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贪心

作品:《表小姐一心高嫁

    苏滢第一次与男子这般亲近,即便那想要非礼她的匪兵,她也没让对方占到便宜。


    可如今,将她按在椅中狎昵的男子,是裴昭。


    是那个挽起宝弓,射杀匪兵,救她于水火的裴昭。


    他怎能如此对待她?怎会如此待她?!


    苏滢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本就跑得气息不畅,此刻呼吸又被他攫取,苏滢生涩得吸气,却被他趁机抵开齿关,掠夺更多。


    “唔。”苏滢使力推他,眸中泪光点点。


    可她只如一株柔韧春草,他则是一棵参天乔木,无可撼动。


    手腕被他单手控住,压在他心口,他另一手钳制着她下颌,迫得她只能迎接他的掠取。


    隔着深青葛衣,苏滢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鼓噪的跳动。


    掌心下的跳动,唇上的触感,抚过她脖颈的长指,令她身子不知不觉变得绵软。


    良久,裴昭终于松开她。


    苏滢大口大口吸气,似搁浅后终于回到水中的鱼。


    半敛的睫羽细密湿润,双颊因久久呼吸不畅而泛红,唇瓣残留着水泽,比平日里丰润,娇艳欲滴。


    “苏滢。”裴昭嗓音低哑,让人无端耳尖发痒,“告诉我,你究竟心悦何人。”


    他已着人去衮州玉梨村查证过,眼前女子本名便唤作苏滢,上回在这竹寮中,她所说的一切,句句属实。


    如今,他已全然知晓她的过去。


    他唤她一声苏滢,便是在问曾如草芥般长大的农女苏滢,而非苏家千金。


    只要她如从前那般,亲口告诉他,只心系他一人,他便再信她一次,原谅她与魏祎行之间的纠葛!


    裴昭端凝着她花嫣柳媚的情态,给她回头的机会。


    男欢女爱,他素来无欲无求,甚至嫌恶,从未想过会在这青涩的小姑娘身上栽跟头。


    他原以为,自己恨毒了她。


    听到这声异样的呼唤,苏滢心尖微颤,缓缓抬眸。


    她以为,除非事关她身份,否则他们再没有相见的理由。


    没想到,他将她困在这竹寮中,对她做出这般越礼之举!


    她深知,裴昭根本不会喜欢她。


    他厌恶她,恨她,看不起她。


    裴昭已然知晓她真实身份,知道她出身微贱,所以才这般轻慢吗?


    方才的狎昵,是他刻意羞辱她吗?


    他想用这样的方式,破坏她与魏家的亲事?


    休想!


    苏滢轻咬唇瓣,决然开口:“世子知道的,我心悦魏二公子,对世子说过的话,做过的无礼之举,只是为了留在侯府。”


    她仰面望着他,望着一夕从她仰慕的位置跌落红尘的郎君。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暗自将那些年少无知的思慕一丝丝沉入心底。


    “心悦魏祎行?”裴昭喃喃低语,重复着她的话,他将深深的刺痛藏在眼底,心口刀割般的痛楚令他语气更冷,“你从未倾慕过我?”


    “从未。”苏滢硬下心肠,她闭上眼,唯恐不经意泄露一丝真情。


    再睁开时,她眼中已无波澜,潋滟唇瓣噙一丝浅笑,对上他猩红的眼:“实在对不住世子,我想留在侯府,只是想有一位侯夫人这样的娘亲。世子知道的,我自小被爹娘打骂苛待长大,侯夫人是唯一待我最好的长辈,我便起了贪心。”


    为了让母亲成为她的娘亲,才勾诱他?


    那他算什么?她拿他当什么?


    裴昭紧握住她上臂,见她眉眼间流露痛色,才蓦然松开。


    他站直身形,眼神沉邃难辨。


    “世子若无事,苏滢就此告辞。”苏滢起身,贴着他身形挪至一旁,冲他施礼。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忽而听见身后默然许久的男子哑声开口:“利用完便想走?哪有这般容易?”


