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求玉》 她们在这边低声说楼上人坏话,那边的学子们说的话愈发激烈。
光是在旁听着,素尘都从那几个知道事情的世家子口里了解一二了。
真真不愧是高门贵姓之家,嘴巴浑话一句不少,倒是还能把事情聊清楚,甚至还附上几句正经政言。
“我还以为他们真是酒囊饭袋呢。”王曈也是一乐。
“世家底蕴嘛。”素尘指着那位章公子身旁的布衣学子,“至今未吐一句脏话,却是好几次让他们说不出话。也不愧是一路考上来的佼佼者。”
她还没说完,一个完全跟不上大家骂人节奏的纨绔竟然直接大骂了一句徐大人,那布衣青年就将自己的布鞋脱下扔到那人头上。
“死者为大!”他投得准极了,直中那人额心,将头上玉冠击落在地上。他看着对方凌乱的模样,还端端正正地向他行了一礼,“在下手滑。”
只见王曈又悄悄说了一句:“这准头……和你有得比!”
“……”
“什么穷酸破落户!你是何人?”
“是你大爷!”王曈本就在他出言不逊时便面带怒意,此话一出,便直接站起身来直直盯着他。
怎么突然鲁莽行事?素尘感觉按住自己头上帷帽,保证他们看不见自己的容貌。
楼上公主殿下饶有兴致,显然不在意会不会有人认出王曈来。
王曈一副比纨绔还纨绔的模样,瞟了眼地上玉冠,乐呵呵地:“我还以为是哪家富可敌国,原来是太原吴氏啊。”
没听懂的人疑惑问道:“太原吴氏是……”
“太原王氏的看门人啊。”王曈眨眼。
“噗嗤……”那章公子显然听懂其间深意,和身边同伴解释,“吴家祖上是王家看门奴仆,应救护有恩,王家给他买了个官。”
王曈锋芒毕露,嘴上更是不饶人。
见那些纨绔嘴上不干净,她忽然一笑:“你骂人像撒娇。”
“你!”
见她是个泼皮无赖,与她同坐的素尘也被人盯上,那位吴公子上下打量她,最后不知是判断出什么,自信一笑:“这位公子如此张扬,身边相好的姑娘却如此素净?”
又是素净,素尘摸了自己身上的首饰和腰带配饰,实在不知这些贵人究竟如何判断的。
王瞳没回头,只是侧身将她挡在身后:“在下只是与这位姑娘拼了个桌,并不相识。”
素尘抬头,却看见一双鞋向王瞳砸来。王瞳下意识一避,等她想起身后女子时已经晚了。
王瞳忙伸手去拦,可一块银块比她先一步碰到那鞋履。
“崔大人!”章公子率先看见门口的男子,直接躬身行礼。
崔明安没穿着官袍,反而一身青绿锦袍。虽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但在各位考生心里,恐怕都想起过几日的科考。
确定了素尘没有伤到,才抬手让各位不必多礼:“在下今日只是过来喝杯茶,就不叨扰各位……清谈了?”
他扫了眼喧闹中心的几个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直直走到素尘面前,捡起那只鞋履:“这是哪位的?”
章公子和王公子等人无论阵营,皆向后退了一步,将那位始作俑者暴露出来。
姓吴的公子慌忙的看了眼王公子,求救无果,只得硬着头皮:“崔大人,是在下。”
瞧着他欺软怕硬的模样,素尘悄悄翻了个白眼。
崔明安扔给他,眼神淡漠:“请问这位公子为何砸我崔府的人?”
素尘起身向他行了个礼:“公子安。”
“她……”
素尘没有摘下自己头上帷帽,只是偏头向他们行礼:“奴婢名唤素尘。”
崔府管事的名字在这京城还是有些响亮的,尤其是和崔府有交集的公子。
她在女眷口中几乎是事事得体,简直算的上是奇女子。过目不忘之才在年初宫宴中更是令人咂舌。
王曈悄悄隐入人群中,与素尘对视一眼,便低头想离开。
但崔明安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尤其是在二人对视的那一刻,他心中疑虑更甚。
云竹得了暗示,手慢慢摸上腰间佩剑。
“崔大人可有听说近来变故?”一位公子突然开口,引得各位学子纷纷向崔明安投来儒沐的目光。
崔明安自少时在北疆献计逼退胡族一举成名,虽未参加科考,却以当年会考题目反写了一篇《论知行疏》。硬是把当年为难他的北部贪官污吏全部怒斥了一遍,将整个驻北官场整顿了一遍。
从北地来的学子对他尤其崇拜,崔家鹤珍公子名声显赫,尤其是不少寒门出身的学子以他为榜样,如今更是希望他能如当年模样,为他们指点迷津。
素尘瞧他被围了起来,便和他说了一声自己要去后面账房拿东西。
崔明安看着她往后院走去,视线被另一学子挡住。
他们眼神正义,仿佛科考以后,真的会如他们所愿,有一个匡扶天下,大有作为的前途。
虽然心里尽是悲叹,但他面上还是带着微笑,和传闻一般儒雅随和,认真地与他们探讨着书中疑惑。
他无暇关注后院的素尘,自然也就没注意到那个眼熟的男子紧跟其后。
王曈刚走到账房附近,便被躲着那边视线的素尘一把拉到后门处。素尘将她嘴巴捂住,神色谨慎地看了眼崔明安和云竹方向,确定了他们全然没有看向这边才送开。
“你疯了吗?”素尘压着声音,实在是不解,“作为公主殿下身边的人,你不怕被认出来吗?”
