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万古青变化的脸色，苏易简笑得更真心实意了。她躺下，勾住他的脖子，埋头落下今晚的第一个深吻。


    “唔……不、不脱了吗？”


    他们现在，一人穿着睡衣，一人还穿着从办公室赶回来没来得及换下的西装，就以这副模样继续的话……


    很快，他便没有力气思考了。


    他闭上眼睛，专心享受爱人带来的甜蜜时刻。


    技术越来越好了啊……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月前刚刚交出初吻的新手。


    说起来，他算不算是苏易简在接吻方面的老师呢？毕竟没有他每天不厌其烦地陪伴与索取，她很难在短时间里实现吻技的高跨越。


    脑子里胡乱地想着各种事情，口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很快涌上了不适感。哪怕抓紧一切机会换气，也不可避免被拿捏的结局。


    在这期间，与他五指相扣的手，偷偷滑走。


    “嗯……？”


    万古青疑惑地发出一声闷哼，缓缓抬起眼睑，视线顷刻间便被一双极具侵略感的双眸捕获。


    那是苏易简的眼睛。自相识起，他从未见过这副模样。


    她半垂着眼，眼底酝酿着狼一般面对猎物的兴奋，手指划过昂贵的布料，在腰部打转。


    “哈……”


    深吻终于结束。万古青花了点时间缓解缺氧的大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狼一般，注视猎物的兴奋眼神吗……


    万古青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似脱水的鱼，久违地接触到了赖以为生的水源。


    可他清楚，他的喘息不只是因为缺氧，还因为——久违地，遇到了对手。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骨子里都埋有倔强不肯服输的叛逆因子。他并非是天生的下位，只是在没有能力掌控自己人生的时候，被他人强占了罢了。


    如今，他是为了满足爱人的癖好，才甘愿屈居于人下。但这并不说明，他不会不满、不会不适。


    身子爽到是真的，心理上没爽到啊。


    看到苏易简“原形毕露”，万古青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想要与她一决高下。


    想要让他心服口服地做一辈子的下位，必须想办法驯服他。最好的办法便是，彻底的碾压。


    “舒服的话，没必要忍着哦~”苏易简的语调轻松愉悦，明显是猎人玩弄猎物的前兆。


    好吧。万古青难掩激动。那就做一回你的猎物。


    “不会忍着的……嗯！”


    苏易简双手一掀，很干脆地把人翻了个身。


    她伸手，轻轻拍打万古青的臀部，在心底暗暗感叹手感真好。


    抛去不能回家这一点，这辈子能找到这样一个完美的、有钱好看还愿意给他睡的男朋友，真是祖坟烧高香。


    她必然不能辜负。


    “只是这样？”万古青笑了，语气里难得带有不加掩饰的嘲讽，“亲爱的，这可没办法让我满意。”


    苏易简笑眯眯地回应道：“忘了么？婚、前、不、做。”


    酒店那晚折腾了那么久，她发誓绝对不会再被万古青我见犹怜的表面所迷惑，坚定了婚前不做主义。


    万古青则坚持认为，要是那天让她吃到肉了，她绝对没办法像现在这样清心寡欲正义凛然。


    苏易简隔着西装布料，按在他的胸口上，不轻不重地反复碾过。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按在了他的嘴唇上。


    “唔……”


    万古青立刻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但这还没完。


    身下突然的刺激和痛感使他绷直了脊背，瞳孔里盛满了没来得及掩饰的惊讶与慌乱。


    “苏小姐……”


    “嗯哼？”苏易简发出两个无意义的音节以示回应，膝盖的动作却是不停，甚至愈加用力了。


    “你……”


    “不做。”


    “可是……”


    “不做。”


    “……”万古青深吸了一口气，退而求其次，哀求道，“那，帮我脱，好不好？”


    隔着布料获得的快感十分有限，苏易简又铁了心不肯做，脱掉衣服会让他好受一点。


    苏易简微笑：“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平日温和有礼，一副不会生气的乖乖女的模样，在这种时候格外强势，每个命令都容不得反驳和抗拒。


    万古青几乎要被不上不下的感觉折磨疯了。他依附着本能贴近此时掌控着自己身体的人，呜咽着、哀求着，身体要在她的触碰下融化成一滩软水，偏偏她就是不领情。


    快感慢慢地攀升，折磨人的慢。


    万古青不住地扭动身体，蜷缩成一团，又被慢慢舒展开四肢，如此反复。


    他忽然绷直身子，慢慢泄了力气，久久没能回神，双目空洞着望向前方，瞳孔里倒映着始作俑者的面庞。


    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酒店一晚后，苏易简对他越来越大胆，总会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有些绝对已经超越了朋友的范畴，抵达了“恋人”的高度。


    在她眼里，他们是情侣吗？


    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辛苦啦。”苏易简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擦汗，深知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道理，安抚着他，“咱只能这么玩啦。尽早习惯吧，之后还会有很多次呢~”


