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君看一叶舟
作品:《和穿越夫君和离后》 并非祝清衡多疑,而是谢岐此人实在难以琢磨,除此之外,他有八成笃定——
谢岐仍没有对温窈死心。
当初三人在青山相识,彼时祝清衡虽只是个九品史官的儿子,但谢岐也不过是遭人厌弃不被宣怀帝喜爱的皇子,因着谢岐母妃与山家有几分交情,谢岐才会千里迢迢从长安去到青山,基本在山家度过了他所有的少年时光。
祝清衡犹记得他在山家第一次见到谢岐的景象——
那时谢岐一个半大小子,比温窈大两岁,远没有如今身坐高位的深沉冷漠,甚至换句话来说,几乎能被称作是“刺头”。
而这位刺头儿的刺,往往只对着不熟悉的外来者,某种意义上和孤僻寡言的沈清清有些相似,但最不同的,是他对温窈的态度。
年仅几岁的童男童女自是攀扯不上什么情爱,谁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在长辈眼中,也就是“谁和谁玩得更好”“谁与谁亲近些”的区别罢了。
可祝清衡是小孩,灵魂却是二十多岁的成人,切身混在一群孩子之中,想到的、看到的,自然比旁人更多更全面。
比如八岁的谢岐爱在树上睡觉,而他常躺的树桠,正与温窈常看书的石案形成对角,一睁眼就能看见温窈的背影;
比如谢岐向来嘴皮子不饶人,哪怕是沈清清山罗安也没能逃脱被他“刺儿”的命运,唯独温窈是例外;
再比如……
如果说八九岁的谢岐仅是凭本能行事,只想对温窈好,那么几人回到长安后在祝府求学的日子里,谢岐对温窈的感情便顺理成章变了质。
温窈当局者迷,却没有人比祝清衡看得更清楚,谢岐对她有情。
若不是后来长孙家突然出了事,温窈又被温长风禁足,恐怕谢岐已要向她挑明心意。
好在……
祝清衡眼皮垂下,没什么情绪道:“你们先去歇息罢,要是当真是皇上……我作为臣子,理应去拜见。窈窈,你且等我半盏茶功夫,我去去便回。”
言语间,男人的视线似不经意掠过身边女人的面容,温窈只随意颔了颔首,带着臧舒雯和琉锦琉银进了禅房。
——至少温窈是不知情的,那么一切就都是谢岐自作多情。
他心下松了口气,提步往禅院中心走去。
百步之内,果然出现了皇室的轿辇。
……
“要和你见上一面还当真曲折坎坷。”
永平腕抵下颌,百无聊赖地望着绵叠层山,此处在大觉寺后院,寻常人不会来此,再者她带了不少亲卫,哪怕皇帝来了也要被拦一拦。
她突然扭头看向温窈,道:“我给你选的院子如何,满意吗?”
温窈道:“长公主亲自挑选,自然不同凡响。”
“我那日还没问你,忽然买院子做什么?”永平回去后左想右想,心中倒是有了猜测,却不敢妄下断论。
毕竟温窈与祝清衡算得上是出了名的伉俪情深夫妻恩爱,当年那样的境地温窈最后也嫁给了祝清衡,三年来为他在背后做了多久的贤内助,又为他放弃了多少机会……永平懒得评说。
她甚至想,说不定温窈此次也未必是真刀实枪。
祝清衡是从青楼赎回一个女人不假,但据可靠探查,他和那个青楼女还没到郎情妾意的时候,此时若他“幡然醒悟”同温窈解释了清楚,可能温窈就原谅他,又能心甘情愿给人家当……
“我要离开祝家,自然需要一个容身之处。”温窈像是看穿了她的怀疑,直截了当道,“既要走,也不可能回温家。”
且不说山辛夷已死,倘若温长风得知她和祝清衡和离的消息,只怕会想方设法扒下她一层皮。
永平略显凌厉的凤眼定定地瞧着她,“当真想好了?”若她临时反悔,她永平便再不会信她了!
“你说得对,他并非良善之辈。”温窈抿了口清茶,她和祝清衡定下婚期的时候,永平就警告过她,祝清衡不是什么好人。
可那时温窈有心无力,每日面对温长风和山辛夷已经耗尽了她全部力气,哪怕祝清衡是个罗刹恶鬼,她也嫁的了。
但偏偏祝清衡不是,不仅如此,他有着足以骗过温窈的皮囊和口舌,成功“驯服”了已然精疲力尽的少女。
她太累了,如果不用反抗就能获得自由,何乐而不为呢?
