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相护
作品:《云汉昭昭:烽烟照长安》 华书这厢得了雁守疆的话,回了驿站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深知华景绝不会同意她再入军营,但如今有了雁守疆的支持,她索性带着东西一走了之,省得受华景钳制。
眼见华书背着个包袱骑马就走,阿五暗觉不对,连忙追了上去并派人去通知华景。
然而,不过晚了几步,阿五就被拦在了军营之外,看着横在身前的刀车和披坚执锐的士兵,阿五傻眼了。
等到华景赶来,几番求见终于入了军营时,雁守疆营帐中已经坐满了人。
华景移步入内,只见大刀长矛林立,一排高壮的汉子对着自己虎视眈眈,华景不禁心里发毛。
定定心,华景颤声道:“雁将军,舍弟孟疏方才进了军营,未知现在何处?家中有要事寻他商议。”
向来正襟危坐的雁守疆,此刻弃了矮榻,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丝毫不见平时的端方,宛若某个寨子里的土匪头子,直愣愣地盯着华景。
他也不说话,直把华景看得心焦难耐之时才开口道:“孟小郎君未来此处,华大人寻错地方了。”
华景急了:“我家护卫亲眼见他入了军营!”
雁守疆唇角一勾:“哦?可有此事?”
旁侧众小将立刻叽叽喳喳地反驳起来。
“哪有的事。”
“从没见孟郎君来过。”
“军营重地,孟郎君无官无职,我们怎么可能放他来去自如?”
“就是,难不成孟小郎君硬闯我军营?这可是大罪!”
“没有没有,不在此处。”
“华大人护卫瞧错了吧?”
“别处寻吧。”
在场之人众口一词,华景也不禁自我怀疑起来,迷迷瞪瞪地被哄了出去。
眼见营中兵士再次推出刀车堵在门口,华景愣了又愣,被阿五叫了两声才清醒过来:“郎君?郎君?小郎君呢?”
华景一脸迷茫:“雁将军说阿书不曾来此,你怕是瞧错了吧?”
“怎么可能?!我亲眼见小郎君进去的!我去问他们!”
说着阿五就要往军营里冲,却被旁边的士兵长矛一拦:“大胆!军营重地不得擅入!”
阿五气急:“你们是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孟郎君的护卫,我这段时间日日随她来此啊!”
“胡言!什么孟郎君?军营重地岂会允你们随意出入,速速离去,再闹囚三日!”
阿五气得忍不住就想动手,被仲迢按住肩膀:“回去吧,他们不会认的。”说着转向华景,“郎君,从长计议吧。”
·
听见华景离开,华书背着包袱鬼鬼祟祟地从屏风后走出来,笑嘻嘻地冲着众人躬身作揖:“多谢诸位袍泽助我。”
“自家人,小郎君客气什么?”
“就是,入了军营就是自家人,岂能容旁人欺了去?”
雁守疆在旁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人怕不是忘了,那是人家血亲兄长,到底谁才是旁人啊?
抬手把众人撵出去,雁守疆对着华书道:“你这计策无用,我虽命人拦着不许他们入内,但你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军营里,早晚是要被他找到的。”
华书把包袱一摘,满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上一盏水:“嗐,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拦着一时是一时。”
雁守疆磨了下牙,夺过她手上的水盏:“行了,回你帐里喝去,提醒你一句,这边可没人跟着伺候你,凡事多自助。今日早些休息,明天过来我这领人,一个月内我要见成效的。”
华书不甘示弱地拽住他的手腕,就这他的手把水喝个干净,然后得意地挑眉:“就喝你的!”
她嬉笑着扛起包袱一蹦一跳地走了出去,完全没意识到身后的雁守疆被她亲昵的举动勾得浑身僵硬。
·
一连十数日,华书在众人掩护下不断外出安排百姓操练一事,为了避免被华景捉到,她数次过渭源乡而不入,把渭源乡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阿莫。
阿莫现在可是华书的宝贝,是她亲自跟雁守疆要的人,为此出钱从外头另外聘了人帮阿莫盯着药童制药,总算把阿莫从医侍的工作中换了出来。
借用阿莫这事,雁守疆是比较犹豫的,阿莫脾气大,华书不好惹,两个人聚在一起总是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不管委屈了谁最后都要他来收拾乱摊子。
然而观察了几日才发现是她想多了,两个人打打闹闹却从来没红过脸,阿莫更是每次回来都笑容满面。
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阿莫并不喜欢关在屋子里制药,只是为了帮他一直忍耐罢了,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对华书更多了几分感激。
华书连着躲了华景十几日都没被抓到,心中得意之余便放松了警惕,一时不慎,就与阿莫一同被拦住了。
盯着身前犹犹豫豫想要劝说她的阿四,华书一个假动作就把阿四扔在原地,带着阿莫狂奔。
“不行了,跑不动了。”阿莫扶着树喘气,看向华书,“你现在体力怎么这么好啊?”
华书摆了摆手:“还行吧,比不得将军,将军体力那是真好啊。”
阿莫:“……”
“既然还有力气就继续跑吧?”
