中仍有回响,他似乎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似的缩了缩脖子。
叶慈失笑,从黑暗中走出来:“胆子这么小,还敢背着楼主私会客人?”
“你……”
舞奴刚想说什么,便被那病弱女子打断,她站出来,道:“是我没钱,付不起雄青楼的恩赏钱,阿郎与我是两情相悦,你不要为难他。”
“不!是我不要你付钱的,香姑娘,不是你的错!”
“阿郎……”
“香姑娘……”
叶慈:“……”
眼见他们又快浓情蜜意起来,叶慈连忙打断道:“打住打住,我没想着告发你们。”
“真的?”阿郎眼睛一亮。
叶慈点头:“自然是真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他又连忙问。
叶慈见他那个着急的样子,也不再卖关子,爽快道:“若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帮我放风,我便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放……放风?”阿郎的汉话似乎不是很好,一时没理解放风这个词的含义。
那位香姑娘脸色却一变:“你……你要偷东西?”
叶慈一挑眉。
她当然不介意被如此误会,他们这般误会,还免了她再找理由搪塞了。
于是她一点头,光明正大地供认不讳:“嗯。”
她尾音甚至微微上扬,似乎很为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感到骄傲。
那对野鸳鸯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小偷,一时都语塞了,还是舞奴先反应过来,伸长脖子道:“你……你做的是坏事,我不会帮你的!”
“哦?”叶慈老神在在,“你若是不帮我,我便将你与你的香姑娘的事告诉魏楼主,到时该出事的,恐怕就不止你一人了吧?”
这雄青楼虽门庭若市,但茌宁城中其实还有很多人家仍斥其为邪魔外道,叶慈猜测,这位香姑娘看着穿着得体,既然没钱为舞奴赎身,想必是家里人并不支持她的这笔花销。
甚至更有可能是,家里人知道她与舞奴的感情,所以严令禁止她再来雄青楼,还为此断了她的零钱,因此她才不得不与舞奴在此做一对野鸳鸯。
若让这姑娘的家里人知道了今夜之事,她只怕也没好果子吃,说不定会比舞奴受的罚还严重。
果然,叶慈看她脸色,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窘迫地咬着下唇,拽了拽舞奴的腰带,道:“我看这位姑娘丰神雅淡,识量宽和,看着不像小偷小摸之人。我看着姑娘眼熟,倒像是江湖上的一位大侠,想必此次来,是来劫富济贫的吧?”
“真的?”阿郎怀疑地打量着叶慈。
她在舞奴身后疯狂地冲叶慈眨眼,叶慈便从善如流地道:“正是,这位姑娘甚是有眼光。”
“那是自然。”舞奴脸上浮现一抹自傲之色。
叶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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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了吗就让你代到了?
她看这舞奴不太聪明的样子,随便胡诌了几句自己的“苦衷”,他便立刻同意了,并表示自己为了天下太平一定会死死守住这条暗道。
叶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对,就是这样,从现在开始,大允的兴亡便全系于你一人身上了!”
说罢,便走了进去。
暗道尽头果不其然有一暗室,其中布置非常简单,两侧的立着书架,中间有一张木桌,地上散落着一些没看完的书卷,叶慈一一看过去,都是一些没读完的传记一类的书籍。
在确认没有机关之后,叶慈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有两本册子,她大致翻了翻,发现两本册子都是账本,只不过一本是魏紫的私账,另一本则是雄青楼的公账。
那本私账记录着,魏紫确实是在徐齐人死后不久,用丈夫留下的遗产做了生意,很快便做大了,赚了不少钱。
但其中有两个怪异之处,其一,魏紫在开始做生意之后,似乎做什么什么顺,就没有亏损的时候。
要知道,大允虽民风开放,魏紫也并未闺阁女子,可女子从商仍然少见,能做得如此成功的则更是寥寥。
其二,在大概十年前,她忽然有一大笔钱进账了,先前那些买卖收入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若说在那之前她的经商之路只是小有起色,自那之后便可以说是风生水起了。
但那笔收入的来源记录含糊其辞,只写了“入账”二字。
魏紫的私账,除了这两处,再无其他异常。
而那本雄青楼公账,用的是普通的宣纸账册,墨迹工整,盖有官府认可的“雄青楼”朱砂印,一眼看过去,简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叶慈不懂账册之事,只觉得那些条目只是记录了雄青楼日常收支,如酒水、歌舞打赏、客房租赁等,条目清晰,金额平缓。
而看到其中一行,她目光却忽地一顿——
“修缮费三万两”。
又不是黄金做的屋子,哪需要这么多钱?
而掠过几行,其下又有——
“五千两,购入雪莲花”。
雪莲花生长于极寒之地,就是皇上一年也见不到几朵,几千两的价格倒是正常,但是魏紫区区一个青楼老板,哪里来的渠道能买到雪莲花?
就算能买到,用途又是什么,叶慈两次入楼,也没见到过雪莲花的影子。
她从前在侯府听芳语燕声八卦别的大户人家夫人做假账时说起来过,这样的账目应当就叫做——
“虚支”。
“叶姑娘真是好雅兴啊。”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账本,一道声音忽然炸雷一般在她身后响起,“半夜三更的,竟查开我楼中账本来了?”
糟了!
叶慈回头,只见魏紫左手里夹着根烟斗,正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她心中大惊,当即便欲提气运功,却发现足底涌泉穴滞涩,顿觉如坠冰窟,浑身使不上半分力气——
魏紫给她下了药,而她竟然没有半分知觉!
她忽然觉得眼皮很沉,身子一歪,若非胳膊还撑在桌子上,便要倒在地上了。
手臂上伤口处的刺痛让她仍能保持一分清醒,她强撑着问:“那个舞奴和他相好的呢?”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话音刚落,叶慈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