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淅淅下着小雨，灰蒙蒙的，仿佛为整个世界披上一层黑色的幕布般。


    而在荒原上，一个黑色的人影静静的跪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生气。


    “枭哥哥！”


    远方，洛洛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他的一众机车战士。


    紧接着虎煞天也是忽然到来，晶晶的身影出现，两人相视一眼向着枭的方向跑去。


    由于视线迷糊，他们除了看到迷糊的身影外，别的都看不清，离近后也是终于能看清一些。


    还是那身黑色的衣服，不过已经被雨水打湿，龙吟就放在身旁，他也没有拿着。


    一头黑发早已变白，就像是垂暮老人那般苍白。


    因为背对着两人，他们也看不到枭脸上的表情，只是猜测，他现在一定很伤心吧。


    “狂裂猩，到底……”


    晶晶不禁看向枭一旁的狂裂猩。


    狂裂猩的神色并不好，他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晶晶的话，这才低下头看向她。


    “枭……他已经哭了三天三夜了，头发也是忽然就变白了”


    狂裂猩的声音闷闷的，他没有提及金爪神和羽岚的事，对他的打击也挺大的。


    “枭哥哥……”


    洛洛不禁走上前去，走到枭的身后，也是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是将军……”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枭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语气轻飘飘的，很难不怀疑他出了什么问题。


    “枭哥哥，你没事吧”


    洛洛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走到枭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为什么……”


    枭口中的低喃忽然一顿，缓缓侧过头。


    “为什么死的是将军，不是我！”


    “啊！”


    洛洛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枭的头发披散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的眼眸中也没有了神采，空幽死寂，眼睛下一行干涸的血迹在苍白的脸上很是显眼。


    泪，哭尽了，血，哭干了。


    也难怪洛洛会被吓一跳，这样子的枭很像一个索命的厉鬼。


    “为什么死的是将军……不是我……”


    枭嘶哑着，嗓子因为哭泣的时间太长，发出难听的声音。


    “枭哥哥……没事的……你还有我们……我们一起回去，还有大家……”


    洛洛忍着不适，又站起来靠近了枭。


    “回……去？回哪里去……”


    枭虽然是在看着洛洛，但是那溃散的瞳孔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看哪里。


    “当然是，回我们的人类社会了……”


    洛洛的声音逐渐减弱，因为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人类……呵……”


    枭忽然笑了，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我……还是人类吗……我已经，回不去了……那是你们的社会……不是我的”


    “怎么会！枭哥哥没有伤害人，他们会……”


    洛洛忽然想到了什么，口中的话戛然而止，目光看向了身后的晶晶。


    晶晶听到洛洛的话也是下意识的握住了手臂。


    “我已经变成吃人的蚕食者……变成吃人的怪物了，我又怎么可能会在人类的社会里立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难道不明白吗……”


    枭笑着笑着就哭了，但是已经没有眼泪能够流出来了，只是呜呜的哽咽。


    洛洛和晶晶都沉默了。


    他们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们不愿意去接受那个温柔照顾他们的枭，变成吃人的怪物，被所有人厌恶甚至赶尽杀绝。


    因为他们都忘了，枭是蚕食者，是蚕食母皇，注定是无法融入人类社会的。


    这不亚于让一只老虎，一只狮子进入养殖场，这就变成了他们想不想吃，饿不饿了。


    “将军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


    在这里已经十多年了，枭早已习惯了有金爪神的存在，也将金爪神视作他的精神支柱，现在，金爪神死了，他的精神也崩溃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就那样沉默着看着面前坟墓，看着那断裂的剑柄，就好像金爪神还未死去，还在他的身边。


    耳边的声音也已经都消失不见，听不到洛洛他们焦急的声音，只剩下无尽的白色海洋和面前的坟墓。


    “机战王，别浪费口舌了，他现在估计听不到你们说话”


    虎煞天看了一眼枭，无形的白色丝线将枭紧紧缠绕，他的身边也像是被什么隔离一般。


    任凭洛洛和晶晶如何劝慰，枭都听不到。


    “难道要看着枭这么颓废下去？变成行尸走肉？”


    晶晶语气烦躁，她是喜欢她的猛兽族的战士，但是她更偏向喜欢同为人类的枭更不要说枭对她很是照顾，这让她体验到了亲情，是家里人不曾拥有的。


    吟！


    龙吟声在天空响彻，他们纷纷抬起头，赤红的身躯若隐若现。


    但是那身躯好像路过一般，并未停留。


    “烛九曜是来看戏的吗”