普天之下,除了温窈,没有人比永平更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正因为永平太清楚温窈承受了多少,才会对她逐渐的缄默放任愈发恨铁不成钢,以至于分道扬镳,不欢而散。
可永平明白,不那么做,温窈可能会心竭而死。
每个人都在逼她,包括永平。
她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温窈沦落深渊,却又无能为力。与其说她厌恶温窈自我堕落沉沦,不如说她也恨自己当时羽翼未丰,没能予温窈助力。
时过境迁,后悔已无他用,至少她们还能向前看。
“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你终于下定决心,”永平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但我很高兴,你呢,萌生离开的想法会高兴吗?”
是高兴,还是痛苦,亦或二者交织?
温窈低眸笑了笑,柳叶眼里盛着清浅的温柔。
她道:“开心,离自由越近的时候,越开心。”
从前她以为有了祝清衡的承诺便算得上自由,直到今日才意识到,所谓的自由,也不过是大些的囚笼。
永平也笑了,后背靠在圈椅上,“我猜现在祝清衡在找你找得团团转。”
“那就正好,以此机会做个了断。”温窈眼睫轻抬,看向永平的眼睛,“你带她来了吗?”
……
祝清衡本以为他主动前来拜访,谢岐会以微服推脱不见他。
毕竟谢岐若是冲着温窈来的,更没必要见祝清衡这个眼中钉,他走个过场就能离开。
不想文福只看了他一眼,便让他进屋面见,仿佛早就料定他会来。
祝清衡压下心头的怪异,于外间依礼跪拜道:“微臣不知陛下在此,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谢岐道:“起来吧,坐。”
禅房不是御书房,谢岐发了话,祝清衡便在外屋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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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木凳坐下,道:“臣竟不知陛下今日也来大觉寺祈福,若非方丈提及,险些怠慢了您。”
他虽一口一个尊称,措辞也十分谦卑,却很难叫人从他的语气和神情上找出敬畏。
“这大觉寺你来得,朕就来不得?”
谢岐的声音不远不近,祝清衡隐约能看见他在里屋桌案边的影子。
谢岐在不满了,祝清衡抿了抿唇,既然谢岐单独接见了他,他便要以此同谢岐说清楚,好让他早日歇了对温窈的念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自是哪里都去得,是微臣逾矩。”祝清衡停顿一瞬,说,“臣今日是携妻妹前来,为求祝家子嗣,若有不周之处,望陛下见谅。”
他话音刚落,敏锐地察觉到内室似乎静了静。
半晌,皇帝的声音传来,“子嗣?”
“是。”听出对方的犹疑,祝清衡心里松了口气,仿佛吃下一颗定心丸,“臣与内子成婚三年未有所出,家中母亲着急,内子便提出到寺中拜一拜菩萨。”
他的话说得半真半假,可男人最了解男人,但凡谢岐有别的心思,听闻此言也只能失落沉默。
因为祝清衡也了解谢岐,他虽是帝王,却干不出强夺臣妻之事,更别说温窈早年同他有隔阂,哪怕谢岐万人之上,在这件事却唯有像暗地里的鼠辈,永远只能奢望。
然而谢岐却道:“你骗她成婚,骗她隐退,如今又要骗她生子,难道不会良心不安么?”
这是连君臣情分也不愿装了。祝清衡不客气道:“陛下口口声声说臣骗她,可臣不过是以真心换真心。”
他歇了个气口,缓缓道:“窈窈对我有情意,才会为我诞下子嗣,这是她心甘情愿,谈何是我欺骗呢?”
“呵。”
谢岐似是不屑冷笑。
祝清衡蜷起指节,起身道:“陛下的心思,臣很清楚。可她现在是臣的妻子,陛下贵为人君,何必强缠着不放。”
谢岐手里有伏龙使,想调查什么很容易,不过可惜……“无论您说什么,窈窈都不会信的,您觉得她会信‘敌人’,还是信我这个夫君?”
谢岐凉声道:“厚颜无耻。”
“比您不及,”祝清衡说,“若要被天下人知道您堂堂君主觊觎臣妻,不知又要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谢岐没有说话,祝清衡扬了扬眉尾,心中郁气总算泄了干净,躬身拱手道:“陛下若无旁事,臣便告退了。”
从小到大,诸多事宜,只有温窈这件事是祝清衡真正胜过了谢岐一筹。
一国之君在感情上也不得不伏小做低罢了,只有在这种时候,祝清衡才会由衷地觉得,皇帝也没什么了不起,祝清衡也能与之平起平坐。
他方离开谢岐所住的禅房,却转角便撞见了慌慌张张的琉银。
男人心头一紧,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琉银急得眼泛泪花,浑身都在发抖,“适才少夫人说要更衣,奴婢陪同而去,却许久不见少夫人出来……待奴婢察觉不对冲进去时已不见少夫人的身影。”
温窈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