    苏滢站定,回眸:“世子想如何?”


    “伺候我一晚,我便放你走,让你风风光光做魏家二少夫人。”裴昭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之事。


    苏滢瞳孔狠狠震颤,皙白小脸骚得通红:“裴昭,你无耻!”


    “我无耻?旁人或许说得,独你苏滢说不得。”裴昭迈开一步,欺近她,“你拿那些勾诱过我的手段,去诱惑魏祎行之时,不是同样卑鄙无耻么?你既如此舍得下脸面,便好事做到底,把身子也先给了我,权当学着往后如何伺候魏二。”


    明明是故意说这番话,羞辱她,一泄心头之恨。


    可当他说出话时,自己却是心头滴血,连呼吸都隐隐作痛。


    只要想到,她会与旁的郎君亲近,他便嫉妒得发疯。


    他狠狠睥着苏滢,见她面色发白,身形微颤,骇然受伤的情态,又心痛不已。


    裴昭暗恨,他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竟不及眼前弱女子心狠无情。


    苏滢震惊不已,原来她对魏祎行用的手段,他通通都知道,派人监视她?还是他自己暗中盯着她?


    他早已知道,却按兵不动,直到今夜才发难。


    看她功败垂成如何痛苦,便是对她的惩罚么?


    苏滢比谁都清楚,他在意的,不可能是她这个人。


    毕竟来他这里之前,他便挑灯告诉过她,他对她并无情意。


    让他觉得不甘的,不过是她用同样的手段讨好过魏祎行。


    所以,他要用最卑劣的方式羞辱她。


    他要她先委身于他,要她与旁的郎君亲近时,心中永远横着一根刺,永远忘不了折辱他的后果。


    裴昭一定恨极了她,才想用这种方式毁了她吧?


    即便想好忘掉他,苏滢仍心痛到无以复加,这便是她曾心仪仰慕的郎君。


    他有安邦定国的本事,也有将人打入地狱的狠劲。


    “好。”苏滢朝他走近一步,忍痛望他,“还望世子事后,切莫忘记今日承诺。我与魏二公子的婚事,世子不能再从中作梗。”


    言毕,她深吸一口气,颤巍巍伸出手,一寸一寸靠近他腰间玉带钩。


    少女指尖纤白似水葱,轻轻搭上他玉带,旖旎惑人。


    为了嫁给魏祎行,她竟愿意做到这般地步。


    裴昭暗暗咬紧齿关,终是在她解开玉带钩的前一瞬,将她横抱在臂弯,大步绕过帷幔,朝着内室而去。


    内室设着一张竹榻,打磨得极为光滑。


    苏滢被放倒在竹榻上,发髻压在他宿过的丝质软枕,鮫绡帐间,是他身上熟悉的衣香。


    睫羽颤了颤,她毅然闭上眼,神情视死如归。


    竹榻吱呀一声,凹陷些许,她能感觉到男子欺身靠近。


    他温热的唇落下来,掠过她鼻尖、唇角,沿着下颌移至她颈间,气息越来越烫。


    颈间珠扣被解开一粒,苏滢蓦地攥紧身侧丝衾,不停颤动的睫羽泄露她的恐慌。


    她并不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裴昭的举动,让她陌生,害怕。


    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文火般在她心口煎着,热意向着四肢百骸流窜。


    裴昭薄唇在她颈间流连,并非真想欺负人。


    不过是想吓唬这虚伪心狠的小女子,为了听她求饶,听她改口说心悦他,不嫁魏祎行。


    岂料,这姑娘倔得很,指骨攥得发白,也不肯开口。


    倒是他自己,鼻腔里满是她身上清甜温馥的馨香,险些失态。


    蓦地,裴昭放开她,将人捞起来。


    在她睁眼的瞬间,他暗自低咒一句,沉沉吩咐:“明日去拒绝魏家的提亲,不许嫁给魏祎行。”


    他语气硬邦邦的,说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


    苏滢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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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荡漾,惊愕又焦急。


    不是说好的,她把自己给他,他便不再破坏她的好事么?裴昭为何出尔反尔?!


