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Gum
作品:《被楼下帅哥冷脸敲门后》 Gum·24
单紫化了精致的全妆,哪怕秀发被雨水打湿了些,却仍然影响不到靓丽的形象。
雨汽反倒让她的目光更加楚楚动人,让人心生好感。
单紫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双手紧紧捏着皮包的带子,语气忐忑:“陈况……”
“我,给你发过消息,你看到了吗?”
她过于出众的外表让店里的男客人都禁不住偷偷打量,而她专注凝视的人却掉了脸色。
陈况方才松弛的眉眼荡然无存,瞥了瞥周围,抬起下巴示意她:“有事出去说。”
说罢抬腿就要赶人。
单紫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料中了他的态度,有备而来:“等等,为什么不能坐下聊?你把我当成客人不行吗?”
“我还没喝过你调的酒。”
他作为酒吧工作人员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服务客人。
陈况回头,向吧台的店长谢柔茵投去眼神,像交代也像是求助。
他回眸的瞬间,乔铃像逃窜般低头打开手机,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实则一颗心早已摇晃到供氧都艰难。
不敢看他,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根本没法控制的表情。
谢柔茵看懂他的眼神,转着高脚椅,对他挥挥手,转过身和乔铃继续聊天。
并不打算掺和他的私事。
不过也没允许他拒绝进店的客人。
陈况无奈,回过头去,给单紫指了个单人餐位,“这边。”
两人结伴走向酒吧角落的空位。
“你为什么要一直给自己的文件传输助手发表情包?”
突然飘来的问话打断乔铃乱懵的思绪,她停顿手指,看向半带好笑的谢柔茵。
乔铃顿时脸红成了番茄,舌头打结找补:“呃不是,我,就是存点图片……不是……”
谢柔茵温柔的眼神仿佛能带给人安心的效果,“小乔妹妹,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乔铃耻于自己生硬笨拙的反应,垂下头,沉默地摇摇头。
倒也不是。
谢柔茵自认为见多识广,而且最擅长替人解忧。
可瞧见小姑娘坐在旁边低着头,憋情绪憋得眼角也红,脸也白了,她真怕自己多说半句话就要弄哭她。
“你是不是猜到点什么了?”
乔铃十几秒间迅速压制住心情,再抬头时已然好多,“我不敢乱说,这样不礼貌。”
她偷偷往那边看了一眼,又把视线弹回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谢柔茵看她这样,叹气,“这倒不至于,你猜的不对哦。”
她站起来一步步往调酒台里走去:“他有事情要和对方谈,一时半会也顾不上这边了,喝什么,我给你调吧。”
乔铃眨眼,意外:“姐姐你也会调酒啊。”
“虽然比不上他们,但是开酒吧自己怎么能不懂一些?”谢柔茵懒得穿围裙,姿态更随意些。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一拿起工具来却显得熟稔又自信,颇有另一番迷人的魅力。
“喝什么?”她问。
没了陈况特调的“找茬”,乔铃重新打开酒单,扫了一圈,指了一个:“就这个招牌吧,自然崇拜。”
谢柔茵撑着吧台,思忖后跟她确定:“自然崇拜是这几个原创特调里比较烈的了,确定要这个?”
“和你之前爱喝的甜口会有点不同哦,这款是浓厚感的。”
她依次拿出制作“自然崇拜”的波本威士忌,红味美思,清爽的调味糖浆,橙皮和苦精。
“自然崇拜是古埃及宗教的主题之首,在那个沉静的文明中,他们敬佩动植物顽强的生命力,渴望与万物生灵和谐共生。”
“他们向往流淌的绿洲,也虔诚地对沙漠之上的浩瀚星空祈祷。这种崇拜是浓烈的,浓烈到可以足足回味数千年。”
谢柔茵嗓音条件本就优越,温温和和讲述着这款酒的概念创意,让听者仿佛也跟着她进入到了那个神秘静谧的古埃及。
她将配比好的基酒倒入雪克壶,抬眼看着乔铃,看出她根本没听进去,失笑:“实在想知道的话,可以问,没关系。”
从刚才到现在,乔铃一直控制不住地去想背后方向坐着说话的那两个人,想得浑身发硬。
她恨不得后背上长一双眼睛,这样能既能窥探他们,又不会被发现什么。
乔铃盯着已经把水喝空的玻璃杯,还是问出口:“柔茵姐,你是不是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是……什么啊。”
