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忆起

作品:《我在古代送外卖

    毕为和冯雁偷偷回去的时候,院子内的香味已经散尽了。


    段干还没醒,冯雁小心翼翼地翻窗回到屋内,再假装刚睡醒的样子打开屋门去灶台做饭。


    按照以往的规律,等她做饭到一半,人就该醒了。


    果然,在她放下锅铲时,另一间屋子的门被推开。


    段干看一眼冯雁,接着从里到外将院内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他就转身走向毕为的屋子去推门


    “别过去。”冯雁扭头叫住他。


    段干的手在空中顿住,他眯眼看向冯雁:“怎么了?”


    “毕大哥今天早上说他又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冯雁转头看向锅里的稀粥,不让他发现自己紧张的表情。


    “是昨晚在梦里想起来的,现在他还在睡。”


    “别去打扰他了。”


    段干最在意的事就是让毕为恢复记忆,一旦把这个理由拿出来,他就不会再轻举妄动。


    这是毕为在回来的路上跟她商量好的。


    段干眯眼停顿了片刻,果然把手放下,他抬眼警告她:“做饭声音小点,吵到他有你好看。”


    “知道了。”冯雁垂眼低声道。


    毕为确实是在屋里‘睡觉’


    他闭着眼,身侧燃起的香雾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只能隐约看出来个人影。


    香雾迷幻,毕为感觉整个人像是泡在了一片温暖的海水中,海水轻缓的拍打在身上,让他的思绪开始逐渐下陷,飘远。


    “老大,那儿有个女的,长得可真水灵。”


    “看她身上那痕迹,这一路上,估计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了。”


    “啧,不如抢过来让兄弟们几个也爽一爽。”


    “老大?老大?”


    “我们这一趟的目的是救人。”毕为听见自己说,他蹲藏在石头后,训诫自己的手下:“这些人都是聂家的家眷,不许对他们不敬。”


    “啧。”


    “开个玩笑而已,那么严肃干什么。”


    “就算不开玩笑又怎样,反正聂家有权有势的那几个都死光了,老大念着恩情冒险来救她们就不错了,还把自己当主子啊。”


    毕为训斥说这话的人:“余鹏!聂家人之前救了我们,又给我们活计让我们入军营,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知道了知道了。”


    余鹏眼中闪过不耐,毕为就是个不动变通的老顽固,现在军营主子都换人了,不为自己考虑来救人就算了,还指望他们能给聂家人什么好脸?


    “时机快到了。”毕为抬手倒计时:“三、二、一。”


    “放!”


    “轰隆!”


    几颗巨石瞬间翻滚着从山坡上滑落,这里是个单向同行的峡谷,道路窄小,毕为他们几人没办法对付这么多官兵,只能守在这里等他们通过时用巨石堵在路口造成混乱。


    “现在快下去救人!”


    说着,他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聂家的家眷是分批流放的,这一批主要是主家的人,毕为认得最前方那个妇人,她是聂尚书的夫人。


    他的身形很快,顺着绳索一路落到地面上,在巨石造成的硝烟中快速拽起聂夫人和她身边的年轻女人。


    他没见过聂家小姐,但在聂夫人身边的应该不会搞错。


    这批人中的流放人数有十几个,他们只有四人,他只能尽可能的保住聂尚书的家人。


    巨石扬起尘沙,灰尘在狭小的道路口弥漫了很久后才渐渐散开,下面看守的官兵混乱过后逐渐发现不对。


    “人丢了,快找!”


    另一边,毕为已经把手边的两人到了山坡的另一侧。


    “聂夫人、聂小姐”他把手中干净的水壶递给两人:“我是来救你们的。”


    “先喝口水。”


    “谢、谢谢。”聂夫人干裂开的唇低声嗫嚅着,她接过水轻缀了一口后就给了旁边的人:“蓝儿,你多喝点。”


    “夫人。”她身侧的女人轻唤了一声:“我、我不是小姐。”


    聂夫人骤然扭头看她:“你不是蓝儿,那我的蓝儿呢?!”


    “小姐去了队伍的后边,她、她去给你换食物。”旁边的仆人咬着唇哭腔答:“他们……他们只要小姐。”


    聂夫人的眼神瞬间变得通红,突然,她反应过来看向毕为:“侠士,侠士,我女儿还在那里,你去救救她,你去救救她!”


    毕为在听到年轻女人的话时就锁起来眉头,他扭头看一眼身后,他们四人说好在这里汇合的,怎么迟迟不过来。


    如果聂小姐在队伍后面,他们三个每人救两个,不知道能不能救到她。


    “侠士,侠士,我求求你,你去救她……”聂夫人说着就要给他跪下。


    毕为抬手拦住她的动作,他看向另一个年轻女人:“我不知道你们家小姐的样貌,需要有个人跟我一起去。”


    “我可以,用我换小姐也可以!”