清冽的男声响起,华书摆摆手:“算了算了,也没什么彩头,比这干嘛,回营……”
话说一半华书才意识到不对,她僵硬转头看向身后说话之人,赫然是抱剑而立的仲迢。
华书、阿莫:“……”
阿莫:“跑吗?”
华书哭丧着脸:“跑不掉了。”
她与阿莫联手,从阿四手上逃走轻而易举,但是仲迢的身手,只怕与雁守疆打起来一时半会儿都分不出胜负,从他眼下逃走?想都别想啊!
仲迢被气笑了:“知道跑不掉,当初跑出来作甚啊我的……郎君?!”
华书也不回答,沮丧地垂下头:“跑不掉,那就只能求援了。”
仲迢一听不对,赶忙伸手想要擒住她。
然而还是晚了。
华书侧身一躲,抬头时嘴里已经含了一枚木哨,见她用力一吹,仲迢暗道不妙,下一刻却没听到那木哨发出声音,不由一愣,还以为这哨子坏掉了。
华书倒是浑不在意,吹完这一下,就往树上一靠,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
仲迢不明就里,倒是阿莫气急了:“师父什么时候送了蜃音给你?”
华书笑眯眯:“没办法,谁让我这么讨人喜欢呢。”
仲迢瞬间反应过来,这哨子只怕内有玄机,忙从袖间掏出鸣镝向着空中发去。
阿莫撞了华书一下:“你不拦着?”
华书白眼一翻:“我要能拦得住他,咱俩不就跑了吗?现下就看谁的人来得快。”
然而不过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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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峙的众人,阿莫啧啧两声问道:“两拨人马一起来了,比战力吗?”
华书拉着阿莫往雁守疆身后一躲:“若比战力自然是咱们占优,但只怕打不起来,那就是比谁气势足了!”
华景立在对面心头泣血:什么‘咱们’?你跟谁‘咱们’啊?
压下委屈和怒火心,华景冷言道:“雁将军挟持舍弟半月之久,究竟意欲何为?”
华书一探头:“阿兄休要胡言,谁被挟持了?”
华景一口老血呕在心间,陡然生出一股儿大不由娘的心酸。
“雁将军,她自来了边郡风波不断,几度有性命之忧,家父家母忧心忡忡,家母更是一病不起,今日我必要带她回去!”
雁守疆转头看向华书,华书摇了摇头,继续探头:“少诳人了!我与长安一直有书信往来,绝无此事。”
“当日允你留下来时就说好的,不过是游学增长学识,你躲入军营到底想如何?”
“阿兄如此聪慧,怎生猜不到吗?”
华景怒急:“你真要从军?战场刀剑无眼何等凶险?你两次遇险难道还不长记性,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华书、雁守疆、茅季三人自然知晓华景这话是何意,一时都有些沉默。
但阿莫不知啊,听了华景这话不禁冷笑:“怎么?独你们华家、孟家的子弟身份贵重上不得战场?可据我所知,令祖孟舒当年也是驰骋沙场之人,到了如今竟是胆小畏死,一代不如一代了吗?”
这话怼的华景哑口无言,华家孟家算什么出身贵重?贵重的也只华书这一个罢了!若真让她在边郡出了事,天塌下半边在场之人谁扛得起来?可这话偏偏又不能说出来!
华书在一旁暗笑,阿莫毒舌不是一两天了,从前她们二人互不对付,只觉阿莫小嘴叭叭的让人暗恨,可如今阿莫帮着她把华景堵得缄口结舌,倒觉得她实在可爱得紧。
神色稍敛,华书也不敢逼得太狠,对着华景放软了声音:“阿兄,你早知我不愿意受人摆布,如今我凭借自己的能力得雁将军赏识,阿兄为何就不愿意成全?难道非要把我关在那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才算如了你们的意?”
华景却不买账:“随你怎么想,你被匈奴掳去可知我是何等恐惧,这样的日子我绝对不想再来一次了,你气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决计不可能允你入军营!”
华书眼见劝说不动,扯了扯雁守疆衣袖,雁守疆挺身道:
“华大人不必如此疾言厉色。孟疏有经世之才,前番在擒获休屠王祭明一事上立下大功,如今又定下边郡百姓操练之策,我已上禀陛下为其请封,相信不日便有旨意下来,届时孟疏便是我军中将领,她不愿意,谁都休想勉强她!”
‘她不愿意,谁都休想勉强她’这话一出,华景越发心酸,自己把她捧在手心生怕磕碰了一分一毫,竟成了‘勉强’吗?
他恨不得现在就公布华书身份,看看谁还敢这样纵着她,然而也只是想想,若让她在边郡的出格之举传回长安,自己万死难赎。
他深吸一口气,己方武力不占优势,还得从长计议!
忍下一时,华景暂且离开,华书也松了一口气,雁守疆却神色不佳。
华景不可能轻易放弃,若只是暗里使坏抢人也就罢了,可若是华景把事掰开来说呢?若是华景上报长安求来旨意呢?
届时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