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子，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这只是走了一半，再往前，吾等肯定会碰到比这些尸僵更可怕的邪灵鬼物！”


    老牛变回人身，与秦南并肩而立。


    申公豹则是如同闲庭信步，止步在一人一牛的身后。


    “小子，因果循坏，天道昭昭，当年那一场灭世之战，因为西方佛国中一尊古佛的背叛，冤死的仙神、亡灵何止千万。数千年了，他们怨灵不散，在这里聚集，若想安然度过，至少要拥有准圣境的战力，否则，汝必将是九死一生。”


    申公豹的声音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在秦南的心里。


    “前辈不必说了！吾已然决定，就断然不会回头！”


    秦南神色冷冽。


    这家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这让他不明所以。


    冰冷的河水掺杂着邪灵的气息，让河水变得更加浑浊、冷冽。


    “丝丝……”


    河水翻涌，突然，一道宛若舌信吞吐的声音传入三者的耳中。


    “快走！”


    老牛没有多说，踏步而行，他尊重秦南的选择。


    从剑尊大陆到天珑世界，再到荒古灵界，他们一路上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磨难，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


    “杀！”


    秦南目光如电。


    一人一牛刚刚走出十几米，就被无数只冒着幽蓝色鬼火的骷髅大军团团包裹，这其中还有十几尊可怕的血色尸僵。


    放眼望去，在骷髅大军的深处，隐约还能看到上百尊更为强大的黑影。


    那一道道黑影宛若山岳横空，静静的竖立在那里，在等待着秦南的靠近。


    “老牛，这一次，就让你我杀他一个天翻地覆！”


    秦南仰天大喝。


    斗战圣魂加持，他内心充斥着无尽的战意，体内筋脉震动，鲜血怦然跳动，宛若被烈火点燃，战意高昂，眼中无畏，手持利剑，毅然决然的杀向了无尽的骷髅大军。


    “哈哈哈哈……痛快！”


    血色骷髅大军里，老牛杀得兴起。


    它显露真身，却只能将妖躯压缩在十米大小，横冲直撞，咆哮天地，巨蹄腾空，每一次闪纵，都能灭杀数十具血色骷髅。


    没有人察觉到，老牛眼眸里深藏的凝重与忌惮。


    早在进入通天河底之前，他就已经悄悄将水晶葫芦放在九尾血狐的身边，让他们一起待在不死空间里继续疗伤、修复。


    “小南子，希望你能走出这片天地！重启神界的大门！”


    老牛瞥了一眼已然杀红眼的秦南，眼神里闪掠出一抹落寞。


    他心中明白，此番若想安然渡河，凭秦南的力量根本足以闯出去，唯有爆发出准圣境的恐怖气息，他们才能冲出通天河底。


    就像申公豹一样。


    这家伙拥有着准圣境的修为，单单身上露出的可怕气息就能震退血色骷髅，可以直接洞穿整个通天河。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可以高枕无忧。


    在这通天河底，可是封印着远古化外魔神的怨灵，一旦被这些强大的怨灵盯上，就算是强大如申公豹这般的准圣境仙人，恐怕也会死于非命。


    水流滚荡，秦南一人一剑，无敌剑域加持之下。


    他宛若一尊惊天杀神，剑光纵横浩荡，随着一具具骷髅倒下，碎裂，一股股常人难以察觉的煞气开始向他体内汇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随着越来越多的血色骷髅被屠杀，十几尊血色尸僵也被秦南和老牛联手灭杀，越拉越多的煞气涌入秦南的体内。


    “小南子，再有三百米，我们就可以抵达河对面，但前面这些恶灵着实棘手，一旦惊动他们，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老牛暗自传音。


    秦南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冲杀在前，眼睛都变得通红。


    “小南子，你在干什么！快醒醒！”


    老牛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秦南这种状态就像是走火入魔一般，若是持续杀伐下去，他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来，变成一具只知道杀人的行尸走肉。


    “申公豹，你还不出手！”


    老牛转身望向申公豹，目光也随之变得冰冷。


    申公豹神色如常，从始至终他都极少出手，只是跟在一人一牛的身后。


    “牛魔王，现在让我出手已经晚了！你难道没有察觉到这小子身上的古怪？”


    他注视着秦南，沉声道。


    老牛踏着水流，冲抵至秦南的身后，神念横扫之下，他这才惊悚的发现：


    “不知从何时起，秦南体内竟然爆发出可怕的吸力，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行走在天地间的饕餮巨兽，正在贪恋的吸食着水流中每一具血色骷髅崩碎后溢出的滔天煞气。”


    这些煞气可是沉淀数千年之久，心志不坚定的仙人到了这里，单凭这里的煞气就足以让他们变成行尸走肉。


    “申公豹，想想办法，若你出手将小南子唤醒，本王愿意欠你一个人情！”


    老牛眼神中透漏出无奈。


    他周身爆发可怕的妖气，周身金光闪耀，在前方十几米开外凝聚出一面金色水墙，将秦南与前方的巨大黑影隔离开。


    前方百米开外的河底，一尊尊可怕的恶灵虚影傲然而立，宛若巨岳横空，静静的竖立在那里。


    那里的每一尊恶灵生前都是超越大罗仙君境的可怕存在，唤醒一尊，都有可能将他们全部灭杀在这里。


    “好！不过，本座只能将他定在原地，至于他能不能走出来，就要靠他自己了！”


    申公豹果断答应。


    他双手掐印，一道道紫色闪电从他的体内蜿蜒而出，迅速在秦南的周围形成一道椭圆形的防御结界，将后者牢牢的束缚在里面。


    “杀杀杀！”


    秦南双眼赤红如血，手持利剑，还在疯狂的劈砍。


    “申公豹，怎么没有用？”老牛心急如焚。


    “本座只能暂时隔断他和这片水域的联系，让水流中的煞气不再侵入他的体内，至于他能够走出来，只能靠他自己！”


    申公豹苦笑道。


    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怪胎。


    若不是他的修为已经达到准圣境，神魂贯通天地，可以察觉到天地间最微妙的法则轨迹，他也难以捕捉到秦南走火入魔的真正原因。


    秦南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可以容纳无穷无尽的煞气。


    但人力有时尽，他虽已拥有了仙君的修为，但始终没有经历天劫的洗礼，肉身和神魂境界只能算是太乙真仙后期巅峰。


    “杀杀杀……吼！”


    秦南疯狂劈杀，声音都近乎野兽嘶吼。


    在失去了理智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冲破准圣境大能布下的防御结界。


    “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小南子走火入魔，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这样的结果让老牛难以接受。


    他注视着秦南，眼睛都不由得红润。他们久经生死，早已视彼此为兄弟。


    “只能听天由命了……”。


    申公豹注视着秦南，一声长叹已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水流哗啦啦的波动，鬼影重重，骷髅利爪在水流中纵横，但却不敢再靠近老牛和申公豹，只能聚集在周围，寻找可以下手的契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南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得萎靡，手中长剑滚落，眼神也逐渐变得暗淡、呆滞。


    “小南子……”。


    老牛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咚……


    就在秦南眼神完全寂灭的一刹那，通天河底内部却猛地传来一道清脆的钟鸣之声，其音浩荡、大气，宛若拨云见日，令人忍不住为之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