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能听见刀剑相撞的声音，他们又打了起来，不对，在直播间众人的眼中，是傅家主以一种不要命的架势冲向对面，剑剑入肉，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杀红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副本世界里面的一小段剧情而已，我怎么看着觉得有些想哭啊...”


    “我也看着觉得心里好难受。”


    “因为在这段剧情里面，我们站在上帝视角，而主播是以身去演绎，她将自己当成了海棠，还记得对海棠的人物介绍吗？是“大家闺秀”，刚才那些人要让她过去，有算计不假，却也在她自杀时被吓住了，看起来也是有些人情味的。”


    “海棠肯定没办法抛开家族不要站在傅家主那儿。但又因为她的心乱了，她喜欢傅家主，让她狠不下心去选择家族。就是这种纠结却又无可奈何的情绪传递到了观看的我们身上，才会在看见主播自杀的时候受到这么大的冲击。”


    有人在讨论这些，还有人依旧在哭嚎，


    “说这些有什么用，主播自杀了啊...”


    “入戏也不是这么一个入法，怎么能自杀呢？”


    还有一些人在说，


    “主播也太矫情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自杀吧...”


    弹幕上乱成一片，海棠林里，倚靠在蛇像躺在那儿的南乔悄悄掀起一丝缝隙看着乱成一锅粥的直播间，又看了看前方杀掉最后一个人，手中的剑滑落后强撑着一股劲儿朝她走过来的傅家主，连忙控制住表情，闭上眼睛。


    浓重的血腥味从前方传来，


    “海棠...”他在喊着她，声音虚弱却饱含情意。


    他的手颤抖着抚摸她的脸颊，她分不清他看着她的眼神是什么，只觉得炽热而又决绝，只听见他道：“你怎么那么狠心。”


    声音落下，他将她搂进怀里。


    与成年人等高的蛇像下，约莫二十二三岁的男人将看起来已经没了呼吸的妻子紧紧抱住，两人的头靠在一起，枝头的海棠花落在他们相连的手上，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在慢慢流失生机...没有人注意到在他闭上眼睛的霎那间，两人身后的蛇像那空洞的眼睛处又出现了熟悉的红光，蛇像如同活过来了一般，那眼睛看向了靠在它身上的两人。


    一切仿佛在这霎那间便落幕了。


    观众们这样想，直到南乔直播间里面突然传来系统的播报声：[叮！恭喜玩家自主探索到剧情点：“庄园外来人无一活口”。]


    [达成隐藏剧情成就：“殉情”。]


    [基于玩家已经提前完成“死亡”剧情，现为玩家罗列已完成的剧情点：第一日关键线索“神庙”已完成；第二日“找到神像”已完成；第三日“婚礼上的血腥”已更改为“海棠林内无一活口”。]


    [玩家请注意：在原本的剧情线里，百年前还有剧情，但基于玩家提前达成“殉情”成就，系统将为你减少一日副本停留时间。]


    [注意！你的游戏模式已更改，系统将不再为你开启传送通道传送至演绎厅，现将你传送至虚拟空间第五日——百年后的古村落...]


    系统突然出现的声音把直播间里面沉浸在画面里的观众吓了一跳，“啊？？？”


    “主播不是死了吗？系统怎么还要传送到百年后？”


    “em...又出bug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见到原本闭上眼睛死得不能再死的南乔突然睁开了眼睛。


    众人：


    “我靠！我之前看见主播自杀后直播间没黑屏还以为是又出现bug了，原来是因为主播没死啊！”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突然意识到主播好像在游戏世界是个bug一样的存在，系统让她做选择任务，她不想选择，她用自己探索的方法过了剧情，还把后一天要走的剧情成就给拿到了，有点牛逼！”


    “这都是其次了，我更好奇主播怎么起死回生的？”


    “我也好奇...会不会是传说中那种我们见都没见过的神级道具，用生存点数都买不到的那种...”


    南乔并不知道直播间因为她的起死回生又乱成了一锅粥，她无暇顾及，只是抬眸看向将她搂在怀中紧紧抱住的傅家主，眼神有些复杂。


    她伸手去轻轻摸了摸傅家主右边脸上的那道伤，在系统的传送通道开始的霎那间对他说了句：“再见。”


    ...