    “不用,你只需要告诉我哪个是聂小姐。”


    那三个人还没有过来,毕为也来不及再等他们,他扛起女人,快步爬上之前藏身的山坡上。


    那群官兵们还没走,身边的女人仔细数着剩下的每一个人,片刻后她摇头:“小姐不在这里边。”


    难道已经被带走了?毕为皱眉问:“你家小姐之前在哪个位置站着?”


    “就在最后边,她身边围了几个官兵。”


    毕为脑中忽然闪起方才其他兄弟口中讨论的女人,他面色紧绷起来,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再次扛起身侧的女人,快步往下走。


    “来,让兄弟几个好好玩玩。”


    “装什么装,破烂货,让你伺候爷是你的荣幸。”


    “哟,看这身子,怪不得那群人喜欢呢,兄弟们也喜欢啊。”


    毕为走下来不久就听到了一阵□□声,他脚步靠近,心中不好的预感随着声音的变大也逐渐变大。


    终于,他踏进一处洞口。


    “你们在干什么?!”


    “小姐!”


    地上的女人双眼无神,面容灰白,身上本就破烂的衣服几乎被扒了个干净。


    女人听见声音,空洞的目光慢慢移过来,毕为侧过头,羞愧、愤怒和无力感一瞬上涌,他忽然想起他是曾远远的见过这位小姐的。


    那时他在想,这样漂亮的贵女,不知道谁能娶到。


    而现在,他……不敢看她。


    海浪汹涌的拍打在脸上,带起一阵阵刺痛。


    面前的画面开始逐渐模糊,毕为双眼猛一下睁开。


    他双手发颤,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记忆。


    他后来做了什么?


    他记得他救回了聂小姐,可是聂蓝要他杀了那三个人,他做不到,他没办法下手。


    他不是主谋,但在无形中已经当了帮凶。


    再后来呢,毕为抱起头努力回想。


    再后来呢?记忆像是颓然空白一块,刚好缺少了三年前到现在的记忆。


    等等,炸船那时他除了看到了谢姑娘外,还有另一个人……是聂小姐!


    ……


    “咳、咳咳咳。”


    尚风一醒来就咳嗽不止,他急促的从床架上起来,脸皮痛苦的紧皱在一起。


    “呕!”


    一声干呕,地面上多出一滩污血。


    胸口的闷疼还在不停的刺激着太阳穴,他坐在床边大幅度弯腰喘着气。


    喉间的血腥气弥漫上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已经消失大半了。


    “还不说吗?”身侧无声无息多了道人影,尚风侧头余光看过去,是一片素白色的衣摆。


    谢伊抽出张手帕递给尚风:“你舅舅是什么时候去的西南?”


    尚风抽过手帕,上面有一阵浅淡的药香,他指尖攥紧了帕子,硬声道:“问这个干什么?”


    “是五年前。”谢伊缓声道:“五年前,新帝登基,你舅舅就被派去了西南。”


    “你舅舅那时已经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但却一朝被人发配去了西南,你觉得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尚风冷声。


    无非是新帝要清算这些不属于他势力的前朝老将,登基前,尚家所属为太子一派,登基后,皇帝看不惯开始削权再正常不过。


    谢伊摇头在他对面坐下:“不对。西南那时正值战事吃紧,你舅舅如果不受重视,就不会被派去。”


    如果新帝要培养自己的人,这样能立功的机会,他没必要给别人铺路。


    谢伊又问:“大理寺卿高义是什么人?”


    尚风没有拿帕子去嘴角的血,而是换了一个手攥着撑在床边,他继续说:“是现在皇上面前的红人。”


    “你爹跟高义是什么关系?”


    是昔日的手下、同僚,是现在他们尚家的另一个靠山。


    他突然抬头看向谢伊:“你的意思是……”


    “还不算太笨。”谢伊轻抬了下眉:“无论你在军令牌上发现了什么,你们尚家在这之中应该都没有站在皇上的对立面。”


    尚风不是没想过高大人这一层关系,可是他不敢赌,万一呢,若是他爹年老糊涂了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他舅舅一直在西南驻扎,这几年看守西南,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京了。


    他以为皇上在削权,可跟他们尚家关系紧密的高大人却官越做越大……


    如果他们家一开始就是在皇帝这边的呢?


