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哎同桌，你冷静点，试着控制一下你自己。”


    万归和许多推推搡搡地来到教室外的走廊，碰巧遇到班主任何老师走过来。


    “你俩干什么呢？”


    何老师看到两人搂在一起，万归脸上笑容绽放，许多一如往常的冷漠，看着都挺正常，符合日常人设，他没把两人往准备打架的方向上去想。


    万归一把搂住许多的肩膀，哥俩好的样子：“何老师您怎么来教室了啊，打算给大家单独辅导啊？我跟您说，我们都是重点学校的学生，会自己把握人生方向，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何老师笑呵呵的，他已经慢慢习惯万归的浮夸：“我这回办公室取钥匙呢，落抽屉里忘记拿了。你俩怎么有空在走廊里晃？”


    万归不顾许多投来鄙视的眼神，继续瞎吹：“我同桌非要大中午的去吃什么冰棒，这大热天的，没办法，我陪他去，谁让我俩关系铁呢。”


    “那种东西少吃点，别吃坏了肚子，”何老师说，“关系好是好事啊，我跟你们说，我以前跟我高中同桌关系也好，还一起上了同一所师范，住同一个宿舍……”


    何老师突然之间进入一种自我陶醉的回忆状态。


    可他俩对何老师和他基友之间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万归赶忙打岔：“那何老师您赶紧拿钥匙去，别让嫂子在家里等急了！”


    何老师一愣，话题转变太快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片刻后：“好好，我这就去。”


    待何老师走后，许多闷闷道：“松手。”


    “不要，”万归抽了抽鼻子，“咱俩还没打架呢。”


    万归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露水的味道，驱蚊用的，他不像有的男孩，一到夏天浑身的汗臭味，他显得很清爽。


    “打你个头。”


    许多甩开万归的胳膊，朝着楼梯方向走去。


    万归追上来：“同桌你去哪？”


    “去吃冰棒。”


    “真吃？”


    “嗯。”


    “那我也去。”


    夏天学校小卖部卖冰棒和冷饮的阿姨在同学们心中如同天使，一到下课和放学时间，都会有一大群的人排着队要见她。


    许多和万归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排了挺长的队了，然而他俩什么都没做，就享受到了超级巨星才会有的礼遇。


    “同学你们请。”


    “你们先来。”


    “请请请，千万别客气，能给你俩插队是我的荣幸。”


    许多：“……”


    万归：“……”


    头上顶着“校霸”两个字的他们一出现，除了几个学习学懵了没认出他俩是谁的，其他同学一看到，都自觉地给他们插了队。


    “谢谢，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同桌很好，真的，上次没留下太多的创伤，我同桌心灵其实很坚强。”


    许多：“……”


    万归享受着众人投来的崇拜眼神，而许多却被大家集体关爱，他非常想当场就把万归给打死。


    “我要是当场拆穿你，你会怎样？”


    许多威胁万归。


    万归耸耸肩：“那我就把你点小姐姐的……”


    “得得得，”许多无语了，“你赶紧往前走，阿姨看着你了。”


    万归啄着红豆味的冰棒，美滋滋地往教室走回去。


    许多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你也看点书吧。”


    万归抬了抬眉：“怎么突然劝我学习？虽然我的身体和心已经到了附中，可是我的灵魂还在十八中，不太适应这里学习的节奏。”


    许多说：“你就打算这样一直闲下去吗？”


    万归脚步一停：“闲吗？我觉得我挺忙的啊，又是刷论坛，又是弄报纸的，发现校报退了我的稿，我已经萌生了退出记者团的打算，只是他们过于挽留，我还在跟他们扯皮呢。”


    “得得得，”许多摆摆手，大步朝前，“您老继续忙着吧。”


    万归笑着追上来：“同桌你是不是怕我成绩跟不上，然后被老师换座位啊？”


    言下之意，你是舍不得我走吧？


    许多一激灵：“没错，我怕你考得太差被老师轰出我们班去，我们都跟着丢脸。”


    万归：“确实是有点丢脸，何况我最近开始走红了，议论的人肯定很多。”


    许多他们学校不像别的学校那样会根据学生的考试成绩来安排座位，他们学校的老师认为，能在他们附中读书的学生一定能教得会，而且他们也担心按照成绩来排位置，会给最后那几名的学生带来过大的心理压力，万一逼疯几个或者跳楼了，自己也麻烦。


    不过老师们有点小瞧那些差生的心理承受能力了，这些人还巴不得把他们桌位丢操场上或者宿舍里，方便他们玩呢，躲在教室的角落里，那跟世外桃源没什么区别，他们搞小动作更加方便了。


    一回到教室，许多发现王淼转过身，趴在他们桌上盯着手机屏幕一直乐呵。


    他见着人回来：“万哥！你牛逼！”


