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知不到。不对，明明什么都知道。


    脑中像是灌入了无数信息一般，漏瑚感受着这个世界。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情报，像是雨天漏水的蚂蚁窝一般蜂拥着，无数需要长时间读取的信息和情报强行输入进他的大脑，他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否能承受这么多东西。


    不对。


    是承受不了的。


    他像是只知道接受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机器，cpu瞬间熔断，一切感知、直觉，全部是那个人带来的。


    领域展开是个人的内心空间，那个天生就是神明的最强，他的内心从来都是宛如宇宙一般广袤无际。在人间的俗世中，无数的战斗中，他是这个繁杂世界里唯一的宁静，也是无数纷争与血腥中唯一的安宁。


    他是天生的神明，是咒术届的最强，是传说中的六眼神子。


    他也是他自己。


    生来就是要站在一切顶峰的人。


    漏瑚第一次感受到这些东西。


    来自大地的咒灵从来瞧不起人类，可在此时此刻，被那个最强捏住头顶的此刻，他从未有过如此恐惧。


    漏瑚忍不住想：咒灵的恐惧，也可以诞生咒灵吗？


    他不知道。


    他没办法思考。


    他只能感受着那只大手按住他的头顶，说了一些他无法处理的话，然后露出一个平静而疯狂的微笑——


    随即而来的是身体分离的痛苦。


    漏瑚瞪大双眼。


    然后他只剩头了。


    被那个人踩在脚下的时候，漏瑚已经无语凝噎。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他的脑子里尚存那个人遗留下来的情报。


    看着面前像闹着玩一样拷问漏瑚的五条老师，江州早纪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一种由内而外的震撼。


    在五条悟领域里的感觉很奇妙，当时她只感觉整个世界都被他的视线吞没，整个人仿佛坠入无尽的蓝色星河之中，一瞬间连思考的能力都被剥夺。


    漏瑚那愤怒的火焰，在那双平静而通透的眼睛面前变得毫无意义。江州早纪看着那个强悍的特级咒灵甚至来不及反应，大脑已经被无数的情报灌入，意识完全停滞。


    “神明睁眼，众生退散。”


    而这双眼睛，此时此刻正盯着她。


    这是江州早纪第一次见到眼罩下的五条悟。


    她曾经也好奇过眼罩下的模样，但没好意思主动问五条悟。万一他眼瞎了就很尴尬，所以江州早纪没有问。


    所以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眼罩下是那样一张宛如纳西索斯在世的精致绝伦的美少年面容。


    她也曾听说过五条老师的年纪，可配上那样一张童颜的脸，全然看不出岁月和战斗的沧桑。


    果然是连神明都偏爱的人啊。


    “江州······”虎杖喃喃自语，被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只是呢喃着江州早纪的名字，憋了好久终于憋出一句，“五条老师······好厉害。”


    江州早纪麻木地点头：“对······”


    一旁踩着漏瑚脑袋不停逼问的五条悟对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可爱的学生在这里，还是让我风光一下好啦～”


    无数鲜花从地上爬出，速度快得惊人，战意也被削弱，五条悟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见江州早纪被一枝树木抓走调虎离山，他想都没想就顺手破开枝条解救江州早纪，顺便上前一步把她捞住，没让她直直摔在地上。


    “老师，这是什么？”一旁围观了全程的虎杖悠仁忍不住发问，他感觉自己像个纯路人一样看五条悟耍帅，看江州早纪参与五条悟耍帅的过程。


    但是虎杖不会生五条老师的气，也不觉得受到了怠慢。


    实际上，五条老师对每个人都很好。他、伏黑、钉崎，五条老师平等地对待每一个学生，除了江州早纪。


    大概是因为江州早纪实在是太合五条老师的相性了？而且她很强，五条老师肯定很欣赏她。


    那他也要变强！他也想要被五条老师抱着摸摸头啊！


    要知道被五条老师抱着简直就是江州早纪一个人的美好待遇！


    被五条悟拎了很多次的虎杖悠仁这样想。


    不知道自己可爱的学生心里那么多想法的五条悟先是回答了虎杖悠仁的问题：“啊，大概是他的同伙吧。术式和削弱战意有关？嘛，无所谓啦。”


    “这点小蝼蚁没什么用的～”


    “不过。”五条悟算了算时间，“早纪酱和悠仁的私人学习要接近尾声了哦！在结束之前我想给你们安排一些任务～希望你们能够接收到五条老师爱的馈赠～然后就可以参加姐妹校交流会啦！”


    他突然看向江州早纪，黑色的眼罩下神色不明。


    “早纪酱和悠仁都要好好练习，给那群烂橘子们一点好看！”


