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痛骂咒术届高层几天后，三个小倒霉蛋坐在会议室里开会——江州早纪、五条悟、乙骨忧太三个人排排坐。


    乙骨忧太坐得最板正。他是相当温柔的少年，即使身怀绝技也从来都是平静而温和的目光，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江州早纪其次。她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真的烦，暂时不确定还可以再看看。


    五条先生，哎，别提了。


    伊地知洁高看着对面的五条悟，忍不住拍了拍脑袋，宛如被榨干了的社畜脸上带着浓重的无语。


    但偏偏他也不敢说，只能低下头去保持沉默，然后坐在一旁记录会议内容。


    “对于这一次涩谷事变的处罚。”乐岩寺嘉伸瞥了一眼五条悟，轻轻咳嗽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高层这边认为嫌疑人江州早纪出于对宿傩实力的不了解才导致涩谷地区大面积损毁，但由于江州早纪在后面的宿傩战斗里取得一定的成果，因此不给予处罚。”


    “嫌疑人五条悟，由于自大轻狂没能及时处理好诅咒师夏油杰的尸体引起了后续事情，导致涩谷地区大面积伤亡。上级给予处分和惩罚，五条先生需完成后续对诅咒之王宿傩的讨伐，将功抵过。”


    “嫌疑人夜蛾正道，对于五条悟和江州早纪的监管不到位，特予以处罚。”


    “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特级咒术师江州早纪负责配合监督五条悟，并在五条悟无法完成战斗的时候补充完成。”


    “以上。”


    乐岩寺嘉伸的语气不咸不淡，只剩下一只眼睛的瞳孔如同一条蛇一样紧紧盯着五条悟，小声咳嗽一下提醒他该回复了。


    然而五条悟根本没打算理乐岩寺嘉伸。


    他正在刷手机，直到夜蛾正道叫了他一声“悟”，才懒洋洋地抬起头，瞥了乐岩寺嘉伸一眼，戴着眼罩的眼眸没有露出来，但乐岩寺嘉伸知道他在看他。


    “诶，我说。”


    五条悟突然凑近，语气中带着点兴致盎然的笑意，“你们这么威胁我，不怕把我惹急了然后让你们自己去打宿傩吗？”


    “你！”


    乐岩寺嘉伸的眼眸一凛，压抑着被冒犯的怒气，冷冷地看着五条悟。


    其他几个高层一同冷漠地盯着五条悟，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可就是因为是事实，所以更生气——


    “喂，五条。”禅院直哉坐在五条悟对面，上挑的丹凤眼冷淡地扫过一眼五条悟旁边的江州早纪，忍不住嘲讽道，“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好笑吗？”


    整场会议五条悟和江州早纪坐一块，时不时目光瞟向她，简直看不到正脸。


    禅院直哉皱着眉，啧了一声，“我可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


    多没自尊啊。


    五条悟扬扬眉稍不以为意：“我对你这种不懂人类的狗没什么话好说。”


    “五条！”金发的男人眸中闪过一丝愤怒的光芒，但还没等他开口，五条悟旁边长大了不少的女人就说。


    “你们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完成我的任务。”


    她的语气相当平淡，就像在发表演讲一样。


    乙骨忧太跟着江州早纪发言：“我也是。”


    “所以麻烦各位给我们充足的个人时间来准备战斗，而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里吵架。如果你们要自己内部斗争我没意见，但是我建议去宿傩面前吵。”


    江州早纪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胸前，右腿搭在左腿上，“或许宿傩会因为你们吵架的样子很可笑留你们一命。”


    “······”五条悟没忍住笑出来，在他放肆的笑声之中这群凡人的高层鱼贯而出，剩下三名特级咒术师和夜蛾正道还有伊地知洁高。


    “悟，你们现在有计划了吗？”夜蛾正道看了面前的三人，最终还是选择问年纪最大的五条悟。


    知道他肯定什么也没准备的江州早纪轻轻叹了口气，率先说道：“夜蛾校长，我来说吧。”