王曈耸肩:“不怕啊,除了你们崔府的人,无人知道公主身边有我。”
“你上次……”素尘忽然明白,这人怕是上次一时兴起穿了公主府侍女的衣裳,“罢了,我家公子来了,你可小心。”
扮做男子的王曈忽然扶起她的手,翩然一笑:“刚刚确实慌了下,多谢姑娘。”
“……”素尘漠然挥开她的手,想起她适才冲动的模样,眼神微动。
“公主每日都来饮酒吗?她可否能进别人府里?”
王曈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这个酒鬼其实更喜欢闯进别人府里饮酒。”
“你……”
云竹的声音忽然传来:“素尘?”
他的声音愈发近,惊得两人静了声。
素尘拉住准备离开的王曈,将手里木牌和袖中藏着的玉坠拿出,塞给她:“求殿下出手相助。”
云竹推开账房门,四顾无人,神色立马变得凌厉起来。
“公子……”
“云竹?”素尘抢在他开口前,从后门处进来,面带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云竹眼睛微眯,抬步跨过门槛,左右看去。
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你怎么出来了?”他回头,直接问道。
早就熟悉他不知委婉为何物的性子,素尘自然不觉得紧张,熟练地胡说八道:“前几日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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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见过一位乞儿,想着今日能否再见到。”
云竹默然,随后才回身向崔明安方向走去:“公子叫你准备回府。”
崔明安在那群学子面前不像是一个身边高位的人,更像是一个温和的教书先生,只是多了一身矜贵气质和过分昳丽的面容罢了。
他看了眼回来的素尘,扫了她手中新取的账本。
“在下告辞,在此处祝各位此次得偿所愿,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他拱手,向他们行了一礼。
学子们纷纷后退一步,向他行礼。
崔明安带着素尘离开,回头又望了这些虽出身各异,观念不一,所对官场充满相似憧憬的学子。
他向他们微微一笑,才拉下车帘。
与他相对坐于车内的素尘知道他此时心情有些复杂,便没有主动找话,
但崔明安却开了口:“适才与你坐在一起的那位是何人?”
他没有忘记这回事,心中狐疑。
素尘想左右而言其他,但此时不能多说,她面上依旧不慌不忙,真假参半地说:“奴婢在饮茶时,那人找不到位置,恰好坐于奴婢对面。”
她继续说:“只是没想到他如此冲动。”
他究竟信没信,素尘心里也没底,只知道崔明安不再追问此事,反正王曈身份之事,自有人担心。
崔明安沉默着,但不自觉皱起的眉心显着他脑中思索。
“公子看!”素尘伸出手,将手中物什放于他身旁。
崔明安垂眸,看到那块熟悉的银块时,不自觉笑了出来:“你这……哈哈哈!”
他终于真心笑了出来,素尘却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公子出手阔绰,只是奴婢还是忍不住悄悄捡了起来。”
适才他也是情况紧急,便随手将账台上抢过刚收来的银块扔了过去。
云竹让茶楼记公子账上,素尘捡起来后也就没有还回去。
如今竟然能排上这个用场,素尘心里也是一乐。
气氛缓和了下来,崔明安本来还想问的话便不在多说。
素尘也知自己躲过一劫。
她当然知晓他要问什么,自己当着侍卫的面去钱庄存那个木匣子,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公子。
她本就对那木匣有解释,若是可以省去这一环节,自然轻松不少。
撒一个慌,怕是后面要扯出更多借口自圆其说。
她手里从钱庄拿来的木牌少了,顿时轻松不少。
人在得意之时,容易遭到反噬。
马车颠簸,她本就得意忘形,一时不察,直接被颠得向前扑去。
眼看着脑袋要磕在车壁上,怕是又要见血光。一双手扯住她的衣领。
“呃!”素尘脖子被别住,下意识挣扎。扯住她那人身影跟着一晃,不知这路究竟如何,竟然颠簸得更大了。
与素尘想象中的疼痛有些不同,代替它传来的是温热的触感和一声闷哼。
“公子没事吧!”马夫慌张地问,“适才忽然有一乞儿从路边冲了出来,旁边摊子上的东西也倒了……”
崔明安说了句没事,但阴差阳错被他户外怀里的素尘额头磕在他的脖颈处,等她费力抬头才看见崔明安吃痛地摸着自己额头。
“今日不管怎样额头都得见血吗?”崔明安摸着自己撞在车壁上而出血额头,有些无奈。
素尘不敢多嘴,只默默庆幸自己没有私吞那银块。
怕不是带着什么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