“陈况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我也是听某个人说的,知道得并不全面,不好下判断。”
谢柔茵盖上雪克壶,迅速且到位地摇曳了几下,嘭地放下,告诉她:“只客观陈述关系的话,她是陈况的大学同学,也是……”
乔铃其实不太想听到那两个字,却还是在对方逐渐形成声音的口型中一点点灰心下去。
“前任。”
她垂下眸子,点点头,“果然啊。”
乔铃并非对这件事有多抵触,陈况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成熟男人,他们在还不认识的时候各有过去是再正常不过的。
她就是……就是……
对陈况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尤其是最青春昂扬的大学时期,她是完全空白的,而另一个人却知道,甚至独享过。
她为此感到焦躁,也伤心。
“小乔妹妹。”谢柔茵在她眼前挥挥手,看她这样,心里也有些替她着急。
她安慰对方:“虽然我不了解事情全貌,但有个陈况本人承认过的结论,可以告诉你。”
谢柔茵神态清清冷冷把酒倒入杯子,做最后的装饰,扫了眼那在烛光下不断对陈况说话的漂亮女人。
“那段大学恋爱对陈况而言,并不愉快。”
乔铃接过谢柔茵递来的“自然崇拜”,道了声谢,还没说话,这时候出去买东西的乔竞恰巧回来了。
“喂喂喂,什么情况我去。”
他压低声音,飞速凑到吧台,扭头看着陈况那边。
乔铃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堂哥一副急切八卦的嬉皮笑脸样就来气,默默往旁边躲了点,懒得理。
“那女生什么来头?他俩聊什么呢?”乔竞亮着眼睛,一副渴求的模样望着谢柔茵。
谢柔茵看着他这样,俨然看到了一条摇尾巴等玩具的撒欢大狗,无奈,“你可别去捣乱哦。”
“是大学的前任。”
乔竞捂着嘴差点激动地喊出声,扭头:“你听到没,老妹啊,柔茵说是陈况的前女友,我靠,哎,你怎么点这个,不怕又喝多了?”
乔铃小口呷着自然崇拜,被这酒烈得皱眉,瞪着他。
能别理我么,不想也被人当成傻子。
她把过于醇厚的酒艰难咽下,“人家初恋重逢,你激动什么?”
谢柔茵去了后厨,乔竞支颐吧台,“我怎么不激动,我巴不得那小子跟初恋旧情复燃,这样他就不会再打柔茵主意了。”
旧情复燃四个字重重敲在她心头,乔铃后背哗然一阵汗,闷头又喝了一口酒。
她别扭道:“柔茵姐说了,陈况那段谈得不高兴,怎么可能旧情复燃。”
乔竞一摊手,很有经验地分析:“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破镜重圆,不就是两个曾经都不成熟的人之后成熟了又搞在一起的意思么。”
“大学时候都幼稚,各种缺点谁也不让着谁,等走入社会,见识了一圈人,发现还是在学校时候的感情最纯粹。”
“之前那些不能包容的,现在也都能包容了。”
“怎么就不可能旧情复燃了。”
乔铃急了:“就是不可能嘛!”
“你跟他才认识多久?也没什么关系,”乔竞笑了:“凭什么说不可能啊。”
他平平淡淡一句话,却彻底撕开了乔铃焦躁情绪的伪装。
她就是在烦啊,烦自己什么都不是啊。
什么都不是,只能窝囊地坐在这里,祈求他们不要再聊了,祈求陈况千万不要对那个人有任何笑脸。
乔铃气红了眼,忽然抬起脸问他:“那你觉得,要什么关系才有资格说。”
乔竞瞬间看懂了妹妹的眼神,一下变了脸。
“哎乔铃,我说你……你别是……”
她别开脸,“我就是。”
乔竞不敢置信,一拍桌子:“乔铃子!你!”
吧台的动静引起不少客人望去,坐在下面的陈况闻声回头,忽略对面的单紫还在说话。
他看着剑拔弩张的乔竞,视线平移到后背弯蜷的乔铃,眉心往下压去。
“陈况?”单紫看着面前的人站了起来。
“我还在工作,也没什么好说的。”陈况拿起搭在旁边的工作围裙,留下一句转身离开。
“你自便吧。”
…………
乔竞忍不住握住堂妹的胳膊,额头绷紧,压着声音:“你胆子够肥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泡他,你当我死了!?”
“你不待见他就算了,凭什么也不许别人喜欢他?!”乔铃瞪他,寸步不让。
“你看上谁都行,看上他不行,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么他对柔茵……”乔竞真要气得冒烟,不愿意堂妹看上一个绝对不会给她回应的男人。
乔铃甩开他的手,气得跺高脚椅的脚蹬,闭眼大骂:“乔竞你个大傻比!又聋又瞎心眼还小!全世界都是你假想敌行了吗!!”
