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作品:《落雪折梅赠女将

    大雪一连下了几日,破晓时分才渐渐停息,苏家众人坐在火炉子旁吃早膳,春节将至,苏倾夏的衣服还是去年旧款,苏夫人道:“夏夏,娘瞧你襦裙和狐裘都有些短,款式也不是今年流行的,今日难得不下雪,要不出去逛逛,挑些好看的锦缎,顺带买些心仪的发饰,女孩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苏梧桎憨笑抢着道:“娘,儿子没事干,可以陪妹妹出去逛街。”


    “你去干什么,前不久我还听凌仲说你请假好几次,说,你请假干什么去了。”苏诚孝怒凶凶的说。


    苏桎桎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父亲母亲,女儿自己出去吧,翻年女儿都十六了。”


    他们知道苏倾夏想表达她长大了,不再是几年前出个门都害怕的要娘亲的小姑娘。


    马车平缓的行驶在街市上,没多久就到锦绣阁,只见一头戴红花发饰,身披艳红色牡丹花毛裘的老板娘兴冲冲走过来迎接苏倾夏,“可算是等着了,前几日就听你母亲说你会过来挑一些新衣服,这不,赶早就把店里最新款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来来来,快进来瞧瞧。”


    “多谢红掌柜。”


    “哎呀,道什么谢,我与你母亲是好姐妹,你就是我半个闺女,干娘肯定将最好的最漂亮都留给我闺女。”言罢,红玉如将所有的衣服和料子都一一往苏倾夏身上比划。


    买衣服怎么比在军营还累啊,苏倾夏悠悠叹气,


    “哎呦呦,我干闺女这幅模样比西湖的水还柔情几分,皮肤比雪还白,身架子又这么高挑,就没不合身的衣服,等着哈,干娘楼上啊还有好多,走,带你上去挑挑。”


    苏倾夏两眼一黑,头晕乎乎的,眼睛往天花板上一瞧,余光貌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转瞬即逝间又消失不见。她微微勾唇,眸似深潭,“干娘,我肚子有些疼,可能是着凉了,这几件衣服挺好看的,您帮我把这几件衣服包好,我派人拿到马车上。”


    红玉如见她眉头紧蹙,脸色发白,担忧道:“也好,你快些回去休息,让下人给你端些热茶喝。”


    苏倾夏谢过后拉着蓝迎匆匆上了马车,马车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女子窃窃私语声。


    马车继续拐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女子先是去了医馆,后又前往宝钗阁,除头上多了一顶帷帽外别无区别。


    寂静又寒冷的小巷子里,一股冷风如饿狼般从身后席卷,快若闪电,待反映过来时短刀已经凉凉架在脖颈上,“带我见鹰羽卫佥事长,否则死。”


    长安敌不过她,只好听她的带她去见云湛玉。


    --


    长安刚将她带到鹰羽卫,苏倾夏凶狠狠的将门踹开,“云湛玉!”


    额……里面的人齐刷刷盯着她看,


    “这是……女的?”她本就长得十分英气,远山眉,柳叶眼,再加上这副面巾,一时之间雌雄难辨。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英俊的女子,不,应该是火气这么大的女子。”


    “云佥事长桃花债可真多啊,竟惹得人家姑娘扮成这样。”


    一身烟墨加鱼肚白劲装,谁家姑娘好端端会穿这种色系衣服。


    苏倾夏有些尴尬,但还好她戴着围脖面巾,无人知她是谁。


    “佥事长在内阁,姑娘从这里进去就可以。”苏倾夏看他鹰羽袍崭新,定是新来的。


    “多谢。”通道里黑不见底,越往里走思绪也越杂:鹰羽卫机密卷宗都在里面,内阁主要摆放案卷,佥事长在内阁办案,小内阁俗称铁笼子,密不透风,是用来关押刑犯的,旁人连鹰羽阁正门都进不去,有事只能去侧门通报,没想到时隔几年没落成这样,连内阁都可以随便进,哎,只是可惜了我那好友,不知这次有没有机会见到他。


    内室寂静的有些瘆人,大门微开,苏倾夏推了一半,里面传来一股好闻的梅花清香,桌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却无人,再往左一瞄,一张白的反光的俊脸轻佻的盯着她,


    他穿着蓝墨色金线对称蟒袍,铜质铆钉腰封更显得腿修长,“怎么,苏姑娘不是要找在下吗,怎么?在下有那么可怕吗。”他随意的说着,桃花眼眸似秋水般柔情,特别是他的眼线非常好看。


    苏倾夏承认,这是她见过最最最好看的男子。


    “云佥事躲在这怪吓人的,脸白的比地狱白无常还阴森。”


    云湛玉:“……”


    “小女子今日找云佥事就是想问问,有人暗中跟踪小女子鹰羽卫管不管。”


    “苏姑娘,鹰羽卫只负责朝臣大事,您这种事情要找衙门,现在出门左转去衙门报案的话还来得及,慢走不送。”


    “云佥事先别急着送客嘛,云佥事就不想知道这个跟踪狂背后之人是何人?”