    舅舅这几年胜仗不断,封赏也没有少过。


    而他更是在犯了错后还被高大人安排进了大理寺,大理寺可是天子直属。


    谢伊重新把那片薄片钥匙拿出来:“尚风,我现在是在替圣上办事。”


    “你已经知道崔习是大理寺的叛徒,他抢的东西就是圣上要的东西。”


    “你还有两天时间。”


    谢伊起身把钥匙放在床架木板上:“想好了就来找我拿半颗解药。”


    她昨日本也以为或许尚家在参与齐家的事,可仔细思考后却发现了不对之处。


    高义跟皇上的关系可谓是亲密,高义她也曾见过,不苟言笑、高深莫测,这样的人,若是说只是因为曾经的手足之情就对尚家如此提携,不太可能。


    除非两个人都是皇上的人,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尚风舅舅一事是谢伊之前查的,当时查这个是因为得知了她那天被刺杀有尚风的插手,她为了报复回去才开始查的,没想到用到了这里。


    尚风手上这个令牌,她势在必得。


    果然,等到傍晚吃饭,床架上的钥匙已经消失不见,而尚风也走到了她面前:“给我半颗解药。”


    ……


    晚上,尚风离开小院。


    还在磕瓜子的婆婆在院子里看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她把最后一颗瓜子皮剥掉,拍拍手起身:“烦人精终于走了。”


    院子内晾晒着上午时来这儿的城里大夫磨的要,婆婆正要把药收起,身侧又过来一个人。


    “我来吧。”


    哦,是那个有前途的小伙子。


    “一一的手不太方便,这两天可能还需要婆婆看顾。”江一细致的把药筐中的药倒入搓入罐子,说:“她虽然表面上不怕痛,但在能忍也还是疼的。”


    “婆婆你给她上药的时候,尽量轻一点。”


    他把手中装好的药罐递给婆婆:“多谢婆婆。”


    谢伊跟他男女有别,她又伤在肩膀和后背,他没办法给她上药,只能靠婆婆来。


    “哎哟。”婆婆笑了两声摇摇头:“放心吧,那小姑娘皮肤薄,只伤了一点就青紫的严重,我下手有分寸。”


    尽管小姑娘伤口恢复的快,但该疼的怎么会不疼,之前上药她一声不吭的忍着,让她反而对她更心疼了。


    看着这么单薄的姑娘,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婆婆打开屋门进去的时候,谢伊正在用自己能用的那只手在纸上默写着什么东西。


    纸笔都是江一派人给她买来的,她歪歪扭扭的画着字,婆婆走过去看了两眼,发现一个也没看懂。


    她眼神怪异了些,她作为大夫也是识字的,但这姑娘画的……这是字吗?


    谢伊看见她的目光,轻笑了下:“这是连环简笔字。”


    其实就是写的潦草的简笔字。


    “这写是什么意思?”婆婆一边拆她肩上的绷带一边问。


    “气静则心静,心静则人静。”


    “物动非动,为人动。”


    这是她被迫跳船前看到的静息功的最后一部分,于承荣没见到她,就派黑市的人直接给她送了本书,书很薄,没几页就看完了。


    那天在船上她紧急之下似乎用成功了一次,但后面她再想继续试试却体察不到这种感受了。


    “哦——是说要静心的意思。”婆婆拿起药粉缓缓倒上去,谢伊吃痛皱了下眉,随后说:“对。”


    静息功就是要收敛气息,气息多数时候跟身体的状态和心情有关,气息不波动也就是心不波动。


    婆婆继续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村里到夏天的时候,小孩怕热又闹腾。”


    “家里她娘为了让孩子安静点,就会哄小孩说心静自然凉。”


    “跟这个一样的。”


    “嗯。”谢伊闷声点头,她能感受到身后的伤口又一次被纱布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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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伤处的刺痛不断的由外向内散发。


    心静自然凉。


    嗯?心静自然凉,类推就是心静了伤口就会不痛了吗?


    这种话也只能哄小……


    不对,谢伊瞳孔猛的瞪大一瞬,眼前的一切似乎在被放慢,被细化,东西还是那个东西,但有什么不一样了。


    接着,她轻眨了下眼,耳边突然听见一句:“好了。”


    “什么……好了?”谢伊有点迷茫。


    “已经上完药了小姑娘。”


    “手指……”她垂眼向手上看,结果下一秒立刻顿住,手指上的纱布也是新的。


    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跳时间了?


    婆婆在一旁收了药说:“刚才正说着话你忽然就停下了,吓了我老婆子一跳”


    “好在后来你说没事,我这才放心给你上药。”


    记忆瞬间回笼,不是跳时间了,所有她做过的事都记得,只不过这些时间在她眼里被压缩成了一瞬,连那些疼痛的感觉都被压缩了。


    像是倾刻消失了一般。


    这就是静息功?除了能够让所有的动静在眼前放慢任由捕捉,也能加快速度让时间变成眨眼一瞬。


    静心,心静。她刚刚似乎是想试试如何用静心去屏蔽疼痛。


    知道了!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谢婆婆。”她弯了弯眼道。


    “不用谢。”婆婆还以为她在说上药这件事,便抬头示意门外:“那个小伙子已经替你说过了。”


    “他很关心你呢。”


    谢伊顺着视线看门口的半边人影,江一?


