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离间
作品:《云汉昭昭:烽烟照长安》 最初听到阿三所言,华书确实很生气,但细想一下又觉得以雁守疆的为人不会如此待她,稍加思索后她偷偷跟上了阿三,想看看华景玩什么阴谋。
阿三性子粗,倒没有发觉她在跟踪,不一会儿几人就和仲迢会了面,上报采购物资所耗钱绢,并提到采买第一批药茶的行商收了定金已经出发了。
阿三:“要说这雁将军当真是爱兵如子,之前郎君又是威胁又是许诺,他都不为所动,直到郎君说药茶可预防兵士冬日疡症,华家愿供军中五年所需,才答应放公主回来。”
阿五:“管他作甚?肯放人就行,说不得他就是见咱们将公主眼珠子一样照看,觉得奇货可居,前面不为所动不过是价码不够罢了。如今公主一人换五年药茶供应,多划算的买卖啊!”
多划算的买卖啊!
华书听到这几个字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气得正要蹦出来就见素来稳重的仲迢也开了口:
“好了!雁将军有爵位在身,又领四品校尉之职,也是你们能妄议的?”
阿五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大师兄别这么凶嘛。郎君为了换公主回来,还说要四换一,两个身手好的兵士,两个有智计的军师,如今正重金招选贤能,万一找不到合适的人,说不得就得我俩顶上。入了军营咱也可建功立业,来日莫说什么校尉,说不得也能挣个侯爵当当!”
仲迢一巴掌拍回去:“越说越不像话了!差事办完了赶紧回去,最晚后日咱们就能去接公主了,到时候还要你们护送她回长安,也得早些准备行囊。”
几人窸窸窣窣地说着话走远了,华书躲在柱后拳头攥得死紧,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先把这几个家伙打一顿,然后再去找雁守疆问个明白。
她用力闭了下眼,按捺住暴怒的情绪,拐去了鸾榷司,程萧派人去城中有名号的行商处打听,四五家商行跑了个遍,高悬半日的心,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掉进一摊泥泞里。
·
华书抱着包袱甩开阿莫的手,胸膛起伏不止,一副随时要哭的样子把阿莫吓得不轻。
见她说得斩钉截铁,阿莫也禁不住怀疑难道雁守疆真与华景做了交易,要把孟疏送回去?
可以雁守疆的为人品性,绝不会做出违背前言出尔反尔的事情,更何况这事违背了孟疏本人的意愿。
但是早间……
华景突然问她药茶是否可预防疡症,期间又面露苦色,似有千言口难开的为难模样,最后又突然说要去烽燧巡视。
这种种迹象,竟让她也不得不怀疑起来。
几番思索挣扎阿莫再次抓紧了华书:“先不管你阿兄那边怎么说的,总归将军还没有开口让你走,此事就有转圜余地,你,你再等两日,等将军回来我们一齐与他说。”
华书双目噙着的眼泪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你们要如何劝他?劝他不管那些兵士的性命安危,就为了留住一个我吗?”
阿莫怔住,两厢对比,孰轻孰重,仿佛一目了然,最后到底是谁劝谁只怕都难说。
华书见阿莫沉默不语,咬着嘴唇一把挣开她向外跑去。
·
“失策失策!”
华景听见阿三来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还想着阿书一怒之下离了那边,无处可去必然要回来,届时人在咱们手里,只要看护好瞒得死死的,把人送回长安就行,倒忘了她还有个渭源乡可去。”
仲迢摸着下颌沉思半晌,最后劝慰道:“公主现在有心结,不愿回来也是常理,但她既然已经离开军营,就是信了此事,咱们务必要把握好时机。”
华景:“不错不错!马上派人把郑家围起来,务必水泄不通,千万不能让雁守疆找了去!若让她们二人解开误会,咱们就是说破天去也不可能把人领回来了!”
若让华书听到这番话,只怕要气得闹翻天!
早间,华景与雁守疆不欢而散,独留华景斟茶自饮。
阿三看着雁守疆的背影问道:“郎君,雁将军会答应吗?”
华景:“当然不会,雁守疆心志坚定,若遇险事迎难而上才是他的行事之风,用心腹之人交易,他不屑于此。”
“那郎君还和他说这么多,没得浪费时间。”
华景嫌弃地瞥了阿三一眼,从怀中掏出印信:
“雁将军即将巡视烽燧,你即刻调动行商,采买菜蔬并上鱼羊,待他走后送过去,只说我感念雁将军成全。说完放下东西就走,不要让公主逮着你问。”
阿三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郎君,你该不是要趁着雁将军不在,挑拨公主与他的关系吧?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华景瞬间黑了脸。
他又何尝不知这么做太过小人?但事到如今早就别无他法。
华书是公主,手下鸾榷司的一帮能臣除了她的话谁都不听,又有雁守疆护着,在武威郡完全就是横着走。
武力拼不过,道理讲不通,总不能直接把华书的身份公布出去吧?
