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着实没想到，自己的第二次直播，竟然直接将人送了进去。


    她连忙问：【什么时候被抓的啊？】


    苦主：【昨天咱们连麦没结束的时候，他就被抓了。好像公司那边抓人，然后起诉的。】


    连麦没结束的时候？


    苍月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


    不对啊，她当时说的是渣男的丈夫和破碎的苦主。职务侵占只是那些连麦人的猜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黎辞是偷偷看她直播了吗？


    所以那么笃定，直接派人到机场把渣男扣下。


    苦主：【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等事情告一段落，你不忙的时候，我请你吃饭吧。要不是你，我不会拿到这么好的结果。】


    苍月：【不用谢，你的事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热度。咱们俩算是两个苦命人，幸运地互相成就了。】


    苦主：【嗯，我得像你学习。我跟前夫公司的人对接时，那个赵助理管你叫老板娘。原来你破产后，跟黎辞的婚约没解除。哎，如果是我，遇到你这种情况，估计就是靠丈夫了吧。现在我才明白，只有自己的才是真的。】


    ……这赵助理，一天天净在外面败坏她的名声！


    苍月：【是的。所以还请你暂时不要对外说。我暂时不想对外公布我跟黎辞的关系。】


    苦主：【放心！你是我的恩人，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绝对不会说的！还有就是，我刚刚看到你公公了。他好像是挺生气的，对你不会有影响吧？】


    苍月：【不会，你放心吧。最近的舆论风向必然会很乱，照顾好你自己和你的孩子。】


    她这个儿媳妇存在的意义就是气死她公公的。她公公里天昊生气，那只能说黎辞那一百万花得很值。


    黎天昊直接杀到了帝豪总公司。


    近几年他经常出现在各种国内商业会议、国际商业论坛、五花八门的新闻采访上，很少出现在公司。


    赵助理一看黎天昊的面色，就知道他气急了。于是连忙将办公室内所有人赶下楼，为大小两位老板留出对峙的空间。


    “黎辞！”


    还不等人都出去，黎天昊就开始发难。


    “你看看你找的那个媳妇。搞直播抛头露面，把她自己搞得跟咱们黎家虐待她一样似的。你是想把咱们家祖宗的脸都丢干净？”


    黎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根本压不住唇角。一贯冷淡到面无表情的黎辞，笑起来张扬又藏着坏劲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黎天昊一提祖宗，他就想起来那天他跟苍月在黎家的祖坟，苍月一边咒他祖宗不得安宁，一边狗狗崇崇的样子。


    自从他与苍月接近，他好像总是遇到好笑的事。


    黎天昊更气了：“你还有脸笑呢？难道你不知道李恒跟我什么关系吗？我手底下的人你也动是吧？”


    “他能力不行，手底下的业务一团糟。无法为公司创造任何价值，还敢虚构商业支出。现在又卷进了这种恶性事件的舆论里，不这么处理怎么处理。”


    黎天昊根本不讲理：“公司这边明明可以手下留情。他跟着我好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他做那些之前是知会过我的。只不过是把境内收入变成境外收入而已，公司有没有多开他一分钱。你至于吗。”


    ……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想让公司沾上跟他一样的违法丑闻，那你就再大声点。最好下楼去公司门口喊。”


    “我是你老子！”黎天昊听出来黎辞话里暗含的意思，更气了：“你别忘了，公司可是我的！更别忘了，你还有个弟弟。”


    “给你啊。他就在楼下，在行政部吃着炸鸡打游戏。刚到那儿一个小时，就吵得员工们不停打电话向上反映，问把他送到别的部门行不行。”


    黎天昊知道黎高阳不擅长经营公司。


    黎高阳不像黎辞性子冷淡，从小就跟他亲。他心底其实更宠爱小儿子。如果不是黎高阳实在扶不起来，那现在就没有黎辞什么事了。


    但他仍然不讲理：“那你倒是把你弟弟放到手边，慢慢教啊。你扔到行政部算怎么回事。你弟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他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我没有责任和义务教他任何东西。公司你愿意收回去就收回去。我只要我母亲那部分。”


    “你！”黎天昊不敢再说了，可又咽不下这口气：“反正你跟苍月在一起不行。”