她这句脏话一出口,给乔竞都骂愣了。
刚好走过来的陈况也顿住脚步,意外地看向她。
乔铃一睁眼,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陈况一脸诧异。
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尊彻底在这个社死的瞬间碎得渣都不剩。
她慌忙地拿起包,甩话给乔竞:“管好你自己吧,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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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铃跳下高脚椅,却没想过这杯特调的劲头这么大,脚底一软没有站稳。
在她狼狈踉跄时,一只手稳稳地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扶好。
陈况的声音响起。
“不是跟我点了‘找茬’?怎么喝这么烈的酒?”
乔铃盯着他手背上熟悉的青筋走向,顿时更加翻涌,嘴唇抖了抖。
“我要是等你回来做……喉咙都要渴干了吧。”
陈况眼梢一怔,刚要道歉——
“陈况,你给我松开她!”
乔竞急了,看着这俩人:“干嘛呢动手动脚!”
乔铃眉头一抖,推开陈况的手,背上包往门口逃走。
直到看着人消失在门口,陈况回头直视乔竞,皱眉道:“你欺负她干什么。”
乔竞差点当着客人们大骂出口,在把天花板掀了之前被谢柔茵拦下。
…………
雨天加上工作日,酒吧客流量比较少,谢柔茵看到店里这几个人各有心事,气氛太紧张,所以到了凌晨一点半就提前关了店。
陈况下班的时候外面已经停了雨,返回洲城华庭的路上一直在想乔铃在酒吧的异常反应,再回神的时候电梯已经升到了指定楼层。
他拍了拍困到发沉的后脑,走到门口,输入乔铃公寓的大门密码。
先睡一觉再说吧。
防盗门应声打开,陈况推门发现里面亮着灯,疑惑望去——瞧见缩在沙发里的乔铃。
他关门的动作有些迟疑,换鞋的时候问里面的人:“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这几天都在父母家住?”
乔铃仰起头,酡红的脸色和怀里抱着的啤酒罐一同映入他眼底。
陈况微微蹙眉,扔下外套走过去,“怎么回来又喝?”
“有事?”
乔铃没说话,眼神平直地盯着他。
沙发床被她霸占,陈况没地方坐,索性抻着裤子在她面前蹲下,慢慢抽走她手里的啤酒。
他捏着晃了晃,还剩一半,没喝多少。
他蹲下和乔铃坐在沙发的高度竟然差不多,她的俯视也只胜了一点点高度。
陈况见识过她喝醉酒的样子,所以有心理准备,放轻了声音询问:“和你哥吵架了?”
“吵架,喝酒没用,解不了愁。”
“那为情所困呢。”她忽然开口,脸色苦苦的:“有用吗?”
陈况静视了几秒,捏啤酒罐的手指不自然地摩挲两下,还是回答:“也没用,酗酒只有伤身一个结果。”
“男人而已,值得你伤身么?”
乔铃垂下头,已经不敢再看他这张脸。
怕再看一眼他这双好像能包容,也能看透自己所有情绪的眼睛,她就要暴露了。
之前她还沾沾自喜地想着,凡事要循序渐进,哪怕只拥有当下的状态她也很满足了。
可一夜过去,这一切都好像马上要守不住了。
她想问陈况,跟那个女人的关系。
想问你们聊了什么,你对她还有感觉吗,你还喜欢她吗。
可是不能。
她张不开口。
就像乔竞说的,她没有任何资格支撑她问出这些问题。
她没办法假惺惺装作朋友八卦去问,这一点都不认真。
要么就坦白她的喜欢。
一个明明白白对他有占有欲的人,自然有资格询问这些答案。
可是那样的话,陈况知道了她的目的,还会继续住在这里?
不会,按照他的性格和人品,如果不想给她答复,就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招惹。
眼下拥有的朋友关系就会像泡影,阳光一刺就全没了。
说白了,是她的苟且和独占欲在对抗啊。
乔铃撑不下去了,晕头转向地站起来,“我,不说了,我要回爸妈家。”
陈况随着站起身,不解:“你一开始打算住爸妈家的话,往这里跑什么?”
她望着脚下飘飘忽忽的地板,捞起茶几上的钥匙,磕绊辩解:“拿东西,我拿东西……这几天都不回来了。”
“等等。”他发现不对,拉住她的胳膊,语气变沉了。
“你喝太多酒,凌晨半夜的,别再出门了。”
“今晚先睡在这边。”
乔铃还怎么面对他呢,使劲摇头,推拒他:“不用,我打车,一会儿就到家了。”
“你松开我吧。”
然而身边的人却握得更紧,两人一时间在客厅拉扯起来。
乔铃低着头挣扎,溢出几声急碎的气息。
陈况胸膛一堵,眼神犹疑。
时间无声又僵持地飘过去六七秒钟。
乔铃看到他的黑影俯压下来,像是弯腰来确认她有没有哭。
陈况的嗓音同动作响起:“乔铃。”
“是我让你生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