    晶晶皱起好看的眉毛，金黄色的眼眸中闪过厉色。


    “当然不是”


    身旁忽然响起回应，晶晶心忽的一跳，扭头看去，虎煞天旁正站着烛九曜。


    而虎煞天沉默不言，仔细看去，他的手臂都还有些颤动。


    “本君只是看到了这里的异样，过来看看而已”


    烛九曜的目光没有从枭的身上离开过，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就只是看着。


    “喂，你应该不会看着枭这么消沉下去吧？”


    晶晶双手环胸，瞥了一眼烛九曜。


    “黑龙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火雷霆适时开口，语气稍微有些凝重。


    “和本君有什么关系？”


    烛九曜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回答冷漠无情。


    “你，你不是说枭哥哥是继承人吗！那你也不能看着枭哥哥变成这样吧！”


    洛洛的眼眸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烛九曜。


    “继承人？那不过是本君一句话的事，只要本君说他是继承人，那他就会成为继承人，你们不会以为本君真的会考验他？在乎他？”


    烛九曜被逗笑了，玩味的看着洛洛。


    “你！”


    洛洛难以置信的看着烛九曜，他的笑容在洛洛眼中也是冷漠无比。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从未关心过任何人，他只在乎自己，和自己的利益。


    只有他想不想做，而不是他能不能做。


    他们就像是重新认识烛九曜一样，现在的烛九曜很陌生，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演出来的？


    烛九曜不曾理会他们的目光和想法，只是看着枭，光学镜微眯。


    忽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枭的面前。


    猩红之色随之亮起。


    “黑玄冥？”


    烛九曜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着黑玄冥。


    “龙魂？不应该，以他的实力，不应该会成为龙魂的……意外？也不太像……”


    烛九曜罕见的微微皱眉，但是也没表现的太意外。


    黑玄冥静静的站在枭的面前，光学镜中一片黑暗。


    他的身影若隐若现，他早已死去，出现的不过是个虚影。


    黑玄冥微微抬头，即使没有光亮，但是还是能看到那醒目的杀意和冰冷。


    “都死了还想着怎么杀我”


    烛九曜轻笑一声，完全不当回事。


    于他没有任何威胁，他理作甚？


    黑玄冥收回目光，垂首看着地上的枭，僵硬的动了动关节，缓缓半跪在地。


    双手托起，一顶黑色的王冠被他托在手上。


    黑龙盘旋的身躯上突出很多尖锐的棱刺，就像是黑玄冥这坎坷，荆棘满地的一生般，黑红色的晶石嵌在黑龙的身躯上，红色的纹路从嵌合处溢向四周，宛如鲜血一般。


    “黑龙王冠？”


    烛九曜诧异的看着那王冠。


    “那是什么？”


    洛洛收回视线转移到烛九曜的身上。


    “黑龙王冠，黑龙一族的王者信物，不管是天龙，黑龙还是烛龙，都有一个王者信物，被王者信物认可的人，才是王者，才有那个权力去争夺族长继承人之位”


    烛九曜也没有隐藏，欣然的为他们解答。


    “黑龙一族的黑龙王冠，天龙一族的龙皇权杖，都是王者信物”


    “那你的呢？”


    “本君？烛龙一族从来都不需要王者信物的认可，能认可王者之位的，只有强者”


    “……”


    你强你说了算！


    洛洛无声的吐槽，然后又将目光放到黑玄冥的身上。


    黑玄冥动着僵硬的手臂，缓缓将黑龙王冠放在枭的头上。


    翁——


    黑龙王冠放出微弱的光芒，黑玄冥的光学镜也是闪起微弱的红光，他好像在期待什么一样


    咔！


    黑龙王冠忽然传来一声脆响，不等黑玄冥有什么动作，那王冠瞬间碎成一块一块的落在地上。


    黑玄冥的动作一顿，光学镜的光芒也渐渐消失。


    “别白费力气了，黑玄冥，王冠承认的王者是你，除了你，没人可以戴上那顶王冠”


    烛九曜知道什么，对于王冠会碎裂毫无意外。


    黑玄冥看着碎片不为所动，手指动了动，那碎片又重新凝为王冠浮在他的手上。


    他再一次亲手为枭戴上那王冠，不出意外，王冠再次碎裂。


    “你不会忘记，黑龙王冠只能承受三次易主之托吧，若是三次都碎裂，那你，也会失去成为王者的机会，你也不再是黑龙一族的王”


