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骤雨 不歇

作品:《柳姑娘失节后

    翌日卯初,金乌还未爬出山头,日光一线,穿不透窗牖,室内还暗着,一切人与物只似一个带着些光晕的黑色影子。


    朦胧间,柳裁翻了个身,突觉肌肤触碰到一片温热,意识猛地苏醒,脑海里穿梭起昨夜之事,立时睁了眼。


    裴寂早醒了,看着她往自己怀里滚,滚过来后就一把搂住,又看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摩挲着她细腻柔滑的脊背,道:“再睡儿吧。”


    昨夜太累,睡死过去了。她要再滚走,发觉被人搂的结结实实的。


    “什么时辰了?”方一出声,柳裁顿觉喉咙有些嘶哑,戛然失声,狠瞪了裴寂一眼。


    裴寂被瞪得嘿嘿一笑,“巳正,外头下雨呢,你听。”


    外间淅淅沥沥,雨丝细密,连成蛛丝一样,在斜风中往下飘落。


    侧耳,密密麻麻的雨声穿透木门与窗牖,不绝地送进房中,柳裁似乎还能听到雨滴砸落在茂密枝叶上,碎成一片又一片的清脆声响。


    她贴着他的胸膛斜卧,听着他的心跳在细密的雨声里咚咚狂响。


    不知过去多久,几乎要睡着,柳裁耳朵里的声响逐渐变得单调起来,雨要停了。


    两人起床。


    昨日跟着裴寂返回的李沛德告知,从江陵府快马呈来了一摞文书,已放在驿楼。


    另有驿卒赶回驿站,下河县疫情已解,当日带兵驻守维持秩序的县尉宣布疫病不会传染后,轻症患者可领药自行在家养病时,当日仅有零星几人听从郎中之言回家。


    随后两日亦只有少数轻症病人离开。


    然昨夜暴雨之后,今日便有七八成的病人排队领药回家了。


    一些症状严重之人也想离开,但郎中向县尉言明,重病之人仍需留下,还需根据他们情况再开药调治数日,等症状减缓,才可放他们归家,若眼下离开,病人居住分散,不好挨家挨户上门看诊,延误病情便不好了。


    县蔚尉采纳郎中之言,目前病区仅留重症病人,以及几十兵士看守。


    柳裁在一旁听完,当下便乘马车到县里采买糕点吃食去了,她要前往病区看望忙到抽不开身让驿卒递句话的妹妹。


    -


    驿楼坐北朝南,共分两层,楼下用于办公、登记官员往来之用,楼上则主要存放文书。


    裴寂脸色晦暗不明,瞅着这一摞文书气不打一处来,他还要哄阿宝开心呢,怎么净给他找事,便压着不耐烦问道:“京里还没派人来收拾烂摊子吗?”


    李沛德道:“大约后日一早到。王爷,案上有太子殿下密信。”


    正在文书最上方压着,这算什么密信,是光明正大的文书啊!


    打开一瞧,裴寂的脸色陡然从阴转晴,嘴角不自觉地裂成弯弯的弧度,拔腿便往驿舍柳裁住处去。


    “阿宝。”


    推开门,空无一人,裴寂急切亢奋的心绪迅速断崖似率落,她走了,她果然说到做到,不会跟着他吃一点的苦么。


    他冷笑数声,白净的脸皮上爬满了恐慌和不知所措。


    “牵马来。”


    李沛德:“王爷,去哪?”


    纵然他不太懂得察言观色,但也瞧出裴寂的脸黑成了锅底碳,这事心情差到极致了,上一次发这种脾气似乎是柳小姐被沉塘那日,他盯着手下打杀了好几个奴才,也亲自到几个府邸宣了王爷的滔天怒意。


    总之,柳小姐醒后,王爷的脸色才从极黑的垮转为欣喜的垮。


    他当差多年,终于福至心灵一回。


    “王爷如此着急,几日回,我好告知柳小姐。”


    方跨上马背的裴寂:“……”


    他以为没哄好她,或者她不信他能处理这件事,已寻隙离他走了。


    “哦,不去了。”裴寂下马,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他缰绳又摔回给李沛德,“柳小姐怎不在房间,去了哪里?”


    李沛德心中暗喜:柳小姐真真的是制住王爷的良药啊,提上一句立时见效。


    “柳小姐去看望她妹妹了,说是今夜不回。”


    裴寂唔了一声,迈着悠闲的步子回驿楼,开始处办公务。


    今夜不回,明日总该回的。


    第二日,裴寂望眼欲穿,巴望着人何时能回,一直到将近黄昏,半点人影也不见,偏等着一传递公文来的压抑,只得又将自己埋进公文堆里了。


    柳裁回时已到掌灯时分,在病区一日,洗漱不便,回到驿站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


    等沐浴完毕后差不多到了戌时,泗水那丫头被她留在病区帮助柳惊春了,传饭食之事,便得由她自己来了。


    “是摆到驿楼那位贵人处吗?”厨里新换了厨娘,大约是与前几日那位张大娘交班了。


    裴寂几乎被埋在了文书堆里,书案上横七竖八地堆着登记有感染瘟疫人员的册子。


    听到动静抬头,一眼瞧见漫天星斗之下,柳裁笑意盈盈地往自己身边走来,她手上轻摇着户扇,带起的风吹动额头鬓间的发丝,在娇美的小脸上摇晃,俏皮可爱。


    挥扇间,新换的梅子青秀并蒂莲的薄裙,纱衣轻摆,勾勒出胸前腰身的弯曲线条。


    “可是呆了。”


    啪的一个轻响,柳裁执扇敲了一下裴寂的脑袋。


    裴寂回神,脸上露出笑意,他捏了捏眉心下方的山根,缓解一下酸胀发疼的眼睛。没听清她说的什么,伸手示意她过来,道:“终于肯回了?”