    替她道谢?关心她?


    心底涌上一层怪异,她顿了下,又压下去了。


    ……


    “大人,这就是我们硝石场的所有出入记录。”


    常知州接过手下递来的册书,然后转身殷勤的递给前方的宋书。


    “您也知道,硝石的管控严格,硝石场内的负责人也都是京都直派。”


    “这点上我们做不得假。”


    宋书走在硝石场内部,抬眼观察着这里的一切,矿井,热的通红的提炼炉,穿着工服的工人,还有每几步路就会出现的三五个官兵。


    进来时外围的一圈更是严格,几乎轮番布满了士兵,来往的工人出入时更是会进屋□□的搜身,从这里没有偷偷带出入任何硝石的可能。


    砰的一声,矿下的机器启动,硝烟从井口扬起,宋书停顿脚步拿过常知州递来的记录册。


    他随意翻开几页,每份硝石的出入数量、用途都极为详细,并且上面还有层层盖过的章。


    能拿出来的自然无可指摘。


    他把册子又递给身侧的‘沈玉’,宗其用折扇格挡开没接,聂蓝直接拿了过去。


    宋书看两人一眼没说什么,侧身对身后的常知州道:“下午把近几年的所有记录册子送到营帐。”


    “大人,这个册子是不能随意借调……”常知州刚想拒绝,忽然意识到宋书说的是营帐,他抬头疑惑:“大人,您说的营帐在哪儿?”


    “诺,就在那儿。”宗其拿着折扇指过去。


    “……好,下官知晓了。”原来是早有准备,常知州轻眯了下眼。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宗其折扇一开,不耐的说到。


    “诶,是、是。”


    屏退了常知州,三人又继续往深处走,硝石场很大,越往里面人员分布越密集。


    诺大的硝池和结晶池逐渐展现在眼前,一个穿着灰青工服的工人从面前路过,他手肘不经意间抬起,下一瞬,撞倒在宋书身上。


    “西边的矿井有问题。”


    “哎呦。”工人很快被撞到在地,他慌乱道:“请大人恕罪,请大人恕罪!”


    “怎么了?”一旁的官兵看见情况上前厉声问。


    “无事。”宋书垂首道:“下次小心一些。”


    “是……”


    “硝石场有硝石场的规矩,自己去领罚。”官兵冷声道。


    “是,是、小的现在就去。”工人从地上爬起来,一骨碌朝另一处罚室去了。


    等官兵和工人都散去,宋书三人又继续往内走,聂蓝好奇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不时上前去问每一个设备的用途和制作流程。


    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聂蓝碰到不能说的,也只是弯了弯唇没有深问。


    “对了,那边看着那么荒凉,是废弃了吗?”她指向西边的一处矿井。


    “那边啊。”工人一连拒绝了她好几个问题,也有点不太好意思,见到一个自己能说的上来的,便回答的殷勤:


    “之前一直是能用的,也就是半年的时间,那边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生了一次爆炸,之后就没再有人下矿去采了。”


    “为什么?”


    “爆炸之后矿井下就多了一些有毒的气体,人一下去,没几天就中毒死了,就没再用过了。”


    聂蓝好奇的又问:“现在能过去看吗?”


    “能是能,但是最好还是别靠近了,毕竟有毒。”


    “好。”


    两人说完话,聂蓝转身回到宋书身侧,她抬眼跟他对视一眼,三人继续往西边的矿井走。


    矿井处有几个官兵围在一起,看见来人也没有阻拦。


    宗其顺着矿井跳下,一下去他就屏住了呼吸,青绿色的丝絮状物质漂浮在空中,他向前走几步,直到再看不清前路。


    将空气中的棉絮状物质装入罐中,他移开步子,转身上去。


    “都什么啊,呸呸呸。”宗其用折扇扇走身上的气味:“熏死小爷了。”


    “头都要晕了,快走,别在这儿看了。”


    聂蓝跟宋书也已经在周围观察过一遍,闻言没什么异议,转身直接离开了。


    等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矿井周围片刻后,有一士兵悄悄从队伍中离开。


    ……


    “大人,册子已经全部给您备好了。”


    回到营帐后,常知州指着旁边的一大摞书卷道:“您这个……这册子太多了,要不下官派人跟大人您一起核查?”


    “也好,再找三个人过来。”宋书没有拒绝。


    常知州的办事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帐内就进了三个人。


    “每一份硝石数量的出入情况都要详细查看,将其日期和数量记在纸上,核查完交上来即可。”


    宋书看着三人嘱咐。


    “是,下官明白。”


    营帐内安静下来,只剩沙沙的翻书声。


    直到天色渐深,矿场内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震动。


    有人快速到营帐内传消息:“大人,是西边那个废弃矿井又一次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