    在对方满意的眼神中，江州早纪开始分析起了现状。


    宿傩的能量在她的领域之下几乎完全找回，也就是说现在大家面对的是几乎完全体的宿傩。而这样的力量除了五条悟，目前还没有人能够真的硬扛。


    “所以让五条老师先试试水是符合常理的。但对方是宿傩，我们不能轻敌，所以我认为······”


    本质上，她还是不希望五条悟一个人去打宿傩。


    在某个时间线上看到的结局让她难受得很。


    任务讨论完后，大家各自行动。


    江州早纪还没想明白自己和五条悟的关系，决定先行回避，五条悟却慢悠悠地凑过来问她：“那我呢？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叹了口气，江州早纪冷淡地让他去做自己的事情，但五条悟就是要多呆一会儿，顺手帮她拿外套、递水、装作不经意间的照顾。


    “哎呀呀，怎么能劳烦我们伟大的早纪同学呢？还是老师来帮你吧～”说着就帮江州早纪穿上了外套，非常贴心地微笑，“外面冷哦～”


    在一旁默默围观的乙骨忧太：“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一通会议从下午一点开到下午五点半，乙骨忧太看着即将日落的天色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跟在前面那两个人后面出了会议室，随手掏出手机看了眼群聊。


    【高专一家亲】


    【我是国宝】：@里香想睡觉······什么情况？


    【暴走玫瑰姐】：@里香想睡觉······什么情况？


    【一拳干爆禅院家】：@里香想睡觉······什么情况？


    乙骨忧太挠了挠头，单手打出一行字。


    【里香想睡觉······】：他们让五条老师打头阵，我和江州同学负责配合


    【暴走玫瑰姐】：谁跟你说这个了


    【我是国宝】：我们是想问那两个人啥情况


    看到这一行字，乙骨忧太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身前虽然看上去不想搭理五条老师但还是放慢速度跟五条老师并肩而行的江州同学，又看了一眼长时间孔雀开屏的五条老师，想了想，偷偷问里香。


    被他互换的咒灵飘了一下：“里香不知道哦～”


    乙骨忧太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里香的头，然后思考了一下，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瞬间开溜，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两个人背后。


    感受到身后少年气息消失的江州早纪回眸看了眼。


    五条悟勾了勾嘴角，“忧太这孩子很聪明，难怪7岁就有未婚妻。”


    江州早纪：“嗯？”


    五条悟摇了摇头，单手按在江州早纪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没什么。”


    少女还是用同一款洗发水，闻起来是熟悉的味道。


    夕阳西下，有温暖的光洒在男人身上。这个家伙像是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眼罩摘掉，清透的眼眸被夕阳的暖光衬得更加漂亮，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慵懒又散漫，却格外认真。


    “早纪，会伤心吗？”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江州早纪突然一愣，抬眸去看向他。


    男人的眼睛明亮又好看，勾得她一时晃了神，直到对方低低的笑起来才回神，“嗯，还是会有一点吧。”


    她知道他在说羂索。


    “毕竟那么让五条老师，还有大家麻烦的人是我曾经救过的。”


    两个人从会议室出来，并肩走在校园里，气氛暧昧，会伤心吗？


    五条悟点点头，尾音上扬，语气温和，“不过如果没有早纪这么做，或许也不会有因果循环，也就不能这样解决掉羂索了。”


    江州早纪说：“也是啦。”


    “而且……?”五条悟拉长音调，“老师不会难过哦。老师唯一会难过的是，早纪在难过。”


    出乎意料的答案，出乎意料的直接。


    江州早纪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早纪。”


    男人往下走了几个台阶，因为台阶的高低差，此时此刻看上去和她一样高。


    他平视着看着她，浓烈得宛如泼墨画一般的夕阳被她的面容衬得只是平凡。台阶之下，五条悟看着她，突然轻轻地上前一点点，着将两个人的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却又将她所有的退路封锁，像是有意不想让她逃。


    他单手拉过她的手腕，指腹细细地摩挲着，明明是如此简单的动作被他做起来却像是格外色//情，更别说他下一秒就抬着手摸着她的脸。


    “你长大了。”


    他轻声说。


    江州早纪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听见男人说，“你躲什么？”


    你躲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此时正微微俯身，银白色的发丝垂下来，投下一点幽暗的阴影。


