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局长(十二更)

作品:《小海豚能有什么坏心思

    江小海给张北山打去电话,实际上是想向他取一取恋爱经。


    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认识的总共就这么几个,除了他自己,只有张北山有对象,还是成功步入了婚姻殿堂的那种。


    潜意识里,他觉得这种事找张北山准没错。


    奈何他们谈不上多熟悉,对于他原本想要咨询做错了事,担心对象生气,要怎么办,结果话到嘴边,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今面对毛舜章,他都无法像最初那样,自然地和她讨论沈一,何况还是关系不那么亲近的张北山。


    可是电话已经接通,江小海不好假装沉默,或是打错,只好试探着问了个跟他也算有点关系的问题。


    只是他没想到,张北山会对他说那些话。


    迷茫不知前路的年纪,能够遇上这么一个人,愿意提灯为他照亮一个方向,是一件很难得,也很幸运的事情。


    江小海认真地将张北山的话记心间,并做好了长久考虑的打算。


    就是在各自的理解中,传话好像传出了一点误会。


    “其实北山不算说错,我是有想过要告诉你。”江小海踅摸了会儿沈一来找他之前的经过,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虽然不是那天,但肯定是未来的某一天。”


    沈一挑眉,狐疑道:“不是因为我自己发现了,你现给的托词吧。”


    不怪沈一不相信,谁叫江小海现在是有前科的人了,过去他不撒谎,不代表不会撒谎。


    “当然不是!”江小海严肃道,“我是打算等我们以后有了结婚的打算,再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你。毕竟关于动物变成人的事情,不止和我有关,还关系到整个特物局。”


    沈一其他没听清楚,就只听见了一个“结婚”。


    “结……结婚?”江小海都开始规划起他们的未来了,沈一简直怀疑是不是他听错了。


    “对呀。”江小海理所当然道,旋即他像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沈一:“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


    沈一当然想过,否则也不会在见面的第一天,江小海要跟他谈恋爱的时候,让他保持冷静,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那不是光说给江小海一个人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如果没想过以后,怎么会在当下慎重选择。


    “所以你那天叫我到这儿来,只是为了给我道歉?”


    江小海又不好意思了,他收起审视沈一的眼神,垂下头,攥着沈一T恤的衣角,来回摩挲,声音也含含糊糊:“我觉得我辜负了你的心意,你那么关心的我的学习,我却一天到晚只想到玩。”


    沈一单手托起江小海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直面自己:“你这就叫贪玩了?”


    他无奈道:“宝宝,你又不是没跟李山河那群人一起玩过,他们可不是偶尔心血来潮,出来玩一玩的,他们是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玩。”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沈一捏了捏江小海的下颌骨,反转手腕,顺着江小海的脸部轮廓,缓缓向上,摸到他之前发现的那块疤痕,“来之前,我想起了一件往事。”


    江小海歪了头,在他掌心里蹭了蹭:“什么往事?”


    “我小时候不是溺过一次水,就在海豚湾,在我的印象里,是一只海豚救了我,但大人们不相信,我就以为是我记错了。”


    江小海一瞪,眼神里说不清是惊讶,还是疑惑,但沈一却惊喜道:“真的是你!”


    尘封已久的记忆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掸掉上面的灰尘,一页一页地翻开,寻找与之对应的回忆。


    江小海喃喃道:“好像是有这回事……”


    海豚可能会记不清,因为救人在它们看来,不过是一场游戏,但早早拥有人类意识的江小海,却能明白他的所作所为。


    多年前,他确实在海豚湾救过一个孩子,想来无关紧要,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多年后,他会和这个孩子重逢。


    “不对,你怎么确定是我?”巧是巧了点,可这个世上每天都有巧合发生,这种听起来就叫人匪夷所思的小概率事件,真的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吗?


    沈一胸有成竹道:“你额角这里有块疤,人形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变回海豚就很明显。”


    这块疤更古早了,江小海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里好像是以前虎鲸欺负我的时候,我受伤留下的疤痕。”


    “虎鲸?”沈一手指一顿,眉头一皱,神情严厉道,“虎鲸还会欺负你?”


    江小海像是找到了愿意为他撑腰的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向他告状:“对,虎鲸可讨厌了,它们就是海里的臭流氓!”


    虽说他成人的机遇,可能是在那次遭受欺负后获得的,但他没有什么以德报怨的习惯,他大难不死,得到这样的机会,是他幸运,跟欺负他的虎鲸可没关系。


    沈一天然跟他是同盟,听完他的讲述,在“最讨厌的动物”空白栏里,暗自填上了“虎鲸”。


    一场情感上的小危机就此化解,江小海与沈一十指相扣,小朋友春游似的甩手,一蹦一跳地朝宿舍走去。


    这段回去的路,他们走过夜里,走过傍晚,此刻,走在了阳光下。


    .