    帝豪集团经营起来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容易。


    横跨所有行业的跨国集团型公司，听起来很厉害。但换句话说，就是所有行业的共同靶子。


    一鲸落，万物生。


    只要帝豪集团倒下，那就能养出数不尽的肥鱼。


    不管是什么行业做多大生意的商人，几乎所有人都在暗暗期盼着有一天帝豪集团能倒下去。


    前些年，有一家投资公司异军突起。左手投资新兴行业抢占传统行业市场，右手向传统行业进军。打得帝豪都有了颓势，看那架势不狠狠咬掉帝豪的一块肉就不放弃。


    明里暗里帮助那家公司的人太多了。不是因为那家投资公司背景深厚，单纯是因为帝豪抢占市场得罪了太多人。


    黎辞就是在那个时期参与到了公司管理中，展现出了让黎天昊都不得不承认的天赋。


    黎天昊知道他年纪大了，眼光能力不如黎辞。可让他就这么把整间公司交到黎辞手里，他是真的不愿意。


    “由不得你同不同意。等苍月那边的事处理好后，我们就会结婚。”


    黎天昊气冲冲地来，气冲冲地走。


    连他小儿子追在他后面边跑边喊，他都没搭理。


    被满格音量的游戏音效所折磨的员工们，在看到大老板都不搭理这个小傻儿子后，终于鼓起勇气要求黎高阳在工作时间别玩手机。


    被哥哥嫂嫂骂了一通，被自己亲爹无视，又被公司同事们阴阳的黎高阳，这一天下来差点怄死。


    刚回到家，他就耍起了脾气：“妈，我明天不去公司了。”


    “别呀，大宝。妈妈跟你爸说了半天，这才把你送进去的。”高雅耐心十足地哄儿子：“你也是你爸的儿子，公司本来就有你一份儿，你趁这次机会好好学学怎么管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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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理什么公司啊。”一说到管理这两个字，黎高阳就来气：“那个苍月把我送到行政部了。行政部那孙子非让我学什么破表格。做电脑表格跟管理有什么关系啊？我要是会做表格，我雇他干什么。公司雇他不就是让他做表格的吗！反正我没做，谁爱做谁做去。”


    黎高阳连鞋都没脱，直接侧身躺在床上继续玩手机。


    高雅也没催他，坐在床边暗自合计。


    她大意了。原本她想着，黎辞愿意跟苍月在一起挺好的。苍月一个破落户无法带给黎辞任何价值。


    可她没想到黎辞一个不争不抢的，竟然能找来一个又争又抢的。


    苍月这明显是个有野心的啊。


    把他儿子送到行政部做表格，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她脸上了。


    “绝对不能让她入咱们黎家的门。”


    “我看也是。”黎高阳一听这话连游戏都不打了：“我同意。我哥他找的是个什么玩意啊。对我一点都不好。”


    “别担心，大宝。妈有主意。”


    *


    苍月刚一开播，无数礼物铺天盖地向她砸了过来。


    直播界面播不过来，甚至一度出现卡顿。


    苍月呲着大牙，一句又一句谢谢老板说得毫无芥蒂。


    [今天有没有瓜吃啊。]


    [老板大气，谢谢各位老板。给主播点个关注，主播人美心善，除了穷没毛病。]


    [官方通报了呀！说是正在调查中。]


    [希望苦主能收到一个正义的结果。]


    [话说回来，主播把全网都带跑偏了，现在所有人都用苦主来称呼那姐妹儿。]


    [这不挺好的，就应该曝光加害者的信息，保护受害者。苦主是真的够苦，]


    [……]


    “昨天那件事，我们直播间今天就不提了。我们一起等最后的结果吧。最近收到的礼物太多，我手里有余钱了。你们还记得我前些天拿出来的那个包吗？咱们在直播间里抽了吧。”


    苍月刚说完，直播间瞬间被问号刷屏，好半天才显示出文字。


    [？你都穷成那样了，你就卖了呗。]


    [就是啊，给你刷礼物的老板们再怎么穷也比你强吧。]


    [主播留着吧，给你刷礼物是因为你帮助了苦主。]


    [算了算了，别抽了。]


    [……]


    “我之前确实穷，卡里一丁点现金都没有。自从直播才有存款。但我有工作，不至于穷到饿死的份儿上。在旧识的公司上班，一个月几千。跟你们一样，减去房租和日常吃喝就剩不下什么了。但现在我生活好了啊，改善了超级多。”


    苍月拿出黎辞送她的包，在镜头面前晃荡。


    “抽，必须抽！这个包真的只用过一次哦。各位老板把发财打在公屏上，我截屏。截屏图片上最下面的那个最新一条评论的ID中奖。祝咱们大家一起发财，新的一年都成为富一代。”


    “叮铃”一声。


    苍月手机最上方跳出了一条讯息。


    五脏掠夺者：【你要把我送给你的包，抽奖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