    烛九曜皱着眉，他不知道黑玄冥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黑玄冥没有理会烛九曜，他只是看着地上的碎片出神。


    没过一会儿，黑玄冥再次托起那王冠，这是最后一次。


    不过他没有着急为枭戴上，而是看着枭，一抹黑色的光芒从他的体内飘出缓缓落到了枭的眉心，融入他的身体中。


    “黑玄冥！你是傻了吗！”


    烛九曜被气笑了，向来漠视一切的他终于有了波动。


    “你把自己的因果命线给了他？你是想彻底和王位断绝吗！”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成为整个龙族的王，你这么做，多此一举！”


    烛九曜斥责着黑玄冥的举动，他不理解黑玄冥为什么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将自己被王冠认可的命运给了枭，改动因果，那么枭就会成为那个必然被选中的人，而黑玄冥，彻底失去了王者之位。


    我……无……悔……


    他听到了这断断续续的声音，脸上的怒容也消了大半，凝视着黑玄冥，看着他再次将王冠戴在枭的头上。


    这一次，王冠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静静悬浮在枭的头上，鲜红的纹路亮起光芒，像是流水一般在流淌着。


    枭，被黑龙王冠认可了。


    黑玄冥的光学镜忽然亮起微光，他抬起右手至于左胸，弯下腰。


    参见……


    王……


    无声的敬言随着他的身躯，一同化作粒子渐渐消散，只剩那顶黑龙王冠还在散发着微光。


    “黑玄冥……抛去立场而言……他真的是一位很好的长辈”


    急速锋感慨一声，火雷霆和逆风旋跟着赞同这句话。


    不管是对战龙皇还是枭，他做到了一位长辈，一位前辈该做的事，甚至做的更好。


    “怪不得……”


    虎煞天紧皱着眉，他好像明白了师父曾经为什么要说在没有彻底成长起来，万不可与天龙族的人作对。


    “龙君不管，那么，天龙族背后的人，也只能是黑玄冥了”


    虎煞天明悟了，也怪不得，不管是谁的种族，都经历了大灾大难才稳住跟脚，成长发育，而天龙族没有经历过一次的灾难，顺风顺水的成长到现在。


    “为什么……”


    枭周边的结界消失了，他从那白茫的世界清醒过来，也察觉到了身后烛九曜的声音。


    “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枭抬头看着烛九曜，他真的很想哭，可是哭不出来了。


    “你知道他们会死……对不对……”


    烛九曜没有说话，沉寂的看着枭，听着他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做得到！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做！”


    【你明明有能力做到那件事，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做！】


    “你明明能救下他们！为什么你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


    【你明明能救下璨如星的！你能做到！可是你为什么要看着他死在你眼前！！你为什么要看着他死去！！！】


    “你不是最强吗！可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你不是族长吗！为什么你救不了他！你救了所有人，为什么没有救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


    那眼神，和当初的黑玄冥一模一样。


    真像啊……


    烛九曜恍惚中看到了黑玄冥的影子，当初的黑玄冥，也是这样质问他。


    同我一样，除了愤怒，憎恨，更多的，是绝望，对自己弱小力量的憎恨，对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憎恨，对所有人的憎恨。


    烛九曜并没有说话，那眼神还是没变，多了一丝的回忆。


    “他不是想要继承人吗？你给他啊！我又不需要！他想要你就给他啊！”


    “这就是你口中的成为继承人必要的经历吗！失去一切？那我要他还有什么意义！”


    “你说你偏向我，可你带来了什么！你又偏向我什么了！他才是和你一样的龙……我不是……我不是！”


    “如果那天死的是我，你会为我报仇杀了他吗！不会！你不会！他才是纯血龙族，我只是一个空有龙力的怪物！到最后牺牲我的一切，就为了看到你想看到的吗！”


    “你从来都不尊重生命，你只当他们是个笑话……你只当他们苦苦挣扎的一生是个乐子！”


    枭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他的愤怒，他的怒火化作黑龙虚影盘旋在他的身后。


    魔龙贪婪的吸食着他的绝望，嘲笑的看着无动于衷的烛九曜。


    “枭哥哥……”


    洛洛脸色惨白的看着枭身后的魔龙，那不是机械造物，而是纯正的魔龙，是他们印象中的真龙。


    “龙……神明……守护……”


    “我们信仰着神龙，信仰了几千年……祈祷能护我们平安，祈祷能让我们吃饱穿暖，祈祷不再有灾难的发生”


