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梦

作品:《兄长过来

    闻言,月乌照旧温和一笑。长宁玲珑乖巧,讨人喜欢,却是神女无心,襄王无意。


    他诚然道:“我极少单独与大小姐见面,自不曾发生何事。而且先前右护法精心挑了几名陪侍,她却爽利地拒绝。大小姐性子乖顺,对男子之事倒显得……”


    月燕凝眉:“如何?”


    眉头提起,月乌道:“若说大小姐不通人情,她又礼数有方,说她懂呢,她见男子之躯亦目光坦荡,全无羞赧。她除对尊主有过亲近之举,看其余男子大抵与圆圆无异。”


    月燕扑哧一笑:“大小姐也才出西谷两月,这些事恐得慢慢学。不过尊主即已默许,你也该主动为她多花些心思。”


    月乌性子温和,乃温润如玉的公子,她也认为与长宁实乃良配。


    “如此说来,此去灵州我当同阿照讨些经验,”月乌挑眉。


    月燕浅飞他一眼:“如今大小姐稚气未脱,你待她如小妹也合理,但从少女至女子往往在一夕之间,你当借机多与她亲近,时不时晃在她眼前令其注意......”


    “看来一个被窝当真睡不出两种人,你素来寡言,今儿倒比阿照还啰嗦。”


    “留着你的嘴皮去逗大小姐吧,此去灵州你可得好好表现。”


    月乌面色平和,不置可否......


    此去灵州至少得耗费小半个月,因此长宁事先回了趟西谷。进屋时又瞧到了先前彩彩带来的图册,她拿起来仔细端详,将画中的样式悉数牢记。


    尤其是男子在下,女子在上的几幅图,她跃跃欲试。


    二人见面不易,长宁认为自己得抓紧时机,无论近身或近心,她至少得占一样,若能进行到画册上的地步最好。


    手指飞快地轻敲间,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吴松仁之言,“男女之事为欲,欲为火,火烧身,若积习欲气,男子可致不举,泄腺受损”。


    长宁从未见原清逸往雅阁带过女子,他纵使未归亦是在碧潭练功,或许他在谷外行事?


    转念一想,她又极快否认,他素来不喜人近,连自己沾边都费了好些功夫。可若如此,莫非他其下亦有疾?因此月狐才会特意来询问自己?


    长宁垂眸打量着画中的男子之物,眸光闪了又闪......


    天光渐弱,云影徘徊。


    长宁从西谷返回雅阁,脑中还想着与原清逸亲近之事。


    转过廊台,一道人影映入眼帘,葡萄眼闪了闪,她飞速跑过去将人抱住,撒娇道:“傲霜姨,你平日诸多忙事,怎地有空来看我。”


    “你明儿便要启程去往灵州,来去需得半月,我遂来瞧瞧,”沈傲霜爱怜地轻顺其背。


    长宁抱了会才从她怀中抽身,顺手挽起她的胳膊:“傲霜姨无须挂心,有月乌和月燕在,定当诸事顺遂。”


    “嗯。”


    沈傲霜笑着将攒金丝葡萄纹缎盒递到她面前:“再过几日即乃你十六岁的生辰,这贺礼我先赠于你。”


    “呀,”长宁雀跃地应了声。


    她双手接过打开,一炳匕首呈至眼前,刀身薄如蝉翼,上刻精美龙纹,一看即非凡品。


    长宁笑嘻嘻地拿鼻子蹭了蹭她的胳膊:“想来昔年的生辰之礼皆由傲霜姨精心准备,我甚喜欢,多谢傲霜姨。”


    “你中意便好,”沈傲霜拿起匕首给她演示:“此乃千年寒铁锻造,削铁如泥,你平日里也带着,以作防身。”


    长宁点点头,冁然一笑:“映秋姨送了我特制银针,吴伯伯送了我一把短弩,倒都是些防身之物。”


