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来的也快，门铃响得很是时候，芳楠第一时间去开门，老郑一身白色卫衣，灰色裤子，脸上挂着玩味的笑走进来，芳楠迫不及待，在玄关处就要跟他挤眉弄眼，老郑大手一抬，按在她脑门上，将她的小脑袋勾到臂弯里。


    她老实了。


    老郑走进来，对着厨房的裴钧行打招呼：“裴总，真是乌龙，我们微信加了那么久，我竟然不知道是你。”


    他将手里提的水果，放在餐桌上。


    裴钧行接话说：“工作微信，没见面不知道很正常。别这么客气。和芳楠一样，叫我老裴就行。”


    芳楠拿了一篮子山竹和草莓递给裴书君：“阿君，快，去洗洗。”


    裴书君接过水果，愣了一下，毕竟是她家，她还是走到了水池边，挨着裴钧行，开始洗水果。


    芳楠立即对老郑使了眼色：“阿君，老裴，不用给他泡茶，我们去客厅看电视，喝一杯就行，你们慢慢来，不着急。”


    “芳楠……”裴书君下一句还没说出来，芳楠已经拉着老郑去客厅了。


    此刻厨房里二人站在操作台前，并肩站着，只相隔二十公分而已，太近了。


    她闷头快速搓洗，没注意到头顶上，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笼罩了她。


    “钱收到了？”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如在耳畔。


    裴书君背后僵直，清洁剂不小心挤多了，泡沫沾了满手，应声说：“嗯，回头我退给你。”


    “律师不是建议涨抚养费吗？”


    “不，不是……你也挺辛苦的，可以以后再给，这个月已经给过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越来越近了。


    他换了个话题：“我也刚到，刚才营地不方便，你门锁密码没换。”


    她脱口而出：“哦，我都忘了，提醒我了，等会换。”


    这话等说完了才发现不合适，这密码只有他知道，这不是摆明了防他？


    “那个，你今天都跟周总聊什么了？他愿意转店？”她立即换了个话题。


    裴钧行语气没什么波澜，洗了菜：“没有，套了套话。”


    裴书君心思不集中，泡沫弄到手肘上，皱了皱眉：“说什么了？”


    纤细的手臂突然被人从身**住——裴钧行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捏着她的手臂，伸到水龙头下面，一双大手却很细致地帮她清洗。他身形高大，完全笼罩住了她，二人皆是微微躬身，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腹部，整个人都麻了。


    “我…我自己洗……”


    他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你洗不干净。”


    裴书君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哗哗的水声。


    他冲洗干净泡沫后，放开她，在她呆愣的时候离开一会，又拿了厨房纸巾过来，面对面地，拉过她的手臂来擦干。他的手掌宽大，掌心比她的粗糙一些，因而接触到皮肤的触觉格外清晰，清晰到他的指纹都显现在她脑海里了。


    她往后撤手，却被他拉住：“擦干，给我打下手。今天有客人。”


    客人？他难道不算客人吗？


    这话说的好奇怪！


    可一串洗净的小番茄已经递到手里，好奇怪，为什么她拒绝不了？


    客厅里，芳楠和老郑装作开电视，实际早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芳楠用腿撞着老郑的腿，小声说：“你看！你看！这算什么！？”


    老郑用玩味且意味深长的笑容回应她：“你说呢？”


    芳楠抓着他的手，小幅度却用力地摇：“他还给阿君打了五十万，还答应一个月给6万抚养费。”


    老郑并不意外：“正常。”


    芳楠不满意他的回答，气鼓鼓地说：“正常什么？那你怎么不给我打五十万？”


    “有我肯定给你，主要我没有呀。”


    “你怎么穷得这么理直气壮？”


    “那要不你也离婚刺激刺激我？”


    “滚！”


    嘉宝睡到四点的时候醒了，他一个人在卧室漆黑的环境里，刚醒来哭了一嗓子，芳楠离卧室近，反应快，进去抱起了嘉宝。老郑拿了衣服，俩人坐在沙发上给嘉宝穿。


    裴书君像抓住了机会似的，离开厨房：“我来给他穿吧。”


    老郑已经把裤子给他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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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忙你的，怎么说我们也是嘉宝的干爹干妈，穿个衣服，难不倒我们。”


    嘉宝此时还没完全开机，笑脸红，愣愣的任凭老郑摆布，抬起头看裴书君，忽然咧嘴笑起来：“爸爸！！”


    裴钧行也来看他：“睡醒了？晚上爸爸给做饭吃。”


    嘉宝立即伸手要裴钧行抱，芳楠按住了他，哄着说：“爸爸要给你做饭饭，跟芳芳下去滑滑梯好不好？”


    老郑也哄他：“楼下有小哥哥打球，带着你的球一起去？”


    嘉宝看看裴钧行，虽然不舍，但还是没抵挡住诱惑，点了点头。


    裴书君觉得天塌了，这下只剩下她和裴钧行两个人，还得一起挤在厨房里，刚才的近距离接触她还没缓过劲来，可经不起再来一次了。


    “妈妈陪你一起吧。”她厚着脸皮加入。


    裴钧行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抓住了她袖子挽起的手臂：“活没干完，别想跑。”


    芳楠心里也和裴书君一样地震了一样，被老郑拖走了。


    房间里再次响起清晰的水声，裴书君背对他，找了个位置切小西红柿。


    裴钧行也没说话，只听见后面他一阵操作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盘小西红柿都被裴书君精雕细琢切成了四瓣，她还假装在那切菜。


    “今年吃过螃蟹了吗？”裴钧行打破了沉默。


    裴书君就像是军训时候，时刻关注教官口令的学生，他一开口她就回答：“没有。”


    “下个月，一起去苏州吧。”


    “去干嘛？”


    “吃螃蟹。”她爱吃满膏的公蟹。


    “不了，腾不出时间。你也忙。”


    裴钧行自顾自说着话：“圣诞的时候去，我定了地方，想带嘉宝去。”


    搬出嘉宝，裴书君很难拒绝，但还是说：“你一个人开车带他的话，最好让嘉宝奶奶一起。”


    身后传来他备菜的声音，她又等了几秒：“要过夜，我妈带不住嘉宝。”


    轮到裴书君噎住：“那到时候看吧。”


    “时间记得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