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顺利。”


    “这事儿可得感谢我一书哥帮我开了权限。”


    江桥停下脚步。


    他有大阵的“安全权限”，所以勾陈才会乖乖的被他带走。否则就算装进了雷池，也一样可能被挣脱出来。


    除此之外。


    勾陈被带走后，那丧鬼不知是惧怕江桥重新放出勾陈。


    还是有啥大病。


    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也没追上来。


    至于言一书两拨人，正激烈战斗呢，也腾不出手来管他。那柳鬼府城隍虽然出了手，但眼下见他退走，也无可奈何。


    只能暗恨。


    寻思着等事情结束后再找他算账。


    所以说。


    整个过程很顺利。


    而且。


    因为各方都有事儿，所以时间上出现了真空。


    眼见无人打扰。


    江桥立刻开始进行下一步。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把它分解吞噬掉，经过生死交错后，融为自己的规则。”


    这也不难。


    他是雷灵之躯，天生就比道门弟子对雷法的掌控更强。


    甚至可以说。


    他就是雷法本身！


    若非如此。


    他也施展不出“坍缩”这等诡异手段。


    “阴阳。”


    “生死。”


    江桥略作沉吟。


    浮在身前的雷池忽的一变，表面多出了一层紫黑色的氤氲。幽暗的雷水不断有泡沫涌出。破碎时发出的声音像是指甲刮擦棺材板一样的怪异。


    让人不由自主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十指指甲扎满木屑的景象。


    此时。


    沉在水中。


    已经不再活动的勾陈，身体也开始出现变化。


    原本在雷池吞噬后。


    勾陈脸上的黑洞已经不再活跃。


    然而。


    现在被充满死气的雷水刺激后，那黑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想要往外爬。


    很快。


    江桥看到一截干枯的树干……说是树干似乎也不合适，因为它被剥掉的树皮


    有一个古怪的。


    只有婴儿大小，但看起来像是皱巴巴老头的东西蜷缩在那儿。


    它没有动。


    反而包裹着它的树干像蛇一样在爬行蠕动。


    想要从黑洞里出来。


    “老头……”


    “树干……”


    看着眼前的一幕，江桥也有些吃惊：“勾陈身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不搭啊！


    勾陈的身体。


    是无数腐烂尸体通过麻绳捆绑拼凑而成。


    拼凑所用的每一具尸体。


    皆布满各种伤口。


    有斧头砍断的脖子，有乱刀斩出的纵横伤口，有长枪捅出的血窟，也有利剑翻起的皮肉……各种各样，琳琅满目。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绝望。


    它们全都死于非命，且皆是死于刀兵之祸。


    它们伤口被简单处理过，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可现在……


    这样狰狞恐怖的身体里。


    藏着的东西……


    诡异是诡异，但完全和想象的不一样啊！


    妈的！


    这小老头是什么鬼？


    “按照以前的说法，勾陈五行属土。这小老头跟土能搭上边儿？”江桥瞅了瞅，却发现这老头完全没有动静。


    而那根树干在几番蠕动后，也像是受到了某种限制。


    无法离开黑洞。


    “好奇怪。”


    “勾陈是规则化身，身体构造不应该这么复杂才对……”


    江桥皱了皱眉。


    有些疑惑。


    “算了。”摇了摇头。


    “现在时间紧迫，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规则已经显化。”


    “就是勾陈，这是没错的。”


    雷水翻涌。


    不断刺激之下。


    江桥已经清晰的感应到了勾陈代表的规则。


    规则并非藏在什么地方。


    也不是那树干。


    更不是老头。


    这一点倒是与之前的认知一致，规则就是勾陈本身，而非勾陈身上的某个零部件。


    “规则已经显化。”


    “接下来就要用生死二气来交融。”


    江桥开始控制雷池。


    水面紫黑色的氤氲，开始多出一缕缕像是雪花，又像是雷纹的暗红色分叉图案。随后这些看起来只是二维平面的分叉图案上长出一颗颗立体的果实。


    轰隆！


    雷池爆发出一声惊天炸响，随即分裂成了两部分。


    左侧死意弥漫。


    枯寂。


    空洞。


    消亡。


    仿佛世间所有物质都走向了终结。


    右侧生机盎然。


    活跃。


    充实。


    生长。


    如春风拂面，万物复苏。


    生与死。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江桥的操控下，从雷池之中显现。


    很难想象。


    狂暴的雷霆，竟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代表生气的雷水很快变成了一条暗红色长蛇，而代表死气的雷水则化为了黑色长蛇。


    雷池消失。


    两条长蛇并未去撕咬对方。


    它们甚至没有相交。


    只是各自变成盘起，咬住自己的尾巴。


    开始转动。


    红蛇在上方，顺时针转动。


    黑蛇在下方，逆时针转动。


    一正一反，一上一下，此时生死二气搅动出的漩涡，就像一座磨盘。而被环在中间，处于漩涡中心点的勾陈，则是磨盘碾压的事物。


    “咔嚓！”


    “咔嚓！”


    “咔嚓！”


    组成勾陈身体的尸骨，此刻像皮屑一般掉落。


    又在还未落地之前化为了粉末。


    而勾陈的身体，也伴随尸体的减少而不断缩小。不过无论如何缩小，它脸上的黑洞却没有任何变化。


    身体变小。


    黑洞就从最初的占据脸部，变成了现在覆盖整个上半身。


    黑洞的边缘地带。


    甚至直接出现在了虚空中。


    这样看来。


    似乎它与肉体属于各自独立，并非是一体的，而是互相都能单独存在。


    “勾陈是两部分组成的？”


    江桥脸色不变。


    两条蛇在他操控下，随着尸体缩小而不断收缩。


    当勾陈变得只有婴儿大小时。


    再也无法缩小。


    它身上的尸体像是一个个袖珍的兵人。而从整体来看，它现在的形象就像一个婴儿抱着黑洞。


    “好。”


    江桥深深吸了口气。


    “接下来。”


    “就让生死之气彻底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