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特别啊。”真人是初生的咒灵，对人类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除了与他天生相克的虎杖悠仁之外，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类这么感兴趣。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术式！


    简直是太棒了！


    如果她能成为他的改造人······


    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哈哈哈哈——”


    “能够遇见你，可真是太好了——”


    “我的玩具又多了一个！！！”


    缝合的脸上露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疯狂表情，真人哈哈大笑着，以一种几乎是疯魔的状态站在原地，完全不在意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对他的混合双打，甚至对于割开皮肤无数次的“刃”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像是一个了无生机的布偶娃娃，承担着他人的愤怒，却根本没有打算反抗——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好痛。


    但是。


    好特别。


    这就是······痛苦吗？


    真是······太有趣啦！！！


    他笑起来，整张脸都因为癫狂而扭曲。突然，真人的身周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他大张着双眼和嘴巴，肆意地改造着自己的形状，让自己的身周统统长出奇形怪状的尖刺逼迫开七海和虎杖的攻击，随后以一种如同闪电一般的速度闪到了江州早纪面前，故作关切地歪着头问她。


    “这位——咒术师小姐。”


    “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玩具啊？”


    刹那间，真人抬起的双臂剧烈蠕动，他的身体如同脱离骨骼一般膨胀、扭曲，像是一团能够自己充气的气球一样迅速膨大，最终幻化成一团如同巨型海胆一般的球体，上面遍布着无数根尖刺，每一根都泛着森冷的寒光。


    “怎么样？我特意为你学会的哦！”


    话音未落，那团尖刺猛然爆裂开，化作数十条螺旋状的骨刺，如同倾盆暴雨一般直直地冲向江州早纪！


    江州早纪目光一凛，加强过的术式“镜面”从掌心凝成，无数镜片一般的利刃瞬间喷发出，不单单是将她的身周空间固定，更是幻化作了镜箭主动向真人发动攻击。


    然而——


    真人就像是领悟了什么东西究极进化了一般，强化过后的江州早纪甚至不敌真人！


    她的镜片一点一点碎裂，江州早纪的眼眸瞬间瞪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真人的骨刺就如同暴雨一般砸向她。


    她一边闪避一边用镜面固定自己的空间，但仍然在战斗的过程中负伤累累，脸侧、身周被骨刺擦着身体划过，溅起一道血痕。


    强化了的不只是江州早纪，更是真人！


    此时此刻，硝烟弥漫，宛如废墟的地面上，真人的目光停在了江州早纪身上。


    “原来如此……你的术式，是‘折叠空间’的吧？”真人低声笑着，缝合的嘴角逐渐裂开，笑意逐渐疯狂，“那么……如果你的‘空间’被彻底填满呢？”


    “轰”的一声！


    真人猛然张开双臂，身后的血肉疯狂涌动，他的身体像是无数细胞分裂一般膨胀，血肉扭曲、延展，形成一个庞大无比的肉块，将整个空间瞬间填充！


    他想通过“改造”制造出一个无法折叠的战场，彻底封锁她的术式！


    江州早纪的瞳孔骤缩！


    “被困住了哦？” 真人站在高处，低笑着俯视她，“现在，你的术式还能用吗？”


    他就像是完全抛弃了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一般，面前只有江州早纪才有资格做他的对手——


    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漏瑚，我遇到了，好有趣的灵魂！！！”


    他发了疯一般地疯狂大笑着，看着江州的左肩还在流血，身上布满被他变形攻击留下的伤痕，就连手中握着的的斩·十文字刀锋都开始颤抖。


    【警告！警告！宿主的生命值直线下降，当前生命值：42、41······28！】


    【警告！警告！宿主当前主要支线任务：打败咒灵真人必须完成。否则将会承受生命值清空至1的惩罚】


    【以宿主当前的情况，1的生命值是没有办法撑到救援的】


    “这还怎么打？”江州早纪喘着气，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的系统总是给她布置一些她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或者是很难很难才能做到的任务，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她明明已经很尽力了······


    好痛、真的好痛······


    她趴在地上，模糊地听到七海和虎杖在和真人对打。


    他们根本不是进化后的真人的对手，但真人好像也没有想要杀他们俩的意思，他现在的目标是江州早纪。


    “这样还不够啊······”


    真人看着在地上几乎要痛苦到死去的少女，觉得真的很无聊。这样好玩的术式变成改造人之后就玩不到了······极恶的咒灵下定决心，要在把她变成玩具之前好好地享受她的术式，所以他决定帮江州早纪一把——


    “无为转变。”


    少女的灵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那种宛如皮肉侵蚀一般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难以承受，但偏偏就是这样的痛感，竟然将她身上的所有伤口都愈合，所有的痛苦一扫而空。


    【宿主当前生命值：100】


    “······”


    他到底想做什么？


    江州早纪趴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咒灵缓缓地闭上了眼。


    真人感觉他的世界里再也不是迷茫的，而是相当通透的。他看到自己的双手变成了无数的影子，掌心交叠，变化出了无数的手形。


    空气骤然凝滞，世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屏障吞噬，一瞬间，所有声音、所有光鲜统统被抹除。