    熟悉的在传送时眼前一黑又一亮，她回到了神庙，身上的装扮和她被拉进幻境之前一模一样，她现在穿的是绛蓝色中式对襟短衣加黑色长裤，是之前进入第二天的虚拟空间时在巷子里被那团黑影追逐后在沈家换上的，贴在身上的身份符也还在。


    抬头一看，神案上的供品依旧，上方的蛇像一如往常那般立在那儿，只是它的眼睛那儿空洞洞的，刚才在海棠林里面看见的右边脸上的裂缝也不见了，一切似乎如同一场梦境一般。


    她回到了百年后的古村落。


    可南乔不知道，就在她被传送走的霎那间，


    海棠林里的蛇像迸发出一股浓烈的红光包裹住地上的傅家主，随后海棠林中出现一团又一团黑影，他们在庄园里四处乱窜，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屋舍都被撞得粉碎。


    一些聪明的想要逃出庄园，却被从蛇像中出来的那股红光抓住，越来越多都黑影被揉成一团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大团黑色的影子。


    哭嚎声、惨叫声，看起来如同无数个冤魂组成的那样，一张张鬼脸在黑影里面挣扎着想要逃走，却被死死压制住缓缓移到傅家主身前。


    这时候，原本靠在蛇像底下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一股嗜血、狂傲之气从那双眼睛里乍现，带着的偏执与疯意驱散了他身上的温和。


    他--恢复记忆了。


    这时候，从蛇像中出来的红光将那团哭嚎的黑影封到了雕像的身体里，他并不理会，而是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不知道他回忆到了什么，他勾唇，眼中的邪气与他右边脸上的伤相得益彰，更衬得人有些恐怖，嘴里竟然呢喃着：“原来南乔喜欢这种？”


    再次抬眸的霎那间，他宛若变了个人，


    一如傅家主那样，温润如玉。


    *


    刘月娥依旧为那日将南乔带来神庙而感到悔恨，她的女儿已经在庙里消失两日了。


    “娘，我觉得妹妹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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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有事，您就别担心了，您之前不是也说了在去到山上时妹妹被山神看中了吗？或许妹妹是被山神带走了也有可能。”神庙前上来的那条小路上，刘月娥依旧是提着供品往庙里走，她身边飘着个嘴碎的沈晏。


    “少说点话！你妹妹和你又不一样，她哪里知道这里面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她一直以为咱们过的是普通人的日子，她现在肯定很害怕。”


    害怕？


    沈晏一想到他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干的事，就觉得他娘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南乔那丫头本事大着呢。


    而他们要找的南乔往外走着，才掀开垂幔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刘月娥以及...男鬼沈晏。


    “娘...？”


    似乎是对山神敬畏，在下山回家的途中他们都没有问南乔她遇到的事儿，一直到回家后，他们才小心翼翼地问，“乔乔啊...山神就这样放你回来了？”


    屋里，坐在桌边的南乔看向坐在她左边的刘月娥点了点头。


    “那你这两日去了....”


    南乔抿了抿唇，脑袋里想到还没有完成的任务，轻声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是在里面看见了神像和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她将之前遇见的简单说了一下，包括傅家主成亲，一群人闯入海棠林要抢走神像...


    不过隐掉了她扮演“海棠”的事，只是以旁观者的视角说出来。


    说完后，南乔控制着情绪让眼中出现泪水，她便红着眼睛看向他们，委屈、脆弱带着泣音道：“好可怕，死了好多人。”


    刘月娥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看来山神是让乔乔了解有关于他的旧事。”见南乔疑惑，她继续道：“我们这村落在百年前其实是属于一个叫傅家的富贵人家，这儿原本是个庄园。”


    “只是有一日，这地方不知道怎么的被夷为平地，后来有人在此重新建屋舍，慢慢就成了一处容纳许多姓氏的村落。”


    被夷为平地了？


    南乔眨了眨眼睛，难道她被系统传送走了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娘，山神之前和我们是一样的吗？他也是普通人？我之前向他请愿，插进去的香完好无损，应是答应了我的请愿，可是他只是给我看了这些，这是为什么呢？”


    “这...娘也不知道山神是何用意。”


    南乔歪了歪头，好奇道：“那娘之前不是说山神看中我了，可我看他好像之前成过亲呀？”


    刘月娥沉默了，沈晏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看他们不说话，南乔抛出自己的目的，“而且我之前见过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我怎么觉得...那个男人和我在幻境里看见的有点儿像呢？”


    她将话题引到杀人魔身上，也好从他们这儿验证验证他们知不知道杀人魔和傅家主是一个人。


    还有，傅家主怎么会成为杀人魔，换一个说法，他为什么要捉走村里的人，还杀掉他们？


    百年前的庄园很明显就是有关于杀人魔身份的，她的支线任务“查清楚杀人魔的身份”进度也在出来后加了50%，现在是80%。大概是还有什么没对上，才没有完成。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