    少女的柔软明亮纯粹,又已初露锋芒。


    沈傲霜拉起她的手,微不可察地叹了声:“若你娘亲泉下有知,也会为你开心。”


    提及娘亲,长宁烟眉轻皱。


    她从记事起就不曾感受过成年女子的呵护,对“娘亲”二字也无实感,如今屡受沈傲霜和许映秋照拂,她方懂何为呵护,对娘亲亦多了亲厚。


    长宁紧紧握住沈傲霜的手,浅笑道:“今岁我无法祭祀娘亲,劳傲霜姨派人前去打扫,待我归来再行祭拜。”


    幼时原霸天曾带她去坟前祭拜,待她稍大些便晓得自己的生辰为娘亲祭日,她虽不懂,逢年却都会按时去扫墓。


    “嗯,”沈傲霜轻抚其面:“经年之事已去,来日才至关重要。你与尊主携手并肩,定能壮大苍龙谷,他们泉下有知亦会开怀。”


    “我明白,”长宁抬眸,目光坚定:“我会与兄长同舟共济,守护苍龙谷。”


    沈傲霜听得有些动容,长宁出谷不久,定无法真正明白何为责任,却信誓旦旦地要守护原清逸。


    她也愈发不解,原霸天昔年究竟为何要将长宁囚于西谷?看来她得寻机去问问......


    翌日,一行人轻车简行,及至渡口登船,月燕方摘下长宁的人皮面具。有了先前的经验,此行更为谨慎。


    碧空如洗,煦色韶光。两岸高耸的层层葱翠被染上片片瑰丽。


    长宁转头眺望,远方重重叠叠的峰峦被镶起了道道银边,与波光粼粼的水面相映成辉。


    她想,此行定会一帆风顺。


    寒气扑面,长宁拢好衣衫行至舱内,燃了支一梦清宁。水曲柳案前端放着彩锦如意六角小盒,其内放置着几个芙蓉白玉瓶,其中有赤红透出。


    虽去了趟幽泽,长宁却并不全然相信尊者所言,她认为雪蟒的出现定有玄机。


    在征得雪蟒同意后,她特地取了些蛇血。在反复拿药草试验的过程中,她心中有了个猜测。


    原清逸体内的淤毒不在发肤,而在血液,至于何毒,又因何而来,她尚不清楚。


    血毒稍不注意即会引发毒气攻心,长宁寻思他失控杀人可能与此有关。忽地念头一转,欲之火急躁,亦攻心,他遂才不喜与人亲近?


    那她该如何携他上塌,推之抱之缠之?


    万一她亲上去,却令他失控,自己岂不是小命休矣?


    水面颠簸,长宁的思绪也随着晃来荡去。


    在一番胡思乱想后,她双手拍了拍额心,自顾喃道:“不会的,上回我靠在哥哥腿上,紧紧拥抱亦无大碍,该是我多想了,此去灵州我当更为亲近他才是......”


    星月飞逝,桃月初六,渡船午时即可抵达灵州。


    水曲柳案几上燃着一梦清宁,袅袅舒心。


    长宁将浸在药草中的针灸取出,对准胳膊,插在先前被雪蟒咬过的两个小红点处。


    银针未变,她继而取出一滴蛇血,准备与药草混合。


    怎料船忽地往左侧倾斜,长宁未及反应,蛇血好巧不巧地滴在银针上,竟顺着它渗入自己的胳膊。她迅速将针银拔起,两指夹住脉管往中间推,试图挤出那滴蛇血。


    然,须臾间,蛇血已渗透入肤。


    蛇血含毒,一股麻胀感从心口升起。长宁镇静地掏出颗药丸服下,又凝神搭脉,反复确认间却未觉异常。


    近来她已将蛇血与数百种药材混合,蛇毒性寒,药草一沾就枯萎。


    而自己沾了蛇血,怎会无事,莫非血太少之故?


