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南下 藏掖

作品:《柳姑娘失节后

    压着点开门,除了一名守在门外的侍卫,还有与侍卫大眼瞪小眼的泗水。


    “咦,小姐,你的脸怎么红了?”


    柳裁尴尬,“额,快来帮我搬行李,咱们和王爷一起启程。”


    几个箱笼被侍卫们逐个抬出,房间里便只剩下几包裹鸡零狗碎的东西,泗水一手拎一个正打算出门,裴寂吩咐他把自己换下的衣物一同拿下去,不料她扭扭捏捏不肯。


    她小心翼翼附在柳裁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柳裁听得目瞪口呆,“真的?”


    泗水点头点得斩钉截铁,柳裁点了点她的小脑瓜,笑着道:“你去吧。”


    裴寂正边喝水,边优哉游哉地瞧着柳裁收拾物品,只见她晃悠着检查一遍有无遗漏物件后,转身便道:“自己的衣服自己收拾吧!”


    说罢,抱起脂粉匣子出了门。


    裴寂:“……”


    肃王爷第一次做起了家务,他边叠衣服,边纳闷,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怎么这主仆俩躲避的如此厉害。


    手忙脚乱一大通,衣服叠的不成样子,索性丢给了前来请示的李沛德。


    李沛德:“……”他也不会。


    客栈楼下大堂里,一身翠微绿薄衫的吴雪案正端坐于一张板凳上,门外清风拂进,薄衫随风而舞,人如藏于翠山之中似的,与当时惊惶之态判若两人。


    见到柳裁下楼,她即刻起身相迎。


    细细瞧来,她面色还带着憔悴与愁容,眼神却异常的坚定与清澈,气质清濯,二十又三的年龄,竟给人一丝仙风道骨的错觉。


    这一场差点要了她的命的风波,半点也没能将她打倒,。


    吴家的事情,已经被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该丢乌纱帽的丢乌纱帽,该下狱的下狱,该挨板子的挨板子。


    为防吴家人事后反扑,柳裁劝吴雪案变卖柳叶镇的家产,北上汴城,她的舅舅舅母很担心她们姐弟。


    复听吴雪案的意思,她已在着手去做了,真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


    “再谢县君仗义相救之恩。”她深深地躬身行了一个礼,然后从衣袖中摸出一枚铜牌,“此是我吴氏粮号的信物,听说县君此去邓州,吴氏在邓州亦有分号。此物赠予县君,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但凭差遣。”


    她是真心相赠,眸中的感激做不得假。


    有经商手段,心志坚定果决,吃过因身为女子而被他人漠视生命的亏,经商多年吃过的苦受过的歧视只怕更多,但言谈举止却又颇洒脱物外,想来是个性情中人。


    柳裁灵机一动,“此乃吴氏粮号极重要的信物,姑娘不怕我拿去为非作歹么?”


    吴雪案洒然一笑:“即相赠,便信县君为人。此物虽重,得失不过几两碎银,但求能报答一二县君就我与阿弟性命之恩。”


    将铜牌推回,柳裁道:“姑娘若真心要还恩情,我倒当真有地方需要你帮助的,不知你可能应?”


    “县君请讲。”


    “我在京中有一食铺,名迎客八方。迎客八方的掌柜正在筹办女塾,我有邀请吴姑娘为女塾授课如何经商的想法……”


    柳裁的话还未完,吴雪案的神情从认真倾听忽然转为爽朗一笑:“我应了。”


    不但应了她的想法,还仍旧将吴氏粮号的铜牌赠予了她,信她即为旁的女子忧心操劳,定然不是歹人。


    -


    “又拿捏人心呢!”


    柳裁听声抬头一瞧,裴寂两袖清风地从她身边走过,后头跟着一个捧着衣服的李沛德。柳裁翻了个白眼,果然娇生惯养的,一身衣服都拿不动。


    她跟在他身后走出客栈,抬手遮住斜射到额头的日光,“我是寻求合作伙伴,别人的心我才不拿捏,拿捏你的就够了。”


    再次从她口里听说她要拿捏自己,裴寂微微愣了一下,回首撞上她巧笑倩兮的眸子,不青不黑的端肃脸庞抖了一下。


    他就知道她喜欢拿捏他。


    “你……你怎么能说……拿捏我呢?”心里欢喜,但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说拿捏住了,他一个王爷也是太没面子了。


    柳裁收了笑意,斜横他一眼,扭过头不看他,但却拧眉抱怨道:“都这个时辰了,日头还晒人呢!”