    “我什么时候不牛逼，”万归坐下，抬手把王淼推下桌。


    王淼举着手机接着说：“你这个人感言写的，啧啧啧，真是绝了，活脱脱一部武侠片的剧本啊。”


    万归得意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主笔的。”


    许多冷哼了一声：“呵。”


    万归转头看他：“你有什么看法？嗯？另一位主演？”


    许多轻轻扇了万归一脑瓜子，继续写试卷去。


    王淼舔着脸说道：“哎万哥，下次也给我安排点戏份呗？”


    “你想蹭热度？”万归歪着嘴笑，抽出一本物理书啪啪地拍王淼的脑门，“边边去，这是我和我同桌的二人戏。行了你走吧，哥要学习了。”


    王淼真见着蛇拉屎一样不可思议地瞪着万归看：“你要干嘛？”


    “学，习。”


    万归一字一字地念叨，拿起笔先给物理课本写上名字，然后翻开第一章第一节，书上白花花的特别干净，一个字都没记有，像是新的从来没用过。


    王淼多看了几眼，瘪瘪嘴，他才不信万归会学习，然后转过身子趴下接着睡大觉。


    不信的还有许多，他觉得这货绝对是三分钟热度，找书出来看不过是为了催眠自己好入睡罢了。


    许多写完试卷，扭了扭脖子，才发现旁边那货不仅没有睡着，反而学得很认真。


    万归拿着笔，在纸上打着草稿，他微微转头翻书时，余光中发现许多在看他。


    他笑道：“同桌，借你课本用用？我想划一下重点。”


    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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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愣：“老师没划啊。”


    “我就看你划的是哪。”


    许多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把课本借给了万归，万归翻开对照着一页一页地标注，嘴里还念叨：“啧，不愧是我同桌，大师就是大师，标的重点都是真知灼见，让我看了醒醐灌顶。”


    许多：“……”


    “少耍嘴皮子好好看你的书，再废话不借了。”


    “遵命！”


    许多去上厕所回来时，万归仍学着，他困了趴下眯了一会儿，中途醒过来时，万归还在学。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中午一点半，教室里早就睡过去一大片了，硬撑着没睡的都是班上几个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万归夹在其中，显得有些意外。


    许多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两点十分，教室里陆续来了人，跟他一样醒过来的也有，许多看了眼旁边，万归已经趴下睡着了，他的头枕在胳膊里，呼吸平稳，许多有点想抓他假发起来看看的冲动。


    许多偷笑了一下，心想，这货要是把小抄藏在假发里会不会被发现，不过他没真想跟万归说。


    盯着万归的假发有几秒钟，最终许多还是下不去手。


    他看到万归把他的物理书合上，整齐地放在自己那边的桌角，没放到他的这边来，这让万归自己可用来趴着睡的空间小了不少，而就给他的反而大了。万归个子高大，这会儿有一小半的胳膊都伸到桌子外头去了。


    走过的同学也看到了，每个人不管是出于害怕校霸，还是出于礼貌，都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走。


    许多拿起自己的物理书，发现下面是万归自己的，他收好了自己的后，拿起万归的随手翻了翻。


    许多发现万归的字迹很工整，一笔一划的写得很认真，而且他的课本很干净，许多看过王淼和任羽的，画得乱七八糟，王淼会把游戏攻略抄在课本上，咸鱼会把竞选发言写在空白处，而万归不会，课本上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万归不是机械地照着许多划的重点标注下来，他还会在旁边写上自己的分析，这里为什么重要，他需要记住什么，写得条理很清晰。


    许多像是老师在检查学生的作业，他翻到课后习题的部分，看到万归答题的正确率不低，虽然也有做错的地方，但是在许多看来，只要万归专心学，弄懂这些题目不成问题。


    万归这次测试能考多少分，许多心里有了一个估计，毕竟他们学校是省重点，考的题目不会仅仅局限于课本上的基础题，不过许多相信，万归接下去如果能保持这个势头，成绩赶上大队伍没有问题。


    许多把万归的课本往自己这边放，给对方腾出了一整张的桌面，然后起身去上厕所。


    万归腿长身长，趴着睡的时候椅子往后挪了不少，其他同学都是从前面走的，只有许多出去时没换地方走。


    他贴着墙试着走过去，结果不小心还是碰到了万归的椅子。


    万归迷糊间睁了睁眼，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趴着睡，胳膊甚至都伸到许多这边的桌子来了。


    许多没在意，从后门出了教室，去厕所洗把脸。


    下午的阳光比早上的更加炽热和明亮，它透过走廊里的窗，照在雪白色的墙上。


    许多的脚步轻盈，他微微侧头看了看窗外，阳光正好，他心情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