    云湛玉笑笑不语,苏倾夏继续道:“小女子听说那跟踪狂背后之人竟是一位朝中大臣,好像长的虎背熊腰,皮肤比煤炭还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许多黑痣,更恶心的是那人的头发好像都快掉没了,哈哈哈,云佥事这头都可以当镜子用了吧,哦,对了,这人好像也姓云,云佥事认识吗。”


    面上故作镇定,心里却是将苏倾夏骂了千万遍,这人这么不识好歹,亏他上次还帮了她,“苏姑娘想问我为何帮你将刺客栽赃给余家直说,不必如此调侃在下。”


    “好啊,那云佥事就解释解释。”


    “余福辉父子本就生出叛变之心,这样的人陛下留着也是危害,本打算随便找个罪名扣在他们头上,这不碰巧遇见这档事,刺客背后肯定有人高人帮助,我呢,就刚好顺水推舟送个人情,苏姑娘,这个解释可满意。”


    “他们都知刺客背后是余家,唯独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为什么隐瞒下来不上报朝廷,你到底是何居心。”


    “苏姑娘莫不是对好人都莫名带有敌意,本官做事向来随心所欲,苏姑娘若是无事请回吧。”


    “好,云佥事不肯说便罢了,只是日后莫要再如痞汗暗中盯着小女子,您金贵着呢,就不劳烦大人您送了,告辞。”


    笑脸立刻消失不见,男子薄唇紧哑成一条线,眼神阴冷冷的盯着女子离开背影。


    苏府后门,蓝迎已按照苏倾夏的话把马车停靠在后门,眼下苏倾夏上了马车换好衣服就回府。


    她正打算将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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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给苏夫人过目,就看见苏诚孝皱着眉头坐在正堂喝茶,大哥苏文朗亦是如此。


    苏倾夏慢步进去,笑着问:“父亲,大哥,你们怎么了,怎么都这般愁眉苦脸?”


    见他二人皆不语,苏倾夏试探问,“是…因为朝堂吗?”


    “我就知道,除了这没别的事能让你们这么愁闷了。”言罢,重新倒杯热茶给苏诚孝,“天冷,父亲喝口茶暖暖吧。”


    “哎,前些日子陛下在朝中宣称让云湛玉代鹰羽卫佥事长一职,朝中就生出许多不满,后来户部尚书任东西告发兵部尚书沈近偷支国财,陛下面上虽未说什么,但朝中局势已经有所分裂了。”


    “父亲莫要太操劳累坏了身子,陛下体恤爱民,勤勉国务,慢慢来总会朝好的方向发展的。”


    “是啊父亲,您老就不用想太多了。”


    ——


    苏诚孝的话还萦绕在苏倾夏耳畔,先前她带领军队历经过水战,空闲时也了解过建造一辆船的费用,怎么可能跟父亲说的差那么多,脑海中隐隐浮现一个不安想法:沈近,他绝对在谋划些什么。


    翌日,天色甚好宜出门。


    苏倾夏近些日子气色很好,出门也不再如往常一样暖炉不离手,苏夫人看着甚是开心,兴致勃勃的要她在外面多玩玩,苏倾夏应一声就坐马车出去赏景。


    马车一路上平稳极了,车内气温暖烘烘的,压抑的苏倾夏眼皮间或打架一番。


    她顺手掀开车帘子,凑巧不巧看见一瘦弱女子从云府大门出来,起初还慢悠悠的,接着越走越快。


    苏倾夏暗想,不对劲,可算是让我抓住把柄了。思及此,她又如昨日一样将所有事同蓝迎讲好后匆匆换上一身利落劲装。


    蓝迎担心的蹙着眉头,一把抓住苏倾夏的手臂,语气有些担忧:“姑娘,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照看好你,可你倒好,一出门哪也不逛,就只是让车夫在街上慢慢行驶,姑娘,天气这么冷你跑出去冻着了可怎么办。”


    苏倾夏急的恨不得飞过去,她焦急道:“好蓝迎,你扮成我随便玩,我去去就回,你那么聪明,随便打个掩护就过去了,我还有事要办,晚会见。”


    车窗似是有飞影快速闪过,只此一瞬,喧闹街市上便没了人影。


    日上三竿,不知走了多久,繁华声早已消失不见,转而看到的只是一排排稻草泥房,苏倾夏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竟连他府里一个下人都要追过去查看但既然来了,就看看吧。


    那女子先是张望四周,紧接着手指扣了扣门锁,门内站着一位年老妇人,苏倾夏顿时怔住,眼眶泛红,嘴唇忍不住上下发抖,回忆如九尺瀑布垂入低涧山泉,齐刷刷蹦出。


    六年了,她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见到祖母,梦中她总是自责自己为什么保护不好家人,那时,她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她有护住全国百姓的能力,却唯独护不住身边的亲人。


    可怜阎王爷也不甘心她这样冤死,苏府上下人待她极好,可她知道这份感情本就不属于她,她也不敢太亲近于人,毕竟这一切都不属于她。


    她本就不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