    近旁除了他就是李沛德,能说给谁听。


    绝对不可能是李沛德,但她偏偏又没有看着他讲话。


    裴寂立马斜睨向李沛德,让他赶紧滚,收个衣服都收不明白,净在这里碍事。


    李沛德:“……”得嘞,滚,他着实太在行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李沛德可以肯定,一定是他无意间扰了王爷的好事,大概是午后他不该叫人。然而他不去喊王爷起床,此刻受到迁怒的就是自己底下的兄弟了,他不想让兄弟受委屈。


    于是他一脸为兄弟两肋插刀地英勇就义的表情,大步走开了。


    等跑远,裴寂闪到柳裁身侧,为他遮住阳光,但端着脸,状似不情不愿。


    柳裁噗呲一笑。


    裴寂:“……”


    柳裁笑得更大声了,完全止不住。


    裴寂丧着脸把人送上马车,转头骑上川骛后,脸色陡转,迷茫中透着笑意。


    他迷茫为何两次听她说要拿捏自己,心情会全然不同,又笑自己狗腿子一样为她鞍前马后,得她一丝儿丝儿好脸就甜的跟什么似的。


    加上裴寂带着的四明护卫,一行人装点好行李与干粮,扬鞭动身。一路疾驰,直到晚星亮起时,方停下整顿休息吃口干粮,按照裴寂计划,今日前半夜还需要疾行。


    短暂修整过后,再次上马上车。


    柳裁上马车后,忽听见小厮在同旁边什么人讲话,好似那人也在车上坐着,小厮在安排他如何驾车。


    “等等。”柳裁跳下马车,绕过车厢到马车车头,果见一面生的侍卫手握着缰绳,正打算催马上路。


    “这位王府侍卫为何坐在我的马车上呢?”


    侍卫见问,便抱拳见礼解释道:“这位小哥驾了半天马车,有些疲乏,夜间疾行需要集中精力,否则容易出闪失,故王爷让属下代替小哥驾驶一程。”


    一旁的小厮点头应是。


    柳裁有些沉默,裴寂南下应当是有急事的,她何苦要跟着疾驰,帮不上忙不说,还是他的累赘。


    像今日下午的一趟飞驰,她的骨头被颠簸得几乎散架,已经有些酸疼,晚上再奔跑一程,管保明日无精打采,到时连累他慢下脚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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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会耽搁正事。


    “算了,你还是去骑马的好,我先不与王爷同行了。”


    侍卫有些错愕,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当下的问题,犹豫道:“柳小姐,咱们还是一道走吧,这里黑灯瞎火的,不安全。”


    柳裁当他是不敢违背裴寂的命令,便道:“这里是官道,前面不远隐约可见灯火,我家小厮驾车过去,我们会找个稳妥点的人家投宿。从这过去至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出不了什么岔子。我去同你家王爷讲明白就是,你不必紧张。”


    走了两步,柳裁忽然回头,问道:“你们王爷此行目的地是哪里?”


    同行半天,她才忽然想起,裴寂似乎从来没有透露过他具体要去哪,只模糊地说要南下。


    没想到随口一问,那侍卫竟窘迫得答不上话,憋了半天才道:“王爷此行保密,属下得保证柳小姐安全抵达邓州。”


    侍卫的局促,柳裁看在眼里,是个不擅长撒谎的,一定有什么内情。


    “夜间疾行已是最大的不安全了,我累了,你去跟王爷说你们行的太快,我要慢慢地去邓州。”


    侍卫:“……”


    “王爷让咱们速速的去,柳小姐别为难属下。”


    柳裁点头:“好,咱们稍等启程。”


    她心里很是纳闷,此前裴寂要她返京的理由已透着股怪异,被拒后便再也不提。前头说两班人马顺路,现又要快马加鞭地把她送去邓州。


    柳裁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


    至于是哪里,未来的及想清楚,裴寂已驱马过来。


    夜色里,他敏锐地察觉到柳裁划过笑意的脸上分明装着不满,他问向侍卫道:“何事?”


    柳裁仰头望着夜色里裴寂冷肃的脸,心里生出一个念头,裴寂一定还是希望她回京的,便夺过话问道:“为何遣侍卫驾车,是不是打算趁我不备,好调转车头,让我往反方向去?”


    裴寂:“……”


    无话片刻,裴寂漂亮的眼眸里先后荡过惊讶、无奈,还有被抓住小尾巴后的求好,有些意料不到柳裁会如此聪明,不过是换个马夫,都能意识到不对劲儿。


    柳裁焦急斥道:“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京城还是邓州?”


    裴寂面色不改地回答道:“京城!”


    此时他似乎没有心思去想面子的问题了,一心想着怎么忽悠柳裁。


    柳裁又问:“你南下去哪?”


    裴寂快速地答道:“襄州。”


    听他胡扯,柳裁气极反笑:“你此行不是保密么?”


    裴寂错愕一瞬,知道是侍卫露了马脚。


    他下马到她面前,认真地道:“事情保密,地方没有必要藏掖。”


    柳裁显然已经不再信他的鬼话,心里揣测他大概是要去邓州,那里一定发生了重大事件,否则怎么会拍一个王爷去处理。


    这样一忖度,又联想到他想尽办法要弄自己回京,恐怕事情牵连甚广,她外祖父家是当地大户,是否已经被牵扯了呢?


    柳裁腿脚一软,若非裴寂抱的及时,便要跌倒了。


    俩人话还没扯清楚,不远处传来一阵慢悠悠的马蹄声,紧接着又传出一对少年男女的对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