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重瞳现世

作品:《烬山河

    巳时三刻,太庙祭坛之上,气氛凝重得仿若能将空气冻结。崔令仪被铁链粗暴地拖拽着,一步步踏上台阶。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铁链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抬起头,目光瞬间被冰棺吸引。冰棺表面,浮动着诡异的金纹,那些凤凰衔星纹仿若有了生命,正随着日影的偏移缓缓蠕动,仿佛一条条贪婪的虫豸,啃噬着棺椁。崔令仪腕间的红绳,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危险,突然收紧,深深勒进她的肌肤,勒得旧伤渗出血珠,殷红的血顺着纤细的手腕缓缓滑落。


    “时辰正好。” 百里玄明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冰冷而又带着几分诡异。他的银面具边缘,饕餮纹渗着血,那血如丝线般蜿蜒而下,在银面具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他的指尖轻轻一捻,星砂如细沙般洒落,洒在冰棺的四角。眨眼间,星砂凝聚成四象结界,结界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将冰棺笼罩其中。崔令仪被猛地扔进棺椁,在那一瞬间,她听见观礼席传来墨无咎的六壬盘碎裂声,那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是命运破碎的预兆。


    冰棺合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这轰鸣如同雷霆般震碎了檐角的铜铃。铜铃的碎片纷纷坠落,在地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崔令仪的后背重重地贴上棺底星图,那些鎏金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突然刺入她的皮肉,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的左眼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重瞳在黑暗中绽放出幽蓝光芒,那光芒如同一盏明灯,竟透过冰层,让她看见了百里玄明颈侧的凤凰纹。那凤凰纹与自己腕间红绳的编织纹路,竟完全一致,这一惊人的发现,让崔令仪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


    “以血为契,开!” 国师百里玄明高声吟唱,声音在祭坛上空回荡。他的吟唱仿若具有某种魔力,引动了惊雷。冰棺四角的睚眦兽首,喷出熊熊青焰,青焰如恶魔的舌头,瞬间舔舐着棺内的一切。崔令仪的白发在高温下瞬间焦卷,她的皮肤被火焰炙烤,传来阵阵刺痛。然而,就在第一簇火舌舔上脚踝的危急时刻,她的右眼突然泛起月华般的银辉,那银辉柔和而又充满力量。与此同时,棺内星图竟开始逆时针旋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要打破某种既定的规则。


    镜界??宣和三年


    崔令仪在雪地里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她恍惚间看见自己的影子倒立在苍穹之上,那影子虚幻而又扭曲,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纷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穿过她的身体,却没有带来丝毫的寒冷。远处观星台燃起的火光,却如同一把利刃,灼得她左眼生疼。


    “这是三百年前的雪。” 巫女残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空灵而又缥缈。巫女立在焦黑的梧桐树下,她的发间星砂比现世明亮数倍,如同璀璨的星辰。她轻轻抬手,接住一片雪花,冰晶里封存着令仪在枯井密道触碰浑天仪的画面。巫女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你只有三刻钟。”


    令仪毫不犹豫地奔向观星台,她的脚步轻盈,在积雪上竟未留下半个脚印。途中,她看见穿蟠龙官服的人拖着铁链走过,链子那头拴着个白衣染血的女子。那女子与巫女残影容貌相同,然而,她的腕间却空无一物,显得格外凄凉。


    “墨翟!你会遭天谴的!” 女子的嘶吼声震落了檐上的积雪,那声音充满了愤怒与绝望。令仪冲进焚书阁时,初代钦天监正将星历投入火盆。年轻版的墨翟,眼角有颗泪痣,显得格外醒目。他手中的青铜匕首,正刻着与三百年后墨无咎所用相同的星纹,那星纹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突然,火舌暴涨成凤凰形态,凤凰的翅膀挥舞着,似乎要冲破这黑暗的束缚。令仪心急如焚,扑向尚未焚毁的《宣和星历》,然而,她的手指却穿过了书卷,如同触碰在虚幻的光影之上。在绝望之际,她的左眼重瞳突然渗出血泪,那血泪如同一滴红色的宝石,在虚空中凝成实体手掌。当她抓住书页的瞬间,整座焚书阁开始崩塌,梁柱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尘埃弥漫在空气中。


    现世祭坛上,萧景珩腰间的玄铁剑,突然不受控制地脱鞘飞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钉入冰棺三寸。剑刃与冰棺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百里玄明银面具下,传来一阵嘶哑如鸦鸣的笑声,“萧将军这是要叛国?” 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与质疑。


    “棺中有异动。” 萧景珩紧紧按住抽搐的右臂,右臂上浮现出与冰棺相同的凤凰纹,那凤凰纹仿佛在缓缓蠕动。他的目光坚定,“国师难道没听见星砂共鸣?” 话音刚落,九霄之上惊雷骤响,雷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空撕裂。


    冰棺表面的金纹,在惊雷的震动下突然暴起,化作千条金蛇,缠住玄铁剑。金蛇的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们扭动着身躯,试图将玄铁剑吞噬。萧景珩眉间的朱砂痣迸裂出血线,那血线如同一道红色的溪流,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的瞳孔深处,闪过猩红光芒,那光芒中透着一丝痛苦与挣扎。当他的血珠溅在剑柄北斗纹上时,祭坛地砖突然浮现皇陵地宫的星图,星图上的星辰闪烁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破军移位...” 墨无咎摸索着满地龟甲碎片的动作骤停,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有人在篡改星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担忧。