    “没有。”江州早纪轻轻偏过头，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试图掩饰剧烈的心跳。


    “是吗？”


    五条悟轻笑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饶有兴致的笑意。


    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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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一用力就让她向前两步跌入自己怀里。


    许久没有过如此亲近的接触，江州早纪瞬间僵硬，心里千回百转，最终还是没有挣脱开。只是任由着这个家伙肆无忌惮。


    “早纪。”


    他叫住她。


    明明是和以前很多次一样叫她，为什么她现在这么紧张？


    “早纪——”


    “我的蛋糕小姐。”


    五条悟拉长了声音，又换了一个称呼，语气中有点难过地问她：“你是不是讨厌我？”


    “怎么会？”江州早纪下意识回复了这个答案，却在对上五条悟满是笑意的眼眸的瞬间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当。


    她的指尖攥紧，轻轻抽了一口气，又有点无奈地叹道：“五条老师，你又逗我。”


    五条悟笑起来。


    他笑得格外畅快，江州早纪甚至想不起他上一次这么轻松是什么时候了。


    “怎么会？”他学着她的语气说，“不会逗你的哦。我很认真的。”


    他低下头，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勾起她的发丝，然后似有若无地蹭过她敏感的耳朵，最后停留在脖颈上，似有若无地摸着她脖颈的肌肤，然后轻轻地拉着她靠近。


    温热的气息贴在耳侧，江州早纪听见他带着蛊惑的声音说：“我可是最最最最喜欢早纪了。”


    “······”


    江州早纪呆住。


    五条悟看着她怔住的表情，眼底的光微微闪烁，像是在等她的回答，又像是单纯地在享受她此刻不知所措的模样。


    然而下一秒，五条悟的话让她如坠冰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


    “······”


    感受到面前少女瞬间僵硬的身躯，五条悟继续说：“就算是五条老师，也不能说吗？”


    江州早纪感受到面前人的威压。她知道五条悟没有可以凶她也没有想要逼问她，但是最强的气场确实让她有点退缩。


    仔细想了想，江州早纪如同蚊子叫一般憋出了一个“嗯”。


    抱歉，五条老师，这是她和系统的事情，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能。


    五条悟没有感觉到意外。


    他知道她会退缩。


    她这几天很焦躁，焦躁到不合常理——江州早纪根本就不知道，她越焦躁她身上的束缚就越明显，颜色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的六眼看得一清二楚。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这么烦躁？是让她不开心，还是在威胁她？亦或者两者皆有之？


    他知道她很累了，知道她很辛苦，所以他不会逼迫她——


    五条悟轻轻笑了一下，带着一点孩子气的不甘，却又隐隐透出一点克制的落寞。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什么需要做的、想做的就去做。无论是谁阻拦了你都不用担心，你自己就有能力解决一切，如果做不到或者不想做，就来找我，五条老师给你兜底。”


    她不愿意说，他不会强行追问，只会告诉她，没关系，五条老师会为你解决一切困难，只要你需要。


    “五条老师······”江州早纪轻轻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说什么。


    他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所以她就更不知道怎么办。


    五条悟静静地看着她眼角瞬间充盈的眼泪和不知所措的痛苦，轻轻叹了口气，压下心中不受控制的一丝烦闷，然后低下头来给她擦眼泪。


    “你知道我会心软所以就哭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江州早纪被他这么一说哭得更厉害了，整个人往他怀里一扑就是哭。


    五条悟一边伸手拍她的后背一边安慰她，直到为了她特地穿的YSL2019春季新款高级金属感装饰衬衫都被哭湿，胸前一阵冰凉。


    如果不是这孩子完全是个笨蛋，他真的会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可惜了，要是早纪是个色鬼他们现在已经可以转战别的地方让她哭了。


    毕竟她现在是个成年人了嘛——在那么多个时空折叠心理年龄早就上去了，更何况身体也是二十多岁的身体。


    太好了，这次折叠时空为数不多的好处又多了一个。


    某个高专知名人渣想。


    他一边想着这样那样格外人渣的画面，一边对她说：“别哭。”


    五条悟格外珍重而虔诚地吻去了她的眼泪。


    “我永远会陪在你身边。”


    这是最强如同灵魂束缚一般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