华书私来边郡本就有违礼法,她帝宠优渥,多少人都盯着想参她一参,越多人知道她的身份就越不安全。
而且雁守疆毕竟是齐王血亲,无论现下太子与齐王如何,都隐有皇位之争,若他知晓华书身份,错了心思可如何是好?
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有这招攻心之术。
为了蒙骗华书,他是真真的花了银钱请人大量采买药茶,就怕让鸾榷司的人查出假来,现在想想都肉疼!
·
郑媪看着已经睡下却仍满脸泪痕的华书,不由心疼,拿起帕子轻轻帮她拭着,见鹊枝一脸焦灼,郑媪摇了摇头将她带出来。
“郎君必是受了委屈,她不说,咱们便不要多问,今日让她好好睡一觉,我去与你挤一晚。”
鹊枝:“是。我只是有些难受,郎君这么好的人,怎么总是波折不断呢?”
红鱼儿这会儿正趴在院中矮榻上玩乐,此时突然抬起头:“先生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注1】这是上天给阿疏哥哥的考验!”
郑媪鹊枝对视一眼不由笑道:“你小小年纪道理倒是一通又一通,看来这书是没白学。”
红鱼儿一昂头:“哼!我可不是阿兄,这么长时间了字都认不全。”
鹊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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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训道:“你阿兄确实不擅学识,但他骑射学得好,也算是取长补短了,可不许再这样说你阿兄,外人听见要说你没规矩的。”
红鱼儿往榻上一仰,雪白的小脚丫子冲着天空晃上两下:“知道啦。”
郑媪与鹊枝对视一笑:“怎么觉得红鱼儿如今与郎君是越发相像了?”
华书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午时,没精打采地起来简单梳洗,用了饭漱了口就趴在亭子里盯着小宝和红鱼儿做功课。
“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是故,君子之学……”
华书静静听着小宝的背诵,见他面露难色,一副背不下去了的样子,忍不住敲了敲桌子。
红鱼儿赶紧出来解围:“君子之学也,入乎耳,箸乎心,布乎四体,形乎动静端而言,蝡(ru)而动,一可以为法则。”【注2】
华书面色稍逾,却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小宝啊,我在你身上没少费心思,红鱼儿比你小四岁,课业却比你强百倍,你当兄长的不臊得慌吗?”
小宝眼珠子一转:“我不啊,师父还说过郎君当年开蒙,也比兄长强数倍,如今郎君的兄长却才名远扬,可见不是我们不争气,是你们太厉害了。”
小宝笑嘻嘻的吹捧着,华书也不由失笑出声,然而视线一转又瞬间黑了脸。
她大步流星迅速拴上大门,把面露焦灼的华景关在了外头。
华景:“……”
华景等不及了!
他已安排妥当,华书再在渭源乡待着必然会夜长梦多。
“阿书啊……”
他扒着篱笆墙探头探脑,华书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华景回过头,看着好兄弟仲迢苦笑一声,仲迢会意,拎着他后颈一个跃身就把人送了进去。
眼看着这几人是不讲武德了,华书黑着脸快速回屋,却被华景侧着身子抵住了屋门:
“我知你恨阿兄,但我不得不这么做。这世上,除了至亲家人,谁会把你性命安危放在首位?你还不明白吗?在他眼中你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之人,没了你,他仍然有的是贤能可用,五年的药茶,这就是你在他心中的价码。”
华书推门不动冷笑一声:“也是阿兄心中的吧!”
“不!若他不允,阿兄还可以加,便是把家中祖产变卖干净,用阿兄自己去换,我也不会将你的性命安危交于他人之手!”
这话一出,华书明显一愣。
见有门路,华景放软了态度:“阿兄对天起誓,绝对不会舍弃你。”
华书嘴角一撇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瞧得华景心疼不已,手一抬想要摸摸她的头,就被她一把推出门外:
“少在这里哄骗我,不就是想让我回长安?你做的好事我还没忘呢,便是离了军营,我也有的是地方可去!”
“……”孩子大了,果真不好骗啊。
“回长安怎么了?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就这么不如意吗?你离家这么久,就不想念阿翁,阿母,阿嫽还有卫长公主吗?”
华景无奈极了,扶着门板恨自己还是太心软,就应该一把蒙汗药把人迷晕了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