    “我饿了。”晓得他在生气,她眨了眨溜圆点漆般的眸子,扁着小嘴,貌有十分委屈地望着他。


    对上她这般撒娇的容颜,裴寂心里那点子气就如毛毛细雨落入池塘,融进水里瞬间了无痕,不仅自己静静吃饭,看她额头似有汗珠,还要为她打扇,忙得不亦乐乎。


    两人方漱过口,屋外传来脚步声。


    “王爷,厨房送来了鸡汤。”


    本要说已用完,拿下去不必奉上,裴寂却突然晃了一下神,片刻后突然挑眉,他嘴角含笑,朝柳裁意味不明地撇了一眼,起身往门口走去。


    鸡汤怎么了?


    柳裁兀地品味过来那个眼神的意思后,一骨碌爬起来,便要告辞离开。


    才起身,只听裴寂肃然吩咐侍卫道:“无召唤,任何人不得打扰。”


    而后咣当一声,关门插上门闩。


    说的什么话呀,就差没把想做那事儿写在脸上了。门外守卫都很识趣儿地噔噔噔跑远了,柳裁当然反应过来他要做何了。


    “等一下,我要回房睡觉了。”她说着便要越过裴寂扒拉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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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转身,一双透亮如寒星的眸子在严肃阴沉的脸上闪烁,诡异地释放着捕猎的情愫。


    他身材高挑,长腿长臂,面对小白兔,简直无往不利。左手持汤,右手一伸,柳裁俨然已成他手中猎物。


    闺息微弱,哪怕她四肢乱舞,双脚狂蹬,仍旧挣扎不开禁锢,只能呜呜着任他将自己单臂抱起。


    “喝完汤再睡。”裴寂的声音暗哑中带着欣喜的期待,一把将人放到矮塌上。


    “我喝不下。”柳裁乖乖坐着,垂首不敢看人,只敢去瞟炕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脸红的好似被染了绯色的纱,薄薄一层,透着原本肌肤的瓷白,煞是可爱。


    上次喝汤,后果实在太可怕,哪怕心知这碗汤和那盅汤不一样,但因着裴寂暧昧的语气与神态,她也不得不往那上面联想了。


    食指挑着她的下巴,让她平视自己,裴寂欺近到她跟前,逼得她双手撑住矮塌,身体略略后倾。


    两人之间间隔仅一寸,裴寂盯着她因羞涩而瑟缩的眼眸,他唇角微动,用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吐着温热气息悄声问:“阿宝,你脸红什么?”


    “没……没有脸红,你看错了。”她声音颤颤,有些不情不愿,抖着胳膊举起扇子,要遮挡在两人中间,不料却被裴寂一把夺过,随手掷到一边。


    柳裁慌张地垂下眼睑,不敢直视那双寒星里渐渐燃气火焰的眸子,生怕被殃及,下一刻便烧到自己身上。


    两人的气息近得几乎咬在了一块儿,她想扭过头离他远一些,但下巴被他的两只手指给轻轻一捏,她便无论如何也转不动了。


    裴寂离她越来越近,直到要与她贴在一处时,却突然歪过头。


    柔软的唇轻轻擦过她的桃腮,停在耳垂处,他鼻息的热气也愈加肆无忌惮起来。


    她闭着眼,樱桃小口微翕,感受着脸颊被柔软的唇瓣轻轻扫过时心头的颤栗,而后耳垂被烫得发热,连带着脖颈都微微发痒。


    裴寂看到他的情状,轻轻吐出一口游丝般的气息,问道:“想吗?”


    此地是办公场所,不是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残存的理智占了上风,柳裁使劲儿摇头,“不,不想。”


    “不想什么?”裴寂低头,在她脖颈上落在一个吻。舌尖在锁骨处划过,他含混不清地继续问着:“说,不想什么。”


    不想什么,她哪里说得出口。


    “我想回驿舍了。”


    她抬起一只手,轻轻推了一把裴寂。


    裴寂抬头,将人扶正,双眼含情地问道:“要去驿舍才行吗?”


    柳裁面红耳热:“……”啪,锤了他一下。


    把人戏弄得着急,裴寂笑出了声,将人推倒在塌上,抚着她的腰肢,将柔软温热的唇片落在光洁的额头、微蹙的眉心,最后停在红润的软唇上,百般缠绕。


    似乎一个羞怯推拒不应,一个偏要狼吞虎咽,细细盘算一下,分明是郎有请妾有意。


    两人的气息都渐渐的不稳了,裴寂更像是杀红了眼失去理智的恶鬼,甚至就要在矮塌上成事。


    方将人压下,情迷中的柳裁突觉身上一沉,立时神智回来了半分,她拖着羞颤的音儿,双手无力地盘缠住粗鲁地想要剥她衣服的手,“不要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