    江州早纪的瞳孔皱缩，她的身体猛然一滞——她的灵魂，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着，被强行拖入了另一个空间。


    黑暗像潮水一般涌来，将一切希望都吞噬殆尽。


    她的双脚踩在虚无的手心长上，没有丝毫实感。


    她漠然地抬眸，望向周围。


    四面八方，都是无数蠕动的血肉和咆哮的手掌。


    “领域展开，自闭圆顿裹。”


    江州早纪突然明白真人把她救活的原因了。


    他想要更彻底地和她战斗，不，是想要更彻底的猎杀她。


    残缺的玩具是不好玩的。


    “······”


    这样啊。


    江州早纪慢吞吞地叹了口气，看着站在领域正中心的真人。


    “我好累啊。”她说。


    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战斗，为了生存努力活下去，可是人是会累的，更何况——她付出了无数的代价，用自己的努力、汗水、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值。可还是打不过他。


    好累。


    好累。


    好累。


    领域内，真人看着面前的少女一点一点失去斗志和战意，突然有点后悔把她复原了。


    “嘛，我还以为是什么能玩很久的玩具，结果原来你也和那些人差不多啊······”


    “反正，我也通过你学会了更高深的东西。”


    “那就谢谢你啦。”他笑着，“那么，再见了。”


    □□的痛苦好像已经抵达上限，江州早纪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被动地挨打，但是随着她生命值的极速下降，她的被动“反击束缚”再一次生效——


    她的咒力强化，术式增幅，整个人像是被系统扩容的容器，明明没有一丝战斗的意念，却依然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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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地反击。


    真人愣了愣。


    这里是他的领域，他最清楚对方的状态了——


    她明明没有战斗的念头了，却依然在强化自己的术式？


    有意思！


    他笑着，故意打出更大的伤害，想看看她的术式极限在哪里。


    但是他越用力，她的术式就越强大，甚至反向压制了真人——他罕见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诡异的咒力暴动让江州早纪意识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失控了，系统在保护她的同时，也把她逼入了危险的境地。


    然而面前的咒灵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安慰，只是感兴趣地舔了舔嘴角：“有趣啊，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那如果我再逼你一次呢？”


    江州早纪：“······”


    沉默的瞬间，江州早纪突然意识到，她不能再让系统进入“强制反击模式”，否则她真的会死。


    “······”


    哎。


    明明说好，不想再努力了，就接受在这里死掉吧。


    可是、可是······


    江州早纪闭了闭眼。


    毛利兰、园子、工藤、五条悟、伏黑惠、家入医生、伊地知先生、野蔷薇、虎杖、七海的面容在面前一个一个闪过，最后又停留在五条悟的脸上。


    明明答应好那个人会完好无损地回去的啊······


    江州早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论是为了那些人、那个人，也为了自己——她不想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原因就死掉。


    她明明还有环游世界的梦想的······


    不能在这里死掉的。


    她突然看向真人，用一种看淡一切，宛如遗世独立一般的眼神，平静地转移视线，抬头看着领域的顶端。


    “系统。”她轻声说。


    “很多咒术师并不真正理解自己的术式，目前我见到的能够完整开发自己术式的人只有五条悟。”


    “但其实，术式的运用很重要。术式从来都不是单一的技能，而是能够结合在一起的组合技——比起和队友的配合，自己和自己的术式，从来都不会有相性极差的情况，不是吗？”


    【······】


    估计是彻底进入了反击模式，系统没有说话。


    江州早纪轻轻闭了闭眼。


    她看到脑海中，自己的生命值只剩下1。


    快死掉了，她想。


    但是，生死、领悟，只在一瞬之间。


    双手合拢，江州早纪感觉自己的身体漂浮在半空，所有的东西在她面前都变得相当缓慢，“咒术师的成长从来都没有固定的规律，换句话说，真人，我也要谢谢你——”


    “轰”的?一声巨响，漆黑一片的领域如同玻璃一样被人硬生生打碎。


    足够刺目的光芒穿透一切，洒在江州早纪的脸上。


    她抬眸。


    五条悟如同天神一般降临，依旧带着他的黑色眼罩，穿着高专统一的黑色制服，整个人直挺挺地落下，像是把真人的领域直接从外界破坏。


    无数的领域碎片从高处坠落，一起掉下来的还有真人无数的手臂和手掌，江州早纪呆呆地看着那个白发的男人。


    和以前很多次一样，江州早纪从来没有把希望寄托于五条悟身上，他也不是那种会退回来帮助学生的人——


    然而他就是来了。


    五条悟没有看向真人，只是把目光冷冷地投在江州早纪身上，打量了一下满身是血的她，语气淡漠，甚至带着几分克制的愤怒。


    “还真是狼狈啊，笨蛋。”


    “不是答应最喜欢的五条老师，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吗？”


    “玩弄男人的心可不是好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