    苏滢想质问他,提醒他,可他今夜与平日全然不同,陌生得让人害怕,她不敢。


    他说可以给她想要的东西。她想要的?荣华富贵么?


    可惜,太晚了。


    他已知道真相,知道她的为人,他们做不了恩爱夫妻,只会是一对互相伤害的怨侣。


    届时,侯夫人又怎会不失望,还待她好?


    况且,她如今已识得魏二公子那样的郎君,除了荣华于安稳,她还想要满心满眼的爱慕,想要独一无二的珍视与敬重,裴昭能给她吗?


    苏滢很清楚,他不能,他与魏祎行截然不同。


    他大抵是统领千军万马,习惯了说一不二,不允许任何事物脱离掌控。


    哪怕是他厌恶的人,也不可以。


    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滢摸清了他性子,便不再说可能触怒他的话了。


    她敛起睫羽,乖顺颔首,声如蚊蚋:“好,我听世子的。”


    少女衣饰微乱,容颜似玉,千娇百媚,乖顺的模样奇异般平息裴昭郁结的愤怒与不甘。


    他长臂横过她细肩,将人揽入怀中,动作轻柔。


    虽则她眼下不喜欢他,可他有把握将魏祎行从她心中挤出去,叫她有朝一日,满心满眼只倾慕他一个。


    被裴昭温柔以待,亲自送回住处附近,苏滢便知,自己赌对了。


    看到熟悉的院落,她狠狠松一口气。


    回到院中,并未看到玉笥,苏滢怕被丫鬟们察觉她失了清白,匆匆进了寝屋。


    久久不见她回来,玉笥担心,去水榭那边寻她。


    见她回来,便有小丫鬟出去找玉笥。


    不多时,玉笥提着灯笼,急匆匆回来,满头大汗关心:“小姐去了何处?奴婢到处找没找到人,正担心小姐落水,准备去禀报夫人呢!”


    苏滢坐在妆台前梳发,垂散的青丝挡住颈间痕迹,她没敢抬眼,故作轻松应:“哦,我就在湖边,许是我们走岔了。”


    “那就好。”玉笥松了口气,喜笑颜开,“时辰不早,奴婢去备水给小姐沐洗!”


    看着她轻快跑出去的背影,苏滢颇为头疼。


    若叫玉笥看到她颈间痕迹,她该如何解释?平日里都是玉笥服侍她洗沐,若今日不让玉笥帮忙,反倒奇怪。


    苏滢心慌得很,越发不敢表现出与平日不同。


    正思量着,便见小丫鬟往银鸭炉里添了一匙香料,用来驱赶屋内蚊虫的。


    苏滢眼睛一亮,悬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沐洗时,玉笥果然起疑,盯着她脖颈好奇问:“小姐脖子怎的这么多红印子?”


    “湖边蚊虫多,被叮着了,我挠了几下便红了,没事,过两日便会消。”苏滢克制着心绪,不去想竹寮里狎昵的情景,故作镇定,顺势吩咐,“哦,明日替我找身竖领衣衫,好遮一遮,否则人人看到都知我贪玩了。”


    玉笥年纪与她差不多,也不懂这些,被她唬住了,自责道:“都怪奴婢粗心,忘记给小姐戴上驱蚊的香包。”


    她只顾着自责,丝毫没留意,苏滢只脖颈被咬红了,脸颊、手背俱是白璧无瑕。


    夜里,苏滢睡得香甜,梦中她如愿嫁入国公府,喜堂上,裴昭质问她,说她又骗了他。


    天光微亮,苏滢醒来,犹记得梦中情景。


    她弯弯唇角,这可不能怪她,是裴昭先出尔反尔。


    她记得,今日裴昭当值,不会在府中。


    等他回来,一切都成定局。


    唔,待嫁的日子,她便不再出院门了,免得裴昭恼羞成怒,又来坏事。


    可当她被请到花厅,一眼便瞧见,左侧紫檀木嵌大理石藤心椅中,赫然坐着裴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