    声音愉悦到完全听不出忏悔之意。明显对玩弄他这件事很开心。


    心底略微的不满很快消散不见，他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事上——“之后”。


    她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他真的能给她一个家吗？


    “哎哟，这西装看着挺贵的哈，不知道洗衣机会不会洗坏。是不是只能干洗啊？”


    耳边是苏易简没话找话的声音。


    万古青的衣衫凌乱得不像话。领口几颗纽扣被粗暴地拽开，裤子也变得皱皱巴巴，裤脚微微卷起，脸上的潮红迟迟未退。


    几滴汗珠自额角滑落，他微张着半开的嘴唇，眼神迷离，欲说还休，仿佛在控诉方才的暴行。


    把破碎感拿捏得死死的。


    看到这副模样，苏易简忽然理解为什么他对原文那些渣攻们吸引力那么大了。


    但吸引力再大也不是他们犯罪的理由。


    苏易简晃了晃脑袋，摸摸他的脸，说道：“身上脏啦，我带你去浴室洗洗。”


    万古青小小地喘了几口气，忽然转脸，叼住了她的手指。


    苏易简第一反应是他想要咬她泄愤。


    第二反应是他还没满足，又想耍坏。


    她迅速抽出手指。这下，万古青投来的目光里真的含有控诉了。


    她听见他问：“你还想回家吗？”


    “想啊。”苏易简诚实地点头，“远离家的孩子哪一个不想家？但我回不去了。”


    还是到这个时候了。


    万古青的视线凝滞于素白色的天花板，用干燥的喉咙沙哑着说道：“还记得我答应过你，我会找到让你回家的方法吗？”


    她一愣。


    说是说过啦……但是……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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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找到办法了。”


    这她可真没想到。蒲宁市的存在虽然是虚构的，但在基础设定里，它就是个混乱了点儿的现代都市，没什么精怪啥的东西在。万古青这个主角最擅长的是玩弄权术，而不是什么玄乎的东西。


    “但是。”


    好嘛，她就知道还有转折。


    万古青强撑着支起身子，拒绝了来自苏易简的帮助，低垂下脑袋，嘟哝道：“很抱歉，我不能……让你回去。


    “你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我的思念，如果你想走，那就必须……让我忘记有关你的一切。


    “可是，我不能忘。忘记之后，姐姐曾经做的一切，就真的连尘埃都算不上了。


    “我也会……重走前世的人生。


    “我很抱歉……我不能这么做……”


    声音越来越低，尾音发着颤，似是呓语，又像恳求。


    “姐姐她一直想让我学会爱自己。她做到了。我以为我愿意为你献出一切，但事实是，我也有绝对不能失去的重要事物。”


    “嘣！”


    脑门突然降临的痛感与冲击打断了万古青的悲情输出。他捂着脑门，惊奇地看着还未收回手型的苏易简，委委屈屈道：“姐姐都没打过我。”


    “这不叫打。”苏易简将手型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地叉起腰，张口就是胡诌，“这叫爱的抚摸。”


    “……好吧。你总有你的道理。”万古青感觉他已经习惯她的强盗逻辑了。


    “你瞅瞅你，我再不来个脑瓜崩，你头都要陷进褥子里了。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内耗啦。”


    其实这不算小事。


    苏易简上前，一点点褪去万古青被汗浸湿的衬衫。


    “我待在这里也不委屈，你放心。你看，我背后有苏家，身边有你这个蒲宁市市长，在哪里都能横着走！


    “至于我来的世界嘛……已经这样了，只能接受啦。”


    万古青很好地捕捉到了她眼底转瞬即逝的落寞。


    果然，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但她说：“我不可能放任蒲宁市、放任你，重回悲剧之中。否则，我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为你们更改结局了。”


    苏易简与万古青紧密相拥，用这个简单却温暖的动作告诉他——她是真实存在的，就在这里，就在他眼前，就在他身边。


    她的反应太过平静，没有任何万古青预料中的崩溃和无所适从。印象中，她情绪失控的时候只有……


    万古青恍然大悟：“你早就知道了，是么？”


    苏易简笑而不答，心满意足地搂着怀里的大型抱枕，想了想，低声问出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万古青，万先生——能告诉我，你爱的究竟是你的姐姐，还是我吗？”


    “是你。”他的回答没有任何犹疑，仿若已在心底叩问过自己无数次。


    他说：“简易是我的姐姐。你们有很多相似之处，但终究是不同的。我分得清。”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苏易简在万古青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用的力道不算重，可他还是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他笑道：“你像一只小狗。”


    苏易简：“那我再咬你几口。”


    “好啊。”他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把压在身下皱皱巴巴的衬衫抽出扔掉，甚至主动挺起了胸膛，“正好这里恢复了。”


    苏易简无语了。


    差点忘了，经过刚刚一通折磨，万古青现在还处于未满足的状态。面对这种“反驳”，他只会迫不及待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