    “几千年啊，信了所谓神龙，神明几千年！”


    “可是灾难发生的时候，被我们祈祷的神明，神龙在哪里！”


    “当我们渴望活着的时候，被信仰的你们，在哪里！！”


    “当我失去的时候，祈祷能够救他们的时候，被信仰的你们到底在哪里！！”


    “以前，我看着小虎，小月，欣欣，小风，卫叔……死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渴望我信仰的神龙，神明能够出现拯救他们，可是他们没有来！他们还是死了！”


    “现在，银将军，银姐姐，穷奇，羽岚，将军……他们死的时候，我渴望着你能够出现拯救他们，可是你也没来！！他们也死了！！”


    “你算是什么最强！你什么都做不到！你什么都不做！！你只是把他们的挣扎当做取乐你的戏剧！”


    雨越来越大了，雨水打在钢铁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但是也挡不住枭的愤怒，哽咽的声音也无法阻止他怒斥烛九曜的不作为。


    其他人早就离他们远远的，生怕承受无妄之灾。


    他们同情枭的同时，也在为枭的胆大而感到新奇。


    但是更让他们不解的是烛九曜的态度。


    他没有生气，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有的只是一潭死水的平静。


    而枭见烛九曜没有任何动作，忽然就笑了。


    他笑得很大声，很凄惨，也很悲凉。


    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将那半截剑柄握在手中，黑气弥漫，黑龙装甲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身上。


    “你要做什么！”


    晶晶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急忙出声。


    “报仇”


    枭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你不是战龙皇对手！”


    晶晶最清楚战龙皇的实力，现在的枭去报仇简直是送死。


    “将军死了，我活着也没意义了”


    枭最后看了一眼晶晶和洛洛，似是要将他们的样子印在脑海中。


    又将目光落到了烛九曜的身上。


    没有仇恨，没有愤怒，只是陌生的疏离。


    没有理会洛洛和晶晶的劝阻，枭重踏地面飞向空中，在闪电和雨水中消失了踪迹。


    烛九曜抬头看着枭离开的方向，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看洛洛和晶晶。


    在他们惊讶又惶恐的目光中，抬手一招，三块核心出现在手中。


    大地之核，自然之息，水厄叹息。


    远方，一抹银白的流光忽然从亡灵之都飞出，径直的飞向烛九曜，那是银月圣辉。


    现在，四块核心都在这里了。


    虎煞天看着那四块核心，不禁露出了渴望。


    传说中，得到五块核心的力量，就能颠覆整个世界。


    “还差一块”


    洛洛也是听风万里说过这件事，但是明显的还差一块。


    烛九曜没有理会，胸口忽然亮起火焰的纹路，一块赤红的核心飞了出来，与其他核心围绕在一起。


    “最后的……绯红烈焰……果然在你那”


    虎煞天早就有所预料，但是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烛九曜举起手中的核心，赤红的能量自体内溢出，将核心包裹起来。


    而核心在接触烛九曜的能量后躁动起来，依次连接在一起，最后在空中形成一道白色的法阵。


    但是法阵在出现后的下一秒就若隐若现，一副即将崩解的样子。


    而烛九曜皱了皱眉，没有犹豫，抬手一道纯粹的本源之力从手中流出汇入那法阵之中。


    而得到了补充的法阵逐渐稳定起来，垂下一道光帘。


    那白光逐渐凝聚成一扇大门。


    大门上刻着两幅图画，一幅是人类的刻画，一幅是机兽的刻画。


    而现在，那幅人类的刻画正在散发着微光。


    “这是！”


    见到此幕，洛洛和晶晶不禁激动起来。


    “打破世界壁垒，通往人类世界的大门”


    烛九曜缓缓的开口，收回手臂，身上的赤色黯淡了一些，那些诅咒的符文也随之扩散了。


    “烛九曜，谢谢你”


    洛洛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刚才还在吐槽他的坏，结果下一秒他就给他们把门打开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我……果然无法像他一样吗……”


    烛九曜没有搭理洛洛，而是看着那大门呢喃低语。


    愣了一会儿神，烛九曜转身就走了，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说为什么要送他们回家。


    ……


    后来，机战王向他们做了最后的告别，成功的回到了自己的家园。


    而枭，他们都知道枭去了亡灵之都。


    但是，再没见过他出来。


    大概……是死了吧……


    这……也算是一个满意的结局了，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