    百里玄明见状,袖中飞出七枚星砂钉,星砂钉如流星般射向冰棺。然而,在触及冰棺前,星砂钉被金蛇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百里玄明抚摸着颈侧发烫的凤凰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洒向结界,“既然萧将军要玩,不如玩大些。” 他的声音中透着疯狂与决绝。


    四象结界轰然炸裂,强大的气浪如同一股飓风,掀翻半数祭品。祭品在气浪中飞舞,一片狼藉。冰棺中的崔令仪突然睁眼,她的重瞳左眼流着血泪,右眼银辉照亮棺内刻满诅咒的顶板。那顶板上的诅咒纹路,在银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镜界焚书阁内,令仪抱着抢下的三页星历残卷,在梁柱倾塌间艰难穿梭。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热浪扑面而来,她的发丝被火烤得卷曲。巫女残影在火中张开双臂,任由铁链贯穿胸膛,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记住真正的岁差值!” 巫女的声音在火中回荡,充满了力量。


    无数星砂涌入令仪左眼,她的左眼重瞳光芒大盛。在星砂的映照下,她看见三百年前的夜空,紫微垣比现世偏移三度,北极星的位置对应着皇陵地宫的玄武位。那夜空的星辰闪烁,仿佛在向她传达着重要的信息。当最后一根横梁砸下时,巫女将红绳系上她手腕,“该醒了。” 巫女的声音如同轻柔的风,在她耳边响起。


    时空扭曲的轰鸣声中,令仪听见两个重叠的呼喊 ——“杀了她!”“救救我们!” 这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冰棺炸裂的气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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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她掀飞,她在空中看见现世与镜界重叠的景象:三百年前的墨翟正在现世祭坛上刻星纹,而百里玄明在镜界焚书阁里撒星砂。这奇异的景象,让她对这个世界的真相有了更深的疑惑。


    落地瞬间,白发缠住萧景珩的剑锋。令仪左眼重瞳尚未闭合,清晰看见对方瞳孔中映出的双重身影 —— 玄甲将军与素袍少年正在殊死搏斗。那双重身影在瞳孔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崔令仪在血泊中艰难地摸索着冰棺残片,她的手掌被鲜血染红,冰棺残片上的凤凰纹,正在缓缓渗入她的皮肤。凤凰纹的渗入,让她的皮肤泛起一阵奇异的光芒。百里玄明踩着星砂钉走来,他的银面具裂开细纹,如同破碎的蛛网。“这份礼物可还喜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要的不是祭祀...” 令仪攥紧染血的星历残页,她的眼神坚定,“是要重现焚书之祸。”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指责。


    国师的笑声惊起寒鸦,寒鸦在天空中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他弯腰扯断令仪腕间红绳,露出底下凤凰衔星的血印,“我要的是三百年一轮回的真相。” 红绳在掌心燃起幽蓝火焰,映出他颈侧浮动的同款血印。那血印在火焰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神秘。


    萧景珩的剑锋突然横在两人之间,他的左眼猩红未褪,右手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刃滴落。“陛下有旨,妖女押送天牢候审。”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那就请将军亲自押送。” 百里玄明将红绳灰烬撒在令仪伤口,“毕竟你们... 渊源颇深。”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深意。


    当玄铁剑挑起令仪的下巴时,一滴血珠顺着剑纹流入北斗星位。萧景珩听见玉笛在鞘中悲鸣,那声音与十年前阿执咽气时的呜咽重合。这熟悉的声音,让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申时三刻,地下暗牢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中,崔令仪在黑暗中抚摸左眼,重瞳已恢复如常。黑暗中,隔壁牢房传来老囚犯的呓语:“凤凰泣血,星砂逆时...” 那呓语如同神秘的咒语,在黑暗中回荡。


    冰棺残片突然发烫,令仪借着微光看见残片上映出的倒影 —— 三百年前的自己正被锁在镜界焚书阁。那倒影虚幻而又真实,让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波澜。当她把残片按在墙面时,砖石突然软化,露出背后藏着的青铜浑天仪。浑天仪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唤醒。


    “用血启动它。” 巫女残影比先前淡了许多,她的声音也变得微弱。“趁星砂还在你眼中。”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


    令仪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浑天仪上。就在这时,她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萧景珩的玄铁剑拖地声夹杂着玉笛清音,在靠近牢门时突然变成双重视觉 —— 她看见主人格握剑的手背浮现凤凰纹,副人格的虚影正在吹奏裂痕斑斑的玉笛。这奇异的景象,让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浑天仪开始转动的瞬间,整座地牢弥漫起宣和三年的大雪。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将时空拉回到了三百年前。令仪在风雪中听见镜界巫女最后的警示:“小心双重...” 然而,话未说完,声音便消失在风雪中。


    暗牢铁门轰然洞开,萧景珩的剑锋映着左眼血光,右手指尖却夹着朵霜花。当他的血滴在令仪眉心时,两人脚下突然浮现完整的凤凰衔星图。