    思绪间,长宁打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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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些蛇血入肤,甫一抬手便听得敲门声。


    月燕提醒道:“大小姐,半柱香后就会到渡口,你且收拾一番。”


    “嗯,好。”


    想到即将与原清逸见面,长宁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她迅速盖好芙蓉玉瓶,悉数收入如意六角小盒。


    却不料起身时,苏麻的颤意从脚心直达头皮,一阵悸动从肺腑蔓延至耳垂,晕出一朵粉花。


    呼吸杂乱间,长宁再度抬手搭脉,却仍未觉出异样。


    索性那股涨痛转眼即逝,她不想一会原清逸瞧出端倪,便将疑虑悉数掩下,换上副笑颜。


    另一头,稍稍早时月狐准备好马车,兴高采烈地出门前贴心地进屋问了声:“你可想亲自去接大小姐。”


    原清逸坐在案前携卷,可一炷香前,书中的小字已没怎么入眼,他轻咳了声。


    眼前拂过阵清风,月狐笑嘻嘻地跟上。


    二人赶到渡口时,船尚未驶来。


    渡口人鱼混杂,嘈杂声轱辘声混于其间。原清逸却了然无闻,他极目远眺。涟漪晃动,他的心也如同水面的绿叶,飘飘浮浮。


    原来此即为等待。


    月狐打眼一瞟,顺带理了理袖袍:“我猜大小姐见到你,定会跑着奔来。”


    原清逸临风而立,一手卷缩。别离不足一月,他却已牵肠挂肚,有时甚至会对着一梦清宁愣神。


    其实月狐不提,他也打算让长宁来灵州。此乃二人相聚后,她的第一个生辰,昔年已去,如今不该再错过。


    而自长宁离谷前往灵州,他更是日日牵挂,恐途中遇险。亦早早想过重逢之景,她是兴致勃勃地冲上前,不顾旁人地抱他亲昵,诉说思念,抑或是变得循规守矩,与自己疏离……


    诸多杂念纷纷绕绕,一如水面晃动的倒影。


    思虑间,眸底映出飘扬的风帆,原清逸心尖一悬,下意识地轻了轻嗓。


    长宁早已收拾好了心绪,她还未出船舱便从混杂的气息间嗅到了一梦清宁,葡萄眼漾出圈圈笑意。但在那阵欣喜还未至脑中弥漫时,眉尖却跳了一下。


    且不说渡口人多味杂,二人还隔了十几丈,她怎会轻易就能嗅到原清逸的气息?


    还未寻出由头,长宁就飞速瞥到了栏台上的人影。他今儿乃一副中年男子的陌生面貌,她却能一眼认出。


    不靠气味,光从眼神即可辨别。


    深渊般的黑眸委实瞩目,长宁认为有必要提醒原清逸,易容时须得将双眼一并乔装。


    见到纱罩下的少女,原清逸的心似青丝沾到了玉白颊边。


    她的双手垂在两侧,足尖不疾不徐,平视过来的目光却未闪欣喜。及至下岸亦恭顺有礼,面纱下的眼眸低垂,近前亦未开口。


    不曾发生期待中的重逢场面,原清逸悬着的心,登时砸入水底。


    马车停在人烟稀少的树下,二人各怀心思地并肩而行。


    从水面刮来的风带着猩咸与潮气,扑扑地往人身上钻。


    长宁却一无所闻,她悉心辨别着原清逸身上的气息,无血腥味,代表他安好或最近未杀人,不过呼吸略沉,或许过累?


    她透过轻纱瞟了眼,易容的面上瞧不出任何表情,她打算上了马车再仔细观察。


    原清逸未听到她清脆的呼唤,亦未见她挨近,当真是每一步都踩在尖石之上。


    他寻思着,莫非是这副严肃的面貌令她太陌生?她不喜欢?


    甫一入马车,原清逸就立即撤下了易容,还没来得及坐下,腰上便缠来两条柔软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