    阳光下彻,是秋老虎最后一点余威。


    午睡醒来,江小海跟着视频里老师的口型,张开嘴,尽力模仿:“呜啊哇,哇瑞good。”


    不中不洋的发音,引来了身后一阵笑声。这阵笑声还不敢肆意放纵,憋在胸腔里,时不时泄露一点,听起来不甚和谐。


    江小海闭了会儿嘴,调头怒视背后的人:“你打扰到我学习了!”


    “抱歉。”沈一握拳捂住嘴,咳了两声,努力将剩下的笑意咽回去。


    他嘴上带着歉意,却拿着手里的书,走过去,轻轻拍了下江小海的脑门:“就会跟我横,李山河笑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生气。”


    如今英语对于江小海来说,称得上是历史遗留问题了。语言学习讲究的“听说读写”,他进度条拉到了四分之三,就剩下个“说”,怎么也提不上去。


    沈一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日常对话完全不是问题,但是想“说”,也得在那个环境下,否则干干巴巴的,跟照本宣科的捧读没什么区别。


    于是,沈一想到了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李山河。


    结果这俩半斤八两,堪称当代一对卧龙凤雏。


    江小海语法和词汇量不成问题,就是发音比较奇怪,一会儿泡菜味,一会儿咖喱味,偶尔还有听不出来是太平洋周边哪座岛国来路不明的味。


    总之,一开口就是一张世界地图。


    李山河发音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单词、语法错误频出,不仅如此,他还好意思嘲笑江小海。而江小海专会窝里横,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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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笑他,他还会跟着一起笑。


    沈一看不下去,只要李山河一开口,他就逮着他挑错,挑到李山河说不下去了,他双手抱胸,总结道:“你大学都要毕业了,英语就这个水平?”


    然后李山河把电话挂了,自此,江小海丧失了学习语言的环境。


    之后沈一又找了其他法子,可惜全部收效甚微。


    “要不是你有口语考试,我们也不是非学不可。”沈一把书放在桌子上,一想到江小海这口发音,又头疼又好笑,“张嘴,我看看,怎么中文说得这么溜,到了英语就不行。”


    江小海听话地把嘴张大,为了方便沈一看,他还“啊”了一声,接着张着嘴,不甚清晰道:“可能因为是我一只中华豚吧。”


    沈一笑着摇了摇头,他捧起江小海的脸,像模像样地观察他口腔内部的情况:“你上岸才半年,中文就能说得这么利索,没多久还能跑去酒吧。”


    “说好的不提这些事了。”江小海合上嘴,不小心含住沈一按在他下唇的拇指。


    沈一的指尖陷入一个温热潮湿的环境里,他眼眸幽深,不动神色地往里深入,仿佛是江小海自己吃进去的。


    感受到牙齿咬上了指尖,沈一幽幽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


    江小海没说信,还是不信,他用牙齿磨了下沈一的手指,就吐了出来,随后把桌子上的书递给他:“好了,你去看你的书吧,你要是再打扰我学习,你就出去。”


    沈一屈指弹了他一个脑崩儿,没好气道:“就会跟我横。”


    “你别说话,副局都下命令了,我这次口语考试再不及格,就不让我毕业了!”


    “付局?”沈一拿过书,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自从他们熟透过后,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讨嫌的机会,“每次都听你提起付局,你们特物局只有这一个局长?”


    一个单位,还有好几个职位之分,不过特物局情况特殊,沈一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让他问出点别的来了。


    “不是,还有张尧文局长,但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张尧文?”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沈一翻书的动作一顿,手指放在书页的一角上,隆起一个拱形。


    “对,弓长张的张,尧舜禹的尧,语文的文。”


    沈一想起来为什么会耳熟了,他没想到大隐隐于市的特物局,居然还真的藏龙卧虎。


    他顾不上江小海的吩咐,俯身关掉视频,再扶着转椅的把手,将他调个方向,面向自己,胳膊撑在扶手上,把他困在他和椅子之间。


    隔着一拳的距离,沈一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张尧文是谁吗?”


    江小海莫名其妙:“当然知道呀,我刚上岸的时候,就是听着她的故事,学习的说话。”


    沈一不可思议道:“那她岂不是也是动物?”


    “对呀。”江小海一脸“你怎么尽说废话”的表情,“张局是只猫,局里有她的照片,副局告诉我,人类管她这种叫三花猫。”


    沈一顾不上张尧文是什么物种了,他只记得,书上关于张尧文的生平事迹里,有记录过她的母亲是谁。


    “这么说,她的母亲,张若臻院士也是猫?”


    江小海惊喜道:“你也知道张局的妈妈呀!不过张若臻奶奶不是动物,她是张局的养母,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