    他要狠狠炫耀自己超级无敌厉害可爱又听话的学生！


    五条悟的话音刚落，江州早纪脑子里就出现了一行字——


    【宿主请注意，支线任务已出现】


    【支线任务：人性的选择。To be or not to be】


    【任务时间：72小时内】


    【任务难度：未知】


    【任务内容：宿主请在五条悟的指导下完成任务，达成目标】


    江州早纪皱了皱眉：“任务目标是？”


    “一、起、来、做、个、选择吧！”


    江州早纪看着面前把双手合起来放在脸侧撒娇的男人，忍不住挠了挠头。


    昨天晚上五条悟如同神明般的神圣形象还在眼前，她属实有点难以想象面前的这个人和昨晚是同一人。


    但这就是五条悟的魅力不是吗？


    【宿主，你比我还像五条悟的死忠粉】


    系统冷冷地吐槽她。


    江州早纪给系统翻了个白眼，“怎么，你也是？”


    【我不是。但这话是之前宿主对我说的】


    “系统，你也太记仇了。”江州早纪语气平淡。


    此时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身边的白发男人吸引了。


    因为他正在低着头研究她的眼睛。


    因为天生的无下限术式，五条悟生来就和别人有距离感。向来只有他碰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碰他的权利。因此这个人似乎对距离这件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认知，就像此时此刻低着头研究者面前的少女，完全没有一点掩饰的。


    “还真是特别的术式啊······不过很有趣啦。”


    “我有听伊地知说早纪酱最近掌握了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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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式的更多用法啊······看来是有好好练习呢。那么一会儿展示给老师看吧～我可是超级无敌期待的！”


    不要凑这么近啊······


    两个人的呼吸甚至融合在一起了。


    江州早纪有片刻呼吸停滞，随后微微侧过脸，“五条老师，我们要做什么？”


    五条悟不明觉厉。


    为什么可爱的学生不理他了呜呜呜。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啦，还是先做正事好了。


    脚步停下，五条悟带着江州早纪站在西东京市八王子音乐厅前。


    这座音乐厅建筑相当豪华，是八王子地区鼎鼎有名的华丽音乐厅，除了装修极其富丽堂皇之外，平常的演出包含音乐剧舞台剧歌舞伎等，来往的观众络绎不绝。


    而此时此刻，这个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的音乐厅却荒无人烟，周围全是围绕起来的立入禁止警戒线，来来往往的只剩下一些警察和被赶走的媒体，并没有尸体被抬出，也没有警报声。


    这是······？


    出外勤的经验让江州早纪马上意识到这里估计遭到过咒灵的袭击，加上之前刷到的新闻，她立刻察觉了不对劲。


    这绝对不是刚刚发生过咒灵袭击，而是发生了——


    “啊，有一个星期了吧。”五条悟挠了挠头，努力回想着一个星期前的场景。


    “当时我还在品尝伊地知给我带来的小蛋糕，然后就接到了这个任务。嘛，事出突然，虽然很～伤心不能吃蛋糕了，但伟大的五条老师还是来工作了。”


    他撒娇的语气突然冷静起来：“八王子音乐厅出现咒灵袭击，袭击人类的咒灵为一名特级咒灵，三名一级咒灵，以及两名二级咒灵。”


    “他们之间构成了明确的上下级关系。作为特级咒灵，它拥有一定的智慧和能力，通过派遣一级二级咒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因此，八王子音乐厅从音乐鉴赏的圣地变成了恐怖的死亡现场。不少人类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死去。”


    “死者中有一名是政/府/高官的儿子，他所处的党/派是目前的执/政/党，因此向咒术届高层施压要求找出真相。”


    “早纪酱。”五条悟的语气难得有些冰冷，“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发生了什么吧。”


    江州早纪意识到这就是系统给她的支线任务。


    脑海中，主线任务：攻略五条悟正在冒着猩红的光，而这下面的支线任务因为时限问题也早已标红，相当醒目地写着：剩余时间54小时。


    有一只手按在她头上。


    五条悟懒洋洋地靠在她身上，饶有兴致地按着她的头，左手慢吞吞地扯瞎了眼罩，露出一只冰似的眼睛。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那么，让我来看看早纪酱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吧～”


    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和自带的压迫感，江州早纪抿了抿唇，意识到这不只是系统的任务，也是属于五条悟老师的考核。


    她跟随着五条悟跨过立入禁止的横幅，站在偌大音乐厅的正中间，在对方不动声色地观察中，将手掌压合，指尖相对，然后缓缓分开，仿佛在拉开一到空间的裂缝。


    “折叠界域·残映。”


    她的咒力瞬间爆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