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结局(三)

作品:《扶玉

    霍玄琚用手掌把她的眼泪抹去,然后双手捧着她瘦得只剩下巴掌大的脸。


    “你是现在知道错了,还是想继续求朕去救陆善质?”霍玄琚道,“朕的皇儿,本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孩子,他的周围应该宫人内侍环绕,金尊玉贵地长大,而不是在冬夜窝在牛棚中,被活生生冻掉两根脚趾,你说,你怎么赔朕?”


    苏知霭闭上眼睛:“陛下可以杀了我。”


    除了那几日和盛逢朔避祸之外,她从来没有过过农家的日子,孩子当初被抱走,她想过扔到野地里没人捡死了,更多的是想被农户或者小门小户人家抱走了,他们可能缺个孩子,也可能不缺,可能家中略有富余,也可能贫寒,但是她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人把孩子当牲口一样对待,天寒地冻都想不到还有一个孩子没进屋,可见平时多么可有可无。


    她能想到的极限就是因为贫穷而少一点饭吃,少一件衣服穿。


    霍玄琚冷冷讥笑一声。


    “你想得美。”


    “陛下要怎样都可以,害了皇子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苏知霭又去咬下唇,“但是阿啸……我求求陛下,救救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霍玄琚无法再压抑心中的那股火,陆善质会被人劫走,他提前就已经得知,束手旁观是为了让苏知霭着急,回宫来亲自说出陆善质的身世还有他们的孩子的事情,但一字一句对质起来,便是连他都把持不住自己。


    她怎么能这么心狠?


    面前的唇瓣被血浸得愈发鲜艳,霍玄琚嗜血一般吻了上去,与她的唇齿纠缠在一起。


    苏知霭呜咽了几声,渐渐消沉下去,并没有拒绝他。


    很快情到深处,霍玄琚将她从地上抱起,直接放到了面前的长案上,再将多余杂物通通扫落在地。


    不远处烛台上的那些烛火晃得苏知霭眼睛疼,她伸手还没来得及挡一挡,就被霍玄琚抓住双手,然后他只用一手便按在头顶。


    ……


    云销雨霁,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


    苏知霭几乎软成一滩水,在长案上躺也躺不住,几次都要滑下来。


    霍玄琚索性把她抱起圈到怀里,直接躺到了一地的衣裳上。


    身上被硬邦邦的长案膈了那么久,苏知霭说不出的难受,眼下有他靠着,倒是舒服了不少。


    他啄了一下她的耳尖,声音有些沙哑:“朕会派人去把陆善质救出来。”


    苏知霭一点力气都没有,靠在他肩上点了点头:“多谢陛下。”


    “不管你相不相信朕,朕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霍玄琚的手指慢慢捋着她被汗濡湿的头发,“估计是陆家,如今老师已经离开洛安了,他们却不甘心,非要给你个好看。”


    苏知霭疲倦地闭上眼,又听他道:“这次好好地留在朕身边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


    霍玄琚也不强迫她,稍作休息之后,便伸手抓了一件衣服过来给她盖住,把她往怀里又塞了塞,接着竟直接把贾安叫了进来。


    里头这么一夜,贾安早知情形,被叫进来也只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神色如常。


    霍玄琚吩咐他几句,贾安便又匆匆退下。


    苏知霭听在耳中,还是没有说话,霍玄琚挑眉看她:“你自己也听见了,朕让人去救陆善质了。”


    他也不管她出不出声,只是将头搁在她的发顶,蹭了两下,就像一直撒娇的小猫一样。


    “你回来,朕很高兴,加之当年确实对你不住,所以朕一直心有愧疚,”霍玄琚将自己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与她耳鬓厮磨着,“朕一次次纵着你,就想你哪一日玩够了,能够回过头看看朕,然后回心转意——朕愿意纵着你,让你尽情地玩,但你也不能一直这样野着你这颗心,你看,朕现在就开始有些等你等得厌烦了,只好把你捆在朕的身边。”


    苏知霭的嘴唇哆嗦了两下,惧意从眼底蔓延出来,然而如今她已经无法再反抗,便是为了陆善质也不能反抗,只好呢喃一句:“陛下,我……”


    “还有陆庭和盛逢朔,朕真想把他们都打发得远远的,陆庭是个半瞎子,盛逢朔是个锯嘴葫芦,他们哪有朕好?朕怕他们成日在你面前晃悠,把你的心都带得野了,陆庭还算知情识趣,小朔,朕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这样,在他对你死心之前,朕不会再重用他,就让他这么在家待着,看看他还敢不敢来你这里引诱你。”


    他的齿尖轻轻咬了一下苏知霭的耳垂:“以后兰林殿就是我们的家,朕每日都要看见你,看见你乖乖地在那里等着朕回来,就像天底下无数等着夫君回来的妻子一样,你不许再和朕闹了,可以吗?”


    苏知霭木然地点了点头,身上还没来得及瑟缩起来,便被他有预见似的抱得紧紧的。


    “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没关系,朕不让他入宫来,不让他来你跟前让你不痛快,就只有朕和你,这样就够了。”他道,“朕做到这个地步,你满意吗?”


    苏知霭忘了自己有没有回应,后来的霍玄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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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说了很多很多话,一直到天色彻底大亮,他也没有去上朝,仍是抱着她躺在嘉德殿正殿的地上,两个人这样说这话,或者说大多数时候是他一个人说着。


    直到两个人不知何时终于沉沉睡去。


    ***


    春末的雨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接天的雨幕时缓时急,如针一般地往地上落着,最后化为每一个角落的潮湿,侵入人的四肢百骸。


    苏知霭一日里有大半时间都是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外面的雨幕,什么话都不说,也几乎不饮食,只是偶尔喝几口令娥喂过来的茶水。


    陆善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她就像是从洛安消失了,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陆俭告老还乡之前,求霍玄琚善待冷宫里的陆媛如以及陆氏族人,此番陆善质出事,虽然矛头直指陆家,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也无法对陆家逼迫过甚,否则难免让朝中臣僚寒心。


    明面上不能做的事便由贾安去做,贾安抓了几个陆家子弟拷问,只可惜万般手段都用尽了,却没有从他们口里撬出来什么,最后也只好先放了人。


    苏知霭就这样一日日地等着,一日日地失望。


    随着日子过去,她的心有时冷下来仿佛冰窟,觉得一切都没有希望,有时想起陆善质那孱弱的身子,又焦急得像在火上炙烤。


    这样一日之间,情绪要反反复复好几回,直到最后气力心血都耗尽,然后黑夜便降临了。


    她要支撑着去迎霍玄琚。


    这样的折磨,不知何时才会停止。


    照旧是像以前那样,在入夜后喝酒吃菜,从前两个人胡闹到多晚,如今就是多晚,霍玄琚少一刻都不肯便宜了她。


    她有时觉得霍玄琚不做皇帝去做买卖,也一定能做得风生水起。


    两个人精疲力尽之后,霍玄琚才会对她说:“今日又没有陆善质的消息。”


    苏知霭听了之后却只能点点头。


    她没有其他办法。


    她也相信霍玄琚没有欺骗她。


    她想见一见陆庭,好好问问他陆善质到底会在哪里,可霍玄琚根本不会让她见到陆庭。


    苏知霭想陆善质想得快疯了。


    她甚至去了冷宫见陆媛如。


    她求陆媛如告诉她陆善质在哪里,甚至让陆媛如杀了她,可陆媛如只是摇着头,最后冷冷地看着她:“我不知道。”


    这样浑浑噩噩又心如死灰的日子,苏知霭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